席今朝看著突然闖進他房里的花想容,她狼狽不已,官帽歪斜、紫衣凌亂,向來白皙如玉的臉龐染著淡淡蒼白。
她中毒是不告而入他房內的代價,他可是毒尊,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動一點手腳?
他揚手彈出一點粉末,解去她身上的毒。
“我給你配點藥吧!下次你再進來,就不會中毒了!毙液眠@房里沒有其它人,否則都以為毒尊是個溫和可親的大好人了。天可憐見,席今朝對那些擅闖他地盤而中毒的人從來只有一句“活該”,導致他兇名滿天下。
花想容喘著,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救我……”
“我已經把你身上的毒解掉了,你——”神色一凜,他走過去,提起她的腕脈,眉頭緊皺!罢l給你下的藥?”
花想容想說,可還沒發出聲音,身體便軟軟地往下倒。
席今朝將她攔腰抱進懷里!澳阒械牟皇嵌!彼麖难鼛Ю锩鲆恢凰幤,倒出一顆碧綠色的丹丸喂入她嘴里。
“這是冷香丸,可以讓你舒服一點,但沒辦法讓你徹底康復!
果然,藥丸服下后,她好像在三伏天中飲下沁涼的冰水,身子說不出的舒暢,可惜胸腹間那團熱火仍未消除。
“我中了什么毒?剛才我覺得好熱,熱得整個人要燒起來一樣……”
“不是毒,是一種頂級春藥,不只可以助興,還能幫助陰陽調和,對身體很有益處。”
她面色陰沈。太子實在太卑鄙無恥了!
“連你也解不了?”
“又不是毒,如何解?”
那她該怎么辦?難道要隨便找個男子行巫山云雨之事?
他心思透亮,見她臉色,便知她的想法。
“你不要被中了媚藥便得男女交合的傳聞騙了,春藥說到底,就是勾起人心底的欲火、增進情欲罷了,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將那股火泄掉。”
自己?花想容傻了,這比叫她去找個男人更讓她茫然和難堪。
“你不會?”他想了想。“不然我找些春宮畫給你學習?”
他一句話好像在她悶熱的胸腹間丟入一桶油,她不只臉紅,連眼眶都紅了。
“我要殺了那家伙!”她恨死太子了。
他又喂了她一顆冷香丸!斑@東西不能吃太多,以你的身體,頂多承受三顆的藥量,還是先想想怎么泄火,等身體好了再尋報仇之道!
她都不知道怎么做,如何泄火?
難道要他救她?男女的身體畢竟不同,他的經驗可以用在她身上嗎?
“你快說想怎么辦,我送你回家?你自己想辦法?還是我把這屋子讓給你,你慢慢想,我在外頭等你?”
他從沒想過為她找個男人,要弄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給她,不如他自己——
慢著,他想什么?他們才認識多久?怎會有這種念頭?況且,他過慣了浪蕩江湖、自由自在的日子,弄個女人在身邊,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可一思及要讓別的男人碰她,他心里更不舒服,一股酸澀之味如蛇鉆入心頭,啃咬不放。
花想容脹紅著臉,水氣逐漸在眼眶聚集,漸漸地,一滴淚滑下,又一滴。
“唉!”席今朝嘆口氣。“我幫你吧!”
她雙眼豁地瞪大。與他行周公之禮……她沒有想過這種事,心跳得像要從胸口里蹦出來。
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更讓她錯愕。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急速起伏的胸口上!澳阆雀惺苣阕约海袥]有哪個地方特別敏感?”
花想容傻傻地搖頭。
他歪著頭,一會兒,大掌移到她的后腰,沿著背部輕輕滑下。她渾身如遭電擊,細細地顫抖起來。
“找到了!彼难鄣走M出一道光彩,好美、好亮。
她的心先是停了一下,接著更快地跳動起來。
“你摸這里。”他拉她的手去摸她的后腰。但她沒什么多大的感覺,同一個地方,用同樣的力道和姿勢,不是他的手,她便覺得缺少一種味道。
席今朝也愣了!霸趺磿@樣?”難道男女如此大不同?
