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償還欠給閻烈的鉅額債務,王子妃最近的生活過得可謂忙碌又精彩。
每天除了要去閻烈家給閻大少爺當傭人兼保母,為了不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里喝西北風,她還在閻烈的提議下去皇朝國際酒店兼職。
雖然她不只一次在心里告訴自己,閻烈絕對是個不能輕易接近的危險分子。
可相處之后才漸漸發現,比起小時候的陰險和惡劣,現在的閻烈并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男人。
另外,王子妃之所以會心甘情愿受他差遣,還包藏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私心。閻烈的繼母,就是她的親媽,從與他的言談之間,她總是期待能從他口中得知一些關于親生母親的現狀。
她現在幸福嗎、身體還好嗎、日子過得順心嗎?過去的二十年間,她有沒有因為自己這個女兒的意外失蹤而傷心哭泣,四處尋找?
她曾問過自己,到底恨不恨閻烈,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答案。
隱約記得,她親生母親講過,閻烈的母親是個千金小姐,因為家族利益,閻烈的父親閻子清在長輩的安排下被迫娶了這個并不愛的女人為妻。
據說,她母親賀文慧是閻子清的初戀情人,婚后的閻子清并沒有感受到太多的家庭責任,他對新婚妻子十分冷漠,并且仍舊和賀文慧頻繁相處。
大概在閻烈七歲那年,他的母親因受不了丈夫的冷落和婚姻生活中給她帶來的種種不公平待遇,終于病倒了,最后在加護病房中悲傷離世。
閻母去世的第二年,閻子清就大張旗鼓地向家族宣戰,表明要迎娶賀文慧為第二任妻子。
他的決定不可避免地在家族中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波,這件事當時還在臺灣鬧得風風雨雨,不管是親友議論還是社會輿論,都讓當事人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可即便是這樣,賀文慧最后還是成為了閻太太,帶著拖油瓶女兒,嫁入閻家,成為閻烈的繼母。
現在想來,八歲的閻烈會將她們母女視為殺母仇人,倒也不是無理。
如果不是她們母女倆的介入,閻家也不會經歷那場巨大的風浪。
可惜那時只有五歲的她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天真的以為,一旦母親嫁了人,她不但會多一個疼她的爸爸,也會多一個疼她的哥哥。
啪嗒……
失神之際,幾枚硬幣從王子妃的手中滑落,這些零錢是同事拜托她去自動販賣機買咖啡用的。
幸好酒店大廳這個時候人不太多,她急忙將掉在地上的幾枚硬幣撿了起來。當她彎著腰,追著最后一枚硬幣的時候,一只被擦得黑亮的皮鞋,好巧不巧正踩在那一塊錢上。
那人坐在大廳里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一副大爺樣。
“先生,麻煩你讓一讓,我的錢被你踩到腳底下了。”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個時候大廳內并沒有太多人,所以她的話被剛巧經過的幾個客人聽見了。
那幾個客人皆用異樣的眼光去打量踩著她硬幣的男子,這只是一件極小的事,在王子妃眼中,甚至不算什么。但有些人天生很愛面子,比如踩著她錢幣的這一位,就覺得她剛剛那句控訴,讓他在人前出了大丑。
他沒有挪開腳步,而是居高臨下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王子妃,語氣很壞的道: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腳底下踩著你的錢?”
王子妃這才仰起頭,打量著男子。
只見對方年約二十歲,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穿著打扮也貴氣逼人,只是語氣囂張,態度狂妄,一看就是那種被家人慣壞了的富家大少爺。
她對這種人沒什么好感,但既然人家來到酒店,就證明他是皇朝的客人。況且她一心想要將他腳底下的硬幣拿回來,便耐著性子,好言好語道:“我雖然沒辦法證明這錢是我的,可事實上,被你踩在腳底下的那一塊錢,的的確確就是我掉的。”
“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動。”
言下之意,她想拿回那一塊錢,可沒那么容易。
王子妃笑著指了指他的腳邊,“你不想動,我自然不會勉強你,不過,我剛剛有看到一條紅色的小蟲子爬到你的褲管里……”
話音未落,就見對方急忙站起身去尋找蟲子的蹤跡。
王子妃趁機將那枚硬幣拾回手中,在對方極度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笑咪咪地轉身離開。
她重回酒店上班,感到最高興的,莫過于好友陶曉潔。
別看陶曉潔平時大,一副神經很粗的樣子,對于王子妃突然離職又復職,她直覺認為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在她不厭其煩的轟炸之下,王子妃只得選擇性的將自己和閻烈之間簽署的那份協議透露給她知道。
至于她親生母親就是閻烈繼母這件事,則一個字也沒有說。
“難怪早上我來酒店上班的時候,看到你竟然從閻太子的車上走下來,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沒想到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和閻太子走得這么近……”
王子妃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壓低聲音道:“你別胡說八道,誰想和他走得近?要不是我歹命,不小心撞壞他那套價值百萬的青瓷杯,你以為我愿意像哈巴狗一樣,被他呼來喝去地當使喚丫頭?”
