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就是芯柔和尚仁相約吃飯的日子。
聽完蔣安的話,美蕓趁著谷瀚泓不在辦公室的時候,用電腦打了一張紙條,上面清楚寫著芯柔和尚仁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她沒有存檔,那樣就不會留下證據。
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紙條放在谷瀚泓的桌上。
快下班的時候,谷瀚泓才進辦公室,看到那張紙條,他立刻臉色大變。
他不信!芯柔下會這樣背叛他的!
但是……這紙條卻寫得那么煞有其事……
好!眼見為憑!他一定要親眼確定!
谷瀚泓命令自己恢復平靜,驅車前往紙條上寫的餐廳。
晚上八點,他來到了這一家裝潢高雅的義大利餐廳,宜人的鄉(xiāng)村風,再以義大利國旗的紅綠白三色作為點綴,在暈黃的燈光下,充滿羅曼蒂克的異國情調。
一進門,服務生立刻上前招呼:“先生,請問有訂位嗎?”
“沒有,我找人……”他探頭往里面看,毫不費力地就發(fā)現(xiàn)了他所熟悉的倩影。
芯柔穿著一襲紫色洋裝,足蹬細跟高跟鞋。浪漫的大波浪長鬈發(fā)、白皙的肌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精心的打扮下,她就像玫瑰花般嬌媚動人。
而且,她和尚仁有說有笑,看起來開心極了。
谷瀚泓閉起眼睛,然后再次睜開眼睛確認,那確實是芯柔和尚仁沒錯。
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背脊襲上后腦勺,胸口卻瞬間燃起熊熊怒火。
芯柔又再次欺騙他!這種三心二意、見異思遷的女人,他怎么會笨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愛她!
他掉頭就走,—轉身,竟看到美蕓就站在餐廳門口等他。
“美蕓,你怎么來了?”他的腦中—片混亂,無暇去注意美蕓的怪異表情。
美蕓走上前對著他說:“我跟你不同,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就這樣離開,是她背叛你,又不是你對不起她。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狠狠地傷害她,一如她傷害你那樣,你不應該輕易放過她。”
美蕓的話的確成功喚起了他的邪惡因子,他粗啞著聲音問:“那我該怎么做?”
“帶我進去!”美蕓神情莫測高深地說:“假裝我們也是要來約會,讓她知道不是只有她能要人,你不是可以任她這樣玩弄的男人!”
傷害她嗎?他可以因此而得到快感嗎?
谷瀚泓感到心上的舊傷口被撕裂開來,他需要釋放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而美蕓的提議聽起來的確很不錯,而且合情合理。他已經厭倦了這樣背叛又復合的重復
戲碼,何不在這次就落幕。
“美蕓,你說得對!彼冻霰涞男θ荩炱鹚氖,說道:“我們進去吧!”
美蕓滿意地把小臉往他的手臂上貼,表情十分幸福。
進了餐廳,服務生帶著他們往空位走,經過尚仁和芯柔的座位旁,這時四人的視線相交,尚仁不禁驚訝地大喊:“瀚泓!美蕓?”他無法置信,以為自己看走了眼。“怎么那么巧,居然在這里碰到你們?”
芯柔臉上血色盡失,她相當震驚會在這里碰到瀚泓,正在擔心該如何解釋時,卻又看到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
她想起之前經常聽到的傳言,谷董事長和陳秘書好事將近……
難不成,瀚泓一直都游走在她和美蕓之間?
她的心亂了、眼睛也迷蒙了,報應都在同一天來到。
“你們在吃飯啊?怎么那么巧?”美蕓的眼神正視芯柔,充滿挑釁。
“真巧,我們也在約會!鄙腥士吹矫朗|和瀚泓在一起,心中更是開心,這樣就不用擔心芯柔會和瀚泓舊情復燃了。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谷瀚泓皮笑肉不笑地說:“尚仁,電話再連絡了!
“好。 鄙腥氏沧巫蔚卣f:“你們什么時候結婚。縿e忘了通知我喔!”
“當然。”美蕓肯定地回答:“我—定會寄喜帖給你的!”
接下來,這一頓飯對芯柔而言,根本食不知味。
她望著坐在不遠處的那兩人,含情脈脈,親密談笑的模樣,心頓時四分五裂了。
“瀚泓……”美蕓抓住機會,對著心愛的谷瀚泓表白:“我真的很愛你,從小我就愛上你了,所有的海芋都是我送的,那些都代表我對你的愛。”
真相揭曉,原來他收到的匿名花束都是美蕓送的!