“我……你別管我了,我自己想辦法。”她羞惱得淚水又開始在眼眶打轉,掙扎起身,但腳卻軟得站不住。
“你能有辦法嗎?”他低頭,看著她又軟倒在地的身體。
“總會有的……”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出糗,只想找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再慢慢對付那該死的春藥。
他這輩子的嘆息大概要在今日用盡了。“唉。”然后,他將花想容打橫抱起來。
“你……”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倒在軟軟的長榻上。
“先把這顆解藥吃下去,我這張榻子也施了毒!
要論殺風景,他當數天下第一,可此時的她覺得這樣的席今朝分外吸引人,因為他眼眸清澈,教人信賴,緊繃的心緒不覺地軟了。
她乖乖地聽他的話吃藥,望著他,感覺本就疲軟的肢體正一寸一寸地放松融化,那清俊的眉眼正勾著她的心神,將她吸引過去。
席今朝低下頭,挺直的鼻觸著她,微薄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剎那間,他淡薄的氣質變得柔和、溫暖,像春日細雨般,一點一點滲透入心。
在他的笑容下,她竟有一點心痛,想擁抱他,手足卻酸軟得無能為力。
他的唇吻上她的,靈活的舌尖挑開她編貝般的玉齒,以一種很溫柔的姿態與她的丁香糾纏。
他的手指輕揉她的耳,偶爾又滑過她纖細的脖頸,撫向精致的鎖骨。
她真覺得他的手似火,只要他一碰她,她的身子便整個發麻、酥軟,呼吸越來越急促,甜膩的喘息溜出唇間。
他的手繼續往下,來到她的小腹,花想容喘息不已,雙腿忍不住一下子并攏、一下子曲起,體內的火像要燒出來了,偏偏宣泄不了。
他知意地撫上她的大腿。
“唔……”她大吃一驚,身子猛地一顫,差點滾落長榻。
還是太快嗎?席今朝搖頭一笑,也不逼她,撤回手,又摸上她的腰,輕一扣指解開她的腰帶,深紫色的官袍微敞,露出里頭的月白單衣。
紫,是一種很艷媚、很詭異的顏色,帶著紅色的熱情,又染上了藍色的冷淡。很少人能把紫色穿得好看,至少他見過朝中三品以上大員一襲紫袍,總是只見衣、不見人,就這么掩沒在那片紫色中。
唯獨花想容例外,他記得第一眼看到她,她容姿端麗,穿一襲紫衣,彷佛滿園盛放的牡丹,美得如此搶眼,又奪人心魄。
當紫袍緩緩褪離她身軀,單衣敞開處,露出一片凝脂雪膚,他有種被繁花包圍的錯覺,彷佛一股香氣也隨之撲鼻而來。
霎時,他的身子也燃起了火似的,手指隔著單衣撫過那凹凸有致的曲線時,他腦海難以自抑地閃過一幕幕旖旋畫面。
情不自禁地,他又重重吻上她。
她感覺他撫摸她身體的大掌突然變得粗暴兇猛,但沒帶給她痛苦,反而是一陣高過一陣的情潮,拍濤裂岸,直欲將她淹沒。
“啊……”她再也忍受不住,放聲呻吟!熬任、救我……”
她的呻吟好似突破了迷蒙的情欲,給他當頭澆下一盆冷水,他迷茫的心神瞬間清醒。
他是在救人,怎么自己反被迷惑住?
自己的定力變差了?不,他似乎只有遇見她,才會讓情緒凌駕在理智之上。
深呼吸幾口氣,席今朝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才開口!安灰獜娮匀棠停煤孟硎,讓身體里的火發泄出來!
“嗯……”她想忍也忍不住,尖叫了聲,身子弓起,讓激情將自己推上情欲的高峰,本來清晰的視野逐漸蒙朧、破碎,化成無數光點……
“好了!”他微笑,捉起她的腕脈,檢查她的身體,笑容霎時凝固。她的體內居然還有火?