陶曉潔扯了一個壞笑,“欠了債的丫頭和少爺之間也是有很多愛情故事可以發生的嘛。而且他外號叫閻太子,你名字叫王子妃,一個王子,一個王子妃,簡直就是官方絕配……”
“絕配你妹!”
王子妃受不了地翻了一個大白眼,換好制服,出了更衣室,也藉此逃避陶曉潔那番話給她帶來的尷尬。
陶曉潔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腦海中還不斷妄想著王子和灰姑娘相處時的各種美麗橋段。
一個上午很快就在忙碌中度過,午飯時間剛過,王子妃突然被經理叫到2015號房,說有急事要找她。
匆匆忙忙趕到2015號房門口,她就見經理黑著一張臉,顯然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妃妃,今天上午十點左右,你是不是來這個房間打掃過?”
王子妃茫然地點了點頭,“對啊,當時2015的客人播內線電話,說廁所里有難聞的味道,讓我們趕快過來打掃,今天負責2001到2019客房的,是我和賈曼麗。我們倆大概是十點十分過來的,客人當時已經離開了。我和賈曼麗在浴室里收拾了大概十五分鐘,十點半左右,我鎖門離開!
她條理分明地將當時的情況逐一匯報給經理聽,又問經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經理黑著一張臉,語氣沉重地道:“客人說,他有一支價值二十七萬的鉆石表不見了!
這時,站在經理身后一直沒吭聲的賈曼麗大聲道:“我的確和王子妃一起來整理的,但是我途中接了通電話所以提前離開,最后離開2015的那個人是王子妃!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王子妃皺眉道。
“意思就是,客人丟掉的那支價值二十七萬的鉆石名表,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偷的!
“賈曼麗,你不要含血噴人,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偷了客人的物品?”
“因為你貪財!”
突來的聲音,回應了她的質問。
只見一個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從房間里走出來,他直直的看著王子妃,面露嘲諷,語帶譏誚。
仔細一瞧,王子妃心頭一顫。
眼前這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正是早上曾因為一枚硬幣刁難過她的客人。
“吳經理,我可以作證,你們酒店雇用的這個員工,在道德上確實很有問題。她既然能為了區區一塊錢戲弄酒店的客人,面對數十萬元的誘惑,自然也會做出手腳不干凈的蠢事!
“這位先生,在你沒弄清楚事情全部的經過之前,我不希望你隨便將偷竊者的帽子扣在我頭上。沒錯,我早上的確因為區區一塊錢戲弄過你,但前提是,被你踩在腳底下的那一塊錢,本來就是我的。至于你口中所說的那支價值二十萬的名表,抱歉,我根本不知道它長成什么樣子,更沒有趁人不備,將它據為己有……”
“你有聽說哪個小偷主動在失主面前承認,她確實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嗎?”王子妃認為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怒聲問:“你的意思是把我當成小偷了?”
“否則我放在床頭柜上的那支手表為何會不翼而飛?”
“你不能因為你的表不見,就胡亂將罪名扣到我的頭上。”
對方雙手環胸冷笑,“我之所以會將罪名扣在你頭上,原因有三。第一,你為了錢,不惜得罪客人;第二,有至少兩名以上的證人可以證明,你曾在我房間沒有人的時候待在這里;至于第三,你是最后一個離開這里的人。以上三點,難道不能證明你有作案嫌疑?”
“你也說了,我只是有作案嫌疑,并沒有作案事實!
“所以接下來,我會讓員警來處理這件事情!
王子妃覺得自己最近肯定走了衰運,先是莫名其妙打碎閻烈的古董,被迫簽下一份不平等條約。如今又惹上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闊少爺,無理地要將她當成小偷扭送到警察局。
一旁看熱鬧的賈曼麗幸災樂禍道:“窮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手腳不干凈的窮人,王子妃,你走了又回來,所抱的目的,該不會是尋一個合適的機會,為自己大賺一筆吧?”
