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抗拒,蕭唯青于是說服她道:“安安,既然要演就必須演得像一點,你要試著習慣我。如果這三天在游覽車上你打盹了,卻還刻意離我一段距離,生疏地不敢把身體靠在我身上休息,你想,你的同事不會看出端倪來嗎?不會懷疑我們的關系嗎?”
“喔……”項安安受教地點點頭,覺得蕭唯青果然頭腦精銳,分析得好有道理喔,連這種小細節(jié)都注意到了。
“所以……”蕭唯青對她挑眉,說:“我們要先練習!彼姓J自己是有用點心機的,先是答應扮演安安的男友,以練習熟悉彼此為名義,進而讓她慢慢習慣他的親近。如果順利的話,他考慮在這三天的旅游里找機會向安安剖白心意。
“練習?”
“對,練習習慣我的身體!闭f完,又伸手把項安安的頭給攬回自己的肩窩上靠著。
項安安覺得蕭唯青說得很有道理,于是試著閉上眼睛,但是身體仍然很僵硬,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節(jié)奏,“怦怦怦”地擊打著她的耳膜,害她的心臟也跟著那節(jié)奏一起跳動。
見她不再把頭挪開,蕭唯青嘴角上揚,伸手拍拍她的背,獎勵地說:“對,就是這樣練習,你做得很好!現(xiàn)在安心地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起來!
安心地睡?項安安心里想著,很難吧?
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一整個迷亂,原本想說跟蕭唯青還算熟,由他來擔任假男友比較不會穿幫,但自從在麥當勞那天他親口應允要當她的假男友后,她就覺得蕭唯青有點不太一樣,他好積極地在規(guī)劃如何培養(yǎng)兩人之間的默契,練習如何不被識破,而且,她有種感覺,蕭唯青似乎演上癮似的,比她還熱衷于扮演情侶這件事。為什么呢?她不懂,而讓她更不懂的是自己的心。怎么她竟有種莫名的雀躍呢?原本還以為找個替代男友是件很可悲的事,但是她和蕭唯青在一起時,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
攬著項安安的蕭唯青因為很滿意而滿臉笑意,他抬頭,不期然地望見計程車上的后視鏡,看見司機正在抿唇偷笑。
其實司機先生從方才就一直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他觀察到,男的很哈女的,現(xiàn)在居然還拐女的主動去貼近他。司機邊開車邊騰空豎起右手大拇指,用無聲的唇形對蕭唯青說:高招!
蕭唯青看見了,對司機回以無聲的笑。
高招嗎?如果真的是能讓項安安從此心系于他的招數(shù),那才叫高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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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覽車在下午到達墾丁,項安安他們一行人登記入房后,行李隨便丟在房間的地板上,便迫不及待地換上泳衣,直奔熱鬧的南灣。
墾丁的陽光很燦爛,項安安公司里的女同事笑容也很燦爛,在陽光的照射下,每個人的牙齒都笑得閃閃發(fā)光。
童書出版社里陰盛陽衰,女性同事居多,所以當今天早上看見項安安帶出場的男友竟是這般優(yōu)的男人時,眾人的眼里盡是欣羨,尤其到了海灘、換上泳褲的蕭唯青,更是讓同行的女同事眼露贊賞。
管她是已婚的編輯、帶孩子一起來旅游的會計、帶男友來的社長特助,還是單身的倉管小妹,只要是女的全都笑容燦爛地看著蕭唯青玩沖浪板的英姿。
公司租了六把大遮陽傘供員工使用,項安安和幾個同事縮在其中一把遮陽傘底下喝汽水,聽著同事對蕭唯青評頭論足。
編輯羨慕地問:“你去哪里找到這么棒的男友?”早上見面時她便覺得這男人卓絕不凡,現(xiàn)在看他玩水上活動又另有一番狂放不羈的豪邁感,嗯,憑她已婚婦女的眼光來看,是極品!