“這藥性也太強了……”
席今朝看著她臉上的嫣紅又逐漸加深,才平復的呼吸也變得濃了,喉間涌起一股微澀。今天會是個充滿挑戰、又美麗辛苦的日子——當然,這是對他而言。
花想容迷蒙杏眼微睜,癡癡地望著他。
他苦笑了,再一次低頭,吻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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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當花想容徹底從情欲中掙脫出來,疲憊的身體、酸疼的四肢只帶給她一種滋味——累。
為何歷代君王都喜歡三宮六院,不怕累死嗎?
“醒了?”席今朝端著一杯茶走到她身邊!鞍堰@杯藥茶喝了,你會舒服點。”
他清澈的眸子依然澄亮,不同的是,凝望她的目光不再恍如陌生,添了抹溫柔,還有關懷。
她想,或許君王總在后宮塞滿紅粉,不單是為了一時的情欲,也期待一番云雨后,枕邊人那含情的眸光?
就著他的手喝完藥茶,她深吸幾口氣,感覺體力正一點一點恢復。
“怎么樣?”他摸摸她的額,又替她號了一會兒脈!拔铱词遣畈欢嗔耍闳魬胁皇娣牡胤,我去請二師兄過來替你探查一番。”
“千萬不要!”她一急,又差點摔下榻。
他及時扶住她!皫熜值尼t術比我高明,給他治,你會恢復得更快!
因為太后和皇后中毒的事,皇上把整個太醫署都搬進內宮了,如今在宮里隨便扔塊石頭,砸中的人十之八九都懂得一些醫理。
但她危急的時候,卻只想找席今朝求救,因為她只信任他,而他也沒有辜負她的信任。他沒有占她便宜,用最公正的方法幫她度過了危機。
她不知道天底下像他這樣的君子有多少,可她曉得,自己最難堪的秘密只愿讓他知曉。
“我感覺很好,你的藥茶很有效!彼龘]揮手,盡管身子還有些乏,但大部分都恢復了。
“是嗎?那你多帶一些藥茶回去喝吧!”他轉身,裝了一皮囊的藥茶遞給花想容。
“謝謝!彼е幉枘∷!澳莻……”
“什么?”
她想問他關于今天的事,他怎么看待?他們雖沒有肌膚之親,也差不多了。
這抹玄色身影是悄悄在她心里扎了根,他呢?他又是怎么看她的?
但話到舌尖,卻吐不出來,反變成一句:“你懂得養身,還會煮藥茶喝,我沾光了!
席今朝愣了下!斑@是煮給你喝的,可以幫助你的身體盡快恢復。這個只有姑娘能喝,我不能喝。”況且煮這東西太麻煩,以往他根本懶得弄,這回為她煮茶,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為她?懷里的皮囊變得更沉了,綴著她的心柔軟而溫柔。
花想容低下頭,從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滿心滿眼,只牽掛一個人——席今朝。
咚咚咚!房門突然被敲響。
“什么事?”席今朝回頭問了一句。
“回先生,百毒蜈蚣送來了!
席今朝的臉色亮了起來,一身玄衣也遮不住他渾身綻放的光彩。
花想容偷眼看他,心跳得好快。
就在他拿到百毒蜈蚣的剎那,唇邊揚起的笑彷佛帶著光,是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半點塵,她不只心醉了,也癡了。
他興高采烈地將百毒蜈蚣分解,配上各種藥物,準備制作解毒丹。
她只是看著他,不知不賞,金烏西墜,夜色慢慢降下,一絲銀亮逐漸升起。
他開始制藥后便沒再注意她,好像整個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和他手上的藥。
她卻不覺得難過,目光隨著他移動,心緒跟著他起伏,當他像捧著最珍貴的寶物般撫摸那些藥物時,她只覺無限美好。
她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尤其他專心制藥時的風采,是全天下最美麗的風景。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悄悄溜出他房間,抱著盛滿藥茶的皮囊,她走了幾步,又頻頻回頭。
好舍不得離開他,但她還有公務在身,不能時刻伴在他身邊。
等太后和皇后中毒的事告一段落之后,那時她有了閑暇,就可以問問他,在他心里,她是怎樣的人?他有沒有可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