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跟王子靳發(fā)生嚴(yán)重沖突,吳彩虹逕自奔回家后,關(guān)在自己房間哭了一整夜。
隔天,她毅然決然做下離職決定。
她無法再像過去那般待在王子靳身邊全心全意照顧他,更沒臉面對他。
因為,她賞了他一巴掌。
她事后其實頗為內(nèi)疚,盡管當(dāng)時他的行為很可惡,她也不該動手打人,何況是對心高氣傲、習(xí)慣被眾星拱月的他出手。
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她向經(jīng)紀(jì)公司編了個能立刻離職的理由,得到同意后便匆匆返往臺北,到公司收拾自己的東西,接著又匆匆離開返回臺南的家。
在那之前,雯雯姊一得知她打電話向公司請辭,隨后便和她職結(jié)要問明詳情,原本不想說明,但她一直將雯雯姊當(dāng)大姊看待,最終仍向?qū)Ψ秸f出真正緣由,她聽完只是無奈地嘆氣,沒多強貿(mào),直到自己前往公司收拾東西時,才又和她談了些話,希望兩人日后仍能保持聯(lián)絡(luò)。
她沒回自己臺北的租屋處,一方面因給公司的理由是要回家照顧父親,另一方面,她怕待在跟王子靳相同的城市里,也許輕易就心軟被他叫回去。
接連幾日,王子靳不斷打電話找她,她不敢接聽,一方面因被他強吻,心生芥蒂,另一方面更擔(dān)心他是來罵人的,要她為打人的行為向他負荊請罪。
因為顧慮,她索性拒接他來電,反正她巴離職,也不是要聽命于他的助理了。
盡管決定得果斷,可真的離開他后,她仍離過傷心不已。
即使對他有怨怒,她仍無法減少對他的迷戀,待在老家的她,每天幾乎都窩在房間,對著墻上他的海報發(fā)呆。
自從上臺北念書工作后,她回老家的機會愈來愈少,她的房間也只偶爾回來住個一兩日而已,房間陳設(shè)幾乎跟學(xué)生時代無異,四面墻全貼著王子靳的海報,就如她在臺北住的小套房那般,不同的是老家房間的海是他的劇照。
尤其眼前這張廣告海報,是她首度迷上他所拍的那支手表廣告,想當(dāng)初她可是費了一番心力才得到這張寶貝海報,那時雙手捧著它時,興奮之情難以言喻。
第一次前往經(jīng)紀(jì)公司,緊張又興奮地和他面對面,接受他的面試時,她還特地帶上這最重要的寶貝要懇請他簽名,雖然最后他沒在這張海報上簽名,這仍是她最有價值及意義的收藏。
原本要裝飾在租屋套房,想了許久,她還是選擇貼在自家的房間,更為安全無虞。
這么多年了,他外型也改變不少,變得更有男人味,儼然是成熟又沉穩(wěn)的大男人,可那口偍表相,他的本性并沒什么改變,依然是任性、孩子氣,且暴躁易怒。
她會迷戀上他,不單單是他呈現(xiàn)出的完美表相,連他的這一面也全喜歡,因此即使知道他的真本性,她仍無法對他真正幻滅,依舊讓自己的情感愈陷愈深。
當(dāng)他開口提交往時,她才會開心到難以置信,然而才沒多久時間,她深必須從幻夢中醒來。
她跟他,終不能成為男女朋友。
她還只是能當(dāng)他忠誠的粉絲,這種單純的關(guān)系,才能得到簡單的幸福。
即使想他想得傷心難過,她卻一再告訴自己,離開他的這個決定是對的。
今后,她只要保持距離看著他,默默地當(dāng)他那個最深情的粉絲就好。
王子靳隱忍著跟吳彩虹分開兩個月,終于達到自我的約束目標(biāo),能坦然地去找她了。
不想再搭大眾運輸工具惹路人粉絲猜疑,他決定獨自驅(qū)車前往,因他的跑車全都太過招搖,只得再租輛房車來開,一設(shè)定妥衛(wèi)星導(dǎo)航,他便直奔她臺南的家。
一路上,他腦中不斷演練著見到她時該說的話。
他要向她誠心誠意地低頭道歉。
這對心性高傲的他而言并非易事,盡管他已反覆演練許久,臺詞都背到滾瓜爛熟,仍沒把握再見到她時,能否將那些話好好說出口。
生平從沒向人道過歉的他,唯獨愿意為她改變、對她放低姿態(tài),只因分開后他更確切感受到她對他的重要性。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她再次回到他身邊,他無法忍受沒有她在身旁的日子。
當(dāng)他終于找到她的家,將車停在對面,帶著忐忑緊張的心下了車。
夏日午后,南部艷陽更加高照,他將原要取下的墨鏡再度戴上,朝面前一排兩層樓透天厝的其中一間走去。站在騎樓下,見門口的鐵卷門完全拉開僅掩上紗門,客廳內(nèi)空無一人,他鼓起勇氣按下一旁門柱的電鈴。
等待片刻,不見里頭有人出來,才打算再按一次鈴,這時,隔壁一位婦人拉開自家紗門,探出頭看向他,問道:“有什么事嗎?”