“呃……”項安安思索著事先想好的說詞!八俏亦従,一年前搬來,我們在去年的圣誕節(jié)開始交往!闭f完,她暗暗地呼了一口氣。果然,蕭唯青推算得很準,把同事會問她的問題都事先擬出來了。
會計也說:“對。“舶,你男朋友的身材好……”咽了一口口水。“好有看頭喔!”塊壘分明、精壯結實,哪像她家里的老公,肚子軟趴趴的,像一團肉包。
社長特助吃味地用手肘項一項身旁的男友,催促他!皠e在這里躲太陽,你也去玩沖浪板。要不,去騎水上摩托車也可以。”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項安安的男友身上,顯得她的男友很不出色耶!真沒面子!
倉管小妹一臉陶醉地說:“安安姊,你還有沒有認識其他像他這樣的鄰居?”
話一出,其他人噗哧一笑,一同啐她。“少;òV了!”
項安安臉上跟著陪笑,心里頭卻好驚訝,原來蕭唯青這么受女人歡迎。克а劭粗掌饹_浪板,朝她這邊緩緩走來的蕭唯青,想著怎么她以前都沒察覺隔壁住了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呢?聽聽,同事這么樣地夸獎著蕭唯青,好像她能與他當情侶是一件多么值得驕傲且令人欣羨的事。
以往跟余建浩在一起時,她可不曾享受過這種女人的虛榮。余建浩總是說上班很累,一放假就只想待在家里睡覺補眠或玩線上游戲,對運動和旅游也都興趣缺缺,害她只好配合地窩在家里,蕭唯青跟他一比,簡直太優(yōu)了,她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傻,為了迎合余建浩,委屈了自己美好的假日。
蕭唯青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邊,伸出大掌,牽握住她的手,將她從海灘躺椅上拉起。
“走吧!”他對她露出淺笑,眼睛欣賞著她穿泳裝的模樣。黑底白點的連身式泳裝,明明是保守安全的款式,但看在他眼里卻比任何穿著火辣比基尼的女人都還要來得誘人。
“嗄?走去哪里?”突然被拉起來,項安安一臉莫名。
“學沖浪!我剛剛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沖浪,我可以教你,你點頭了!
“呃……不是啦!你誤會了,我不會沖浪也不敢沖浪,我會怕!
“會怕?”蕭唯青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寵溺地輕捏著她的鼻子,語氣親密地輕輕說道:“還真是膽小鬼!”
“膽小鬼”這三個字被蕭唯青這么一說,完全不像是輕蔑的話,反而比較像是寵愛情人時打情罵俏的言語。
遮陽傘下的其他女人聽了,全身一陣酥麻。要是能被這樣的優(yōu)質(zhì)帥哥捧著呵疼,她們情愿永遠化身為膽小鬼啊~~
項安安則是臉蛋爆紅,反握住蕭唯青的手,推著他的背,催促他快快走。
一直到離開同事幾十步遠的距離,確定他們聽不見兩人對話的聲音時,她才嗔目瞪他,說:“不用演得那么逼真啦!你看!”她把手臂伸到蕭唯青面前!拔业碾u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在同事面前演出那么親密的動作,害她都難為情了起來。
“不演逼真一點,他們懷疑了怎么辦?”他表面上這么說著,其實自己心里最明白,他根本沒在演戲,因為打從那天在麥當勞答應要賠給她一個男友開始,他就完全融入“項安安男友”的這個角色,沒在演,一切的行為舉止都是自然流露。
“這么說也對啦……可是……”可是她就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總覺得,蕭唯青好像演得比她還要起勁,比她還要重視這一切。
“既然你也覺得對,那就沒問題了。放輕松點,別一副心虛的模樣,會被他們看出端倪的。走吧,不敢玩沖浪,那就去騎水上摩托車,我載你!笔捨ㄇ啻笫忠簧欤瑪堉w細的腰往租借水上摩托車的地方走去,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就是應該這么做似的。