王子妃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只是用倔強的眼神看著那個口口聲聲指責她是小偷的男人。
“如果你覺得員警可以解決這件事,那么我會奉陪到底!
活了整整二十五年的王子妃,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冠上小偷的罪名,被關進警察局接受員警的審問。
他們不厭其煩地向她詢問各種問題,就連她的出生地、家庭成員以及求學經歷都問得仔仔細細。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她被員警反反覆覆的盤問摧殘得幾近崩潰。
晚上天色剛剛擦黑,盤問她的員警終于將她帶進了拘留室暫時關了起來。
員警給她的解釋是,在失主撤銷告訴之前,他們有權力將她拘留二十四小時以便厘清案情。
王子妃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根本就沒有偷東西!還有,我能不能給我媽打個電話?”
對方回應給她的,是一記無情的關門聲。
任憑她如何敲門叫喊,始終沒有人理會她的哭泣和無助。
算算時間,外面的天色大概已經徹底黑了。
這么晚還不回去,不知道老媽會不會擔心得一夜不成眠?
醫生說,老媽的心臟脆弱得不堪一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來喪命的危險。
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整整二十年,在老媽面前,她一直是個乖巧懂事而且體貼的女兒。
就算因故不能回家,至少也會打電話通知一聲,可是現在……
被關在拘留室里,王子妃想到家中焦急等待她回家的陳三妹,也許會因為擔心而犯病,就急得坐立不安,眼淚直流。
她不知道那個丟了幾十萬名表的男人,為什么硬要說她是小偷,難道就因為她很在乎錢,就活該承受被人冤枉的下場?
她是愛錢,卻沒無恥到去偷去搶。
為什么窮人活在社會上就要受到這樣的歧視?
她只不過是想透過自己的雙手努力去創造屬于她的財富,從懂事那天開始,她就行得直、坐得正,從來都沒有用過任何卑鄙手段去為自己牟取半分利益。
別說那只是一支值幾十萬的名表礦,當初剛進酒店上班的時候,有一個客人不小心將一套價值上百萬的鉆石首飾遺落在客房,她不是一樣大公無私的還了回去?越想越難過的王子妃靜靜地坐在角落里,雙臂環著膝蓋,默默忍受著黑暗和寒冷給她帶來的不安和恐懼。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樣,她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和淺淺的呼吸聲。
就這么孤伶伶地坐在黑暗中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自己的后半輩子恐怕都要在這個鬼地方度過時,突然響起了開門聲。
“王子妃,有人保釋你出去,你可以走了!
她的意識變得模糊,有那么一刻,她根本不知道對方口中那句“你可以走了”究竟意味著什么。
直到外面寒冷的空氣將她凍得瑟瑟發抖,她才發現自己已被人帶出警察局外。
“王小姐,你還好吧?”
王子妃這才看清,將自己保釋出來的竟然是有過幾面之緣的衛辰。
“閻少在聽說你出事后,就立刻派我來警察局替你保釋,他昨天去了蘇州和客戶談生意,如果沒有意外,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上海了……”
“衛先生,可不可以借我一下電話,我手機沒電了,想要打給我媽……”
“可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你確定要在這時候打電話回去?”
“這個時間我還沒回家,我媽肯定會急死的!彼龖n心忡忡的說。
“放心,在來警察局之前,我已經讓人打過電話,說酒店今晚舉辦活動,你可能要加班一整夜,所以你母親那邊,完全不必擔心!
王子妃這才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警察局前停下來一輛黑色的轎車。
只見閻烈一臉風塵仆仆的從車子上下來,當他看到王子妃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寒冷的街頭時,心頭驀地一緊。
在他眼中,這個站在寒風中的小女人,在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不知為什么,竟變得十分脆弱。
她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充滿迷茫、驚恐、怯懦、無助。
像是看到給她帶來安全感的家人和守護者,王子妃情緒一時激動,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落了下來。
閻烈眼神一滯,幾乎是想都沒想,立刻脫掉西裝外套蓋在她肩上,將她整個人都罩在殘留著他體溫的外套里。
下一瞬,他猛地狠狠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
突如其來的溫暖,將瑟瑟發抖的王子妃從寒風中解救出來。
有那么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鳥,而閻烈就是將她從困境中解救出來的救世主。
脆弱無助的她,把閻烈當成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她貪婪地汲取他衣服上留下來的溫暖,以及他有力的臂彎給她帶來的安全感。在警察局接受審問時給她帶來的不安和恐懼,也因為有了閻烈的存在,漸漸被她淡忘,不再那么可怕。
“抱歉,我來晚了!遍惲覝喓竦穆暰,夾雜著幾分心疼和懊惱。
“我沒有偷東西!
