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人到,來的竟然就是朱怡!
崔英達錯愕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她,“你怎么會來?”
她來,是因為何霖齊打電話告訴她,他找去堵童瀞丹的笨蛋動手打了他們的金主,要她趕快過來看看,萬一他要是怎么了,他們只能喝西北風過活了!
“我、我就是想來,也許是心有靈犀,我就是很不安,原來,你真的出事了!”她編了謊話,再越過他進屋子,卻一眼就瞧見坐在沙發上的童瀞丹。
“她為什么在這里?”她火冒三丈的回頭質問崔英達。
“因為我住在這里。”
童瀞丹就是看不慣她這囂張的模樣,而且她是眼睛有問題嗎?男友被打得一臉紅腫瘀青,她連關心一下也沒有,卻只在乎她為什么在這里?!
崔英達看著她,“我媽安排的,但我要跟你說的另一件事是今晚發生的事!彼麑⑹虑榘l生的經過及考量全跟她說清楚!八裕龝覀円黄痫w夏威夷。”
“哼!撒謊!就算沒有今晚發生的事,你媽早就打給我,說她會跟我們一起出門!”她怒不可遏的指著童瀞丹,“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么,他是我的!你別想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你是真的打從心底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嗎?”相較于她的激動,童瀞丹語氣平靜。
“不管是不是都是我跟他的事,這輩子他永遠不會屬于你!”
“你!”童瀞丹氣結。
朱怡冷笑,“他虧欠我太多,光這一點,他的心就無法從我的身上叛離!”
“這就是你愛的女人?你愛得會不會太盲目了,我實在看不出你到底虧欠她什么?!”童瀞丹難以置信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崔英達。
他神情平靜,“朱怡說對了一件事,我們之間,你不需要管太多,我想回房休息了,到夏威夷的事就照我說的!”
“我不要!”
朱怡馬上抗議,童瀞丹卻沒說話,只是瞪著他,但他也看出她眸中的抗拒。
“再怎么說,羅德教授把你交給我,我就要把你完整無缺的交還給他。”丟下這句話,他直接往房間走去。
朱怡馬上追了上去,“我陪你!”
“我累了,你似乎沒聽懂。”崔英達臉色緊繃的看著抓著他手臂的她。
“那、那我要你送我回去!”她就是不能就這么走了,至少得證明他的心還是向著她,她才能離開。
童瀞丹不敢置信的瞪著她,這女人是豬頭啊,崔英達累了,她耳朵是裝飾用的嗎?!她對他的低能簡直氣到不行!“你——好,我送你回去!”
朱怡輕蔑的睨她一眼,抓著崔英達的手更緊了,“誰要你送,我已經幾天沒看到英達了!”
她咬咬牙,“他臉上有傷,身上也被打了好幾拳……”
“好了!我送她回去,”崔英達蹙眉看著童瀞丹,他很清楚兩個女人只會越吵越兇,“你今晚也受到驚嚇,早點休息吧!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轉身就走出去,而那個該死的女人還勾住他的手肘,像在跟她示威似的。
“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一說完,朱怡還刻意以眼角余光瞄向童瀞丹。
她生氣了,這個虛偽的女人一再挑戰她的底線,自己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已經夠搥心肝了,這個女人還不知道珍惜他!
那她干脆豁出去的跟他愛一場,讓朱怡氣到吐血,讓她原形畢露,讓這個看來聰明,實際是愛情低能兒的男人看清楚他愛的女人到底是什么鬼樣子。
于是在他們出了門,坐上車子的剎那,她也跑出去,很快的開車門坐到后座。
“我不知道盯上我的那些人會不會趁機闖進來,還是跟著你們好了!彼荒槦o辜的眨眼道。
“你!”朱怡氣得咬牙切齒,“英達,她根本是故意的。”
“朱怡學姐,你不用這么在乎我啊,你不是說英達哥虧欠你太多,光這一點,他的心就無法從你的身上叛離嘛!”她以氣死人不償命的嬌滴滴嗓音說著。
朱怡氣得語塞,氣得全身發抖。
崔英達太累了,身上好多傷處都開始痛起來,他抿緊唇,開車直往百老匯大道,當車子到了朱怡住的獨棟花園別墅前,她還黏在座位上不肯下車。
崔英達只是看著她,也不催她。
童瀞丹也干脆閉目養神,她想通了,對付這種討厭鬼,越不理她,她越找不到著力點鬧下去,但她顯然錯估了這個女人神經線打結的程度——
寂靜的車內,朱怡突然拉起崔英達的手臂,在他的手腕處使盡吃奶力氣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咬到流血了,她才喘息著放開他,“不可以背叛我!”
她這句話令后座的童瀞丹不由得睜開眼睛。
正好朱怡開門下車,車頂燈一亮,崔英達的手腕處汩汩流血的傷口頓時映入她的視線,她倒抽了口涼氣,“該死,你的手!那個該死的瘋婆子!”她氣不過的就想下車。
“坐好!”他突然動怒的吼了她,隨即開車上路。
童瀞丹整個人往后跌撞到椅背,氣憤的回頭看著在路燈下的黑色身影,這朱怡簡直像個惡魔!