項安安把蕭唯青的勸告聽進去了,她企圖說服自己:對!沒錯!蕭唯青說得有道理,別心虛,會露出馬腳的!只不過是演戲嘛,所以他這樣摟著自己是正確的,她的態(tài)度要更自然一點才對!要笑,甜蜜地笑,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那樣,對蕭唯青綻露出甜蜜蜜的微笑。
她臉上的甜蜜笑容一直維持到坐上水上摩托車后,正式破功——
“啊——好恐怖——”項安安雙手緊緊摟住蕭唯青的腰,嘴巴不停尖叫著。
她第一次坐水上摩托車,坐上之后才知道原來這么恐怖!狂馳的速度、激沖的浪花、逆著海浪飛躍的刺激感,在在讓她驚叫連連。
因為顧慮到項安安會害怕,所以蕭唯青放緩車速慢慢騎,不料剛好有一輛拉著拖曳傘的快艇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激起又高又大的浪花,他們的車速太慢,來不及閃,結果兩人被激飛的浪花迎頭淋下,摩托車還因為重心不穩(wěn)而翻了。
落水后,蕭唯青立即在海水中圈抱著項安安的腰,將她牢牢護在胸前,而項安安則是嚇得雙手緊圈住蕭唯青的脖子,深怕身子沉下去,因此不停地往他身上蹭。
佳人在懷,蕭唯青頓時有些心猿意馬,尤其感受到她渾圓的胸脯正緊貼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時,身體不禁躁熱了起來,覺得既甜蜜又好煎熬。
嚇得直發(fā)抖的項安安可沒空去搭理蕭唯青的反應,猛地落水讓她的頭發(fā)狼狽地披散在臉上,還不小心嗆喝了一口海水。她閉著眼睛,忙著咳嗽,喘氣地直呼:“好咸喔!而且好嚇人,我差點就沉下去!我不要玩了,我要回岸上去!”
蕭唯青騰出一只手幫她拍背順氣,笑著安撫說:“沒事、沒事,我抱住你了。而且你有穿救生衣,不可能沉下去的!
蕭唯青的話讓項安安放松了些,她試著不再讓身體那么緊繃,果然就感覺到身體因為救生衣的關系而漂浮著,這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呼~~嚇死我了!”她這才敢睜開眼看向蕭唯青。
而這一看,卻發(fā)現(xiàn)蕭唯青正伸手幫她撥去黏掛在臉上的頭發(fā),同時也幫她抹去臉上的水珠,動作之輕柔,表情之疼惜,真的像是在對待情人似的溫柔。
燦亮的陽光從項安安的身后照來,所以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蕭唯青臉上的神態(tài),而這也讓她迷惘了。
他們離海灘有一段距離,明明這時已經(jīng)沒有同事在身邊了,可是他卻還是這么一副深情男友的表情,為什么呢?
蕭唯青也看著項安安,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fā)、嚇壞了的無辜表情、迷惘的眼瞳,明明樣子很狼狽,但在他看來卻好可愛,讓他好心動。
兩人對望著,氣氛頓時有點曖昧,直到另一輛水上摩托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再一次地,水花落下,噴灑在他們身上,打壞了兩人之間隱約成形的張力。
這一次,蕭唯青將她護在懷里,以身體為她擋住嘩啦落下的水花。
窩在他身下,項安安清楚地感覺到蕭唯青那種亟欲保護她的心態(tài),他的舉動讓她感到窩心,只是,她真的愈來愈迷惑了。蕭唯青會不會演戲演得太過頭了?他的表現(xiàn)愈來愈像男朋友了,而最怪的是,她居然不會排斥蕭唯青這樣的態(tài)度,甚至還慢慢地習慣了。
思索間,裸露在泳衣之外的手臂突然感到一陣像針扎般的刺痛,她輕輕皺了一下眉,沒有多想那疼痛從何而來,現(xiàn)在她只想快點回岸上,于是直接開口要求!拔ㄇ,我們回岸上去了好不好?”項安安覺得,一定是和他這樣在海水里相擁著,所以才會產(chǎn)生那個詭異的念頭,她應該回岸上沉淀一下心情。
“好,我載你回去!
蕭唯青拉她坐回水上摩托車,只是這一次他讓項安安坐在前頭,自己則是跨坐在她身后,以手臂和身體護住她。擔心她害怕,所以他慢慢騎回海灘,海風吹來,將項安安濕答答的頭發(fā)吹拍在他的胸膛上,那感覺微微刺痛,像是水母螫進他的皮膚里似的。
只是,項安安比水母還厲害,不只螫進他的皮膚,還浸透到他心里最深處,滲入他的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