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累!
岳下弦疲憊的回到親王府,小月已去替她準備洗澡水,房內只剩她一人獨坐,瞪著屋外的那一輪滿月,想著今天被百姓、眾臣們簇擁的元昊日。
她沒想到他會那么受愛戴,但也因而更能明白老親王的擔憂,依他為人處事的方式,肯定也得罪過不少人,若是有心人藏身在百姓之中,順手給他一刀——
剛想到這兒,她身后突然響起腳步聲,但卻不是小月的。
她飛快回頭,正準備出掌時,卻見一名身穿紫金長袍、長相俊逸但帶了點邪氣的高大男子,笑逐顏開的走近她,“你是誰?”
“圣龍見過表嫂!痹埞笆中卸Y。
意思就說,元昊日是他表哥嘍?她仔細打量他的五官,的確與丈夫有幾分神似,但是……
“我以為曇風閣仍禁止他人進入。”
他聳個肩,沒回答他是躲過侍衛偷闖進來的。
因為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撫著下顎,打量著她。那個臭老頭是擔心他又對元昊日的女人下手,所以故意安排這么大份量的?以為他會倒胃吞不下而不碰她?
嗤!他若真是這么想,就大錯特錯了,就算來的是一個臼頭深目的丑女,他也照樣碰,理由只有一個,他就是要元昊日難堪!
這人的眼神讓人很下舒服呢!“圣龍表弟,我今天出去一天,想休息了……”
“不瞞表嫂,我對表嫂是一見鐘情,其實也已偷偷看過表嫂數次,因此,益發克制不了對表嫂的渴望,很想跟表嫂‘活絡一下筋骨’!”他曖昧一笑,邪魅的黑眸可也努力的挑逗著。這種貨色,肯定一勾就上了。
他是眼睛有問題,還是以為她是花癡?岳下弦回以一笑,“好啊,這是我的榮幸,就上吧!”
上鉤了!也難怪,她長成這副模樣,別說萬事優秀的表哥啃不下去,問世間男子有誰對她有胃口?她倒不笨,很懂得把握。
“還杵著干么?上啊,反正咱們閑著也是閑著,活絡筋骨也不錯!
朋友妻不可戲,竟敢調戲表嫂?你要倒大楣了!
不知大難臨頭,元圣龍邪魅一笑,伸手要將她攬入懷中,沒想到她竟然對著他擊出一掌,他一愣,但直覺出手抵擋,沒想到她的招式愈打愈快,他連連退后,臉色一怒,真氣凝聚于雙掌,火大的與她對打,兩人一來一往,他的招式愈見凌厲,她卻愈打愈輕松,此時,她身形一掠,飛至屋外,那股靈巧與笨重的體態難以聯想在一起,但他仍快步追出去,兩人又是打得難分難解。
突然,元昊日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假山池水旁的亭臺,元圣龍眼神犀利的射向他,突地身形一變,在空中就直接對他襲出一掌。
黑眸一瞇,欲出掌抵御——
“不行!”一個身影飛快的擋在他眼前,還以驚人的內力承受了他本當承受的掌力。
元昊日錯愕的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岳下弦,卻見她是以掌對掌,并無大礙,而且立即飛掠向前,以極快的手法點了同樣也驚愕于她靈活身手、內功精湛的元圣龍身上的穴道后,這才以一種俏皮的神態半開玩笑的責備,“表弟,你這樣突襲病人不行喔,有失君子風度!
這女人,沒想到她武功這么厲害,好漢不吃眼前虧。全身無法動彈的元圣龍連忙賠笑,“我當然是開玩笑的,我們是表兄弟啊!”
“誰跟你是表兄弟?!”一雙陰鷙黑眸冷颼颼的射向他,“娘子,解了他的穴道,趕他出去。”
“什么?”她看向他。他在對她說話?娘、娘子?!
