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登徒子,明知我是個大姑娘,你還脫我衣衫,要不是我受傷,我一定……”那她不早在十五歲那年,身子就已經被他摸遍了?
“呵呵!”被罵登徒子,他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拔液軕c幸我那時輕薄了你!
“為何?”欺她不能動手嗎?話竟說得如此露骨。
“我想,在你替我求情,為我擋下那一棒又一棒的木棍時,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我從來不知道那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她的氣懸在鼻間,幾乎忘了要呼吸!澳隳菚r就喜歡上我了?”
“嗯!彼恼菩馁N在她的臉頰上,感受到她的臊意!安蝗唬晕疫@種忠厚老實的個性,我會明知你是個大姑娘,還脫了你的衣衫嗎?”
“嗯……”有股甜甜的滋味竄進了她的胸口。
嚴齊說得沒錯,他不是那種會對姑娘家隨便動手的男人,連大小姐他都沒有任何逾矩的肢體碰觸。
“最后,你還記不記得,你十六歲那年,我們被趕出羅家莊,只能三個人擠在一間通鋪?”
“記得,那時你還堅持要睡在中間,也就是我旁邊,難道……”她的杏眸圓睜。
“沒錯,正是你想的那樣。我明知道余閱不是你的親弟弟,我有可能讓余閱睡你的身邊嗎?”這樣想想,他根本就是匹惡狼,竟然虎視眈眈地看著她那么多年了。
“我從來都把余閱當弟弟的!彼贡M力氣,稍稍的轉身,很懷疑地盯著他看。幸好她傷的是左臂,而他睡在她的右側,她才不至于壓到傷處。
“那是你自己的認為,我是個男人,還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不可能讓我心愛的姑娘跟別的男人并肩睡在一起的。”看著她的不解,他說得可是理直氣壯。
蒼白的小臉,泛起了嫣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這么有心眼的人?我還以為你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大木頭!”
“我也是事后才厘清的,我想我是獨獨對你才會這樣,對別的姑娘,我可是一點心眼也沒!
聽他這么說,她心里可樂的!耙菦]有春藥的事,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你已經知道我是姑娘家的事?”
“我不敢跟你說,怕做不成兄弟之后你會離開我,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么辦!彼p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你怎么都不告訴我?這些話要是早告訴我,我就不會……”浪費這么多年的光陰。
“現在講也不太遲。你不要再把我推給大小姐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彼霌砭o她,卻又怕碰觸她的傷口,只能握住她沒有受傷的右手。
“嚴齊,我不會再把你推給大小姐,就算你想我也不依,我會牢牢把你抓緊,這輩子你都離不開我的!
她曾經不安、掙扎、矛盾、無措、彷徨,想必他也有同樣翻騰的情緒。多少年了?往事他還記得這么清楚,可見他對她用心的程度,不管他對她是什么樣的感情,至少他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
“我不會離開你的,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愛很喜愛你!
