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五年里發(fā)生了這么多變故,我更沒想到裴兄弟會就此遇難!甭犃随倘坏臄⑹,顏樂俊容微凜,口氣有著感嘆。
“只能說世事無常,倒是在百花晚宴上,嫣然為何不曾見過王爺”
“哈哈,我對百花宴一向沒興趣,那是三皇弟為了他的愛妃才舉辦的活動,倒是沒想到你會進了弄花坊,還培育出那株讓彥王妃愛不釋手的黃色幽蘭,真是好手藝!”他不忘贊許。
“王爺過獎,嫣然只是盡自己的棉薄之力罷了!彼幌虿痪庸。
始終坐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別離,只是專心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炯炯有神的黑眸,讓顏樂不得不將目光停駐在他身上,他不像嫣然那樣單純,會相信眼前的男人不是裴軒,憑他多年來的歷練,看人的眼光絕不會出錯。
“你叫別離是吧?看你和嫣然這么熟識,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是對情侶呢!”
被人這么一調(diào)侃,嫣然倏地漲紅了臉,雖然她和別離早已互訴衷情,但并不代表她能在外人面前侃侃而談,畢竟她是個姑娘家,總得要保留一些身為女子的矜持。
“事實便是如此!眲e離不諱言,坦然面對他的揶揄。
“哦?嫣然,他說的可是事實?”俊眉微挑,顏樂將目光再次停留在她嬌媚的艷容,感覺兩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嫣然只差沒挖個洞將自己給埋進去了,這種事要她怎么光明磊落的掛在嘴邊嘛!美眸含瞠帶怨的向一旁的始作俑者掃去,意外的撞進一雙充滿深情的黑眸。
心仿佛漏了一拍,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在濃濃烈火中,他的黑眸似火,逐漸焚燒著她,但她卻不想逃離,只想任由他將她燒融,和他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是,我和別離兩人已互訴衷情!彼钗豢跉猓χ钩袃扇酥g的關(guān)系。
以為她會選擇緘默,甚至是否認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畢竟身為女子,她的確有她應(yīng)該顧慮的地方,沒想到她毫不遲疑,泰然自若的認了他,為此,他感到欣喜若狂。
“這可真是天大奇聞,我以為你對裴兄弟的感情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彼粲兴嫉耐鴦e離。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何須庸人自攏,將自己困在過去?”深怕她會受到影響,別離沉不住氣的回道。
他銳利的言詞,讓顏樂俊眸微瞇。
深怕他會得罪顏樂,而惹來殺身之禍,嫣然忍不住挺身而出,果決的站在他身前,臉上絲毫沒有一絲懼色。
“王爺,別離說話一向直來直往,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彼鄞轿,輕柔的語調(diào)聽來悅耳。
“本王豈是心胸狹隘之人?況且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裴兄弟還活著,肯定也不愿見你沉浸在過去,畢竟活在當(dāng)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顏樂睞了他一眼,話中有話的笑道。
“王爺說的是,嫣然受教了!彼A烁I,幸好顏樂不以為忤,否則她可要頭疼了。
見心愛的女人替他向外人賠笑臉,別離寒著一張俊臉,原本還想反唇相譏,卻讓她的眼神給制止了。
察覺那雙飽含怒意的眸光,顏樂莞爾輕笑,倘若事情真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那倒是挺有意思的,畢竟太平日子過久了,偶爾也該找些樂子才是,再說他一向有恩必報,這等救命之恩,他絕對會如數(shù)奉還。
“你說你是蔣綺幽的隨身護衛(wèi),難道你不知道弄花坊和綠幽坊是競爭對手?若是讓你家大小姐知道你和弄花坊的人暗通款曲,不怕她會大發(fā)雷霆?”他揚唇,懶懶的睇向他。
“大小姐是個明辨事理的人,我相信她會接受這個事實!奔幢闶Y綺幽的脾氣古怪,但他仍然相信她會支持他。
