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兩人一前一后在地道內(nèi)前進(jìn),一路無聲無息的打昏了幾個(gè)負(fù)責(zé)看守的守衛(wèi),順利異常的長驅(qū)直入,來到唯一囚禁著人的牢房前。
聽聞異常的細(xì)微聲響,姬笑春慵懶的翻身坐起,抬眸瞧清來人面貌后,師姊弟十多年不見的第一句話就是——
「來得真慢!」抱怨加白眼。
聞言,谷懷白險(xiǎn)些噴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地瞪著牢房內(nèi)的女人,忍不住滿腔悲憤的低吼,「慢?我有來,你就要偷笑了,還敢嫌慢?」
可惡!這女人還有沒有天良啊?如果哪天劈下一道雷打死她,他一點(diǎn)都不會意外的。
見他氣得跳腳,姬笑春只是掩嘴咯咯嬌笑,一身風(fēng)情萬種盡現(xiàn),嫵媚得令人幾乎移不開眼。
不過谷懷白可不是尋常人,而是從小看盡她劣根性的小師弟,對她的美色根本視若無睹;倒是一旁同樣身為女子的童紅袖看癡了眼,老半天還無法回過神來。
「別羅唆了,還不快放我出去!」見他還在嘮叨,姬笑春受不了了。
身為幻天派掌門,卻永遠(yuǎn)只有受眾師兄姊指使的份,谷懷白萬分悲涼的長嘆一聲,最終還是乖乖的接受指令,在被擊昏的守衛(wèi)身上摸索翻找。
眼看他忙著找鑰匙,姬笑春眸光這才終于轉(zhuǎn)到童紅袖身上,當(dāng)下忍不住嘖聲連連,調(diào)侃暢笑不已!赴パ!小師弟,你何時(shí)娶了這么可愛的媳婦兒,怎么沒通知師姊去喝杯喜酒呢?」
呃……小師叔的媳婦兒?
這是在說她嗎?
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和小師叔的關(guān)系被誤會了,童紅袖粉嫩雙頰瞬間漲得通紅,臉上滿是羞窘之色,還來不及開口解釋,一道氣急敗壞的嗓音倒先砸了過去——
「四師姊,你發(fā)癲。∈裁聪眿D不媳婦的?紅袖是我們的小師侄,你別胡言亂語,亂扯一通,亂了師門輩分!」總算找到鑰匙,谷懷白來到牢房前,手上忙著開牢門,嘴上也不偷閑地直罵人。
真是的!他這個(gè)師姊別的沒有,就出一張嘴凈會亂說話,真是沒藥救了。
「小師侄?」柳眉一挑,姬笑春好笑道:「怎么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一個(gè)師侄?小師弟,媳婦兒就媳婦兒,何必害躁撒這種謊?」
「你都十幾年沒與我連系了,當(dāng)然什么都不知道!」恨恨的瞪著白眼,谷懷白簡單解釋,「紅袖是二師兄的孩子,十多年前托孤給我!
話落的同時(shí),「喀嚓」一聲,牢房門終于打開了。
「二師兄的孩子?」詫異的失聲低呼,姬笑春一時(shí)竟有些怔仲。
「可不是!」笑了笑,他轉(zhuǎn)頭朝一手拉拔大的人兒招呼,「紅袖,還不快叫人?」
聞言,童紅袖有些緊張地連忙乖乖叫人。「四師叔好!
聞聲,怔忡神色斂去,姬笑春恢復(fù)貫有的慵懶嫵媚,慢條斯理步出牢房來到她面前,眸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幾回后,終于揶揄開口了——
「小師弟,你也知道我們師門那神奇的傳統(tǒng),說不得……」話到這兒,忍俊不禁又笑了,那笑……好曖昧!
傳統(tǒng)?
師門有什么神奇?zhèn)鹘y(tǒng),怎么她沒聽小師敘說過?
童紅袖莫名所以,霎時(shí)被她那番話給挑起了心中無限好奇,才想開口問個(gè)仔細(xì),卻見谷懷白又氣又急、又火又惱的立刻扯開嗓門——
「傳統(tǒng)個(gè)屁!那哪是什么傳統(tǒng)?不過就是上兩代自律不嚴(yán),老愛搞吃窩邊草的戲碼,我會是那種人嗎我?」火大怒吼。
「那可難說……」曖昧的眸光又往滿是疑惑的嬌俏小臉瞅去,姬笑春笑得更是歡暢。
幻天派傳至小師弟,也不過才到第三代,偏偏前兩代皆發(fā)生了「窩邊草」事件,奠定下這神奇的傳統(tǒng)。
這第三代的小師弟嘛……呵呵,傳統(tǒng)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她等著看好戲呢!
