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她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句話來,非常不喜歡命運間的玩笑。
黑袍男子恍若未間,只管穩穩的將她按在身上,翻身上馬。
“老娘叫你放開是沒聽到。俊毖啄镒託鈶嵅灰训某榇蚰歉庇舶畎畹男靥,果然得到一個不太茍同,卻異常堅定的眼光……但僅此而已。
“我不想跟你走!”炎娘子索性扯開喉嚨大喊,免得有人聽力不佳,錯過她話里的重點。
駿馬奔馳,景色飛快流逝,身前的男人一意孤行,緊摟著被狼毛大氅裹著的她,看似無動于衷,面具底下的眼眸卻早已翻江倒海。
“娘的咧!你到底是怎么回……”
誰知道男子忽然勒緊馬韁,抱著差點咬到舌頭的炎娘子翻身下馬,動作一氣呵成,讓旁觀者暗自喝采。
炎娘子宛如看見救星降臨,急忙熱切的呼喊,“齊烈!齊烈,你快叫他放開我,齊烈……”
她不無錯愕的看著齊烈對著她搖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抱歉,九姑娘,我不想幫你這個忙。”齊烈一副愛莫能助的聳聳肩,等到這兩人走遠了,才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后會無期啦,兩位!
這時,炎娘子終于回過神來,正好被人輕手輕腳的擱在床上,下一刻就發現某人已經轉身離去。
炎娘子只覺得轟一聲的怒火中燒,竟然竄到他身前去擋住他的去路。
“你給我站住!”還裹著狼毛大氅的她氣到雙眼發紅,聲音甚至有些發顫。
面具下的眼眸微瞠,泄漏出幾許錯愕,似乎沒想過在她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之后,還會有和她面對面的一天。
她剛剛明明就說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去找人來……”齊焱胸口一室,喉間宛如火焚似的劇痛,他深沉的眼眸里再也擱不下的痛苦循著臉上的疤痕緩緩蔓延,讓那張被面具罩住大半的臉龐看起來更是你目驚心。
“找誰?來做什么?伺候我?那就免了!毖啄镒右桓币退杉艿募苁剑瑑窗桶偷拿俺鲆贿B串的逼問,在他張口欲言的時候,又搶先一步截了話頭。
“你……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又大費周章的把我帶回來做什么?就為了把我去給你大哥齊烈嗎?讓他身邊那群仆從眼前跟后的在我身邊繞嗎?那還不如讓我一個人去我想去的地方!彼男袕阶屟啄镒託獾妙^昏腦脹,一古腦的把盤桓心中多日的疑惑跟不滿統統說出來,卻得到一個更教人為之氣結的答案。
“哪里?”他總算開了金口,卻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炎娘子的臉上八成寫滿了問號,茫然的表情簡直稱得上可愛。
“你想去哪里?烏江口?”
破鑼嗓子像是用力從胸腔擠了出來,讓她當下莫名的想要知道他究竟發生過什么事?
但是該唱反調的時候,也不能失去氣勢。
“你管我!”她用斜眼瞪他,嘴角不屑的癟了癟,絕不肯讓人發現自己早已心軟。
“告訴我,我送你去。”他越過她身旁,還微微側過臉去,不愿讓她看見眸底的黯然。
他的確是沒資格插手她的人生了……
“不希罕!毖啄镒釉剞D身,瞪著那副高大魁梧的身影猛然打住,在莫名心酸的同時,也給自己一抹堅定的笑容。
前塵往事她可以一笑置之,但是她一定要讓他清楚明白的體認到自己已經不再受他擺布操弄!
“大哥會送你去!泵鎸λ翎厗芾钡膽B度,他只是更加艱難的閉口,每多說一個字,胸口就多受一次宛如烈火燒灼般的痛苦。
“不喜歡。”炎娘子一臉厭煩,真想補上一句一一別再把她去給齊烈!
