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怎么會這樣?”靜謐的車廂里,寧星瑤闔眼靠坐副駕駛座,懊惱的撫額呻吟。
“怎樣?”段君恒的語氣有點(diǎn)差,他已將車駛離魅影酒吧的巷弄,往回家方向開,她是由同事載往酒吧,機(jī)車放在公司。
微咬紅唇睇向他,她頰染紅云低嗔,“你怎么可以又吻我!”上次不說一聲便奪去她的初吻,這回更是在大庭廣眾下吻她,天,她沒臉見人了啦。
“可惡!钡椭湟宦暎麑④囃?柯愤,板臉跟她算起帳,“要怪我之前先檢討自己的行為,下班不乖乖回家,跟人家跑去混什么夜店?”
只要經(jīng)營不違法,他對各式的夜店倒也以平常心視之,然而他就是覺得清雅如她,不適合涉足那些出入復(fù)雜的場所。
“別說得好像我是常蹺家的不良少女,我同事興致勃勃的邀我去見識臺北的夜生活,我不好推卻她的好意,也不想掃她的興,只好答應(yīng)赴約!
“什么?PUB?不去,非選同志酒吧?”無端惹來一堆麻煩。
“那是維如選的,我有什么辦法……等一下,你別又罵我平白無故扮什么男裝哦,在酒吧我就說過一切全是情非得已。”見他薄唇輕掀又要罵人,這回她先一步回答他可能追究的問題。
之前離開魅影,她頭上的假發(fā)已被他扔進(jìn)路旁的垃圾桶,此時的她長發(fā)自然垂散,女人味大增。
即使如此,段君恒依然沒好口氣,“做人要懂得適時拒絕,同事或朋友的好意若讓你覺得勉強(qiáng),就該婉轉(zhuǎn)回拒,一味的心軟有時衍生的問題反而會傷害彼此的感情,懂嗎?”
她沒法反駁,他的訓(xùn)誡實(shí)際中肯,只是她有話要說——
“我明白你說的道理,但是被拉去同志酒吧的是我,被當(dāng)成男的教同志纏上的也是我,為什么你好像比我還生氣?”
“你不明白 ”
“你沒說我怎么知道……喂,你做什么?”她驚問的被他拉進(jìn)懷里。
“今晚全因為你,讓我成為同志告白的對象,我一想就渾身不舒服,這就是我火大的原因,你搞清楚沒?”雙臂帶氣的束著她的腰,他怏然低吼。對同志無歧視之意是一回事,被同志仰慕并當(dāng)面告白卻非他容許的范圍,他已盡力壓下犯疙瘩的心火,她這個始作俑者竟質(zhì)問他氣從何來,讓他想不對她吼都難。
微愣,寧星瑤總算了解他的耿耿于懷,她沒想那么多的說:“其實(shí)你沒必要發(fā)火,換個角度想,你能獲得同志示愛,表示你極有魅力!
“就像你一樣,有魅力的被那個姓陳的家伙看上?”環(huán)在她柳腰上的大手危險的收緊,她兀自直腸子的陳述看法——
“不一樣,畢竟我是女的,那個看上你的小季,是個很有眼光的同志。”
“你真的是很欠咬。”
“什么?。∧恪怼 ”
她頓悟得太慢,紅唇教他輕咬一口后,她未出口的嬌嗔隨即被他溫?zé)岬拇桨攴庾,再次逃退不開的陷落在他霸道迷魅的氣息里。
放肆的,他帶著懲罰意味汲吮她檀口里的每一吋甜膩。就跟她說他不喜歡被同志告白,她還傻呼呼的稱贊看上他的同志有眼光,不咬她咬得徹底一點(diǎn),等會兒難保她不會冒出鼓勵他和同志交往的傻話氣死他。
當(dāng)他濁喘的退開她柔馥嫣唇,胸中的氣悶無來由的消散了些。
“段君恒!你、你又吻我!”在他懷里嬌喘,她心悸虛軟的控訴道。
盡情欣賞她教他撩撥出的滿頰迷人羞紅,他坦蕩回答,“是你說錯話,該罰!
“我哪有說錯話……呀啊!”申訴未完,她就被他俯低臉的動作嚇得埋首他頸項,無措的討?zhàn)垼鞍萃心銊e老是吻得我手軟腳軟行不行?”
他性感的薄唇教她傻氣的埋怨逗出一抹輕淺弧度。
“嗯哼,可見你有多遜!
