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調(diào)酒師曉樂好笑的看著龐梓梨失意的表情,難得會在上班時間遇到她,真是稀奇了。
平時這段時間,龐梓梨不是回去做家庭手工,就是跑去打工,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遇到土匪了。」她坐在吧臺前,沮喪的趴在桌上。
「請妳喝!箷詷方o她一杯藍(lán)色調(diào)酒!敢灰f來聽聽?」曾為共事一年的同事,熟知她節(jié)儉的性格,猜想著應(yīng)該是金錢方面的糾紛。
「不說了,說了只會更生氣。」龐梓梨道聲謝,攪動著冰塊,看著漂亮的顏色,悶聲道。
「妳今天來對時間了,等一下有帥哥會過來,妳可以大飽眼福!箷詷废蛩A苏Q。
「給我看一迭鈔票比較快!顾钦娴倪@么認(rèn)為!付,妳不是有男朋友了嗎?」龐梓梨嘖了一聲,「小心我去打小報(bào)告。」
「歡迎光臨——」曉樂對著推門的客人喊道,然后小小聲的對著龐梓梨說著,「來了。」
龐梓梨意興闌珊的轉(zhuǎn)過頭,一看,心情更為惡劣,真是冤家路窄,「我要走了。」她將杯子遞給曉樂,「麻煩打包。」
「看到我就想走,心虛了?」莫昊汲一進(jìn)店內(nèi),就看到這個小騙子坐在里面,他大步走到她身后,嘴角微揚(yáng),這下不就讓他給遇到了。
這家伙哪里帥了?嘴這么賤,又這么小氣,最多只有一張臉能看,這樣是很能吸引人嗎?真是氣死她了。
她回過頭,正要辛辣回嘴時,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到另一名溫雅男子,「仲涼大哥,你也來了!」臉上頓時綻放笑意。
「真巧,你們認(rèn)識?」林仲涼一臉笑意的拉了椅子在吧臺前坐下。
「我和他不熟,見過幾次面而已!顾o跟在旁邊坐好,并打定主意把莫昊汲當(dāng)成是空氣,視線從頭到尾就只專注在林仲涼身上。
這女人是犯花癡嗎?笑得像鬼一樣,莫昊汲不滿的坐下,看著那個蠢女人的態(tài)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心底覺得很不是滋味,何時林仲涼跟她這般熟識了?
「原來大家都認(rèn)識!沽种贈鼋舆^調(diào)酒,淺嘗一口。
「林仲涼,你是怎么認(rèn)識這個女的?」他用下巴指著龐梓梨。
「梓梨是上次那家茶藝館的服務(wù)生!顾茨患澈妄嬭骼娴幕,猜測兩人該是沒什么交集的朋友。
「你上次約的那家茶藝館?」莫昊汲想了一下,才想起那天覺得熟悉的聲音,應(yīng)該就是這位騙子小姐本尊!革嬃隙际菉吿幚淼?」
「不是。」她實(shí)在不想理會他,但礙于仲涼大哥在場,仍是不情不愿的回答。
「還好不是,要不然我都要懷疑妳是不是失去味覺了!褂袎螂y喝,害他好一陣子都不敢喝茶飲。
可惡!龐梓梨的嘴角抽搐,內(nèi)心告誡著自己:不要理他!她自己找話題和仲涼大哥聊天,「仲涼大哥,你晚上都還來這里喔?」
「偶爾,妳不會覺得我每天沒事就是喝茶、聊天吧?」他開玩笑道。
「仲涼大哥在我們店里也都有很認(rèn)真在工作呀!我怎么可能會覺得你沒事做!顾s忙澄清。
這女人,還故意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話,真是既做作又惡心,莫昊汲一口飲盡杯里的酒。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先聊!沽种贈雠呐暮糜训募,離開座位。
龐梓梨神態(tài)悠閑的拿了本雜志翻閱著,就是不想理會那個小氣鬼。
「胖子梨,如果妳的仲涼大哥知道妳是為了錢而說謊,妳想他會怎么看妳?」莫昊汲故意利用她名字的諧音,替她取了個綽號。
誰是胖子梨——她氣呼呼的以斜眼瞪他,她哪里胖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他托著下巴,俊美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你休想挑撥我和仲涼大哥的感情!剐拇鎼耗畹男夤恚那г疾桓(jì)較了,他還這般囂張。
「挑撥?我可沒這么閑!鼓患称仓旖恰
「是嗎?我可是完全看不出來耶!」她又喝了一口飲料消火!改阋恢贬槍ξ沂鞘裁匆馑?」索性把話說開。
他老實(shí)說:「純粹就是看妳不順眼!
