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劉諾菲忘了自己昨夜喝得爛醉,以為身在自己租的小窩,所以很自然的伸手想抓床頭上的鬧鐘來看時間,卻撲了個空。
“奇怪,我的鬧鐘呢?”她嘟囔一句后,坐起身,張開眼睛轉頭往后看,卻看到一個陌生的色彩。
紅與粉,是她眼前那片墻的顏色。
“作夢了嗎?”她下意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但再張開,那面墻的顏色依舊是紅與粉。
怎么回事?!
她嚇了好大一跳,飛快的掃視了四周,看到的是一室的陌生,這讓她不由得一陣緊張,她開始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地方的,沒多久,模糊的記憶慢慢回到了昨晚……她猛地想到一件事,她喝醉了!
隨即,腦袋轟的一聲,她下意識伸手抓住衣襟,目光也跟著垂下,看到衣服很整齊的穿在身上,扣子一顆也沒開,她輕吁了口氣,“好理家在。”
但下一秒,劉諾菲的神經又變得緊繃,她后知后覺的發現,身上的衣服不是她的,更慘的是,她穿著的還是個男人的襯衫!
“這是怎么回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在房間里踱步,情緒已經來到崩潰邊緣。
她腦袋里開始有了不好的想法,難道她醉倒在路邊被人撿尸了嗎?
不能怪她這樣想,這年頭,女人醉倒在路邊被撿尸的案件層出不窮,雖然她不是去尋歡作樂,但昨夜她確實喝醉了,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沒有印象。
“劉諾菲,冷靜!冷靜!你是警察,遇到這種事情更應該冷靜,找證據……對!找證據!”她不斷在心里自我打氣,隨即勇敢的踏出步伐。
離開房間,她踏入另一個新領域,那一瞬間,她就被眼前的裝潢給吸引住了。
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客廳是歐洲鄉村風的裝潢,看起來很溫暖,而且這客廳至少有她的三個房間大,在寸土寸金的臺北,只能說這屋子的主人太奢侈了,但不可否認的,她很喜歡這里的擺設,讓她突然很想家。
對屋子的主人越來越好奇,劉諾菲甚至忘記自己可能被人撿尸的害怕,整個人完全沉浸在對這間屋子的贊嘆中。
然后,一股烤面包的香氣吸引了她的另一個感官神經,害得她突然覺得肚子好餓。
房子吸引人,美食吸引人,實在太犯規了!不知道這屋子還有啥吸引人的?
她正好奇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優雅的從另一扇門走出來,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變成了化石。
所以說……她是被戚紹剛給占了便宜了嗎?
“醒了?正好,來吃早餐吧!逼萁B剛剛準備好早餐要去叫她。
他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沒有犯罪感?怎么可以說得那么輕松自在?!
“你給我站!”幾乎是話出口的同時,她就已經沖向他,再下一秒,她已經抓住了他的衣領,擺出要把他過肩摔的架式——
劉諾菲以為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戚紹剛給制伏,再輕而易舉地把他逮往警局,不過人生啊,并沒有那么多理所當然的事情。
相反的,是她被制伏了,而且是被他用力壓在墻面上,動彈不得。
壁咚?不不不,情況沒這么浪漫,她的手被狠狠的扭住,她甚至看到他眼里有一股殺氣。
“你想干么?”戚紹剛皮笑肉不笑的瞪著她問。
“我才要問你對我做了什么!”劉諾菲氣呼呼的反問。
“我?你倒是告訴我,我對你做了什么?”他只知道,她動不動就想把他過肩摔,他可沒那樣對待過她,像現在,他扣著她手的力道,其實只有三分。
這樣說起來,她其實不適合當警察,手勁太小,抓小孩還差不多,若是想抓壞人,她能不被反制伏就該阿彌陀佛了。
“你、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說,我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是你請別人幫我換的,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她大聲嚷嚷,因為此刻,她好像也只剩下大聲可以給自己一點膽量了。
她其實已經算高大,一百六十六公分,又練過一些防身術,對付一般宵小是不成問題的,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竟然有種又矮又弱的無力感。
“是我幫你換的!逼萁B剛說得老實。
“你……”劉諾菲正要開罵,卻被他打斷。
“聽我說完,你喝醉了,不但吐得我滿車,連你自己的衣服都吐臟了,我問不到你的住址,只好把你帶回來,衣服是我幫你換的沒錯,但我是閉著眼換的,信不信由你。”
“所以你啥也沒做?”