聽他這么說,她言笑晏晏,如那艷陽高照。
而他在心里暗暗發誓,夏風吹起時,他一定要抱得佳人歸。
*
鳳仙花開,一大片火紅的花開滿嚴府的前院,如同這火熱的季節,也如同接續而來的喜事。
喜事之一,余恩大病初愈。幸好在余閱的妙手下,她的身子并沒有留下難看的傷疤。
喜事之二,余恩和嚴齊的婚事正緊鑼密鼓的籌辦著,府里上上下下都漫著鬧熱的氣氛。
喜事之三,余恩的肚子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小生命的意外來到,最開心的莫過于余嬸和嚴安二老。
這是嚴安第一次娶媳婦,也是余嬸第一次嫁女兒,雖然都住在一塊,但該有的禮節絲毫馬虎不得,于是為了婚禮種種細節,以至于延宕了不少時日。
在余恩和嚴齊還沒成親之前,遠方卻先捎來了傅時得的消息。
傅時得親自送喜帖上門,也順道探望余恩的傷勢。
“沒想到傅兄快我一步。”嚴齊的笑容里,更多的是放松的表情。
“動作不快一點,我怕婕兒會改變心意,我可是苦等了她好多年了。”傅時得是眉開眼笑,笑容里是桃花朵朵開。
“我恐怕不方便參加傅兄的大喜,真是抱歉!眹例R拱手為禮。
“沒關系,我明白。那不知嚴兄歡迎我帶著我的新娘子來為你的喜事祝賀嗎?”傅時得問。
“那是當然,只要傅兄的新娘子愿意!眹例R一口答應。大小姐若能有個圓滿的歸屬,那他心頭的愧疚也才能消弭。
兩個男人談天說地了一上午,傅時得因不想離開美嬌娘太久,沒有留下過夜,轉身又快馬奔回京師。
傅時得離去后,余恩這才帶著滿肚子的疑問來到嚴齊的身邊。
嚴齊倒了一杯茶給她。夏日天悶,他可不希望她發汗中了暑氣,那可就不好。
余恩喝了涼茶,潤潤喉之后才開口:“嚴齊,傅兄第一次上門找你時,你到底麻煩他什么事?為什么他會說是家門不幸?”她一直忍住沒問,今天總算有機會可以問。
“。渴裁?”時間過去許久,嚴齊不懂余恩在問什么,一臉迷惑。
“你忘了嗎?那時你送他到大門外,對他所說的事!
嚴齊回想當日情形,然后一臉了然。“是關于何仁的事。何仁是傅兄的表叔,我希望傅兄多注意一下何仁的違法行徑,他說他知道何仁不法之事,但一直查無實證,以至于他父親始終拿何仁沒辦法!
“所以傅兄才會說家門不幸?”她總算明白了。
“沒錯。前些日子傅兄有跟我提過,何仁因為玷污了一位少年的清白,在罪證確鑿下,已經被知府大人送進大牢法辦了!彼恢睕]跟她提起,是不想她想起何仁那張齷齪骯臟的臉。
“那知府大人真是個好官,像何仁那種敗類,應該幫他去勢的,免得他繼續為害他人!”她雙手握拳,一提起何仁,她不免激動了。
“別氣,小心肚子里的胎兒呀!彼脮r時提醒她那沖動又莽撞的性子。
“沒事的,你別那么緊張。何仁的事,該說我是因禍得福嗎?”
“也許吧,這才讓我們的關系突飛猛進。不過,我不希望再有發生的可能!彼麑⑺男∈秩ξ赵谒恼菩睦。
“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出自不量力的傻事!彼胧栈刈约旱氖,他卻不依,依舊握得緊緊!按蟀滋斓,被師父撞見了就不好!彼A了他一眼。
“哪不好?我們連娃兒都快生了。”他就喜歡看她難為情的害羞樣。臉皮這么薄,越來越不像她了。
她雙眼滴溜溜地轉了轉。幸好是接近黃昏時刻,沒有人在廳里,連小丫鬟都忙著去井邊打水了。
“嚴齊……”
“退叫我嚴齊?”他不依地反問。
“齊……哥哥!彼槒牡馗目冢@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這樣充滿柔情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笑得如沐春風里,整個人都酥了。“什么事?”
“我們可不可以提早成親呀?”
“哦?”他充滿興味的眸,望著她調侃地問:“等不及要嫁給我了?”
她又睞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是越來越不正經了!拔蚁氡雀敌指笮〗阍缫徊匠捎H!
他這才正了神色!盀槭裁?”
