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沉寂,月色疏淡,房間人影交纏,熱情如火。
“噢……”她迎上他強烈的yu/望,一臉的汗水淚水,終于捱不住了,緊緊抱住他健壯的身軀,逸出嬌膩的呻//吟。
男人猶如火上加油,他雙手用力揉撫她軟嫩顫動的渾圓,凝視她因痛苦而緊閉的眼眸,以更粗重的喘息回應(yīng)她,身體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烈,毫不憐惜地沖擊身下的嬌軀。
“九爺……”她因極度歡愉而啜泣了。
“眉兒,眉兒啊……”
他呼喚著她,趴倒在她身上,完完全全釋放出所有的熱能。
悅眉攤軟了,淚水奔流而下。他帶給她的一切太過震撼,不管是第一次,還是今夜已經(jīng)數(shù)不清的第幾次,每一回都是一種冒險,他總是那么激狂熱情,她永遠(yuǎn)不知道他會如何愛她……
是愛嗎?她嘴角一牽,幽幽地帶淚笑了。她心疼啊,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可能還很困惑的九爺。
她伸手撫弄他汗?jié)竦念^發(fā),輕輕觸摸他晚上就冒出來的胡渣。
“眉兒……”祝和暢喚著她,握住她的柔荑,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的淚,立刻緊張地親吻她,問道:“會痛嗎?”
“不會。”她貼著他的臉,微笑搖頭。
怎么不會?祝和暢心口一疼!他到底是瘋了還是狂了。∶髦浅鯂L人事滋味的處子,他卻總是放縱自己的情/yu,大肆“蹂躪”這朵初綻的苞蕾,他還是不是人呀!不如揮刀自宮算了,免得繼續(xù)讓她受苦。
“九爺,你怎么了?”悅眉撫開他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柔柔地笑道:“咬牙切齒的。累了就睡吧!
她在在的一切都令他沖動,即使只是這么一個小小的撫觸動作,就令他口干舌燥,立刻拉下她的雙臂,再度壓在床上,鼻息又變得濁重了。
不!笨蛋才自宮,眉兒是他的,他要好好疼他的眉兒……
“九爺,不要了,好不好?”悅眉輕輕顫動了,她實在無法再承受他的激情了,而且……“明日一早就要出門,早點睡,養(yǎng)足精神!
望著那張疲倦柔弱的紅暈?zāi)樀,祝和暢又心疼了,移開了重壓她手腕的雙掌,再緩緩地抽離了她,拿起被子掩上她赤/裸的身子。
才看到她白皙的胸部,他又想去碰她,只好閉上眼睛,硬起心腸轉(zhuǎn)過了頭,這才硬生生抑下了再度侵占她的渴望。
這是怎么回事?他坐在床邊,猛揪一頭亂發(fā)。他不是精明能干、冷靜處世的祝九爺嗎?怎么會變成了一頭見了女色就亂咬的野獸呢?
雖說“食色,性也”,可瞧瞧現(xiàn)在的他,既想好好疼惜眉兒,又想將她據(jù)為己有;白天要見到她,晚上也要她寸步不離……老天!她還是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啊,他的行為跟強擄民女的淫棍有什么兩樣!
更何況這屋子里還有叔兒嬸兒祝福六只眼睛在看,外頭伙計也會傳講,為了她的名聲,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九爺,做什么又揪頭發(fā)了?”悅眉伸手過來。
“眉兒!”他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道:“等我這趟出貨回來,我們就成親。”
“好。”
“你不問我,喜不喜歡你?”她的回應(yīng)干脆,倒令他愣住了。
“我問得出答案嗎?”她嬌笑迷人,臉頰暈染著兩朵紅云,直截了當(dāng)說道:“可眉兒很清楚,我愛九爺。”
“愛……”祝和暢一碰到這個字,立刻自動剔除,想都不想,更沒意會到她的嬌羞神態(tài),只是淡然地道:“我必須給你一個名分,我們既然有夫妻之實,就該有夫妻名分。”
雖然已知他發(fā)誓不再愛女人,但那冷靜的語氣還是讓悅眉略感失望。沉沉的倦意掩來,她拍了拍他的枕頭,拉攏好被子,轉(zhuǎn)過了身子。
“嗯,等回來再說,好晚了,快睡了!