“不然你希望我做什么,上床?抱歉,我對醉死的女人沒興趣!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他等一下還要把車開去洗,他都沒算這一筆的帳了,她居然還敢懷疑他?“我說了,信不信由你,倒是你,我想問問,你為什么一直出現在我身邊?說,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劉諾菲氣虛的反駁,“我哪有一直出現在你身邊……”
戚紹剛不等她說完,搶白道:“你到我公司應征過我的秘書,又應征了總機,甚至是清潔工,還打破我辦公室里的花瓶,昨晚又跑來坐我的臺,你覺得我是笨蛋,會看不出你是刻意接近我嗎?”
是,他當然不可能是笨蛋,哪個笨蛋能當執行長?就算家財萬貫的人也不可能,何況他還是被稱作企業金童,非常有生意頭腦的青年才俊,所以他當然不可能是笨蛋。
就因為知道這層道理,劉諾菲才傷神。
要怎么做才能讓他不懷疑她的動機?
她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她把臉湊上前,心一橫,大聲說道:“因為我喜歡你!”
就算戚紹剛再怎么沉穩,被這般告白還是免不了被嚇到,他下意識放開了她的手,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說什么,你喜歡我?”
那當然不是真的,但她不希望被他懷疑,又希望能夠如愿到他身邊當臥底,劉諾菲只能豁出去了,于是她閉上眼,頭低垂著猛點。
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想笑,甚至興起了一股捉弄她的念頭!澳阏娴南矚g我?”
她繼續點頭如搗蒜。
“那好,你就當我的地下情人吧!
“蛤?!”劉諾菲的動作猛地一頓,隨即驚愕的仰起頭,瞅著他問:“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就知道她剛剛在說謊,但他不在乎,甚至覺得和她玩一下心機游戲還挺有趣的,因為他知道,她對他而言是無害的存在。
他帶著笑意,重復了一遍,“我說,讓你當我的地下情人!
劉諾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的話在她腦袋反復播放了好幾分鐘,然后她輕輕地推開他,并且以連她自己都覺得很遙遠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我今天還有事情要辦,先走了!
“等等!逼萁B剛把她拉到客廳,順手拿了枝筆在她手腕處寫了一串數字。
“我的電話,我給你十二個小時考慮,逾時不候。”
“喔……好,再見……”
她同手同腳,一步步的向門口移動,完全不敢再回頭看他一眼,直到離開他的地盤,關上門,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隔著門板,劉諾菲受不了的怒吼,“他是不是瘋了?讓我當他的地下情人?禽獸!不要臉!什么鬼地下情人,我是這么隨便的女人嗎?!別開玩笑了!”
雖然隔音設備很好,但是不知怎地,戚紹剛彷佛可以看透門板,看見門外的她正氣得頭頂冒煙,想到她的反應,他的笑弧逐漸加大!昂猛,真的很好玩!
因為太有趣,所以他也跟著認真了。
一整夜都找不到劉諾菲,石大任完全睡不著,他不停的打電話給她,卻都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最后他到追蹤器所在的位置找她,怎知追蹤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那女人說她是在酒店的化妝室里撿到的。
他不知道劉諾菲為何要到酒店,也怕她一個女孩子會因此吃什么虧,可是在酒店里遍尋不著她的身影,他又不曉得她會去哪里,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開著車在街上繞啊繞的,隔天天還沒亮,他就來到她的住處外守候,看到她從外面返家。
他跳下車,奔上前攔住了她。
劉諾菲看見他,嚇了一跳。“組長,你怎么在這里?!”
“等你!
“等我?”
“對,就是在等你!笔笕伪緛硎且f很多關心的話,但看見她身上穿著男人的襯衫,頓時傻眼,隨即火氣沖了上來。“你一整晚都去哪里了?跟你說手機要隨時保持暢通,為何你會關機?!”
“我手機沒電了!
“是沒電還是故意關機?”
因為去酒店假扮酒廊上班小姐是臨時起意的,劉諾菲并沒有向石大任報備,她只記得他交代過,不管用任何方法都得混到戚紹剛身邊當臥底,所以她才會這么賣命,這會兒卻因為手機沒開就被他這樣責問,令她覺得很委屈。
“我是去臥底,就算開機也不方便接電話,萬一我們談話內容被戚紹剛聽見,豈不是功虧一簣?”
“你去臥底?”石大任斜睨著她,有點懷疑她說的話,“你不是說你去應征都被刷下來,那去臥什么底?”
“刷下來就找其它辦法!
“什么辦法?為何沒有事先報備?”
“那個……我臨時想到的辦法!眲⒅Z菲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因為她怕戚紹剛是在逗她玩。
“什么辦法?”石大任再度質問。
“我聽說戚紹剛喜歡到酒店談生意,所以我就假扮成酒店妹去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