“沒有呀。”她垂下眼神,顯得很心虛。
他擰眉想了想,不消片刻就猜到她的心思!吧倒,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嗎?”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大小姐。我怕在拜堂之前,大小姐要是見了你,說不定又會纏著你不放。”不能怪她沒信心,她自卑了十幾年了,一下子還真的無法改過來。
“你放心,大小姐來喝我們的喜酒時,她早已經是傅兄的人了!彼o她安心的笑容。
“我不管,我們偷偷先成親,到時大小姐就算想來喝喜酒,也沒有喜酒可喝了。我不想她再見到你,傅兄有這個雅量,我可沒有。”她爽快地承認自己的小家子氣。
“好好好!彼沁B三聲好!澳阍趺凑f,我怎么做,待會我就跟我爹商量,另外再挑選一個黃道吉日。”
嚴齊開心極了,一把將他心愛的恩兒擁入懷里。
她不再把他推給大小姐,還醋勁十足的不讓大小姐來喝喜酒,甚至擺明了不準大小姐來見他一面。
他好愛她的醋勁,看來他這陣子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未來,就像屋外那一大片紅艷艷的鳳仙花,更像那朗朗的晴空萬里。
他忍不住輕吻上她的唇,她則嬌羞地閉上了雙眼,但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大廳,他實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
良辰吉日,洞房花燭夜時……
嚴齊一身大紅的新郎袍,走進了那高掛著雙喜的新房內。
雖說兩人早就有夫妻之實,新娘的肚子里也懷了孩子,但這洞房花燭夜是人生第一大喜事,比他通過禮部會試還要讓他興奮開心。
在喜宴上,以他在這鳳陽縣西的名聲,四方的好友、不請自來的賓客,川流不息地淹沒了不大的府第,讓他這個新郎官不但疲于招呼客人,還被灌了許許多多的酒。
好不容易,明月高掛,賓客散了一大半,再不進新房,他恐怕就要錯過這良辰美景了。
想到他的新娘子呀,他的嘴角就掛滿笑意,等不及要一親芳澤了。他抬起微顛的腳步,仔細地跨過門檻,再將房門妥當關上。
光是重建布置這間新房,就足足耗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否則他應該可以早點抱得美人歸。
就在他正要落上門閂以防有人要鬧洞房時,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婕兒……”
是傅時得無奈的聲音。這讓嚴齊的酒意醒了一大半,讓喜帕下的小臉僵了僵。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
是余閱急促中帶著阻止的聲音。嚴齊沒來得及擋門,只好連退了三大步。
“我偏要鬧洞房!”
正是羅婕那柔軟如童音般地嬌縱。她雙手一推,推開那有著大紅雙喜的房門。
喜帕下的余恩看不見眼前的狀況,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瞥著地上的幾雙鞋,包括一雙姑娘家的繡花鞋。
“大小姐,你怎么來了?”嚴齊拱手為禮。好不容易才脫離一群賓客,春宵一刻是值千金,他可不想浪費幾萬兩的金子。
羅婕越過嚴齊來到余恩的面前!坝喽,你竟敢搶在我前面拜堂成親,還不通知我來喝喜酒?”
“大小姐,我肚子里有齊哥哥的孩子了,不早點成親,肚子大了不好看!庇喽髡f這話時,沒有扭捏、更沒有害羞,而是完全的理直氣壯。
“你懷孕了?”羅婕有些驚嚇到了。
而一旁的嚴齊笑得白牙晃晃,和余閱互換了個了然的眼神。
那個總是在大小姐面前自覺理虧到抬不起頭來的余恩,看來已經從陰影里逐漸走出來了。
“是的,所以請大小姐祝福我和齊哥哥白頭偕老、子孫滿堂!庇喽魇裁匆膊荒茏,只能端坐在床上,更無法自己拿下喜帕?梢惨驗榍撇灰娏_婕那閉月羞花的容貌,才讓她說得這么義正詞嚴。
“齊哥哥?”羅婕冷哼了一聲!敖械糜袎驉盒牡模
“是的,他是我的齊哥哥!庇喽饔钟H匿地喊了一聲。
羅婕款步輕移,來到傅時得的面前!皶r得哥哥,那我們今晚也入洞房,我絕對不要輸給余恩!
傅時得苦笑。以往羅婕可是只喊他“時得”的,今晚他卻享受到這特殊的待遇,全是拜了余恩所賜!版純,誰先拜堂成親有差嗎?”
“當然有。”羅婕對著傅時得說話時,聲音變得又嗲又軟!拔冶鞠朐鐕例R和余恩成親,讓他們來喝我的喜酒,讓莊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是我不要嚴齊的,是嚴齊高攀不上我的,可是沒想到余恩他們卻把成親的日期提前了!”