「太好了,請你繼續(xù)保持下去,你不要理我,我當(dāng)然也不會打擾你!顾ばθ獠恍Φ溃缓竽闷痣s志,決心不要再受他的言論影響自己的情緒。
。
悠閑的早晨,莫昊汲慵懶的翻閱著雜志,看到廣告上的千元鈔票,腦海里浮出那個嗜錢如命的古怪女人。
名字怪,個性也怪。
第一次看到有人為了賺錢,搞得這么辛苦,她現(xiàn)在一定很氣他收回那四千元吧!
他搖頭失笑,看到管家走進(jìn),收起笑意,「怎么了?」
「老爺請你到客廳去一趟!构芗夜Ь吹恼f著。
「我待會兒就過去,你去忙吧!」莫昊汲闔上雜志,他可以想得到父親要談什么了。
他將雜志放回,走到客廳,看見父親正泡著茶。
「昊汲,你過來這邊坐!鼓蠣?shù)沽藘杀瓱岵,自己拿了一杯,滿意的啜飲著。
「我站著就好了。」他習(xí)慣性的與人保持距離,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一樣。
「月底有董事會,利用這次開會,公司會聘你當(dāng)經(jīng)理,也該是讓你慢慢接管公司的時候了。」他看著兒子,眼底有著驕傲。
「我已經(jīng)和朋友共同創(chuàng)業(yè),目前只想將公司經(jīng)營好!鼓患巢患膊恍斓恼f。
「你這是不打算接管公司就對了!」莫老爺?shù)哪樕怀粒瑳]想到兒子還沒打消那個念頭。
「我之前就和你談?wù)撨^這個問題了!鼓患车膽B(tài)度仍是不卑不亢。
「我以為這些日子,你會有所長進(jìn)!鼓蠣敯櫰鹈碱^,他還以為兒子懂得事情的輕重緩急。
莫昊汲低著頭聽訓(xùn),心里只覺得很無奈。
「你要開公司、開工作室,要干嘛都隨便你,但你必須得以我一手創(chuàng)立的公司為重心!鼓蠣斦Z重心長的道。
「我不覺得我是唯一人選!故聦(shí)上,目前公司里的何總做得很好,他也很放心。
「我知道這只是你的借口而已!鼓蠣敋獾门淖雷樱约旱膬鹤佑袔追帜苣,他會不清楚嗎!
「我說的是事實(shí)!
「你——」
「看來我們之間是不會有共識的,我還是不要留在這里,免得讓你覺得心煩!鼓患彻Ь从卸Y道。
「你非要?dú)馑牢揖褪橇!」莫老爺吼著?br />
「我想我們兩人都需要空間冷靜一下!顾蚋赣H點(diǎn)了頭,走出莫家大門。
和父親的爭執(zhí)愈來愈嚴(yán)重,他并不想傷父母的心,但也不愿意就此妥協(xié),莫昊汲疲倦的抹著臉。
忽然一陣急雨降下,走在街上的人群匆匆忙忙的散逃著,莫昊汲小跑步來到商店街的騎樓下,等了約莫五分鐘,雨勢漸大,他正打算冒雨回家,卻眼尖的瞄到前方的一個女人,當(dāng)下不自覺的揚(yáng)起嘴角。
龐梓梨心情愉悅的聽著雨水打在傘面的聲音,她特意撐著傘,穿著夜市買來三雙一百的拖鞋,悠哉的走到巷口外買醬油;當(dāng)她靠近店面時,看見那令她生氣的家伙,很自然的對他視而不見的走進(jìn)店里,拿了東西后,付了錢就要回家。
「女人,妳站住!鼓患巢粷M她的忽視,刻意叫住她。
她仍是聽而不聞的繼續(xù)往前走著。
「胖子梨,妳是耳聾了嗎?」
對,她是聾了。
「龐梓梨,妳回來!」
沒聽到、沒聽到。
「龐梓梨小姐,請妳回來!顾麤]好氣道。
她轉(zhuǎn)過身,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有事嗎?」她的臉很臭,她一點(diǎn)都不胖,被他一直胖子梨、胖子梨的叫,著實(shí)刺耳。
「送我一程!顾芾硭(dāng)然的支使她。
「沒空!箲{他這種爛態(tài)度,也想要她幫忙,她又不是閑到?jīng)]事做。
他煩躁的爬了頭發(fā),「算了,妳回去吧!」
