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的項安安,不像時下一般時尚的上班族女性,只見她一身休閑裝扮,長發(fā)扎成馬尾,穿著粉色棉T、牛仔裙、夾腳涼鞋,明明都已經(jīng)出社會三年了,還隨興得像個大學生。
這天,她漫不經(jīng)心地從外頭走回來,走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隔壁停了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她想起曾聽母親說過,隔壁房子被買下來了,好像是要經(jīng)營咖啡店的樣子。
項安安住的這條街道是住商合一的,這附近的人大多是把一樓當?shù)昝,二樓當住家來用,她家里也是這樣,樓下是她老爸經(jīng)營的烘焙坊。
項安安繞過貨車,正準備往自家走去時,突然看見一個高挺的男人站在隔壁門前,指揮著搬家工人將柜子移進指定的位置。
基于對新鄰居的好奇,她多看了對方一眼,發(fā)現(xiàn)那男人長得挺出色的,挺鼻深目,有著剛棱俊容,但又帶著一抹儒雅氣質(zhì),看上去感覺是個還不錯相處的人。
項安安看著,沒發(fā)覺自己杵在這兒已經(jīng)擋住了搬家工人的運作。
“小姐,閃開一點好嗎?”搬家工人粗聲粗氣地喝著她。
項安安這才嚇到,連忙低頭道歉,閃到邊邊去。
那邊的蕭唯青聽見了斥喝聲,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一個小女人一臉理虧地縮著身子,他擰眉,對于搬家工人粗魯?shù)膽B(tài)度很不能茍同,而那個女人也好脾氣,被吼了卻也沒吭聲。由于搬家工人是他雇請的,所以蕭唯青連帶地覺得對那人有歉意,他掛起微笑,想過去致歉。
正當他準備走過去時,卻看見那女人忽然一臉驚恐地看著他身后,并且張嘴大喊——
“小心!”
蕭唯青回頭,發(fā)現(xiàn)搬家工人沒注意,讓柜子的角撞上了門框,搬的人一時手不穩(wěn),結(jié)果柜子傾斜,朝他的方向倒了下來!
蕭唯青眼捷手快,往后跳開,但是手臂仍被柜子的角刮過,雖然不是很嚴重,也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了一道擦傷。柜子掃過他之后繼續(xù)倒下,壓到剛才大聲斥喝項安安的那名搬家工人的小腿。
“啊——”工人痛叫著。
蕭唯青和其它工人見狀,趕緊把柜子搬起,有人蹲下檢查工人的傷勢、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項安安則是立刻跑回家去,拿了個塑料袋,再從冷凍柜里取出冰塊裝入,然后速速拎著塑料袋跑到那個工人旁邊。
“給你,先冰敷著才不會瘀血得太嚴重。”她將裝有冰塊的塑料袋交給那名工人。
“嗄?謝、謝謝……”工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眼里滿是感激和不好意思。剛才他那么粗魯?shù)睾鹚,現(xiàn)在這位小姐居然還這么熱心地幫他。
“不客氣。”項安安回以微笑,不覺得這有什么。
這一切全看在蕭唯青眼里,他覺得這女孩子的個性很好,不由得對她起了好感。
一會兒后,救護車來了,把受傷的工人載走,其它人則繼續(xù)接下來的搬家工作。
項安安瞅著蕭唯青問:“你怎么不一起去醫(yī)院搽藥?”
蕭唯青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因為工人的傷勢較嚴重,所以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沒人留意到他受了點輕傷,他自己也不覺得這點小傷有什么,想不到這女孩卻注意到了。
他搖搖頭,無所謂地說:“還好,一點擦傷而已,沒什么!
項安安卻說:“還是先搽藥比較好。我叫項安安,就住隔壁。你等等,我馬上去找醫(yī)藥箱幫你上藥。”
說完,項安安跑了回去,再出現(xiàn)時,手中多了一個醫(yī)藥箱。她要蕭唯青到一旁的角落坐下,然后取出棉花棒沾優(yōu)碘,低著頭很認真地幫他上藥、貼上紗布。
處理好蕭唯青的傷口后,項安安抬頭,對他露出微笑宣布道:“好了!