祝和暢仍盤腿坐著。他還在談婚事,她就突然背過身子,不再理會他,好像給了他一記悶棍,明顯地拒絕了他的“心意”。
喝!他是胸襟開闊的男兒,何必跟小女子計較?可是……可是呀,他郁結(jié)在胸口整整一天的悶氣是不吐不快了。
“你今天去買明礬?”
“是啊,我在貨行不就跟你說了。”她含糊地回答。
“你在藥鋪遇到云世斌,為什么不說?”
原來是為了這樁啊!悅眉好無奈,轉(zhuǎn)回身子看他,難怪九爺板著臉孔回家,也難怪他今夜特別粗野,更難怪他一副判官審訊的模樣了。
“沒機會說啊,你很晚才回來,一回來就拉我到這床上,剝了我的衣服……”她說著,臉就紅了。
“你怎么會沒機會說?我剛回來時,叔兒還在問我事情,拉你過來的路上,你也可以說,還有脫衣服時……”
“有的事情也要看情況說,我要是說古大叔過世了,我心頭難過,你衣服還脫得下去嗎?”
“你難過怎不跟我說?難道云世斌能安慰你,爺兒我就不行嗎?”
悅眉坐了起來,拿被子掩住裸露的身體,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你累了,想讓你放松睡個好覺,所以不說這件事,明天有空再說。”
“那云世斌拿了什么東西送你,你干嘛感動得哭了?”
“九爺……”悅眉瞠大眼眸,吃驚地看他!澳慵热桓谖液竺,為什么不大方走進(jìn)藥鋪,看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我就是看到你們在敘舊,不好意思進(jìn)去打擾!
“九爺,你怎會有這種想法?”悅眉心頭一窒,好像讓沉重的石磨給輾了過去。九爺不是最了解她的嗎?“這一年多來,你也知道我的轉(zhuǎn)變,我對他早就不留舊情了,你完全明白的。”
“他送你東西……”
“那是我爹留給我的金戒指,在這里!彼f著就彎下身子,撈起了丟在地上的衣衫,往口袋摸出小紅布包。
“哼,你大可推給你死去的爹,反正沒人證明!”
“九爺!你太過分了!”她痛心地喊了出來,淚水跟著進(jìn)流而出。
她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他,身子給了,心也給了,就是為了全心全意去填補他的傷口,可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感情和耐性了?
她從來就不是溫柔的姑娘,她無法被誤解了還能百依百順。他可以傷她,但他怎能傷害爹呢?那是她相依為命十年的親爹啊!
“眉兒……”祝和暢見她傷心大哭,慌得就去撫她的肩頭。
“我爹……我爹給的……”她不讓他碰,挪開身子,雙手捧著金戒指,淚如雨下!八薪o了古大叔,是給我當(dāng)嫁妝的……”
一聽到嫁妝,祝和暢又是腦門充血,分不清是氣惱還是嫉妒,脫口而出道:“所以你爹是拿來做你和云世斌的嫁妝了?”
“是我的嫁妝,跟那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悅眉哭道。
“如果沒有關(guān)系,為什么云世斌會帶在身上?好像當(dāng)信物似地!
“我也罵他了呀,他娶了妻的人,收著姑娘家的東西當(dāng)然不像話!彼贿吙拗掌鸾渲福贿叴┢鹆艘路。“不信你去問藥鋪子的伙計,還有在場也有很多人,甚至你可以去問姓云的!”
“我去問他們作啥?爺兒我就是要問你!”他口氣兇惡。
“你問了我,我照實回答,可你為什么不信任我……”她大聲反問回去,淚水滔滔不絕地掉落。她好傷心、好傷心哪。
娘走了,爹死了,云世斌不要她了,她都沒有如此傷心絕望,這種幾欲心碎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無情地刨剜起她滿滿一顆火熱的心臟,用力摔在地上,還狠狠地將它踩個稀巴爛。
而傷她的,就是她最愛的九爺啊。
她哭得無法自己,下床穿鞋時踉艙了下,幾欲跌倒。
祝和暢早就慌了,滿肚子的火氣消失無蹤,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趕忙伸手去扶,卻讓她給打了回來。
“不要碰我!”悅眉放聲大哭,掩面跑掉。
“眉兒!”祝和暢急著要追,卻是衣不蔽體,趕緊隨便穿了起來,趿著鞋子追了出去。
他鐵定撞邪了。他咄咄逼人,說穿了,他竟是無法信任她?