“什么話!我只被你吻過,你要我多厲害!眿稍沟脑捯宦洌挥傻冒没诘囊ё〈桨,不敢抬頭看他。她在說什么啊,怎會不打自招說出這種羞人的秘密,這下他是否會嘲笑她遜斃了,長到二十一歲居然沒被其他人吻過?
沒有答腔,段君恒保持輕摟著她的姿勢,唇邊的笑弧不自覺的拉大,早在第一次吻她便察覺她的生澀稚嫩,今晚連吻她兩次,她的反應(yīng)依舊生嫩,聽她親口道出僅有他品嘗過她的清甜芬芳,奇異的令他感到愉悅,更有著獨(dú)占她美好滋味的驕傲。
但,這是哪門子心態(tài)?
“你的電話!币淮宕噔忢懘驍嗨乃季w,他決定停止壓榨腦細(xì)胞探究他奇怪的心態(tài)問題。反正他不否認(rèn),她吻起來的感覺,好極了。
“哦!彼艁y的挪離他的懷抱,原本已失序的心跳在手機(jī)鈴響的驚嚇,以及他突落的沉渾嗓音下,更加怦跳。
“小心點(diǎn),撞到頭你就別喊疼。”見她慌手慌腳,他索性將她抱回座位上。真是的,接個電話有啥好慌。
低頭拿起掉落一旁的背包翻找手機(jī),寧星瑤沒敢回嘴都是他的吻害的。每次只要被他一吻,她的心跳也不知為何就像打鼓一樣跳得亂七八糟,動作會俐落才怪!
“喂。”終于抓到手機(jī),她湊到耳邊低應(yīng)。
“星瑤,你在哪里,我怎么沒看見你?”沈維如的聲音清楚的傳入她耳里。
“抱歉,在酒吧一直沒找到你,我先離開了。”
“我一直在角落跟同志聊天,大概被人擋住,所以你沒看到我,不好意思,我只顧著和帥哥同志談天,等到要回家才想起你。”她有點(diǎn)自責(zé),偷偷摸摸女扮男裝混入魅影太刺激,她人來瘋的找?guī)浉缗收劊恍⌒木桶淹峦谝慌浴?br />
“沒關(guān)系,你玩得開心就好!敝辽倬S如要回家還記得她,而聽起來她似乎未被男同志纏住,為何她就遇上陳耀的青睞?
“還好我沒把你搞丟,否則娜姐要是知道,肯定剝了我的皮!彼@趟可是瞞著娜姐的,要是把人弄丟還得了。“我聽說有個帥到冒泡的男人在魅影酒吧入口處,吻他的親密愛人吻得火熱又唯美,你有看到嗎?”
心一跳,她手上的手機(jī)差點(diǎn)滑落。維如講的該不會是確實(shí)帥到冒泡的段君恒,和被迫成為他的假親密愛人的她吧?
“有這件事嗎?我沒看到。”覷了眼身旁的男人,她窘促扯謊?偛荒芤卮,那個吻唯不唯美她不曉得,但的確很火熱。
捕捉到她覷望的小動作,段君恒納悶挑眉。這丫頭干么紅臉偷瞄他?
“好可惜,你也沒看到那個超帥男人,不過魅影果然名不虛傳,氣氛詭魅得很吸引人,帥哥也很多!北容^惋惜的是都是出柜者,無法交來當(dāng)男友。
“是啊,時間已經(jīng)不早,你趕快回家,我們明天再聊!本S如的話題她很難接續(xù),在魅影她根本沒心情欣賞男人,整晚入她眼里的帥哥只有段君恒,為免她被吻的事情穿幫,還是盡早結(jié)束通話。
“OK,明天見。”
“我同事打的。”掛斷電話,她微顯尷尬的對駕駛座上的男人低道。
“聽得出來,以后她若再邀你上Gay bar,你最好拒絕!彼刹幌M偃ヮI(lǐng)她一次。
發(fā)動引擎,他平穩(wěn)的開車上路。
“這點(diǎn)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有過一次被男同志纏住的經(jīng)驗就夠了!
“剛才你跟你同事提到什么,為什么偷覷我?”
被抓包了。
她別扭的絞弄手指,“維如說酒吧里有人在談?wù)撃阒圃斓哪菆鲵}動,問我有沒有看到!蓖nD下,她再道:“很抱歉,我被困在酒吧實(shí)在不知該找誰幫忙,只能打電話給你,沒想到會替你惹來麻煩!
