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我剛從臺中北上,這間樓房是我哥的朋友借我住的,可是我把鑰匙弄丟了,不好意思麻煩有事忙的她帶備份鑰匙過來替我開門,才想爬樹開窗進去,我真的不是小偷!蔽醋⒁獾絻扇诉^份親匿的姿勢與距離,寧星瑤一古腦澄清自己的清白。
“笑話,你隨便說說我就得信?”
粗魯?shù)淖ハ滤氖,他沒好氣的攬著她坐起來,即使心里已因她不似說謊的神情動搖,然而她敢捂他嘴不讓他講話這點,就讓他忍不住想嗆回來。
“真的啦!我放在屋前的行李可以證明我是這房子的新住戶。”急于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襟,沒察覺她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段君恒難以恭維的瞇視她的手。這丫頭想找他打架嗎?
“剛才你為了接住我,沒有哪里受傷吧?”見他沒再反駁,想他信了她的身份,寧星瑤這才想起問他的情況。
“笨手笨腳,很可能要向醫(yī)院報到的是你!辈贿d的回嘴,他手勁輕柔的將她抱站起來,適才他倒臥松軟的草地上并未摔傷,可不敢保證她未折碰到哪兒。
“我沒事,下次我會小心點,不讓自己摔下來!
“你還要爬樹 ”
“沒辦法,搬來第一天就請鎖匠開人家的房子不太禮貌,我再爬一次樹,也許二樓那扇窗戶真的沒上鎖,這樣我就能進屋里開門!
拜托,這是哪門子邏輯,請鎖匠開鎖不禮貌,她像小偷爬窗子進人家屋里又多禮貌了!澳憬o我站住!”見她當(dāng)真往芒果樹走,他揚聲喊住她。
“什么事?”水眸困惑的望著他。
“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離那棵樹遠一點,拿著。”話落,他將脫下的西裝外套扔給她。
寧星瑤險險的接住他的外套轉(zhuǎn)過頭,就見他已俐落的攀爬起芒果樹,沒兩下便爬到樹上,踏向垂往二樓窗旁的枝干……她恍然大悟,原來他想幫她查看可否由樓上的窗子進屋開門。
“啊,開了!”她欣喜的抱住他的外套。緊接著,她瞧見手長腳長的他敏捷的一個攀跳,隨即由樹上躍進窗內(nèi)。嗯,長得高果然有差,之前她光想構(gòu)到窗戶就努力好久,結(jié)果還失敗的掉下來。
她開心的跑到屋前,半晌,米白色的大門應(yīng)聲而開。
“你好厲害,都沒摔下來!彼龗熘有ΨQ贊他。
“你當(dāng)我是你,那么不靈光。”被稱贊的男人右眉隱隱抽跳。這丫頭是巴不得他像她一樣由樹上跌滾下來嗎?枉費他覺得她笑得賞心悅目,那張弧形優(yōu)美的小嘴馬上就迸出不中聽的話。
她不服的上訴,“我是太久沒練,身手有點生疏,哪是不靈光!
“比起我這個第一次爬樹的生手,你的身手夠爛了!被仨难劾锿钢桓移埻。什么叫太久沒練?有人閑來沒事練爬樹的?
“不簡單,第一次爬樹就能爬得如此上手,可見你相當(dāng)有爬樹的潛力!
“是啊,托你的福。”咬牙切齒的說完,段君恒抽過她懷里的外套大跨步轉(zhuǎn)身離開。
不聰明的家伙,有誰會希罕有爬樹的潛力,天知道他這個嫉惡如仇,在律師界有“黑豹”封號,向來為不法份子頭號克星的大律師,幾時滑稽的替人爬樹開門過,今天居然為了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人做了史無前例的嘗試。
即使因她大眼里沒有絲毫雜質(zhì)的澄澈清亮,讓他完全泯除先前對她的懷疑,相信她不是小偷,但他干么雞婆的替她爬窗戶開門?他怕她爬樹摔破腦袋,就不怕自己發(fā)生萬一?