男人突然回過身來,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換他的口氣咄咄逼人,“你為什么這么堅持要一個人到處亂闖?你難道不知道你……很危險!”
每次看到她都是給人挾持擄走的狀況,那個漏網之魚也還沒繩之以法,而她竟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接受保護!甚至還蓄意逃離他為她打點好的安全保護。
當他收到齊烈的通知,知道她乘隙溜出那間大宅,他又氣又擔心,卻又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回想起這個女人過去曾經如此的低調保守,一切以安全為優先,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齊焱免不了又心生愧疚。
對于他的質間問,一旁的炎娘子則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不用你管!
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是孤苦無依又背負血脈詛咒的孤女!
面具底下的虎眸黯然,下顎一抽,“我請大哥來跟你談。”
她說的對!他沒有資格管。
“關他屁事。 毖啄镒邮Э氐拇蠛,覺得自己快要腦充血了。
“你……不安全。”他暗嘆一口氣,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和這個宛如脫胎換骨過的小女人交談,而不會以不歡而散或暴跳如雷收場。
“哈哈哈……聽你的話就安全?”她沒想到自己的語氣會這么尖酸又這么挑釁,根本就是翻舊帳的嘴臉,更沒想到會看見那雙藏在面具底下的眼睛在那剎那間閃過受傷的情緒。
“我盡力!彼袂榻┯驳耐鲁鲞@三個字之后,轉身就走。
炎娘子僵在原地,不知自己為何想要沖上前去跟他說對不起,不過就在這猶豫的片刻,已經失去了那個男人高大孤寂的背影。
“喂!回來!齊……你給我回來!”她為時已晚的想要追上前去,卻愕然發現自己竟被反鎖在房中。
“可惡!”她氣急敗壞又頭昏腦脹的跌坐在床榻,不管怎么樣都甩不掉他方才轉身離開時,宛如被世界遺棄的背影,堅強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脆弱……
怎么會這樣?莫非是她的解讀出了錯?
炎娘子倒臥在床上,將自己因為歲月推移,而更顯艷麗風韻的小臉埋在狼毛大氅里,心里還在百般糾結時,那扇從外頭鎖上的門忽然打了開來,揚進來一陣風雪,還有一個沉默高大,明顯心事重重的男人。
炎娘子猛然坐直了身子,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震怒與驚慌給敲醒了警鐘。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有一瞬間,她也難掩慌亂,竟然憂心會不會是那個白袍護法率著愚民沖殺過來,舊事重演?
齊焱神情冰冷,一如屋外狂風驟雪,好半晌才往前走了幾步,抖落一地霜雪。
“大哥走了!彼念^慌亂,無法直視床榻上誘人的女子。
炎娘子松了一口氣,對于他的驚慌,大惑不解,“那又怎么樣?”
齊焱暗閉了下眼睛,把目前的情況說得更清楚些,“他把所有的人手都帶走了。”
“所以為”炎娘子不知不覺也神情凝重了起來,總覺得好像要聽到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所以我會親自護送你到烏江口,直到你和你的阿爹還有哥哥們會合!彼晦D身回避那雙勾人心魂的美眸,懷疑自己該怎么撐過和她朝夕相處,卻得動,心忍性的折磨。
炎娘子楞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的睜亮了美眸。
“呵呵呵……”她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不懷好意的打量著那個看起來飽受打擊的男子,巴不得能離她遠遠的男子,開始覺得眼前的情況非常有趣。
原來是他想擺脫她,卻反而被人擺脫,現在不得不親自“看管”是嗎?
“你……”這一串悅耳的笑聲,讓齊焱錯愕不已的轉頭看著她,正好和她四目相對。
只見炎娘子姆姆裊裊的朝他一福,垂眸掩飾那抹算計的眸光。自從兩人重逢以來,第一次展現出大家閨秀的儀態。
“奴家炎娘子,這一路上就麻煩齊二爺多多照顧了!”
她口中的齊二爺,當場化身為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