“你哥呢?我記得你說過你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你哥的朋友借你的。”未再追究酒吧里的混亂,他提問另一個問題。
“我哥在新加坡工作,一直都住那里。”眼睫微垂,她簡扼回答。
也就是在臺北她只有一個人。心頭某處滑過一縷不知名的憐疼情緒,段君恒放柔聲音,“不想出事,以后下班就盡早回家,別在外頭逗留!
“律師當(dāng)久了,你對臺北的治安這么沒信心?”
“讓人沒信心的是你!
“什么意思?”秀眉皺得像小麻花,她總覺得他在藐視她。
停車等紅燈,他轉(zhuǎn)頭看她,“今天要不是我趕去酒吧,你敢保證你不會被那個姓陳的同志騙回去?別告訴我你會很安全,因為你是女的,沒人規(guī)定同志不能是雙性戀,也沒人能預(yù)測對方知道你的性別后,不會惱羞成怒的傷害你。”
這倒是,他所顧慮的危險誰也無法保證不會發(fā)生。“以后任何危險的地方我都不會去,也會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就是了!
“知道就好,平常機(jī)伶點(diǎn),別哪天被賣掉你還搞不清楚狀況!
當(dāng)律師的都像你這么愛念人嗎?寧星瑤很想這么說,偏偏她今晚才又給他添麻煩,若這樣問,肯定招來他更多的數(shù)落。
算了,他老愛說她不機(jī)伶的叨念,她暫時認(rèn)了。
不料老天像存心作弄她似,等兩人回到住處,她要下車時才發(fā)現(xiàn)一項重要的事——
“那個,我的鑰匙放在造型坊,我寄放在你那兒的鑰匙你有帶在身上嗎?”苦著小臉,她硬著頭皮向他報告慘況,決定明天開始要將放在造型坊的那把鑰匙也放在身上,因她剛剛才想到,即使她要回造型坊拿鑰匙,也勢必得麻煩娜姐或維如幫她開門。
“你實(shí)在是—— ”罵不出來,段君恒把車開到她的住處前,直接下車,掏出口袋里的鑰匙替她開門。稍早才要她機(jī)伶點(diǎn),結(jié)果她馬上迷糊的把鑰匙忘在公司給他看,這丫頭怎如此讓人無法放心?
“你怕我不小心又弄掉放在你那里的鑰匙,所以自己開門?”她走近他身邊猜測的問。
“不然難道讓你弄丟鑰匙,再叫我爬樹替你開門,你想都別想,迷糊鬼!蔽ЯΦ谰灸笏”亲,他轉(zhuǎn)身欲進(jìn)車?yán)铩?br />
她伸手拉住他西裝外套衣擺。
“干么?你也想捏我?”
她可愛的翹皺鼻子,“想也知道捏不過你,我冰箱里有蛋糕,想問你要不要吃,那是我早上做的,本來要拿給你,可是這兩天我都提早出門,不好意思打擾你。如果你不嫌棄,那些蛋糕就當(dāng)作今晚你幫忙的謝禮!
“行,我肚子剛好餓了,拿出來當(dāng)消夜吧!闭Z畢,他率先走進(jìn)屋里,沒花什么工夫就找到開關(guān)打開客廳里的燈。她做的蛋糕很對他的胃,沒必要跟她客氣。
教他自動自發(fā)的舉動愣了下,寧星瑤很快進(jìn)廚房拿出蛋糕、盤子,切塊香橙紅莓蛋糕給大方落坐在餐廳的他。
“你常做蛋糕?”他挖口蛋糕送入嘴里,讓香醇的蛋糕在他口里綿密的化開,滿足他的味蕾。
“我喜歡做蛋糕。”那是她思念母親的一種方式!澳恪 ”
“嗯?”抬眼望向欲言又止的她,再塞口蛋糕進(jìn)嘴里。
“你要不要喝咖啡?”原本想問他覺得蛋糕好不好吃,思及他可能會說只是用來填飽肚子、沒差之類的嚴(yán)苛評語,她改口提問。
“我要煮的咖啡,加奶精不加糖!
喝,這個男人半點(diǎn)都不客氣,泰然自若得恍如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且她忽然遲鈍的想到,盡管他今晚幫了她的忙,救了她由同志酒吧全身而退,可她被他連吻兩次耶,嚴(yán)格說起來吃虧的是她,似乎沒必要再請他吃蛋糕喝咖啡酬謝他。
倘若告訴他,她的不機(jī)伶仿佛都是因他而起,他會不會又罵人?
“哎。”他出聲喚住旋身欲煮咖啡的她。
“什么?”
“你做的蛋糕很可口,下次我要吃德國黑森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