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甩開旁人欣羨的視線,落到無人的花園,坐在花香四溢的池塘邊。
戴小奴沒等李詠夜坐穩(wěn)了就撲過去,抱著他猛親;李詠夜被她一撲,猝不及防的倒向池塘里。
戴小奴一驚,趕緊湊上去,要將他拉回來。
李詠夜怕她受牽連,急忙推開她,沖擊過后,他反而失去了自救的機(jī)會,倒入池塘中。
撲通聲在耳邊盤旋著……
戴小奴被推倒在池塘邊的草地上,沮喪道:“嗚,我是想親你,不是想害你!李詠夜,你沒事吧?”
李詠夜渾身潮濕的爬出池塘,只是發(fā)出一陣苦笑,與戴小奴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半刻不得閑,驚險又刺激。
“嗚,我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我經(jīng)常聽你在說!彼谒磉叴瓪狻
“怎么辦?你全身都濕了!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挑逗?李詠夜靠近她,嘴唇微啟,“身體是濕了,嘴巴干干的,你不是想親?來吧!”
“嘿嘿!贝餍∨つ罅,瞥他兩眼,一動也不動,羞紅了臉,卻貼近他不肯稍微分離。
“以后要親我,朝我眨眨眼,我會自動送到你嘴邊的!闭f著,李詠夜的唇已吻上她嘟起的嘴。
戴小奴心癢癢的,迷戀的摸了摸他白凈的臉頰,“幸好我眼明手快,沒讓你爹打傷了你好看的臉蛋!
李詠夜一怔,凝望著她那雙會聚起暖暖柔光的雙眼,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讓人保護(hù)著,戴小奴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當(dāng)初她把他推入巖洞,關(guān)閉機(jī)關(guān),只身在外應(yīng)敵……那令他幾乎心碎的記憶,在李詠夜的腦海里重現(xiàn)。
誰也不想讓自己喜愛之人受到傷害,她的心意是他得到過最珍貴的寶物,李詠夜握住戴小奴仍游移在他臉上的手,輕輕的包裹著。
她情不自禁的含著他近在口邊的雙唇,盡情品嘗,一股甜意,蔓延到她的心坎上。
明明他的嘴巴淡淡的沒什么味道,她卻覺得像在喝蜂蜜一般,芳香至極,她歡喜的吮吸不停,直到把他的雙唇都吻得紅腫了才松口。
“你好甜呀!”吸完了,她還瞇起眼睛,粉舌一探,舔了舔嘴巴,恰似一只饜足的貓,神態(tài)煞是逗人。
李詠夜笑著轉(zhuǎn)頭,看向池塘——
水面上映出他嘴唇腫脹的模樣,他像被非禮似的,一副遭到蹂躪的樣子。
“我餓了……”戴小奴站起來,依靠著他,往水里看去,覬覦著池塘內(nèi)鮮美的鯉魚,“我想吃魚。”
李詠夜挑了挑眉,這些鯉魚是他爹專門養(yǎng)來觀賞的,不過——“少一、兩條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等老王爺發(fā)現(xiàn)珍貴的鯉魚被兩個孩子抓去烹飪,而暴跳如雷的咒罵,那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后的事了。
*
月黑風(fēng)高,李詠夜獨自走向母親的寢房,打算與她話別,不料走進(jìn)院子里,他見到父親的侍從正守在外。
“父王在里面?”他攔住侍從,不讓下人通報。
記憶中,父母的相處離不開爭吵,李詠夜遲疑了半晌,靜默的走向虛掩的房門。
“你兒子愈來愈不像話……”
“至少比那小雜種強(qiáng)!”
預(yù)料中的,父母的爭吵聲傳出了房外。
李詠夜止步在門扉之外,慢慢舉起手,準(zhǔn)備敲門,又頓著不動。
“強(qiáng)什么?不在王府當(dāng)世子,也不到朝廷討官職,反而跑去當(dāng)山賊,簡直丟盡我們皇室宗族的臉面!”
“笑話,我兒怎么說都鏟除了巍峨山的禍害,把原本以打劫營生、擾亂民生的賊窩管理得井然有序,這是多么了不起的功德!你這只會喝花酒、玩女人的父親也不見得比他有本事!”