“謝謝!”她的熱心幫助和純真的笑容讓蕭唯青很欣賞,對她的好感又更加深了些。
“不客氣,敦親睦鄰嘛!”她收拾著醫(yī)藥箱。舉手之勞而已,她不覺得有什么。
突然,正在收醫(yī)藥箱的項安安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停下動作,接起電話。“喂?對啊,我在家……沒在干什么啊,就隔壁剛好有新鄰居搬來……要去看電影?你已經(jīng)在附近了?怎么突然想到?好啊,你要過來接我嗎?嗯,那等會兒見。”
掛掉電話后,項安安發(fā)現(xiàn)蕭唯青還在一旁,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聳肩笑著。“不好意思,你繼續(xù)忙,我臨時有事要出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隨時可以去我家找我爸媽,他們一定會很樂意幫你的。”
“好,謝謝!笔捨ㄇ鄬λc頭道謝后,目送項安安走回家去。
十幾分鐘過后,烘焙坊門口停了一輛車,然后蕭唯青看見項安安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走出來,興高采烈地往那輛車子走去。
車窗搖下,蕭唯青看見車里頭的人,覺得有點眼熟。
他走過去確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對方果然是他認識的人,那是余建浩,他大學時代的同學,畢業(yè)后就未曾聯(lián)絡過,如今卻在這里巧遇,只是……他和項安安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余建浩也認出蕭唯青了,兩人正在驚喜相認時,項安安疑惑地插嘴問道——
“你們認識。俊
蕭唯青說:“真巧,他是我大學同學。”
余建浩也說:“真的很巧,原來你搬來這兒,成了我女朋友的新鄰居啦!”
“你女朋友?”
余建浩的話讓蕭唯青微愣,原來……他的芳鄰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
余建浩把手搭在項安安的肩膀上,笑著炫耀說:“對。∥覀儾艅偨煌。”
不知怎么著,聽見這個消息,竟讓蕭唯青心里有股微微的失落與遺憾,這情愫來得突然,蕭唯青暗訝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心情?
怪了,以前從不曾有女孩子給過他這種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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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安安,快一點!”項家母親隨便抓了架上的兩塊面包,急忙塞到塑料袋里,同時還不忘站在樓梯口,朝著二樓催促喊話。
“我快好了!”項安安從二樓喊了回去,然后趕緊沖下樓,往外頭跑去。
走出家門,她一眼就看到了蕭唯青那臺銀白色的轎車等在門口。
身穿西裝的蕭唯青就坐在車子的駕駛座上,他開了車窗,探頭朝烘焙坊張望著,一看到項安安出現(xiàn),他立即揚唇笑著。
項安安小碎步跑了過去,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旁的位置,扣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已經(jīng)好了,可以開車了!
她負責下達指令,身旁的免費司機則啟動車子,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將車子駛往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三十歲的蕭唯青,目前在一家寢具用品公司上班,他的能力一流、頭腦精明、手腕圓滑、談判技巧高明,擔任的職務是業(yè)務部的業(yè)務經(jīng)理。
而項安安在“熊貓童書出版社”擔任美術(shù)編緝的工作,蕭唯青的公司剛好在項安安的出版社附近,兩家公司只距離一條街。
因為項安安平常用來代步的車子進廠維修了,蕭唯青聽說后,很熱心地自愿充當她的免費司機,所以這兩天就暫時麻煩蕭唯青讓她搭個順風車,接送她上、下班。
本來接送上、下班這事叫余建浩來做便成,但余建浩的公司與她的公司方向完全相反,而且她知道他的公司最近正在趕一批貨,常常都得加班,基于體貼原則,她不想麻煩他。
“吃早餐了沒?”蕭唯青邊開車邊問她。
“還沒!表棸舶矎乃芰洗镒コ瞿赣H塞給她的面包,看了一眼,一個是紅豆面包,另一個是蔥花面包。
她把紅豆面包留給自己,蔥花面包遞給蕭唯青。
“喏!你的。我媽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還刻意幫你準備咸面包,對你可真好!