咦?小氣鬼的心情好像很糟,龐梓梨走了一小段路,忽然停住腳步,折返回來。「喂。」
她雨傘舉高,「進(jìn)來吧!」
她就當(dāng)作是在日行一善好了。
他不客氣的進(jìn)到傘內(nèi),接過傘,心情頓時轉(zhuǎn)好。
「你要去哪?」
他本來是打算回自己的公寓,但看到她一臉厭惡的神情,念頭一轉(zhuǎn),立刻將壞主意打到這個女人的身上。
「你失憶了?忘記要去哪了嗎?」她冷嘲熱諷著。
忽然,莫昊汲的身子一軟,高大的身軀直接癱在她的肩上。
「你怎么了?」她連忙撐住他的身體,并將傘接過。
「頭昏!顾]上眼,悶聲道。
「你該不會是要昏倒了吧?」她將傘夾在肩上,用手肘推他,「你家在哪?我叫出租車送你回去,你身上有錢吧?」
但他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喂,你這樣,我根本動不了!顾挪幌牒鸵幻竽腥丝ㄔ诼飞蟿訌棽坏。
「我……好累!顾得橹膫(cè)臉,笑意隱忍不發(fā)。
「就算好累,但你的腳還是要動:我家就在前面,你撐著點(diǎn),走到那里,之后要昏要睡就隨便你。」她氣喘吁吁道。
他點(diǎn)頭,一路上,他就跟著她的腳步,像烏龜般的速度慢慢的走回她家。
。
「叩——」
莫昊汲撫著后腦勺,這女人真是粗魯!
「對不起!顾瓪獾,龐梓梨累癱的坐在地板上。
「我的衣服是濕的!顾麚纹鹕眢w,一身的黏膩感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脫掉,自己晾干!顾榔饋恚叩叫N房里替自己倒了杯水,喘口氣,「你要喝水嗎?」
「要!
「自己倒。」她還沒忘記那四千元之仇。
莫昊汲氣憤的看著這個沒有同情心的女人,「我頭昏!」
「知道了。」吵死了,頭昏還不會閉嘴,她生氣的將水杯用力放在桌上。
「我要熱的!顾B碰也不碰。
「你先用嘴含著水,久一點(diǎn)就會熱了!惯@個太少爺,居然給她嫌?xùn)|嫌西的,她沒把他踢出去,他就該叩首謝恩了。
「妳這里沒有熱水?」他訝異的看著她。
「對。」他最好水喝一喝后趕快滾,她已經(jīng)開始后侮自己一時的心軟了。
「為什么?」他勉強(qiáng)的喝了一口。
「沒有就沒有,哪有什么為什么。」問題這么多,他是真的不舒服嗎?龐梓梨開始懷疑,「你頭還在暈嗎?」
「好很多了!顾摰羯弦拢苯舆f給她,「拿去烘干!
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目光,才不想看他露點(diǎn),「自然晾干就好了,吹風(fēng)機(jī)要插電,浪費(fèi)!顾腻X可不想浪費(fèi)在他身上。
「妳這女人——」他氣白了臉,「錢我出,行了吧?」沒看過態(tài)度這么傲慢的女人。
「當(dāng)然行!顾褪枪室庖?dú)馑氐椒块g拿出吹風(fēng)機(jī)!肝宸昼,你只能用五分鐘,超過我要多收錢!
「妳——」他會被她氣到吐血。
「計(jì)時開始!顾_始看著手表。
「等一下,妳弄干,我付錢給妳!顾苒J的將吹風(fēng)機(jī)遞給她。
「好啊!一萬塊!顾f完就要接過吹風(fēng)機(jī)。
「我自己來!箾]看過像她這種奸商,他連忙打開吹風(fēng)機(jī)開關(guān),一切自己動手。
龐梓梨聳肩,折回房間,將沾到雨水的衣服換掉,然后拿著鑰匙及工作包,對著正努力烘干衣服的太少爺?shù)溃骸肝乙スぷ髁耍M(fèi)、電費(fèi)、收留費(fèi),算你五百元就好了。你放在鞋柜上,門要記得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