“你這個潑婦!”
“哼!我是個跟你門當(dāng)戶對的潑婦!蓖蹂哪锛覚(quán)勢滔天,與王爺斗起嘴來有恃無恐、毫不退讓。
李詠夜心想,如果父親看到娘親被戴小奴氣得有苦說不出的情景,是不是會稍微喜歡戴小奴一點?
這時老王爺正好提起戴小奴,他氣沖沖的告訴王妃,“管好你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娶那個女人進(jìn)門!”
王妃本來也不喜歡戴小奴,可老王爺這么決斷的反對,偏偏挑起了王妃與他作對的欲望!叭⒘擞秩绾?你不也經(jīng)常帶女人回來安置嗎?多么下賤的煙花女子你都娶了,我兒子看中的姑娘,我才不覺得有問題!”
“胡鬧!”
“哈!再說你就只有兩個兒子,我兒子怎么胡鬧,都是鐵定的王位繼承人;你總不能去找那個‘十大通緝要犯’的雜種回來當(dāng)世子吧?”
王妃冷笑連連,王爺氣得發(fā)抖,夫妻兩人吵得一團(tuán)亂。
門外的李詠夜聽得直搖頭嘆氣,離家多年,回來一看,家里仍是烏煙瘴氣,令他擠不出一絲長留此地的愿望。
他無聲的推門而入,淡漠的望著差點動手撕打起來的雙親!案赣H、母親,夜深了,你們先停下來聽我說些話。”
“兒子,你幾時來的?怎么沒人通報……”吵得面紅耳赤的夫妻嚇了一跳,趕緊擺正姿態(tài),裝出德高望重的模樣。
李詠夜一手揉揉眉心,一手關(guān)起門,今晚大概得與雙親徹夜長談了,希望談到最后,原先吵得火熱的父母不會集中火力,圍攻他一個。
。
天還沒亮,戴小奴已被李詠夜帶出王府,坐上準(zhǔn)備已久的馬車。
“我們這就離開了?”在陰暗的天色中,戴小奴聽到李詠夜吩咐車夫前往巍峨山!拔也挥酶愕锔鎰e?”
“我替你向他們告別了!
“十六衛(wèi)呢?不跟我們一起去?”
“他們得回到國師身邊!崩钤佉贡е∨乖阡伾宪泬|的車廂內(nèi),“你繼續(xù)睡吧!等你睡醒,我們就回到山寨了!
休養(yǎng)數(shù)日,他搜刮了王府的名貴藥材滋補(bǔ)她的身體,如今她的傷勢已逐漸轉(zhuǎn)好,他可以放心帶她上路奔波了。
“老大會去山寨找我們嗎?”戴小奴失了睡意,腦子里掠過了巍峨山上的竹屋,以及李詠夜愛沐浴的光裸身軀。
猛然間,她鼻子一熱,險些流出鼻血。
“也許會,也許不會,我已經(jīng)說服我爹找大哥繼承王位!崩钤佉沟穆曇粲行┢>搿
他環(huán)繞在戴小奴腰側(cè)的雙手一動也不動,與她側(cè)躺著,閉起眼睛,垂頭埋在她的肩窩。
戴小奴發(fā)覺他像個寂寞的孩子在尋求慰藉,她心里涌現(xiàn)出憐惜他的情感,不自覺的轉(zhuǎn)頭,親親他的眼角、眉心!澳隳镆欢ú粯芬獍桑俊
“……是。 崩钤佉箛@道:“所以我放了話,在大哥繼承王位之前,不會再回家。我爹拗不過我,必會派人幫忙尋找大哥,并設(shè)法抹煞大哥罪犯的身分!
馬車一路疾奔,天色逐漸明朗。
戴小奴聽著李詠夜為商勻煙安排的未來,覺得他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她納悶一看,他已經(jīng)昏昏欲睡,睜不開眼。
她微微一笑,想陪他一起休息,下一瞬,卻發(fā)現(xiàn)他清俊的臉上留著些挨打的痕跡。
“誰打你了?”戴小奴心疼的叫出聲。
李詠夜快閉得死緊的雙眼霎時又睜開了!拔夷铩彼麚嶂鴤劭嘈。
戴小奴嘟起嘴,萬分不舍的湊過去,輕柔的舔著他的臉。
她探出嘴的半截小粉舌,仿佛靈丹妙藥一般,才舔過去,李詠夜的臉就不疼了,他甚至感到舒服,忘情的幻想著……當(dāng)她甜美的唇舌親吻過他全身,會帶給他何等美妙的感受?