“你聽見了。”他可不想重復。
她很快的解了他的穴道,卻見他吊兒郎當的聳聳肩,“怪不了他討厭我,因為他最愛的女人愛上——噢,”一記掌風憤怒的拍向他的胸口,他蹬蹬連退兩步,看似沒事,但元昊日卻很慘,他動了真氣,再次吐出一道血箭。
她倒抽了口涼氣,身形一掠,急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天啊,你怎么這么不聽話?!來人啊!來人,快去請亞彥御醫官入府來!”
一陣手忙腳亂后——
“真的很受不了你耶,明明知道自己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就該乖一點嘛!”岳下弦憂心忡忡的看著正半坐臥在床榻上讓亞彥把脈的元昊日,忍不住的念了池。
他撇撇嘴角,“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訓我?!”口氣不悅,但里面的火氣倒下大,沒辦法,這會兒不得不節制,只能開小火頂兩句。
“你活該被訓!”亞彥補上一句,臉色沉重道;“如果你再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那我直接給你一個痛快!
元昊日悶悶的轉開頭。
“好好照顧他,他再動怒一次,毒氣攻心,那你就注定當寡婦了!”
她明白的點點頭,看著亞彥離開后,深思一會兒,回過頭再看著悶悶不語的元昊日,“我們來約法三章好不好?”
“什么?”
“你想打人,我來幫你打,你想罵人,我也幫你罵,總之就是別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好不好?”
“不要用哄小孩的口吻跟我說話!”他不能氣,氣不得,但這實在太折騰人了!
“我哪敢?你是世子,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是日后的親王——”她柳眉一擰,“可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和老親王明明是外孫和外公的關系,卻是由你來繼承爵位?”
“我母親是外公的掌上明珠,她嫁給外族人,但我父母因染惡疾過世,我雖不是直系,但因為外公希望由我繼承爵位,特地入京懇求皇上允許,我因此歸為宗贊家之子!
“那你們為何有元這個漢姓?”
“我們在蒙部諸旗中離漢人居住地最近,對中原文化相當喜愛,族中多用漢名,會說流利漢話者也相當多,二十九旗部中像我們這樣的相當少,你運氣很好!
“原來如此,那元圣龍呢?”
“他雖是舅舅的側室之子,本該是爵位繼承人,但因為生母是漢族的煙花女子,外公看不起她的出身,再加上他的個性喜好掠奪,非良君之才——”他突地住了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她聊那么多,以往就是跟金艾茵在一起,他也不會跟她提這些!拔乙菹⒘!
“嘿,怎么這么沒趣,我聽得正入神呢!”
她瞪著居然轉身背對她的元昊日,嘀咕一聲,“以背示人,沒禮貌。”她蹲下身來拍拍仁,“你爹陰陽怪氣的,你要不要跟我這個娘一起睡呢?”
仁只以頭頂頂她的手,又躺回地上。
“真忠心,好吧,下回我帶些鮮肉來賄賂你好了!彼直Я吮,這才起身出去,不過,不是回自己的房間讓小月伺候洗澡,而是往天寶齋去。
“參見世子妃!蓖醺氖绦l立即上前行禮。
“我想見見爺爺,不知他休息了沒?”
“親王正跟醫官在談論世子的病情,請世子妃等等。”
“會兒,侍衛去而復返,示意她進去。
她點點頭,微笑的走進富麗堂皇的書齋內,看著促膝而談的親王跟亞彥,先欠身行禮后,才在一旁坐下,歉然的道:“抱歉,都是因為我一時技癢,才跟元圣龍打起來,沒想到……”
“別這樣說,我相信是圣龍故意去招惹你的,”元晤心知肚明,難掩擔心的看著她問:“你覺得圣龍如何,他吸引你嗎?”
“什么?”她傻眼。這算哪門子的問題?
“很多女人喜歡他更甚于昊日——”
“那家伙?!怎么可能!他輕浮、邪氣、自以為是,哪有昊日的沉穩、霸氣、狂傲要來得吸引人?”她義憤填膺的一口氣說完后,突然發現兩人都怔怔的瞪著她。
岳下弦臉兒爆紅。天啊、她、她、她說了什么?