蕭唯青暗笑著。項家的伯父、伯母對他當然好嘍,因為他對他們恭敬有禮,只要去外地出差一定會帶禮物回來孝敬,把他們哄得服服貼貼的。會這么用心對待項家二老,一方面是因為咖啡店的下午茶甜點是由烘焙坊負責供應的,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再加上自家父母與項家二老的關(guān)系不錯,相當談得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對項安安這個女孩子相當有好感,在愛屋及烏的心態(tài)下,他對項家父母自然也就特別用心。
項安安吃完紅豆面包后,有點口渴,發(fā)現(xiàn)車上的飲料架上有兩個咖啡杯,沒有多想,她拿起其中一杯湊到鼻子前嗅聞。
“是什么?”
“你喜歡喝的熱拿鐵,我剛剛出門前才煮的!
“太棒了!我要喝!”項安安說著,不客氣地直接含住杯沿的開口,咕嚕地喝下。
蕭唯青撇頭瞧她,驚覺她拿錯了,她手里拿的那杯是他方才喝的,但他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項安安含住杯沿,含住那唯一的開口,含住他方才已經(jīng)喝過、舔過的地方……
“嗯……真好喝!你煮的咖啡真不是蓋的!”項安安雙手捧著杯子,舔著嘴角的咖啡,一臉幸福滿足的表情。
蕭唯青看著,胸口緊縮著,想入非非地想著關(guān)于間接接吻的事,有點心不在焉。
“蕭唯青,你在發(fā)什么呆?”項安安察覺他的不對勁,開口喚他。
“沒……”他力持鎮(zhèn)靜,努力不去看她留在咖啡杯上的唇印。
“你怎么了?”她覺得他今天很奇怪。
“沒事。”喉嚨突然變得很干渴,就連吞咽口水都有點困難,他把領(lǐng)帶拉松了點。
“真的?”
“真的!”他心虛地強調(diào)著。
蕭唯青繼續(xù)開著車子,他竭力抑制自己不要偏頭去看項安安,隨便找了個話題,問:“下午也是五點來接你嗎?”
項安安搖搖頭!敖裉觳挥寐闊┠懔耍蚁掳嗪笥惺虑,不知道會弄到幾點才結(jié)束,你別來接我,我忙完后再自己搭車回家!
“嗯,那你自己要小心,要是弄得太晚了,別單獨一個人搭出租車,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你!
跟項安安相處得愈久,他愈是欣賞她的人。本來以為只是因為第一次碰面時的好印象讓他對項安安有好感,但是日子久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她,每次只要看著她嫣然巧笑的模樣就不由得舒心,而且總是會忍不住想關(guān)懷她。就像現(xiàn)在,明明項安安都說了不需要他幫忙,他卻還是想為她做點什么,但這樣的關(guān)懷讓他有點心虛,明知自己不該這樣的,欣賞朋友的女友,這……實在有違朋友道義。
“好~~蕭老大,我知道了,你的耳提面命我會聽的!”項安安笑看著蕭唯青,覺得很好笑。這個和她當了一年多鄰居的蕭唯青老是這樣叮嚀嘮叨她,還真有點像她家的老媽。
自從蕭唯青搬來后,身為獨生女的她好像忽然間多了一個大哥,蕭唯青斯文有禮,待人向來很好,尤其對她很關(guān)照,感覺上就像是她的親哥哥似的,自然而然的,她和他之間也相處得很融洽、沒距離。
“我是說真的。”他掃了她一眼,直覺告訴他,項安安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我也是說真的,我自己會安全地搭車回家。我只是要繞去買巧克力,你真的不用刻意為了接我而出門。”
“買巧克力?”
項安安忽然笑得很甜蜜地說:“對啊!再過兩天就是七夕情人節(jié)了。”
“所以呢?”他挑眉睨她,有預感她等一下一定會提起某人。
“所以我要去買巧克力送給建浩!”
蕭唯青的心倏地刺痛了一下下。果然,項安安提起了余建浩。
“你們又不是要互相告白的情侶,何必送巧克力?”
“有什么關(guān)系?這表示我們的感情持續(xù)甜蜜蜜啊!”
“是喔……”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悶悶的。
感情甜蜜蜜……真的如同項安安以為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