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她!
她在看他!
這話同時間出現在兩個人的腦里!
秦雙雙摸摸這又摸摸那,被人觀察得渾身不自在,一整天下來,讓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因兩人互相默默注視而驚訝的不只當事人,來串門子的沉云杰更是一臉見到外星人的錯愕神情。
現在是怎樣?他坐在這里十分鐘了,文以風居然連個正眼都沒看他。
“文先生,我身上有哪里不對嗎?”真的忍不住,秦雙雙開門見山道。
不知是不是昨晚脆弱的一面被他瞧見,她的腦海里不時會迸出他的溫柔嗓音和動作……停!有什么好想,她準是被他的視線給盯到腦袋都不對勁了。
“沒有,你很好!
“不然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你別急著想否認,打從一早在餐廳見到你開始,你嘴里吃早餐,眼睛卻看著我,打翻一碗粥讓管家替你清理,結果你兩眼只盯著我看,害他被你手上的湯匙給打中,還有……”她突然一頓,瞪了一眼給猛抽氣的沉云杰,“用完早餐,推你出去曬太陽,你說要自己來,結果眼睛又黏到我身上,不顧前方是不是有個小水坑,摔進去還弄得一身都是泥巴……”
“咳咳……我有嗎?”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都被她發現了,文以風除了發窘外,卻也感到有些許的意外,“雙雙,沒想到你這么注意我的動作?”
“廢話,如果有人從一早就盯著你不放,你想不注意到都很難吧?”
原來不是特別注意呀!
他透露出來的一點點失落,令秦雙雙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回答錯了。“所以我想知道,讓你一早失神的原因。”
她比了比自己,“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你沒事!笔撬袉栴},一整晚的失眠只因為胸口因心疼而起的煩躁感,每當想到她時,那感覺就頻頻出現,擾亂他的睡眠。
“我若沒問題,你會一直看著我?”秦雙雙還是很懷疑。
“我……只是想知道你膝蓋上的傷口好點沒?”那個讓他一想到便心疼的傷勢。
原來是這個呀!“你昨天晚上都親自上藥確認了,其實只是一點擦傷,當然沒事!
“等等!”差點又被口水嗆到的沉云杰終于有機會插話,“以風幫你的膝蓋上藥、包扎?”
兩粒眼珠狠狠瞪著包著繃帶的膝蓋,就像那是什么洪水猛獸似的!澳忝髅髯约壕褪亲o士,為什么反而要以風幫你包扎?”
他古怪的瞄了兩人一眼,嘴里咕噥著,“昨晚、昨晚,一聽就知道是讓人犯罪的夜晚,難怪你們兩個今天這么的古怪,不會就這么擦著、擦著,擦藥擦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沉云杰,如果你想再嘗嘗我做的餅干,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鼻仉p雙警告著,這男人的腦子里永遠都是那些風花雪月。
“我又沒說錯,你又不是沒手能用,卻要雇主替你服務,真是不盡職。”
的確,當昨夜電來了,秦雙雙一點也沒有拒絕文以風,不但沒把腿抽回去,反倒乖乖的任他擦藥!耙驗槲蚁矚g他幫我擦藥的溫柔表情,不行嗎?”
爽快說了出來,秦雙雙覺得胸口那種不自在感消失了,可能就是因為憋著這句話在心里,所以只要文以風一盯著她,她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
現在好了,說出來反倒輕松,現下文以風愛坐著看、蹲著看、趴著看、躺著看她,她都沒關系了。
只不過這么不害臊的回答,在場兩個男人的反應可是兩極化——
一個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一個則是蒼白著臉,卻掩不住眼中透露出的得意喜悅。
“雙雙,我剛剛聽見管家在叫你,你先去廚房看看他要做什么?”