她忿忿不平的直接從后座爬到前座坐下,看著側臉陰沉的男人,“原來你也會生氣嘛,那剛剛怎么不敢吼她?”
崔英達眼神冷酷,嘴唇抿緊。
她氣憤的從前座的面紙盒抽了好幾張面紙,壓著他血淋淋的傷口。
可惡的女人,我發誓!我跟你勢不兩立!我一定,一定要從你身邊把崔英達搶回來,我會好好愛他,絕不會傷害他!
童瀞丹的手顫抖著,而眼中的淚水早已決堤,默默地滑落面頰。
*
當崔英達跟童瀞丹再次踏進屋內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今晚似乎特別的漫長。
在崔英達踏進房后,童瀞丹也順手拿起醫藥箱跟著他走進房間。
他蹙眉轉身,看著她,“你干什么?”
他知道在車上時,她為自己哭了,但不管是她或是朱怡,他都想保持現在的關系就好,他覺得好累,不管是在感情或體力上都超載太多!
她沉默的走上前,竟是踮起腳尖,動手替他解開襯衫扣子。
他一愣,立即抓住她的手,臉一沉,“你到底要干什么?”
“擦藥,我知道你很累,雖然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想問,但你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只想替你涂個藥,然后讓你休息,我也休息!
他靜靜的看著眼眶再度泛紅的她。
半響,他終于松開她的手。
她靜靜的為他解開扣子,替他脫下襯衫,看著他赤裸的上半身有好幾處瘀傷,她咬緊下唇,忍著盈眶淚水,拿起藥替他一一涂上。淚水一滴一滴的逕自跌落,她也沒去擦拭,她為他感到心疼,一直到涂到他被朱怡狠狠咬了一口的手腕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在上面涂好藥,再抬頭看著神情復雜的他。
“好好休息吧!
她拿起醫藥箱,轉身走出去后,順手將房門關上,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聲,倚靠在門板上的身軀微顫著。
直到她離開,崔英達才敢跌坐在床上,讓被她柔嫩纖手輕輕撫過而緊繃的肌肉松懈下來。
老天爺!他竟然渴望她!看著她每替他涂抹一個傷口,淚水不停滑落時,他好想好想把她擁入懷中,要她不要哭,因為他舍不得……
但他不可以!他得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很清楚,只要一次順從內心的欲望,他就會將童瀞丹也帶入自己的痛苦世界,他怎么忍心?
這一夜,好難熬……
。
崔英達不希望讓母親看到他臉上的傷,也不想帶著這張臉出入公司,所以三人的夏威夷之行便提早了一天。
曾艾云得知自己被兒子放鴿子后并沒有不開心,最重要的是童瀞丹有同行就好了。
在飛機上,童瀞丹大多在睡覺,她在養精蓄銳,也在努力搜尋曾看過的電影或肥皂劇里壞女人勾引男人的橋段,她的個性太直,但現在卻必須耍陰、玩花樣,很多原則及矜持勢必得拋開。
所以她也在自我輔導,她當第三者是不得已的決定,她不要朱怡再傷害他,只要想到她狠咬她手腕處的齒痕,她就心痛,朱怡不會好好愛他的,所以她一定要讓崔英達對自己動了心,要讓他遠離朱怡!
見到童瀞丹一直閉目養神,崔英達的目光忍不住不時的落在她身上,他的心中有很多的愧疚跟心疼,一向精力充沛的她竟然如此疲累,再想到她為他流下的眼淚……他的黑眸一黯,她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但他卻覺得自己好差勁,除了會傷害他身邊的女人外,他做對了什么?
朱怡幾乎是一直黏在他身邊,靠在他肩上睡覺,一手緊抓著他,或許就是太清楚這個男人仍留在她身邊的原因,所以她更不安、更沒有自信。
尤其是她跟童瀞丹整整差了八歲,一件簡單的無袖洋裝就讓童瀞丹看起來青春無敵,更甭提那一張太過引人注意的精致臉蛋及那雙燦燦發亮如星辰的美麗瞳眸,她嫉妒她的美、她的年輕、甚至她的才華。
她會讀建筑系完全是誤打誤撞填錯科系,但一進去她就不后悔了,學生會長崔英達成了她鎖定的目標,花了一年的時間,她才如愿成為他的女友,但接下來兩人之間風波不斷,雖然他仍在她身邊,可是崔家二老的反對,讓孝順的崔英達無法決定婚事,但他給了她承諾,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她眨動著眼睛瞪著坐在他們斜對面的童瀞丹,這女人給了她好大的壓力,她是調劑讀書的資優生、她有崔英達欣賞的才華、她還深受崔家二老喜愛。
就她所知,童瀞丹的父母跟崔家也有生意往來,他的悔婚并無傷及兩家的和氣,甚至因為曾艾云的努力修補,多次上門展現她要童瀞丹當她兒媳婦的誠意,在生意上兩家仍是往來密切。
她好害怕!
她緊緊抱著崔英達的手不放,她絕對不放開他的手,死都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