“你娘好兇,下次見到了,要不要我?guī)湍愦蚧厝?”戴小奴悶悶的問,很想為李詠夜報仇?br />
“不用了、不用了,怎么說,她都是我娘。”就算母親再怎么不好,折磨妾室,虐待年少時的兄長,李詠夜除了逃避,根本無法動手制裁自己的娘。
“當(dāng)父母的就可以隨意傷害自己的孩子嗎?”戴小奴有些感傷,縮在李詠夜懷里,顛倒了上一刻尋求慰藉的立場。“我就不會這樣,若我有孩子,一定會非常愛護(hù)他,絕對不會隨便打他、罵他,強(qiáng)迫他做不喜歡的事!
“我相信!崩钤佉咕徛苿,俯撐在戴小奴嬌小的身軀上方,“我們一起生孩子吧?”
“現(xiàn)在嗎?”戴小奴明亮的雙眸子里跳動起興奮的火花。
李詠夜愣了愣,隨即大笑,“不用這么心急,我們還在馬車?yán),我只是提出一個邀請!
“嘿嘿……”戴小奴不好意思的傻笑。
她又憨又羞的神態(tài)和迷戀的眼神,使得李詠夜心神蕩漾,差點把持不住,就要自打嘴巴,在馬車?yán)锖退鯓恿恕?br />
突然奔馳的馬車停下,外頭的兩位車夫出聲稟報,“有人攔路!”
李詠夜目光一閃,坐起身,示意戴小奴要提高警覺,“可能是魔域的人!
他話一出口,便聽到馬車外的挑釁和叫囂——
“等你很久了,李詠夜,總算滾出王府了。”
“你殺了我們魔域不少人嘛!快點出來送死!”
果然是魔域的人馬。
戴小奴在車廂內(nèi)找不到防身的武器,情急之下,拿起茶壺打算出去拚殺一番。
李詠夜趕緊攔住她,“不用你出手,我早安排了高手!
告別十六衛(wèi),為了防止外敵尋仇,李詠夜早已布置好可靠的人手在暗中跟隨他們。
兩人并未離開車廂,外頭的叫囂聲已迅速被一陣刀劍碰撞聲覆蓋過去。
戴小奴驚奇道:“你帶幫手了?上路時怎么沒見有人跟著我們出發(fā)?”
“若讓你發(fā)現(xiàn)了,那還算高手嗎?”李詠夜悠然出了馬車,不出所料,魔域的嘍啰已遭制伏。
他冷笑,自己還沒組織人馬圍剿群龍無首的魔域,不知死活的嘍啰反倒迫不及待的送上門找死。
“誰派你們來的?”李詠夜的質(zhì)問,如寒風(fēng)刮過。
戴小奴打開車窗,望見他冰冷的面孔,心里微有驚訝,她從未見他擺出這樣冷漠的臉色給她看,思及此,她甜甜的笑了。
那頭,在李詠夜一番逼問之下,聽魔域的嘍啰答道——
“主上帶人追殺商勻煙卻失了蹤,回來的人也受了重傷,魔域上下無人管理,亂成一盤散沙!聽回來的人說,是被鎮(zhèn)北王府的李世子和國師的十六衛(wèi)打傷的,我們便計畫前來找你們報仇……”
誰知李詠夜早有準(zhǔn)備,令人無從下手。
“你們首領(lǐng)也沒回去?”李詠夜又問。
嘍啰們一致?lián)u頭。
李詠夜做了一個手勢,吩咐周圍的幫手,“把這些家伙帶回王府,交給我爹,他會處理!
為了杜絕后患,李詠夜說服了父親,趁魔域混亂,出兵攻打,有這些嘍啰帶路,掃蕩魔域的道路應(yīng)該會更加平順。
只是他的兄長和魔域的首領(lǐng)……究竟消失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