秦雙雙這回倒沒多說什么,很聽話的走進廚房:文以風則輕咳幾聲,成功捉回沉云杰的注意力。
沉云杰拿起桌上的酒杯,大嘆不可思議!安粫!那個小護士看上你了?”她的眼睛有沒有毛。糠胖@么一個人見人愛的大帥哥不要,居然看上一個小白臉殘廢?
“怎么我覺得你眼底透露著:她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放著你這么一個人見人愛的大帥哥不要,卻看上我這個小白臉殘廢?”
噗!一口酒毫不客氣的噴了出來,沉云杰錯愕的瞪著文以風,太可怕了,這家伙居然會讀心術不成,好,他再試試?
“你現在不會是在想,我是不是也看上了秦雙雙?”文以風很配合的繼續說。
沉云杰的臉嚴重的扭曲變形,這也難怪,文以風如果不是那么精明,他就不會被文以風給吃得死死的,一直以來都在外為他做牛做馬!耙燥L,你該不會真的看上她了吧?別忘了她是你舅舅那邊的奸細……”
“別說了!”文以風瞄瞄廚房,阻止他的大嗓門,“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在雙雙背后提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我和那個人之間的問題!
“所以你不打算讓她知道你懷疑過她?”才會要他閉嘴。
“是曾經,用詞請小心點!蔽囊燥L一臉的不茍同,過去式和現在式可是大大的不同。
“也就是說……你也不打算趕她走了?”沉云杰一字一字說得極為緩慢,誰教今天他已經被太多事給嚇到,為了心臟著想,還是小心點問。
“不趕了。”
“你不怕秦雙雙透露什么給你舅舅知道?”
“不怕!币驗殡p雙根本探聽不出什么消息,她一心只為他的腿著想,真心為他這個病患好,哪有工夫去偵測他。
“所以你今天一直盯著她看,就是看上她,想上了她啰?”
這家伙就不能說點人話嗎?文以風蹙眉,沒機會讓他回答,廚房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
眨眼工夫,沉云杰面前已經空空無人,他吹了吹口哨,“酷!這家伙真的可以去參加輪椅障礙賽,速度真是快!”
但,不過就是叫一聲,有必要這么緊張嗎?
廚房那頭發出尖叫聲的不是別人,正是郝管家。
“出了什么事情?”眸光掃過一臉苦相的郝管家,文以風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滿臉憤慨的秦雙雙身上。
“少爺,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呀!”郝管家如臨救星,急忙告狀喊冤,“這女人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突然抓了我的手一咬,害我把精心烹煮的湯頭灑了一地。”
而且如果不是他先發制人,叫得大聲,恐怕他的命根子就不保了。
這一邊,秦雙雙也很不平!笆沁@家伙先吃我豆腐,我才反擊的,難道保護自己也不行?”
“你說被誰吃豆腐?”文以風的臉色突然一變。
郝管家驚見苗頭不對,趕緊護住自己的清白!昂f!我哪有吃你豆腐?別在少爺面前冤枉我。”
他最清楚少爺對秦雙雙的態度早就有了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秦雙雙那塊豆腐是有人想吃,但絕對不是自己。
“哪來的冤枉,不然你剛剛躲在我身后做什么?趁著我一轉身,那雙手就探上來,我受到驚嚇當然會做出防衛的自然反應呀!”
郝管家察覺到自家主人的臉色由白轉青,趕緊澄清道:“少爺,你是知道我的為人,這種庸脂俗粉我才看不上眼……”
從秦雙雙那方傳來的銳利視線令他不得不改口,“我是說,我又不是沈少爺,怎么會跑去吃秦小姐的豆腐!我只是想開上頭的柜子,碰巧秦小姐就站在那里,又碰巧我伸手,她轉身……”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可憐的他就被大白鯊給咬到。
雖然,他的手似乎真的碰到了她的……但他發誓,他真的什么感覺都沒有,就被她接下來的狠招痛得哇哇大叫。
文以風的眉頭愈攬愈緊,心中的平衡點很自然的偏向了某一方,“郝管家,下次你就不要站在雙雙后面,這樣就不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好……”好冤呀!明明是這個女人自己擋在他前面的。
受委屈的郝管家可憐兮兮的垂下頭,倒是沉云杰看不下去,忍不住仗義直言,“你們究竟是在吵什么?不過就是個豆腐嘛!吃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倏地,兩道凌厲的視線朝他掃來。
“我有說錯什么嗎?”沉云杰搔搔頭,不懂好友和秦雙雙為什么一副火大的樣貌?“不過就是吃了你的豆腐,大不了買幾塊還給你不就好了。”
現場刮起一陣冷風!
