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剝好的柳丁送到她的嘴邊,任倩羽則像是習慣似的張口吞入;何宇墨把她咬了一口的柳丁放到自己嘴里,兩人對這樣親昵的行徑全都不以為意,誰會想到當初某人可是有潔癖呢!
要改變一個人長年的習慣需要花多少時間、多少力氣?想到這里,何宇墨笑咪咪的又喂她一口,“小倩姊。”
“。俊
他微笑,忽然提出要求,“我搬到這里住好嗎?”
咦?搬到這里……“你的意思是……同居嗎?”
“嗯?有什么不對嗎?”
以目前他倆的狀態,一星期有四天他賴在這里,他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已到位,只差人沒直接住過來,他以為她已做好準備,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也不是不對……”她支支吾吾,眼神游栘,不知該從哪里說起——的確,他們現在的情形和同居確實沒兩樣,可畢竟和真正住在一起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老實說,她還沒做好準備。
她……害怕!
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一閃而逝的幻覺,她不否認自己膽小,而何宇墨過往若即若離的態度也加深了這一點;是否哪天他又會忽然離開她呢?
任倩羽沉默著,像是在搜尋一個合適的借口。
何宇墨看著,明白了她的不愿意,而這樣的認知令他隱隱泛起一股不悅——本以為他已確定了她的心意,可現下像是又有了變數。
于是過去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又回來了。“沒關系,你慢慢想,我不急!焙斡钅樕线是一貫溫和的笑,可眼底隱隱泄漏出一抹失落。
任倩羽見了,雖然覺得于心不忍,也差點就要同意,可腦中及時浮現的另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小倩姊,你愛我嗎?”
“呃?”看著何宇墨,她的心跳得很快,眼前的男人忽然變得有點陌生——
過去的他總是表現出溫和無害的目光、柔和的神情,還帶有一點無辜的笑容,很惹人憐愛;可現在,他的視線灼熱,瞅著她的目光執著到近乎纏綿,讓她有點窒息感。
她的心怦怦跳著,她厘不清自己的思緒,只知各種復雜情緒涌上心頭,讓她的呼吸一窒,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她不可能不愛他,或者該說,她沒理由不愛他。
那時候她說要好好想想,想不到這一想卻害了自己!她愈想就愈愛他,還愛得理所當然,正因為如此,才令她感到不安。
光是現在這樣,她就已經這么愛他了;如果同居,兩人一天到晚膩在一起,她不知自己會變得怎樣?
任倩羽回答不出“好”或“不好”,而何宇墨則是好脾氣的笑笑,沒有逼問她,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翱磥砦疫有努力空間!
“呃,你還要努力什么?”任倩羽聽得一頭霧水,說實在的,她已經這么愛他了,拜托不要再努力,否則她真的會怕自己不知如何的愛他了!
面對他那閃爍著期待的雙眼,任倩羽只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小小聲的說:“你真的可以不用再努力沒關系……”
何宇墨笑了,可潛藏在他無害笑容下的又是另一個念頭:是的,她愛他,可是她卻顧忌太多。
兩人的關系分明有了改變,可她對他的態度卻好像在壓抑——她像是很害怕與他產生更進一步的聯系。
而他并不喜歡這樣,于是何宇墨眸光閃動,內心開始有了下一步盤算。
任倩羽吃柳丁有個變態的習慣——人家是切成一片一片在吃,就她不是,非要把柳丁當橘子剝皮,一整顆拿來嗑才過癮。
而這樣吃的下場就是指甲縫變得黃黃的,加上柳丁皮不好剝,果汁常漏得滿手都是;但這樣的煩惱她已很久沒有了。
只因不知從何時起,何宇墨會在她想吃時,不厭其煩的將柳丁一顆顆剝好。
所以在他離開的那一年,任倩羽沒再吃過一顆柳丁。
“怎么了?”半夜兩人躺在床上,他注意到她醒了,笑望著她!霸谙胧裁?”