“婕兒,你的眼光這么好,當然只會看上我,這是羅家莊上上下下早就知道的事。”傅時得寵溺地附和著羅婕的說法。
“大小姐,那我替你和傅公子準備客房,我們就先出去吧!庇嚅喚渲,他可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哪能這么簡單就打發我!既然余恩要提早成親,就要有能耐讓我鬧洞房!绷_婕的聲音輕快中更多了調皮。
“大小姐,那你到底想怎么樣?”從羅婕進房到現在,嚴齊總算開口了。
“不怎么樣。你就先掀了余恩的喜帕,然后兩人再喝了交杯酒,接著再來個唇舌相濡!绷_婕挑眉,一臉看戲的模樣。
喜帕下的小臉,從捍衛權益的氣勢到此刻完全是新嫁娘的羞怯。余恩以為大小姐是來搞破壞的,沒想到真的是來鬧洞房的。
傅時得放下一顆懸吊的心,臉上泛起濃濃的笑!皣佬,你就順了婕兒的意吧。”
“對呀,姊夫,大小姐的要求是合情合理,你快一點,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庇嚅喴睬弥吂。
“當著你們的面,唇舌相濡?”嚴齊一臉不可思議。
“就是當著我們的面!绷_婕小巧的下鄂微抬!安蝗晃也蛔,今晚就跟你們耗上了!
“傅兄……”嚴齊只好向傅時得求救。
“嚴兄,你就照辦吧,我可拿她沒辦法!备禃r得雙手一攤,表示沒轍。
“齊哥哥,反正一報還一報,到時他們也得成親,也得入洞房的!庇喽鞣炊@得大方。
“余恩。你不是不想來喝我和時得哥哥的喜酒嗎?怎么鬧洞房?”羅婕問得很挑釁。
“大小姐,我掀了喜帕便是。”嚴齊趕緊動作,就怕兩個女人的話會越說越僵。
于是嚴齊拿起喜尺,掀起了鳳冠下的帕于,瞧見了在精心打扮下與往日不同風情的余恩。
新娘前一刻還在和羅婕斗嘴,此刻已經羞答答的不敢直視新郎炙熱的眸光。
余閱遞給余恩和嚴齊一人一杯酒,雨人的右手肘互勾,含情脈脈地飲下那代表一生一世的合巹酒。
“嚴齊,你該吻新娘了!绷_婕淺笑嫣然,故意提醒。
此刻的羅婕,沒有怨恨、沒有愁緒、沒有不甘,她的心境是完全的清明,因為她已經找到了人生歸屬的方向,那就是深愛她、她也深愛著的傅時得。
嚴齊親手取下那壓在余恩頭上的鳳冠,將鳳冠擱在桌上后,他雙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新娘不放。
“恩兒,你好美!彼滩蛔≠澝馈
一手環抱住她的纖腰,一手輕扣住她小巧的下巴,不管在場的人,他的情欲已經被催化到飽滿的程度。
壓抑不住的情欲,讓他俯首就是一個熱情的吻,那樣的火辣,跟他正直忠厚的外表,是那樣的截然不同。
羅婕忍不住倒抽了口氣。傅時得忍不住在心里哀號,難道等他和婕兒洞房時,也得這樣讓他人觀賞嗎?
“嗯……嗯……”余恩嬌喘出聲,雙手攀上了嚴齊的脖子。
“祝你們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绷_婕衷心地吐出了這句話,在不打擾新人恩愛下,挽著傅時得的手,悄悄地退出了新房。
余閱大開眼界般,真想多看兩眼,最后還是只能跟著退出新房,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免得春光外露,那可就飽了眾人的眼福了。
羅婕的祝福,嚴齊聽見了,余恩也聽見了。
察覺到看戲的人都走了之后,嚴齊不在乎門閂有沒有閂緊,一把攔腰抱起他的新娘子。
“大小姐說……”她狂喜著。
“我聽見了……”他繼續唇上的熱度。
新娘子虎視眈眈地看著她的新郎官,這下她終于明正言順的成了嚴師娘,再也不怕媒人婆上門來,更不怕大小姐或者珠兒來跟她搶了。
良辰吉日,洞房花燭夜呀!
他們得好好享受這人生第一大喜事的甜美滋味。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