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學園和中昕科技大學的授課與活動,讓芯柔兩頭燒,忙碌不已。
這—周,是他們服裝設計系的主題活動。
程芯柔身為主辦人,要負責整體設計。
午后陽光熾烈,她頂著大太陽和同學完成周邊的設計,然后她抬頭看看屋頂,打量著要如何爬上屋頂,把同學設計的裝飾品固定在屋頂上,有男同學自告奮勇要幫忙,但被她拒絕了,畢竟不能讓學生冒這個險。
“我來就好,你們幫我扶好梯子就行了!
她用梯子爬上屋頂,學生們則將要裝上去的飾品傳給她,讓她一個一個地慢慢放上去。
“老師,要小心喔!”學生貼心地提醒著。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彼男乃既糠旁谌绾伟盐蓓敳贾煤茫灾赂緵]注意到自己的狀況。
她的臉被曬得紅通通,汗流浹背,眼睛被陽光照得幾乎睜下開,當她準備下梯子時,感到一陣暈眩,一不留神,就這樣摔了下來。
“老師,危險!”學生們發(fā)出了陣陣的尖叫聲。
她跌落在草地上。
一群學生驚慌地圍了過來,就在這人聲鼎沸問,有個人沖進人群,蹲在她身旁,對她大喊:“程芯柔!”
這聲音好熟悉,難不成是……迷迷糊糊,芯柔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到谷瀚泓關心的臉龐就在眼前。“是你……”
真好!他來了。一見到他,她整個人都放松了。
“是我!彼荒槕n心!澳氵好吧?”
她記起今天是他要來學校的日子。
“我來巡視校園,剛好路過,程教授,你這樣太危險了,萬一摔傷了怎么辦?”他佯裝鎮(zhèn)定地說,眼里卻流露出憐惜。
“我……我……沒關系!
“你現(xiàn)在不要亂動!”谷瀚泓冷靜地對一旁的學生指示:“你們趕快去請健康中心的護士過來!”
沒多久,護士小姐奔了過來,仔細檢查過芯柔的狀況后,她才叫學生用擔架抬芯柔到健康中心。
有的學生不放心,還跟在后頭。
谷瀚泓默默看著芯柔離開。
天!他好想留在她身邊,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轉(zhuǎn)頭離去。
程芯柔教授受傷的事情,很快就傳遍服裝設計系。
“老師好辛苦喔!”
“老師為了我們受傷呢!”
“我們送花給老師吧!”有人這么一提議,馬上就得到熱烈響應。
幸好芯柔只是受了點皮肉傷,休息一個下午,很快就沒事了,整個下午,她不斷收到同學們送來的問候卡片和花朵,其中還有一大束她最愛的海芋。
放學時間,她才抱著這束花走出健康中心,剛好被在辦公室二樓的谷瀚泓看見。
看她沒事,他放下了一顆心,但看到她手里的那束海芋,他的胸口忍不住又開始悶塞。尤其看她似乎很珍惜那束花的樣子,送花的人想必在她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吧?想到這里,他怱然厭惡起那束花和那個送花的人。
。
瀚泓一定會是我的!
美蕓坐在辦公桌前,心不在焉地想道。
谷瀚泓一直以來就是眾所矚目的人物,身為學校董事長,很多女教授喜歡他,女同學們也愛慕他,這些美蕓都心知肚明。但是有她這位秘書在身旁卡位,沒人敢明目張膽地追求谷董。
唯獨對芯柔,美蕓是膽顫心驚,如履薄冰。
現(xiàn)在瀚泓每個星期都要與芯柔見面三次,星期二、四到中昕開校務會議,星期三程芯柔來臺北陽光學園授課。
她的心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tài),她很擔心他們會舊情復燃。
她暗中觀察,雖然他們兩人除了公事,沒有任何交集,她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為了讓谷瀚泓感受到她的愛,她決定開始每天匿名送他一束海芋,不知道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人收到未署名的花時,心中認定的送花者往往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她想,瀚泓一定會猜到花是她送的。
這天,谷瀚泓走進辦公室,看到桌上放著一束海芋,先是一愣,才問道:“這是誰送的?”
美蕓聳聳肩,佯裝不知。“下知道,沒有署名!
“喔?”他常收到花,倒是第一次收到匿名者送的花。
之后,一連數(shù)日,每天早上都有人匿名送花給他,美蕓很期待谷瀚泓能發(fā)現(xiàn)花是她送的。
可惜事與愿違,谷瀚泓盯著海芋,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另一張跟花兒一樣嬌柔、清純的臉龐。
是芯柔送的嗎?