當(dāng)她將最珍貴的身子給了他,還告訴他,她愛他,他卻在兩人裸裎相對時疑神疑鬼、惡言相向,試問,他這一刀子捅得她有多深?
他以前被捅得有多痛,她今天就有多痛:當(dāng)世人皆不可信時,他能不能去信任一個默默跟著他、悄悄將顏色滲入他的生命、陪伴彼此爬過一座又一座山頭的小姑娘?
他愿意!他愿意啊!要他肝腦涂地、粉身碎骨,他也愿意啊!
“眉兒!眉兒!”他焦急地敲打她的房門。“你爹的事,我跟你道歉,不只這件事,今晚所有的事,都是我不好,眉兒,你開門啊!”
“走開!”她的哭聲沒有停歇。
“眉兒,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昏頭了,我見到你和云世斌說話,我就受不了,我、我、我……”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跟伙計大哥們說話了?不然他們一個個就被你罰練字了?”
“不是這樣的!我氣……不,我是羨慕……不,我是嫉妒你和他有一段過去,我、我、我……”喝!好個心胸狹窄的九爺啊。
“誰沒有過去?我都不管你和碧霞小姐的過去了,你若像做生意一樣斤斤計較的話!九爺,那我還是走了吧,你該找的對象是一個心思和出身都更單純的姑娘。”
“不!就是你了,你不能走!眉兒,是你,我要你!”
“你只是要我陪你睡覺罷了!”悅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我要你,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他發(fā)狂地用力擂門。“妻子!你懂不懂?那意味著,你一輩子就是我祝和暢的人,是我的!”
門呀地一聲打開,一雙拳頭差點捶了進(jìn)去,慌得他縮回了手。
“你為什么老說我是你的?”悅眉雙眼紅腫,站在房里,幽幽地道:“沒錯,我喜歡九爺,我也已經(jīng)是九爺?shù)娜,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就一輩子跟定你了。但你今日口口聲聲說要娶我,這只是負(fù)起道義上的責(zé)任罷了,你是否想過,你為什么想要我,而不是別的姑娘?”
“不然你還要怎樣?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就這樣啊!
“是,就這樣!彼p輕地笑了,淚水也撲簌簌落下!拔也磺竽銇韾畚遥抑磺竽阈湃挝,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懷疑這懷疑那,還拿話傷人,我們又要如何當(dāng)一輩子的夫妻?”
又說到愛了,他頭痛不已,大聲說道:“我不相信你嗎?我都跟你道歉了,我以后絕對不會隨便懷疑你了,好不好……”
“九爺!”后頭的祝嬸說話了,她瞪大眼睛,義正辭嚴(yán)地道:“你這樣大小聲,哪有誠意道歉?”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一回頭,竟然排排站了一家三口。
“吵得這么大聲,我看對街人家也醒了。”祝福打了一個大呵欠。
“九爺啊。”祝添陪著笑臉,好聲好氣地勸道:“我們當(dāng)男人的,忍著些,多讓點女人家。”
“我還不夠讓她嗎……”祝和暢指著門里的悅眉,火氣又大了起來!八豢蓿揖团軄淼狼噶。我都要娶她了,還跟我說什么信任不信任、愛不愛的,女人都是這么啰嗦的嗎!爺兒我頭痛得要命!”
“九爺,你該收心了。”祝福自告奮勇,打算自我犧牲,扯了九爺就道:“我去幫你磨墨,陪你練字!
“要練自個兒去練!明天給爺兒我交上一百個大楷!”
“才不!”祝福嚇得立刻松了手。
“九爺,你別再耍爺兒的脾氣了。”祝嬸氣急敗壞地道:“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一遇上事情就發(fā)瘋,都幾歲的人了,還這樣莽撞!”