乍見眼前的陌生人,王太太不免有些訝異,一雙眼忍不住打量著這戴墨鏡、蓄著半長墨發(fā)、身材高窕,穿著時髦的男人,他不像是什么推銷員,倒像女兒們喜歡的那種偶像明星之類的。
原本只注視前方客廳動靜的王子靳,聽到隔壁傳來聲音,側(cè)臉望過去,納悶了下,怎么會是隔壁的來應(yīng)門?
忽地一怔,他轉(zhuǎn)頭看向兩邊門柱,這才發(fā)覺上面皆有電鈴,因房子兩邊柱子是與左右鄰居共用,他一時沒注意竟按到隔壁的門鈴。
“我要找吳家,不小心按錯了。”他有些尷尬!安屎缭诓辉冢俊庇龅饺吮忝摽诰蛦,心急的想見她。
他事前曾問過李雯雯關(guān)于她的行蹤,當(dāng)然他沒透露要來找她的目的,只假裝不經(jīng)意的提起,李雯雯告知他彩虹回臺南后一直留在家,打算先短暫休息后,再在當(dāng)?shù)卣夜ぷ鳌?br />
不論她現(xiàn)在是否已找到工作,他一定要說服她回臺北,回到他身邊。
“彩虹!中午回來吃過飯休息一下,又跟她爸去田里了!蓖跆痪们安鸥鲩T去買面粉和醬油的吳母照過面,因此閑聊了兩句,所以知道她的行蹤。
“田里?在哪里?”王子靳忙追問。
“不會多遠,走路半個多小時就到了,開車的話不用五分鐘。他們家的田就剛妒在我大伯的隔壁而已。”王太太馬上熱心腸地為他指路。
“吳太太去買東西就快回來了,還是你要在這里等一下?”指完路后,王太太又覺得他這身穿著很不適合在田里、果園那種地方穿梭,于是建議道。
“沒關(guān)系,我去找她!彼刹皇莵戆菀娝改傅,也不好打手機把她叫口來,只得前去找她了。
“先生貴姓?你是彩虹臺北的朋友?該不會是男朋友吧?”一見他轉(zhuǎn)身要走,王太太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探八卦。
她跟吳家比鄰而居都有二十年了,對彩虹這孩子從小看到大自是很熟悉,盡管她到臺北念書工作后偶爾才會回臺南,彼此見到了還會閑話家常幾句,她也常跟吳太太聊起自家小孩的話題,從未聽說彩虹有交男朋友。
才轉(zhuǎn)身要離去的王子靳,因?qū)Ψ降膯栐挾剡^頭,思慮兩秒,他點頭應(yīng)道:“是。”
說完,便匆匆走往停靠在對面路旁的房車,直接驅(qū)車朝田里的方向。
盡管彩虹早劃分兩人的關(guān)系,就算她仍不肯原諒他過往的行為,他心里還是只認定她,只想她當(dāng)他的女友。
王太太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影思忖打量,心里嘖嘖贊嘆--彩虹那孩子看起來憨真單純,竟是“惦惦呷三碗公”!
一交男朋友就交個這么出色的男人,雖然對方一直沒將墨鏡拿下,但看起來就是事業(yè)有成的精英,而且還直接開新車找上門,該不會是要論及婚嫁了吧?
稍后,一見買東西返家的吳母,王太太馬上過來串門子,笑咪咪跟對方打探詳情,這可讓吳母又驚訝又一頭霧水,她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幾時交男友,還可能論及婚嫁了?
吳家的田其實是片果樹茂密的果園,栽種了一些果樹,幾乎四季都能采收。
其實果園面積不算大,吳父一人便能打理應(yīng)付了,偶爾收成時吳母才跟著一起來幫忙,而吳彩虹待在家休息沒事做,于是主動開口來幫忙摘采協(xié)枝和梨子。
而在大陸工作難得返家的吳家老大,也跟著一起過來幫忙,負責(zé)運送工作。
沒多久,王子靳已驅(qū)車來到這處農(nóng)田,將車停靠在產(chǎn)業(yè)道路,接下來只能徒步穿過田埂而去。
就著那鄰居婦人的描述,他觀看了下四周的環(huán)境。
雖有不少一畝接一畝相似的田地綿延,但其實不是那么難區(qū)分,畢竟在多數(shù)水稻田處有種果樹的區(qū)域非常醒目,而在前后幾處果園,他很快辨識出婦人說的那一邊種了一排椰子樹,且旁邊鄰著水稻田的區(qū)域,看來正是吳家的果園。
他踩上田埂,筆直走去。
腳下嶄新的休閑鞋,不一會已沾上些許泥土,連褲管都有些臟污,他低頭見狀,不覺輕蹙了下眉頭,不過此刻不在意這些了,他要趕緊去見分離許久的彩虹。
當(dāng)他踏進吳家的果園,不覺又蹙起眉頭,前頭枝葉縱橫,腳下雜草茂密,檔著他的視線及路線。
他差點想直接開口,朝里面大喊要她出來見他。
但及時隱忍住那大爺?shù)膽T性和脾氣,他一手撥開頭上枝葉,邊小心翼翼踩著雜草及落葉,朝隱隱而現(xiàn)的聲音處循聲走去。
“Shit!”片刻,他忍不住低咒一聲,手背被細枝刮到,而眼前也差點跟一片蜘蛛絲貼上。
他心里出現(xiàn)不滿怨言,不禁要懷疑吳父是否真有費心在打理果園,或者這才是平民果園該有的面貌?他以前曾因拍廣告去過的果園,是貴族等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