兇狠的視線突然轉為錯愕,秦雙雙愣了數秒,不解的望向文以風,“這家伙究竟是打哪個星球來的?”
文以風很抱歉道:“抱歉,他在國外待太久,很多話都聽不懂。”
聽也知道那兩人是在說他的中文差,沉云杰不滿道:“你道什么歉呀?你們說的話我哪里聽不懂?不就是在聊好吃的豆腐!話說回來,到底是哪家的豆腐讓你們吵成這樣?這么好吃的話,我也要找機會嘗幾口!
郝管家雙眼凸出的瞪著這名找死的客人!
秦雙雙正想拿起拖鞋,大喊一聲“老娘豆腐你也敢吃”,卻沒料到,有人比她早一步出口。
“不準!”
郝管家錯愕,秦雙雙一怔,兩人傻傻的扭過頭,望著突然大吼一聲的文以風。
“以風,你是哪根筋不對?好東西本來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郝管家都可以吃,我當然也可以……”
“你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可以吃這個!
“為什么?”
“因為那是我的豆腐!”
此話一出,郝管家瞬間成了石頭人,秦雙雙則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表情——臉蛋由白轉紅,下一秒,她也出現了不尋常的動作,一句“我想去廁所”,便從三名男人面前尿遁消失。
“以風,你什么時候開起公司做豆腐了?”笨蛋還是聽不懂。
“我沒有。云杰,你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就等我打電話通知你再過來吧!”意思就是,短期內都不用過來找他!
望著文以風推輪椅離開,完全不想搭理自己,一頭霧水的沉云杰忍不住問從石頭身慢慢恢復成人形的管家,“你家少爺到底是在氣什么?”
“我家少爺昨晚因為停電沒睡好,所以今天脾氣有點急躁,沈少爺別想太多,順著他的意就好!闭l教他這么大聲的嚷嚷著要吃少爺看中的豆腐。
“郝管家,到底是哪個牌子的豆腐讓你們吵成這樣?”這么燙手,他一定要買來嘗嘗。
“面速立達姆!惫芗乙荒槢]救的道。
什么牌?沒聽過!
唉!沈少爺連小護士都不知道,難怪會被人罵,真是活該!
要不到牌子的沉云杰只好一臉失望的離開。
。
自從那日豆腐說之后,有些事情好像不一樣了——
原以為不會再對文以風的注視有任何反應的秦雙雙栽了個跟頭,變得更加敏感,別說他盯著她看,現在就連他說的每句話,她都會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然后就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雙雙,你現在吃的……好像是我的早餐!
秦雙雙裝作沒事樣的擦擦嘴,把麥片粥推回他面前。
慘的是,在他專注的注目下,她引以為傲的謹慎卻一天到晚都在出錯!
但最大的改變,就是現在無論她說什么,文以風都說好!
“等下吃飽飯后,我推你出去曬太陽!
“好。”
“然后你得跟我一起拔雜草和澆水,照顧茉莉花幼苗到開花都是你的責任,別再像上次一樣,才推你出去就說想跑廁所,然后閃人不見……”
抱怨的話沒說完,他便搶答,“好!
她一怔,“你的態度為什么變化這么大?”聽話是好事,但文以風這樣的“突變”,實在讓她有點難接受。
“因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這也對!拔乙恢币詠矶际菫槟愫,是你處處跟我唱反調!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