可是,從谷瀚泓的眼神讀不出任何感情,他聲音空洞地說:“我對你感到很抱歉,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雖然我和芯柔不會有結果,但并不表示你就能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這些話徹底讓美蕓難堪并心死。
即使沒有芯柔,他也不會愛她!谷瀚泓是個多殘忍、無情的男人。
美蕓咬著牙,努力地在芯柔面前扮演親熱戲,直到芯柔受不了而找藉口先離開,才結束這場變調的四人愛情戲碼。
該離開的或許不是芯柔,而是她。
也許,她真的要放下了!
谷瀚泓從頭到尾都不屬于她,她應該要死心了……
*
原來,她的愛情如此經不起考驗!
也許,人生唯一不變的就是變,這世間根本沒有永久不變的愛情,全是她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回到家后,芯柔躲在房間里不停地哭,一如當年離開瀚泓到澳洲念書時,她總是躲在宿舍里,藉由哭泣來悼念自己消逝的愛情。
從以前到現(xiàn)在,她的淚水全是為了同一個男人!
芯柔不敢讓家人看出端倪,在媽媽和弟弟面前依舊裝作沒事,什么都不提。
如此,渾渾噩噩過了好多天。
芯柔知道自己沒有堅強到可以笑著收下谷瀚泓和美蕓的喜帖,因此她決定向學校遞出辭呈。
她向校長提出口頭和書面辭呈。
“你為什么要走?”校長很不解!澳闶菍W校最有人氣的教授,現(xiàn)在學期才到一半你就要離開,大家都會很舍不得。
“對不起,我有我的事要做……”
“有什么原因嗎?”校長關心地問。
芯柔無法回答,只是淚水不聽話地一直掉下來……
“你可以先留職停薪,歡迎你隨時回來!毙iL沒見過她這個模樣,嘆了口氣,給了她長假。
走出校長室,芯柔身心俱疲,沒有了真正的愛情,她只剩下空殼!
*
一連數(shù)天,谷瀚泓都在辦公室工作到很晚,藉由工作淡忘倩傷,以及芯柔所帶給他的痛。那份痛苦有如一把利刃,狠狠插在他的胸口上,拔不掉也無法忽視。
今夜,他很晚才回家,卻意外見到父親在客廳等著他。
他微愣一下,出聲說道:“爸,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客廳里的布置全是由谷夫人一手設計裝潢,楓木柜子,溫暖色系的大沙發(fā),散發(fā)著溫馨的氣息。
“坐吧!惫仍@麑λ胶偷匚⑿!皼]什么,只是這段日子幾乎都沒看到你,學校真有這么忙嗎?”
他也辦過學,當年他剛創(chuàng)立陽光學園時,也沒有兒子現(xiàn)在這么忙碌,他擔心兒子忙過頭了。
“爸爸,時代不同了!”
家里的傭人都睡著了,谷瀚泓自己去廚房冰箱拿飲料。
面對當前的教育問題,谷瀚泓也有著沉重的擔子。“現(xiàn)在臺灣教育不僅要多元化,還要跟國際接軌,在擴充設備的同時要達到收支平衡,不像以往只要單純辦學就好!
“說的也是,現(xiàn)在的學生也復雜多了!惫仍@c點頭,隨即把話題拉回重點!暗敲w忙,不同的人生階段還是有該完成的事,念書的年齡就該念書,結婚的年齡就要結婚,然后生子……這樣沒錯吧?”
谷瀚泓現(xiàn)在知道父親要說什么了,他不吭聲。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谷裕利直言問道:“你什么時候打算娶美蕓呢?美蕓等你好久了呢!”
谷瀚泓目光一閃,雖然煩躁,但仍耐著性子義正辭嚴地說:“我不愛她,要我怎么娶她?”
谷裕利愕然,沒想到兩家所看好的親事并不是這么回事。
“就算我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但是既然還沒找到真愛,怎么可以為了結婚而結婚,讓一個不愛的女人綁我一輩子呢?我沒辦法背叛自己的心!”谷瀚泓有條不紊地說:“如果爸爸真的想要我幸福,就讓我有主宰自己愛情的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