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她一眼,很快目光又垂下,“這是告訴你以后別不自量力,一個女人就別做那種危險的事。”
“危險的事?”她不懂他指的是哪一件。
“你是用哪只腳踢人家的?”他又故意戳她的傷處提醒她。
“你看到了?”她的語氣里盡是不可置信。
旭天曜細細觀察著她腳上的傷,“一清二楚!
他就跟在后面隨時準備出手,想不到她自己倒是先賞了擄她的人一腳,還把那人當墊背的摔下來。
“那你為什么不救我?”這會兒水朝陽倒是問得理直氣壯,完全忘了他也是想搶奪月牙彎刀的人之一。
“有必要嗎?”
她確定要救的人是她,而不是那個倒地不起的黑衣人?
“我討厭你這話背后的意思!逼财沧欤龖械米杂憶]趣。
旭天曜也不反駁,大手握著她小巧的腳掌,“提氣!
“啥?”她不解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什么都別問,快提氣!
“嗯?喔!彪y得聽話不反抗,她乖乖照做。
算準了她吸氣的時間,他手掌一個使勁,順利的把移位的骨頭推回原位。
“呃……啊!”只來得及在最后一刻反應的水朝陽,驚愣過后,倏地尖叫出聲。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巨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掉下一兩滴晶瑩的淚水,痛得她喘不過氣,小手緊抓著床上的被褥,冷汗飆出額際。
旭天曜濃眉打上幾道皺痕。
她的淚就滴在他的手背上,從那一小滴的淚散開來的熱燙襲上他的心頭,有種淡淡的異樣感覺在他心里發酵。
“別哭!
厚實的掌心罩上她的雙眼,他發現自己很不喜歡看見她落淚的模樣,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不適合出現在她臉上,他還是習慣那張高傲的臉龐。
“又不是你的腳,你當然沒關系!”老天,他要替她接骨也不說一聲,至少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嘛!
還有力氣說話,那應該沒事。
溫熱的大掌從她臉上移開,旭天曜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罐,從里頭挖出藥膏,替她抹上!皠偨由瞎穷^的瞬間或許有些疼,但接好后就不痛了!北鶝鰶龅母杏X舒坦了那股不適的疼痛。
“那是你們那兒的藥嗎?”眨眨泛著水霧的眼兒,水朝陽好奇的問。
撇開對他的成見不說,對于未知的事物,她都感到好奇,且樂于發問了解。
“馬尿和多種藥草搗制而成的!
馬尿?
“真的?”原來馬尿還有這種功能。
“誆你的。這藥是在中原買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里面的成分!彼槻患t氣不喘的說著令她無法分辨真偽的話。
水朝陽朝著他的腦門瞪了一眼。
無聊。
“擦了藥明天應該會好一點,暫時別跑跑跳跳的。”他像個大夫盡責的叮囑。
盯著他垂下的長睫,她突然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扭傷了腳。”
所以他才抱著她不放,上下馬車都堅持要牽扶著她,連回房都一路將她抱回來,卻不反駁她粗魯的氣話。
看來,莽撞的的確是她。
真如他所說,“蠻子”這兩個字好像比較適合放在她身上呢。
“謝謝……”嬌軟的聲音如蚊子般細小,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
忙著替她上藥,旭天曜沒有聽清楚,“嗯?”
“謝謝。”這次她的聲音大了些,語氣也沒有其它的意思。
藍眸抬起,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那抹藍里清楚的映著她的身影。
他有沒有聽錯?潑辣的小母貓跟他道謝?
“我果然還不夠心細呀。”
驀地,她綻放出一抹比朝陽還耀眼的笑。
一瞬間,旭天曜看傻了眼。
他知道自己三番兩次對她的輕佻舉動,讓她記恨在心底,卻沒想到她也可以撇開這些成見,真心的對他道謝。
“從那個高度掉下來,毫發無傷才奇怪!彼谋砬橛行﹦e扭,淺淺的,看不太出來;她的坦率反倒使他尷尬了起來。
“但只有你發現,不是嗎?”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可見他將她保護得很好。
或許她該換個角度看這個蠻子,才能察覺他不說出口的體貼。
“正常人都會發現!泵偷卣酒鹕,他背對著她。
“怎么了嗎?”這是她對他頭一次發自內心問這句話。
“夜深了,我要睡了!痹捖洌~開大步,旭天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房內。
水朝陽偏著頭,不了解是什么原因讓他自動離開。
不過也好,這樣還省得她趕他趕得一肚子氣。
在外面等到快睡著,好不容易等到旭天曜離開的春桃,這才敢進來替主子更衣。
“小姐,你會嫁給他嗎?”不懂得看臉色的小丫鬟直截了當的問。
她的問話讓水朝陽想起他帶著霸道氣息的吻。
小臉一紅,她駁斥,“他是個蠻子!”
方才感謝他體貼的心思全被拋在腦后,她毫不猶豫重新替他安上蠻子的稱呼。
想象力奔馳的春桃像是沒聽見主子的話,又道:“如果小姐是怕嫁得遠,那……”
“我說了不嫁。”一口打斷春桃的話,匆匆沐浴過后,水朝陽早早就寢。
嫁給一個蠻子?
如果能為艷城帶來好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