應該是吧……那天明明看到她的手里捧著海芋,況且,除了她以外,不會有人送花給他卻不署名吧,大家都想跟他攀關系。
不自覺地,他露出滿意又自得的笑容。
無巧不成書,同一時間,蔣安也開始上網(wǎng)訂花,請花店除了星期三之外,每天早上固定送一束鮮紅的玫瑰花給中昕科技大學教授程芯柔。
同樣的,他也故意不署名,想要讓芯柔猜猜看。他知道芯柔是有名的漂亮女教授,收到慕名者送花的次數(shù)不勝枚舉,而能讓她留下印象的,一定是很有創(chuàng)意的。因此蔣安也采取匿名方式送花。
果然,一連數(shù)天,芯柔都對著花兒發(fā)呆,想著究竟是誰送的。
那位神秘送花者到底是誰?也許身分太敏感,不好曝光吧!
難道……會是“他”?
除了谷瀚泓,她實在想不出有誰需要匿名送花,但為什么?難道他又要追求她了嗎?怎么可能?
雖然是奢想,但是她的心情已經(jīng)有如飛上青天的小鳥,抓也抓不回來了。
。
星期三午休時間,陽光學園。
芯柔沒有休息,反而在校園里閑晃。因為,不爭氣的她滿腦子都是瀚泓的影子,她要找點事轉(zhuǎn)移注意力。
她一邊沿著小徑走,一邊反覆地思索,她發(fā)覺他實在難以了解。
那晚的談話就已經(jīng)說清楚兩人今后的定位,他的身邊也有了美蕓,又為何要送她玫瑰花呢?
經(jīng)過噴泉,以及種植許多花單的花園,她來到了懷念的牛舍。
她回想起十年前的情景,這里一點都沒變,空氣中飄著著牧草的味道,可愛的牛群也一樣悠閑地嚼著草。
趁著四下無人,她一時興起,脫去鞋子,裸足踩在干稻單堆上!昂檬娣!”
清爽的稻草堆,讓她忍不住倒在稻草上,她回憶著過去兩人曾經(jīng)擁有的親密時光,他們總是趁著下課的時候,偷偷跑到這里親吻、擁抱。
雖然只有短短十分鐘,卻充滿了甜蜜。
清新的氣味和美好的往日時光,讓她舒服地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午后,谷瀚泓獨自在校園巡視,他來到校園后方的牧場,綠油油的草地,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應該是心有靈犀吧!他也來到牛舍。
從接掌學校后,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牛舍,他一直以為他不喜歡這里,畢竟這里有著太多回憶,然而重回舊地,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地方有著深深的思念。
他沒想到的是,有個大大的驚喜正在前方等著他!
程芯柔躺在干草堆上,甜甜地睡著,白色的T恤緊貼著她美麗的胴體,玲瓏曲線起伏有致,他情不自禁地向前定了一步。
稻草被他一踩,發(fā)出沙沙聲響,程芯柔立刻驚醒,連忙抬起頭問:“誰?”
“……是我!彼ひ舻蛦〉卣f:“程教授,你身體好點了嗎?”
“董……事長好……”她花容失色,連忙站起來,想對他行禮,誰知道雙腳一滑,竟然整個身子往前傾,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啊~~”
下一瞬間,他伸臂緊緊抱住了她。
她柔軟的胸部緊貼著他的胸口,他知道自己應該放開她,卻又忍不住抱得更緊,而她,也無法推開他,兩人都無法移動半分。
該死!他察覺自己逐漸升起的欲望……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么長,程芯柔才聽到頭上傳來他壓抑的聲音:“你真是的,常常受傷,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腳……”她這才察覺到,方才那一下扭到了腳!昂猛!”
聽到她疼痛的呻吟,他連忙放開她,扶她一起坐在稻草堆上。他輕柔地將她的腳抬放在他的膝蓋上端詳著。
“扭到了對吧?我?guī)湍惆茨σ幌!?br />
在她來不及有反應之前,他用手圈住她的腳掌,拇指按壓她的腳底,讓她的心起了一陣騷動。
“有好一點了嗎?”他輕聲問。
“有,謝謝!彪S著他手指的輕揉慢捻,她的身體幾乎已燃起了回應的火焰,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輕輕把腳縮回來。
他驟然停止動作,偏頭望著她,帶著古怪的笑容說道:“芯柔,我很驚訝你會送花給我。你知道嗎?每天收到的那束海豐,讓我既困惑又混亂……”
咦?他在胡扯什么?她杏眼圓睜地看著他。她哪有送花給他?