“我知道!
“他們還會不會再次把我抓走?”
“不會!”
“你保證?”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閻烈像哄孩子似的拍著她的后背,發誓道:“我保證。”
王子妃緊緊依偎在他的懷里,雙臂死死抱著他的腰,生怕一松手,又得回到那個黑暗陰冷的地方受苦。
閻烈知道懷里的小女人肯定是被嚇壞了,雙臂微一用力,將她打橫抱起。
他轉身對衛辰吩咐了幾句,抱著飽受驚嚇的王子妃,上了車子。
凌晨十二點,閻烈將王子妃帶回自己的公寓。
回來的路上,他并沒有說太多話,只告訴她,她今天所受的委屈,他會給她一個合理的交代。
王子妃不明白他口中所說的交代,究竟是什么。
進門之后,閻烈讓她在客廳里稍坐片刻,不多時,就聽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在耳中響起——
“這么晚了,你把我從床上挖下來,到底想干么?”
順著聲音回頭一看,王子妃和那個剛好向她望過來的男人幾乎同時叫了出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又怎么會在這里?”
一天之內和這個惡劣的家伙連遇三次,王子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命太好,還是命太差。
眼前這個出現在閻烈家里的男人,正是之前誣陷她是小偷,還害得她被關進警察局的罪魁禍首。
“哥,這底是怎么回事?”
閻烈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聲道:“衛辰告訴我,你的表最后在2015房的床尾地氆縫隙里找到了。”
“那又怎樣?”
閻烈臉色一沉,嚴厲道:“你無緣無故指責她偷了你的東西,還害得她被關在警察局里大半宿。既然現在沒有任何損失,難道不想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向這位小姐說句對不起?”
被閻烈狠狠訓斥的男人不服氣地道:“區區一塊錢都不肯放過的人,我實在沒辦法在丟了東西之后,不懷疑到她的身上。再說……”
他滿眼鄙夷地上下打量著王子妃,“她只不過就是酒店里的一個服務生,讓我堂堂閻二少爺,向一個不起眼的小服務生說對不起,我倒是想問問看,她究竟受不受得起我這句道歉?”
“閻杰,你在外面就是用這種態度來對人的?”
“我不覺得自己這種態度有什么不對,我丟了價值將近三十萬的東西,她剛好就在案發現場,而且她還那么貪財,在這種情況下,我報警將她抓去審問,只是走了正常的司法程序而已。就算那支表最后找到了,我當時也只是合理的懷疑,根本
就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說對不起。當然……”閻杰看了王子妃一眼,冷笑道:“作為無辜者,她因為我的原因被關在警察局大半宿,的確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說著,他拿出皮夾,從里面點出十張百元大鈔,啪的一聲扔到王子妃的面前。
“我倒是覺得,金錢補償比那句對不起,對她來講,會更加實惠一些。”
沒等閻烈出言斥責,一直沒講話的王子妃突然起身,迅速地接過閻杰遞來的那一千塊錢。
在閻杰那充滿鄙夷的笑容中,王子妃突然抬手,毫不留情的摑了閻杰一記重重的耳光。
“喂你……你這女人,居然敢打我?”
王子妃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閻二少爺想和我講法律,咱們就來談談中國的法律,根據人體輕傷監定標準,第十五條規定,面部損傷后留有明顯瘢傷,單條長三厘米或者累計長度達四厘米,單塊面積二平方厘米或者累積面積達三平方厘米,影響面容的色素改變六平方厘米。因此,我剛剛抽你一耳光,并不構成傷害罪,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
她將剛剛接過去的那十紙鈔丟回對方的臉上,“一千塊錢,足夠治療閻二少爺你的精神損失了。”
“你這死女人,簡直不可理喻!”閻杰怒吼。
“就算我再不可理喻,又怎么及得上你閻二少爺的萬分之一?”
“你……”被打了一耳光,又被丟了一臉鈔票的閻杰,被王子妃那囂張的態度氣得渾身發抖。
他剛要上前將自己丟掉的里子面子統統討回來,不料閻烈卻在這時擋在兩人中間。
“閻杰,鬧夠了的話,就滾回你的房間睡覺去!
“哥,你就眼睜睜看著這該死的女人打你的親生弟弟而坐視不管?”
“如果她是我妹妹,有人敢像你這樣傷害她,一個耳光,絕對不是我能夠容忍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