再見兩人臉上陡地浮現笑意,她更加心慌意亂,“呃,不是對我有吸引力,是今天,像今天他有多受人民愛戴你們都沒瞧見,可我見著了,呃……他有時也令我覺得挺討厭的,對,就這樣!
她有些語無倫次,但她心急,心虛嘛,可這會兒,又怎么了?
她發現亞彥跟爺爺正以一種更奇怪的眼神看向她背后,她不解的回過頭,竟看見元昊日就站在身后,灼灼的黑眸閃著危險寒芒,挺嚇人的,她差點沒叫出來。她撫著怦怦作響的胸口,“你、你不是休息了?”
“你來找爺爺做啥?要問我最愛的女人愛上了誰?想探我隱私?”
她心一驚。他的心思怎么那么敏銳?還說得一字不差!
“不是有人答應不會探我隱私的?”他繼續逼問。
“呃……”她心虛的倒退一步。
“你知道了又如何,嘲笑我?”他惡狠狠的再問。
“我……哪有?不問就不問嘛,干么這么兇?我、我回房去了,我跪安!彼B忙行禮后,就匆匆離去。
“何必對她咄咄逼人?說來,她是有權利知道你跟金艾茵的事!痹钍钦驹谕鈱O媳婦那一邊的。
“時機未到!眮啅┮财鹕砼呐暮糜训募绨,再跟老親王行禮后,先行告退。
“我也回去了!痹蝗找膊恢约簽槭裁磿@么火大,但他就是不想讓岳下弦知道他跟金艾茵的事,畢竟這種虛假的故事,何必重提呢?
元晤抿著唇,看著外孫的背影,眸中透著一抹思索,慢慢的,嘴角浮現笑意。
*
月夜下,就在離親王府不遠的一棟豪華宅邸里,一處位于后廳下方的密室中,一具妖嬈赤裸的胴體正跟著一名身材精瘦的男子火熱交纏,隨著男子一次次挺進,她吟哦嬌喘、香汗淋漓,在狂樂的銷魂浪潮席卷向她后,終于氣喘吁吁的癱軟在男子懷中,卻見男人要再來一次,她大發嬌嗔,馬上推開他。
“你今晚是怎么了?打算把我累死呀!”
男子頭一抬,赫然是元圣龍,但他的表情相當不悅,再次壓下她的身體。胡蓮婍其實是很享受的,畢竟他表現極好,但壞就壞在她這一顆心卻屬于另一個男人,所以,她也總是幻想跟她翻云覆雨的男人是元昊日……
半晌后,元圣龍翻身坐起,裸著身子下床走到桌旁,拿起酒,大口大口的灌了好幾口。
“我聽我爹說,你今天跟世子又起沖突了。”
他回頭瞪向胡蓮婍,她是親王侍衛統領之女,“怎么,你心疼?”
她臉色微微一變,“當然不是。只是,我很好奇只要是世子看上眼或是把心給了他的女人,你不管是要陰來狠,都‘習慣’的占為己有,怎么這次和世子妃好像沒出什么事兒?”
“哼,那女人肥得跟豬沒兩樣,誰有胃口?”元圣龍也只能這么說,要不,他連一只母豬都打不過,說出來未免太丟臉。
江山跟美人,江山已被元昊日從他手中硬生生的搶走了,為了“禮尚往來”,他自是不客氣的掠奪他的女人。
“我聽丫鬟們說,世子妃挺受族人歡迎的,真難想象……”她抿緊了唇,“可惜,我先前沒見到她的面,明兒個,換我找幾個姐妹一起去會會她!
“是去羞辱她吧?好不容易我幫你趕走了金艾茵,她卻又占了你的位置!”
“你——”她氣得語塞,一咬牙,“給我走!”
“辦完事了,你以為我還想待著?”他嘲諷一笑,穿妥衣裳,離開密室后,施展輕功離開。
他恨,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脫離下了元昊日的陰影。他不信!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