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吃不夠?他每天殺雞宰羊的,哪一餐少過肉?真給他喂下去,她還沒生孩子前就會腫得沒人認識她。
“甭,我這樣吃已經夠飽了!彼挂驳每此圆怀缘孟隆
旭天曜還想說些什么,隨即被水朝陽搶白:“為什么孩子有這么多?那我的呢?”
她千里迢迢大老遠嫁到犽族,基本的禮遇是不錯,所有人也都把她當作族人看待,尊敬她是個王妃,可怎么就是沒人送上她最想要的飾品?甚至連她問起,所有人都支吾其詞不愿告訴她,難道她做人比肚子里的孩子還失。
旭天曜瞅著她忿忿不平的小臉,看她緊握著手中的飾品死不肯放手,表情極不甘心。
她真的很想要嘛!
“這些飾品都是在孩子出生時戴上的,怎么給你?”拿她沒轍,他試圖解釋給她聽,要她別介意。
但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要買,他不賣;要給,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她覬覦他頸上的項鏈已經很久了,始終沒弄到手,教她這個來到犽族已有一段時日的王妃怎么能心理平衡。
“反正你就是嫌棄我不是犽族的族人就對了!彼鹧b出泫然欲泣的神情。
“你別……”虎掌笨拙的拍撫她的背,旭天曜還是不習慣她示弱的神情,且從未發現她是裝的。
“我真是沒地位。”就是抓準他疼惜她的心態,偶爾她會裝柔弱,自艾自憐以博取同情。
想哄她又不知該怎么哄,他可說是碰到大麻煩了。
“唉……”暗嘆了口氣,旭天曜開口:“成年后唯一有可能得到飾品的方法,僅有從戰俘身上奪取了!
“下次你出兵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多點回來!币桓姆讲诺膵扇,水朝陽立刻囑咐,心里打著不勞而獲的主意。
看她瞬間轉變的態度,旭天曜只得苦笑。
“你當真這么想要這玩意兒?”他指著自己胸前的項鏈問。
睨了他一眼,她不客氣道:“這不是廢話嘛!”
略過她的出言不遜,他突然大發善心,“我可以給你!
水朝陽媚眸閃著炙人的光芒片刻,隨即被某種了悟澆熄了,“這句話你以前也說過了!
沒有多說,旭天曜立刻取下頸項上的黃金墜飾替她掛上,表示他所言不假。
“真的要給我?”她不敢置信地看看他,再看看脖子上的黃金墜飾,語氣里有著濃濃的不相信。
“當然可以給你!鳖D了頓,他又道:“這條墜子是只屬于犽王的,新任犽王出生之時將由前任犽王手中繼承!
把玩著剛得手的墜飾,水朝陽壓根沒仔細聽他說話。
“似隼又似鷹……這里頭刻的到底是什么?”完全忽略他的話,她端詳墜飾上精制的雕工,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唉,她高興過了頭,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你覺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對于雕刻在墜飾上的圖案他也不清楚是什么,亦不曾好奇過,畢竟他也是從父親那傳承接收的。
細嫩的指腹流連在墜飾的表面刻紋,她忍不住贊嘆道:“喀爾族真是厲害,如此精致的雕工在長安京可是找不出幾個工匠能辦到!甭犓勂鹂栕,旭天曜想起幾天前收到楚維的來信。
“楚維說她在長安京過得很好,艷府待她不薄。你要不要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我只不過是給了她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水朝陽恢復慣有的驕傲神態,硬把陷害說成幫助。
她當然也收到水明月的來信,信上告知她的任務雖未完成,但補救的法子尚可接受;并問了她何時回家一趟,因為余美人一直惦著她,希望她能在年節回去。
她當然想回去,可現在有孕在身,旭天曜說什么也不愿讓她遠行。
今年是不可能了,不過還可以等到明年,到時她會回去,帶著孩子和她的夫君。
“你把她賣給水明月!毙裉礻渍f出事實。
“這話真難聽。”水朝陽撇撇嘴,“我是請她替我送信給大哥,至于她為何住在長安京,我亦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什么賣?住在艷城當師父,吃的喝的樣樣少不了她拿,大哥可不會虧待有能力的人,這么好的工作上哪找?說她給了楚維和戎戈一條能生活的后路都不算夸大其詞。
旭天曜才沒那么好打發!盎蛟S你該試著回想信上的內容!