呿,他的正義感未免豐富得過份,而這個搬來的第一天就為他制造麻煩的丫頭還好意思說他有爬樹的潛力,不趕緊離開,無法保證一向崇尚和平的他,不會動手掐捏讓他很有意見的她。
寧星瑤愣愣的瞅望他頎長背影。他說托她的福,應(yīng)該是感謝自己讓他發(fā)現(xiàn)未曾發(fā)掘的一項潛力吧,可他看起來怎好像不太高興?
看著他跨過竹籬笆,一路走進隔壁樓房,她好訝異的低喃,“這么巧,原來我們是鄰居。”
。
看完報紙,離晚餐還有段時間,段君恒起身走向廚房,打算瞧瞧冰箱里有什么新鮮食材可用。由于工作忙碌,他常以外食為主,不過若有像今天這樣難得提早回家的日子,他很樂意自己下廚,煮些喜歡吃的東西。
修長手指剛碰到冰箱門把,他突地一頓,隱約聽見尖叫聲由隔壁住處傳來……等一下,隔壁?那個一小時前新搬來的鄰居?
“不必理她!彼熥該u頭下結(jié)論。依她弄丟鑰匙可以天才的想到爬樹進屋,如果剛才的叫嚷是她所發(fā)出來的,大概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冰箱里有海鮮也有蔬菜,不如做個海鮮時蔬總燴。
“叮咚!叮咚—— ”成串急促的門鈴聲驟起,阻斷他拿取食材的動作。
難道是他的助理有重要案子忘記向他報告,趕來找他?如此猜想的當(dāng)下,他已走進廳里應(yīng)門——
“是你!”那個教他破例爬樹的芳鄰。
“還好你在,快點。”寧星瑤二話不說就伸手拉他。
“干么?想擄人勒索?”想甩開她的手,她另只手臂卻加入挽拉他的行列。這丫頭現(xiàn)在是想打劫不成。
“哪是啊,我廚房的水龍頭壞掉,水到處噴,我弄不好,只好來請你幫忙!
她的長發(fā)與咖啡色長袖棉T確實映著教水噴濕的痕跡,想必這便是令她發(fā)出尖叫聲的原因,但不知是否介意她令他做出爬樹擅闖民宅這種不光彩的事,向來大方有氣度的他偏小氣的與她唱起反調(diào)。
“你當(dāng)我是水電工?你家水龍頭壞掉關(guān)我什么事!
“我們是鄰居呀,鄰居本來就該守望相助不是嗎?再說是男人都該會修理家電不是嗎?”出狀況時,她第一個就想到找他討救兵。
見鬼的不是嗎!距離他們成為鄰居不到一個半小時,為何她自然的態(tài)度語氣活像他們熟了八輩子,有任何問題他都應(yīng)該幫她的交情匪淺鄰居?又是誰告訴她男人都該會修理家電,她想暗諷有意拒絕幫忙的他不是男人?
只顧蹙眉在心底嘀咕,一個不注意,他已被拉出屋外,直往她的住處走,當(dāng)她欲跨越兩家院子間的竹籬笆不慎絆到腳,還是他反應(yīng)快的勾攬住她的腰,將她提抱起來,使她免于跌扁她的小鼻子。
“我是心急沒注意,不是笨手笨腳!迸滤衷┩魉帜_不靈活,在他將她勾放地上時,寧星瑤慌忙為自己辯白。
“欲蓋彌彰!笨峥岬乃退膫字,他率先進她屋里。都被拉出來了,就到她的廚房看看。
她頓時啞口,發(fā)現(xiàn)這個好看得沒話說的鄰居講話有夠犀利,短短一句話就讓她無話可說,但是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搶修水龍頭比較重要。
“廚房在這里!彼苌锨皫M廚房,“就是這個水龍頭鎖不緊直漏水,我用抹布暫時綁住……”
“別拆!”
“哎呀—— ”
段君恒的阻止慢了一步,她拆開包覆水龍頭的抹布,慘況立即在她的驚呼聲中重現(xiàn),一道不小的水柱迎面向她噴來,她驚叫的躲到他背后,他閃避不及的被水柱噴得滿頭滿臉。
“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反身扣住她的肩膀?qū)⑺龓慌裕劾镉薪z火苗跳竄,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如何指名道姓吼人。
雖被問得莫名其妙,她仍照實回答,“寧星瑤,寧靜的寧,星空的星,瑤池的瑤!