瞧她一臉曖昧樣,谷懷白莫名的漲紅了臉,有些羞怒地又吼了起來!杆膸熸,你夠了沒?」
十多年不見,一見面就胡言亂語扯些亂七八糟的話兒,真是……真是令人光火。
聽吼聲如雷又起,童紅袖雖不明白兩人口中所謂「神奇?zhèn)鹘y(tǒng)」是什么,亦不清楚「窩邊草」事件又是什么,可是……
「呃……」遲疑地瞅著人,她忍不住悄聲道:「小師叔,小聲些,我們還在地牢呢!有什么話,是不是該等離開這兒再說?」
他若再吼下去,恐怕會把荊家莊的人都給引來了。
她這提醒的話兒一出,當(dāng)場讓兩位師叔輩的人警覺地閉上嘴,
「紅袖小師侄說得對,我們還是快快離開這兒,方為上策!构庀氲阶约罕焕г谶@鬼地牢好些日子,姬笑春就深惡痛絕,恨不得快些離去,免得夜長夢多,當(dāng)下話才出口,人就率先往地牢外而去。
眼見她一馬當(dāng)先,谷懷白、童紅袖兩人互覷一眼,很快的也立刻跟上,不一會兒,三人已經(jīng)出了地牢,站在石墻前。
「啾!」驀地,一聲清亮鷹鳴乍起,夜色中,一道銀白影子凌空疾速而下。
「銀星,你來了!」聽聞鷹鳴,姬笑春欣喜若狂,皓臂一伸,那疾如風(fēng)、迅如雷的俯沖而下的雪白身影以著優(yōu)美姿態(tài)在最后一刻減去沖勢,昂首睥睨的落在纖細(xì)臂膀上,完全不傷主人吹彈可破的細(xì)嫩肌膚。
原來,那送救命信去給谷懷白的雪鷹在完成命令后,又一路飛回荊家莊,鎮(zhèn)日守在附近等著主人脫困;如今一見主人身影,果然第一時(shí)間就出現(xiàn)了。
霎時(shí)間,就見一人一鷹親熱地交頸纏綿,互訴相思之情,那模樣簡直像久別重逢的愛侶般,令人見了直起雞皮疙瘩。
「這是人獸戀嗎這?」嗤笑一聲,谷懷白忍不住嘲諷。唉……可憐他這師姊,沒男人可愛,只好去和一只鳥畜生培養(yǎng)感情了。
「喂!」
「啾!」
一人一鳥深覺受辱,抗議的視線立刻狠狠射了過去,瞪得嘲笑之人只能連忙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眼見二人又忘了「身陷敵營」,童紅袖只好清清喉嚨,準(zhǔn)備再次提醒。「快走吧!讓人發(fā)現(xiàn)可不好……」
正當(dāng)「好」字還在嘴邊,驀地,一道輕踏而來,踩斷干枯枝葉的細(xì)微聲響驟然竄入耳里,驚得她瞠大了眼朝兩位師叔看去,就見那兩人同樣也察覺到了那怪異的聲響。
誰踩到枯枝了?
三人面面相覷,以眼神無聲詢問,隨即默契十足的一起搖起頭來,紛紛表示不是自己。
既然都不是,那么……
臉色瞬間慘澹,三顆腦袋瓜不約而同朝聲音來源轉(zhuǎn)去,一雙冷厲眼眸剛好自小徑后轉(zhuǎn)出,好巧不巧的與他們?nèi)藢α藗(gè)正著。
霎時(shí)間,出自同一師門的三人僵住,而那厲眸主人似乎也沒料到因?yàn)樾那橐粫r(shí)的浮躁,半夜無法入眠,索性來地牢找那聲名狼藉的女人審問,卻撞見這種景象而愣住。
空氣在瞬間僵凝,氣氛詭異,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姬笑春率先行動(dòng)了——
「閃!」石破天驚地嬌喝一聲,沒良心的女人拋下同門師弟、師侄,運(yùn)起輕功,自顧自的往東邊竄逃而去。
竟然丟下他們,自己先逃了!
四師姊,你果然夠狠!
眼見她無情而去,谷懷白臉都綠了,當(dāng)下反應(yīng)也不慢地馬上抓著童紅袖,運(yùn)足功力往西邊逃。
原來自己的直覺無誤,那對師侄果真有問題,是和姬笑春一伙的!
臉色瞬變,荊天見三人分成兩方逃匿,分明是要他分身乏術(shù),無法一舉擒獲,當(dāng)下連想也沒想,直接選擇朝東方追去。
然而,那個(gè)朝東方逃的女人回頭發(fā)現(xiàn)他追著的是自己時(shí),一張艷麗臉龐登時(shí)又驚又怒,氣急敗壞地哇哇大叫了起來——
「荊大盟主,你追我做什么?要追就去追我家小師弟啊……」腳下逃竄的步伐不曾稍歇,她嘴上也沒閑著地猛嚷嚷。
彷若未聞叫嚷,荊天專心一致追逐著她,不過那一番話聽在往反方向逃竄而去的谷懷白耳里,可就引來他的哈哈大笑聲了。
那笑,聽得滿心悲憤的姬笑春更是惱火至極,為了甩掉荊天這個(gè)窮追不舍的大盟主,她心一橫,揚(yáng)聲叫道:「荊大盟主,你想知道你親姊的孩子的下落,是吧?想知道就去問我?guī)煹馨!?br />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賣師弟,希望荊大盟主就別再對她窮追不舍了。
「哇——四師姊,枉費(fèi)我前來救你,沒想到竟然還出賣我,你怎么對得起我啊……」悲憤鬼吼,唯恐某位大盟主果真轉(zhuǎn)而追緝自己,谷懷白抓著童紅袖逃得更快、更急,抗議的言詞飄散在空氣中愈去愈遠(yuǎn),終致消失無聲。
只要追到那個(gè)谷懷白,就能知道姊姊孩子的下落?
莫非……
意識到什么似的,荊天不由得遲疑地微頓了一下,但隨即連想也不想,下意識的就舍棄那追尋了十多年,有可能尋到親姊孩子下落的機(jī)會,急起直追姬笑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