“你就這么有自信?雖然不常過問朝中大事,但也知道蔣侍郎有個刁蠻的女兒,一張毒舌更是得罪不少朝中大臣,若不是礙于蔣侍郎的顏面,怕是要引起眾怒,如此你還認為蔣大小姐會贊成你和嫣然的事?”不是他愛說風(fēng)涼話,只是事實就是如此,沒什么好隱瞞的。
聞言,他神情丕變,看著顏樂好整以暇的笑臉,即便他想一拳打掉他那張一副天塌下來也關(guān)他事的俊容,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全都是事實,身為蔣綺幽的護衛(wèi),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有多么刁蠻,就連到芙蓉鎮(zhèn)上弄花坊也是她的主意。
只因為她想拿下新任百花宴花主的頭銜,成為眾人愛戴的對象。
一雙柔荑輕輕覆上他的手,他猛然回神,抬眸望進一張柔情似水的嬌容,只見她巧笑倩兮,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
“別惱,凡事總有辦法解決的,再說咱們還得趕回去,否則主子們可要擔(dān)心了。”
闕嬋心若是見她失蹤,肯定會派出大批人馬來找她,她得在引起騷動之前趕緊回去。
“也是,大小姐的藍聆花尚未找到,看來得再重新另尋他處!彼碱^微蹙,這才想起自己原來的任務(wù)。
“藍聆花?你要藍聆花做什么?”顏樂拿起桌上的茶杯,湊近唇邊輕啜著。
“不關(guān)你的事。”他一點也不想和他有更多交集。
“別離!”她輕斥,就算他對顏樂再不滿,也不該如此放肆。
被她斥責(zé),縱使他心中有再多不滿,也看在她的面子上不發(fā)一語,只是輕哼了聲,將臉轉(zhuǎn)向窗外,不想看到那張令他厭煩的俊容。
微風(fēng)透過微啟的窗欞吹了進來,輕拂著他覆蓋在右臉上的發(fā)絲,右頰上的深鑿刀痕,讓顏樂挑高了眉,一臉莫測高深的凝視著他。
“你臉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他緩緩轉(zhuǎn)頭,面無表情迎視他,感覺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嫣然忙不迭的充當(dāng)和事佬,明明他們兩人又沒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這樣針鋒相對呢?搞得她都累了。
“王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既然別離不愿說,那就請你別為難他了!
“我只是純粹好奇,那傷痕不像是意外造成的,倒像是人為!彼杆僮龀鐾普摗
“那是意外,請王爺無須做過多的臆測!眲e離淡然回道,眸底跳動著一簇火苗。
這些王公貴族成天吃飽沒事干嗎?一個是專搶民女,一個是閑來無事探入隱私,還會替他編派故事,他不去當(dāng)說書的未免太過可惜。
“意外?這話你可以自欺欺人,事實的真相往往都隱藏在一連串的謊言中,或許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事實之后,可能會有不同的想法和轉(zhuǎn)變!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眉頭微攏,對他似是而非的話感到不解。
只見顏樂緩緩起身,一身魄長袍看來優(yōu)雅素凈,他淡然一笑,顯然不愿對方才的話多做解釋,朝屋外的下人吩咐幾聲,不同于先前的熱絡(luò),他一向從容的神情,此時也有著一絲淡漠。
“時候不早了,我命人備轎送二位回去,三十日后的百花宴我會出席,希望能在百花宴上再見到你們。”他下了逐客令。
“多謝王爺,那么咱們就此告別。”嫣然一笑,隨即轉(zhuǎn)身離開大廳。
別離連一句話也不愿多說,跟在她身后悄然離去,看著兩人雙雙離去的身影,顏樂笑容一斂,俊美無瑕的面容上,有著冷淡的表情,他一揚手,一名紫衣人如鬼魅般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朝他交代了幾句,只見紫衣人一轉(zhuǎn)眼隨即消失不見,仿佛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
他負手而立,望著窗外夕陽西下,一顆心異常沉重,希望事情真如同他所猜想的那樣,如此一來,他和裴軒就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