兩人四目平視,她搖搖頭說:“這些話應該是我說的吧!謝謝你的玫瑰花,你每天送花給我,我的辦公室已經(jīng)花滿為患了!
瞬間,他也露出百思不解的表情!笆裁矗课摇
她的下一句話,讓他惱怒又質(zhì)疑。
“我并沒有送你海芋,”她直截了當?shù)卣f:“那些花應該是愛慕你的女學生或是女老師送的吧!”她的話里有些酸味,不,應該是失意比較多吧。他是這么受歡迎的學校董事長,離她好遠……
而他的反應也沒好到哪里去。
既然他沒送她花,那么她說的玫瑰花一定是其他人送的,一定是她的追求者,他很不是滋味地悶悶想著。
“你收的花也不是我送的,我想是你的追求者送的吧!”失望又妒忌的感覺,令他忍不住又加上一句:“不過我想你大概還是猜不出是誰吧?畢竟跟你有牽扯的人太多,就跟從前一樣……”
“太過分了!”她目光閃爍著兩簇火花,用力推開他站起來,她想離開,下一秒?yún)s被他狠狠抱住,她一掙扎,他立刻抓住她的手,隨即以唇堵住她的小嘴。
她不愿屈從,把嘴閉得死緊,可是他火熱的吻很快就讓她屈從,他的舌頭霸道地與她的小舌纏綿,兩個人的熱燙氣息噴在彼此的面頰,心跳聲也仿佛互相撞擊著。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這個饑渴的吻,被鐘聲給打斷。他們迅速分開,她的雙唇腫脹,氣喘吁吁,臉頰紅得像蘋果,圓渾的胸部迅速起伏。
“我……”從激情中回神,谷瀚泓愣了好幾秒,故意出言諷刺!斑@個吻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我突然想發(fā)泄,剛好你在場。我想你不在意吧?畢竟過去你的紀錄輝煌……”他要傷害她!因為他怒火中燒,他在妒忌,他在吃醋!
芯柔的眼眶頓時聚集水氣,但她努力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對。我是花心、是隨便,不過你管不著!”她抬頭挺胸地說:“董事長,再見!”
然后,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頹喪地坐在稻草堆上,痛恨自己的幼稚表現(xiàn)!
他想要奔出去抱住她,不讓她走,可是,他只能一蹶不振地坐在這里,任由她離去。
原來,他是如此的軟弱!
。
辦公室向來是芯柔最好的療傷場所。但此時桌上電話響個不停,芯柔沒有接;桌上一堆作業(yè)和公文,她也視而不見。
“芯柔!”這時,小敏開門進來,劈頭就說:“香港舉辦2007時尚美學大展,
校長要我們?nèi)⒓,回來還要寫報告……”她這才看到芯柔很不對勁,問道:“你怎么了?”
她避重就輕地回答:“沒事,只是在想事情!
“我知道你喜歡沉思,可是沉思有什么用?會讓你交到男朋友嗎?”
小敏這無厘頭的話讓芯柔啼笑皆非。“你剛說什么?”
“我想你還沒看公文吧?董事會撥出一部分的費用,讓我們?nèi)ハ愀蹍⒂^時尚美學大展,我們不用出錢喔!”
“還有誰會去?”
“董事長!教務主任、學務主任、張教授、王教授……當然還有董事長的秘書……”小敏又開始在作白日夢,語氣夢幻地說道:“哦!可以跟董事長一起出國,好棒!我終于等到了!我一定要制造機會,讓他注意到我!”
又是他?芯柔的臉有些發(fā)燙。
“機會難得,你和我都被列進名單了,芯柔,你一定要去!”
“……嗯!
她一定要撐下去!她是時代的新女性,能夠心平氣和處理感情問題,不會讓自己陷入感情的泥沼里!
所以她一定會去香港,以處理公事的專業(yè)態(tài)度。
可是,說歸說,做又是一套,當晚整理行李時,她從梳妝臺抽屜中找出多年前谷瀚泓送她的第一份禮物——玫瑰項鏈。
這幾年,她一直舍不得戴出門,把這項鏈當作珍藏。
懷著復雜的心思,她把項鏈放入行李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