“寧星瑤,你欠罵。【尤煌莆易屗畤!”沒跟她客氣的大吼兜頭砸向她。
“我哪有推你?”她的表情好無辜。
“剛剛是誰可惡的躲到我身后抓著我的?”這小女人跟他有仇嗎?
“那是本能的反應(yīng),看見水朝我噴來,我反射性就躲到你背后揪著你,完全沒有要推你讓水噴的意思,對不起!苯忉屩,她未多想的舉手以袖子為他輕拭臉上水漬,冷不防對上他深黑雙眸,她的心一跳,慌張的急收回手。
她到底在做什么?他已經(jīng)不高興她害他噴到水,她竟又胡里胡涂的伸手為他抹水漬,他不會認為她存心吃他豆腐吧?
“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碰你的!彼呎f邊往后退,倒楣的再次陷入水柱噴擊的范圍,可這回她沒再躲回他背后,傻氣的抱頭呆站著。
“你在耍寶?”見狀,段君恒長手一伸便將她拉回,他僅是教她拭臉的動作怔了下,又沒責(zé)怪她胡亂碰他,她慌個什么勁,竟呆呆的站著被水噴。
“什么?”她一臉茫然。她何時耍寶了?
“站著別動。”沒時間撻伐她令人有意見的反應(yīng),他丟下指令便走近流理臺,拾起抹布重新綁住水龍頭,暫時止住它噴灑的水勢,轉(zhuǎn)身邁步。
“等一下!”她匆忙擋住他,“你就這樣修理?這招若行得通,我又何必去叫你 ”
“誰跟你說那叫修理,我只是先止住四處亂噴的水勢,回家拿修理工具!碑(dāng)他和她一樣遜啊!澳阍贀趼罚葧䞍耗愕膹N房淹水,休想叫我?guī)湍阋ㄋ!?br />
一聽,寧星瑤馬上識時務(wù)的讓路給他過。
就這樣,幾分鐘后,段君恒動作迅速的為她換好水龍頭。
“你最好別說我有當(dāng)水電工的潛力,否則我會把換好的水龍頭拆掉!币晦D(zhuǎn)過身便望見她帶笑的小臉,他搶先在她蠕動小嘴前落下聲明。
“我是想說你很厲害,不過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喜歡別人稱贊你!彼援(dāng)她夸他有爬樹潛力他才不太高興?
“你另類的稱贊我無福消受!本哂兴姽さ臐摿Ω信罉涞臐摿,同樣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恭維。
不明白自己的夸獎哪里另類,但她沒忘將手上的毛巾遞給他,“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幫我修水龍頭,這毛巾給你擦頭發(fā)。”他濃密黑發(fā)上仍淌落著水珠。
“你究竟是來住房子還是來搞破壞,搬來第一天就弄壞家具!比∵^毛巾抹臉、擦發(fā),他忍不住數(shù)落她兩句。
“我才沒有搞破壞,我很認真在清理屋里,哪曉得水龍頭突然壞掉。”
“是哦,你最好祈禱這房子里的東西不會你一碰就故障!
他的調(diào)侃提醒她一件事,“你能不能等一下,我去檢查屋里所有的電燈,如果有壞的你再幫我修!
得寸進尺的丫頭,居然真把他當(dāng)水電工使喚!“我要是聽你的,就不叫段君恒!睂⒚韥G向她的小腦袋,他提過工具箱,瀟灑走人。
抓下蒙頭的毛巾,寧星瑤只瞧見他隱沒廚房門外的一片衣角,她可惜輕嘆,“他這么忙哦,再耽擱一下下時間也不行!
看來怕黑的她真要祈禱屋里的電燈別她一碰就壞,要不然她的鄰居先生不曉得有沒有時間幫她。對了,他剛剛說他叫——
“段君恒?”嗯,這位鄰居的名字,滿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