“那是封家書!逼蚨ㄖ饕夥笱。
家書?
想也知道這兩兄妹的家書不會是久未見面的問候,動輒大筆銀兩的生意還比較有可能。
“上面談的是如何出賣楚維?”
“上頭談的是你再問我就要休夫回長安京!北粏枱┝,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你威脅我?”他瞇起眼,看不出情緒。
“怎么敢?你可是蠻子頭頭呀!”故意拍拍他的臉,水朝陽說得煞有介事。
她始終不愿改掉“蠻子”這個稱呼,久了他倒也已經習慣。
雙臂圈起她纖細的腰肢,他將兩人的距離縮短,眼對眼,鼻碰鼻,“很快就會有個小蠻子從你肚子里跑出來。”
“盡管安心吧,我會好好教導孩子!泵獾煤⒆赢斦孀兂梢粋蠻子。
旭天曜故意反問:“你確定要由你來教?”
“哼!你一定要這么說就是了!备蓯旱氖撬裏o法反駁他。
打了場勝仗他顯得心情很好,輕啄她的唇,沉吟道:“還是由我們一起,你看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辈粷M意他蜻蜒點水的吻,她主動傾身向前吻了他。
旭天曜當然樂于接受妻子的熱情,娶了個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妻子,若問他是福是禍,他絕對會毫不考慮的認為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福氣。
饜足后水朝陽退了開來,專心研究他給的黃金墜飾。
有些意猶未盡,他伸舌舔了舔嘴角,視線瞄到她專心的模樣,忍不住道:“你當真這么喜歡?長安京應該也有不少珠寶首飾,不是嗎?”
“得不到的東西才令人心系呀!”她會如此魂牽夢縈這黃金墜飾,還不是因為她一直到不了手。
“那你可要拿好了!
抽空抬首,她一臉疑問,“什么意思?”
“這黃金墜飾向來是傳給犽王的!边@次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也確定她聽進去了。
傳給犽王?
水朝陽愣了愣,看看他,看看旁邊的火爐,再看看四周,然后問:“你說什么?”這女人碰到不想聽的事情就用這招來裝傻。旭天曜笑忖。
“等孩子出世,你必須傳給孩子!边@也是為什么他給得那么干脆,反正最后還是會回到他的孩子身上,而他也算盡了傳承的責任。
“所以……即便你給了我,我將來也得留給孩子?”她小心翼翼的問,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多希望他否認。
“聰明!彼冻鲑澷p的笑容,映證她的話。
握緊黃金墜飾的水朝陽沉默了許久,接著——
“旭天曜!你這個渾蛋——”
那日,這句怒吼傳遍了整個山頭,回蕩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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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接近產期,水朝陽變得郁郁寡歡。
原本日子就過得很愜意的她,因為有身孕比平時更優閑,多了許多時間可以四處閑晃;但也因為掛了顆大肚子在身上,族里的女人紛紛告誡孩子們不得帶著她像往常一樣亂跑,或是做些危險的舉動,于是她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沒事做。
有時她早晨醒來便一直賴在床榻上發愣,直到過午用完午膳才想著要出去和女人們聊天。
也許就是因為時間增多,使得她開始胡思亂想,繼而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
一件讓她極為煩心的事。
旭天曜也發現她的不對勁。
時常見她發愣,喚她也沒反應,即使身處在人群中,她看起來卻沒有融入人群,常常徒然怔愣,眼神沒個焦距。
她越來越常到徒步可至的崖邊發呆,常常一停留就是一整日,就像現在。
旭天曜一踏出帳包,只消揚首,便能瞧見坐在崖邊大石塊上的水朝陽。
“王妃又在崖邊發愣了!痹谝慌郧埔姷那嗔滩蛔〉。
旭天曜沉默不語,目光緊鎖著她。
他不是沒問過,但她不回答他也沒法子。
看來,也只能等她自個兒愿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