想你的事!這句話任倩羽說不出口,今天何宇墨向她提出同居要求,她沒答應,而他也沒多說什么,如今他的擁抱一樣的溫柔,還溫柔得近乎要令她上癮,讓她好害怕……
怕再任由他這樣下去,她連自己的心都要控制不住了。
她悶悶的側身,隨口找了個理由!拔宜恢。”
“是嗎?”何宇墨眉一挑,在黑暗中,他吻上她裸露的肩,是個很輕的吻。
他身上沾染著一股柳丁的香甜氣息,任倩羽很喜歡這個味道,仿佛可以藉此感受到他對她的重視與關愛,于是她不由自主的蹭上去。
這一剎那,何宇墨的目光熱了!拔襾懋斈愕陌裁咚!
“什么?”還來不及反應,他火熱的身軀已纏繞上來,任倩羽閃躲不開,她的身體早已習慣接納他——是的,一切都是習慣。
何宇墨滿意的瞅著她在他的身下不由自主的軟化,且近乎失控的模樣,這個時候的她好美,只因她滿腦子想的全是他、只有他……
確實,任倩羽覺得……自己快要滅頂了,她喘不過氣,腦子一片迷糊,只能順從本能等待他的填滿。
何宇墨邊親吻著她,邊在床頭柜上摸索,接著有些懊惱,“沒了!
“什么……沒了?”任倩羽睜開眼瞅著他。
何宇墨喘口氣,自她身上退開,打開燈苦笑!疤鬃印瓫]了。”
“。俊焙靡粋尷尬的情況,他倆相互裸裎,視線相對,最后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
何宇墨替她蓋好被子后站起來。
任倩羽紅著臉,不解的問:“你要去哪?”
“廁所!彼荒樌硭斎坏谋砬椤M管便利商店就在樓下,但問題是,他現在“這樣”,也不可能去吧?
任倩羽意識到這一點,看向他,卻為他此時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渾身一凜,心跳怦怦如擂鼓……
歷經了這樣荒謬的情況,原本涌上心頭的情潮分明已褪得干干凈凈,可現在反倒因為忽然喊卡而產生另一種……近似焦躁的淫靡期待。
原來真正渴望這分溫度的人,是她!“一次……沒關系……”她在嘴里喃語。
因為太小聲,何宇墨沒聽清楚!澳阏f什么?”
這一次,任倩羽臉紅到脖子。“我是說,如果只有一次的話……可以啦!我可以事后再吃藥……”她很不舍何宇墨這樣子忍,而且……
她也想要他!
這般強烈的念頭在這一刻打擊著她,致使她做出這種事后會羞恥得忍不住砍死自己的回應。
可在她感到不好意思之前,他的吻、他的擁抱已如狂風驟雨般落下,任倩羽再也無法抗拒,只能神智迷亂的臣服于他的魔力下……
這讓她有點生氣,忍不住咬上他的肩膀。
何宇墨吃痛,笑著扳過她的臉!霸趺戳?我做得不好,所以生氣了嗎?”
不,是做得太好了,好得讓她上癮、好得讓她放不開,好得讓她在這一刻甘愿就此墜落,縱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愛他,正因為愛,所以希望這個人可以再多給她一些時間,好使她去適應此刻如夢一般的幸福,并能對被愛的自己再多一點自信……
于是在感受他的炙熱侵入她的身體前,任倩羽如求救般攀住他的肩膀,恨恨的咬嚙他的耳垂,而那句深埋在她心底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可何宇墨是懂她的,他的目光在瞬間轉深,并透露出一股熱度,強烈到近乎要將她的全身灼燒。
接著,他笑了。
他不是第一次笑,可這是任倩羽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笑——他這樣的笑像是混合了許多的情緒,有愉悅、有繾綣、有濃烈……當然,還有占有欲的笑。
被他這樣的望著,任倩羽只覺得喉嚨發干,幾乎招架不;而就在這一瞬間,他入侵了她,徹底的將她占有。
而她也因為如此,落下了淚。
何宇墨將淚吮去,輕聲在她耳畔詢問:“我弄痛你了嗎?”
任倩羽猛搖頭,心底的情緒無處宣泄,像是就要溢出般,她牢牢的揪住眼前的他,有如溺水之人渴求救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