“只有九爺最看重的人,才會讓他發(fā)瘋啊!弊L硪粐@,點明了事實。“你瞧這十年來,他老是冷著臉孔,啥都不理,又對誰莽撞了?”
“喔,是大姐?”祝福恍然大悟。
“九爺,對不起!睈偯嘉亲,走出房門,伸手抱住那個莫名躁怒的男人,哽咽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不要再生氣了!
“眉兒!”
祝和暢再有天大的火氣,也在這擁抱的瞬間灰飛煙滅。他僵著手腳,心動,身熱,一時竟不知如何消受她的溫柔。
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他嗎?她為何愿意低聲下氣跟他道歉?不,這不是低聲下氣,而是一種全然柔軟的撫慰,平息了他浮躁慌亂的心情。
柔情似水啊。
“我沒有生氣,我是……”他是怎么了,他說不上來,連日來的情欲沖動已經(jīng)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此刻只能以擁抱來訴說歉意。
“九爺,明天我不跟你出門了。”她抬起頭來。
“這……”他望著她水霧迷蒙的眼眸,心頭陡地一沉。
“嗯,既然要跟你成親了,我想多留一些時間在家,跟嬸兒學(xué)做菜,我還不會燒九爺喜歡的口味呢!
“你燒什么,我吃就是了。”他抓著她的肩頭,不覺出了蠻力,壓抑著聲音道:“你跟我一起出門,我要你在我身邊!
悅眉眨了眨濕潤的羽睫,有如紅花初綻,柔柔地層露嬌美的笑靨,瞧見叔兒一家還在看,臉頰立即飛上兩抹羞澀的緋紅。
“九爺,你想看著我,帶我在身邊,我很歡喜,可就算是夫妻,也不可能隨時隨地伴在一起,以后我可能懷孕了,或是在家養(yǎng)娃娃……”
她的話語、她的嬌羞、她的柔美,在在令他狂熱欣喜,雙掌捧住了她的臉蛋,切切地道:“我會留在家里陪你!”
“九爺,你這樣說我很開心。這里有嬸兒陪我,還有伙計大哥家里那么多的嫂子和姐妹。九爺,你做的是送貨的營生,該出門的時候還是得出門,我會在家等你回來!
“可是……”
“以前,有個人讓我等待,可我落空了!彼樕蠝I珠晶亮,眸光熠熠生輝,凝視著他道;“這回,我相信九爺一定會回來;同樣的,我也希望九爺相信,眉兒在家等你,眉兒不會走,更不會變心。”
“眉兒!
“九爺,該去睡了。”她放開他,退回房里,又柔聲道:“叔兒、嬸兒、祝福,抱歉,吵了你們,我很累,要先睡了!
房門關(guān)起,祝和暢只覺得懷抱空蕩蕩的,孤獨而蒼涼,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明明知道她就在門后,他就是好伯她會不見了。
他在害怕什么?他是否失去了相信自己、也相信她的信心?
“九爺,男人不能總是用那話兒想事情的啊!弊饟u搖頭。
“我沒有!”
“九爺,去睡了。”祝添作個眼色,要祝福一左一右攙走九爺!澳忝魈炀鸵下罚僬鞠氯ゾ透纱嗟入u啼了!
“九爺,你別拔頭發(fā)了,要是拔成了和尚,大姐只好嫁別人嘍!
“祝福!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祝和暢惱著就要文卷袖子!罢茫氵^來陪爺兒我練個兩招再睡。”
“你褲子掉了!”祝福指著他的胯下,大叫一聲。
祝和暢一驚,立刻拉住褲頭,褲子本來就沒掉,祝福倒是跑掉了。
“可恨!”祝和暢揮著拳頭追了出去。
“所以我說啊,”祝嬸流露出疼惜的眼神!熬艩斃鲜情L不大!
“是孩子就得給他找個娘!弊L硇Σ[瞇地點頭附和。
“沒想到悅眉比九爺還成熟懂事呢。呵呵,以后這宅子就交給她管了,嬸兒我只管負(fù)責(zé)照顧他們的娃娃就好了!
“你照顧娃娃,那誰燒飯洗衣?”
“還誰!當(dāng)然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