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蕾絲窗簾,四周一片寧靜,遠處噴水池傳來的流水聲緩慢而規(guī)律,如果不是墻上的時鐘指針還在滴答滴答的走,很容易給人一種時間停止了的錯覺。這是沙漠綠洲的午后,姬晶沙又一次回到穆希德的別墅。和穆希德一樣,她也愛上這片沙漠,醉心于它寧靜的美,在它的懷抱中沉沉睡去,任憑時光流逝而不自知。
這是個奇妙的國度,十二月的風是如此輕柔,隨便一個吹拂,都像情人的手輕輕撥動她的發(fā)絲,又像情人的吻,沾濕她的朱唇。
睡夢中的姬晶沙因為這輕柔的撫慰而輕喟,直到一雙大手溫柔地將她臉頰旁的發(fā)絲撥開,她仍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之中。
穆希德聽見她滿足的喟嘆輕輕地笑了,他低頭輕啄她兩片豐勻的唇瓣,像蜜蜂采蜜似地乘隙偷取她的芬芳,姬晶沙不耐煩地轉(zhuǎn)頭逃避他的輕啄,他立刻又不死心地追上去,姬晶沙怎么都逃不掉煩人的蜜蜂,最后索性睜開眼睛……
「穆希德!乖瓉砟遣皇敲鄯,而是她的愛人,是他在偷吻她。
「我回來了。」他露齒一笑,依然堅持玩他的啄唇游戲,這次她倒很樂意配合。
「歡迎回家!顾p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他。穆希德閉上眼睛感受雙唇傳來的溫暖,感受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是家的感覺,他尋尋覓覓許久,終于找到歸屬。
「你去和你父親談判,結(jié)果如何?」一吻既罷,她松開手臂,坐起來好奇地問他。
「意外得到一些訊息!顾麍(zhí)起她的手輕吻,發(fā)誓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訊息?」什么意思,她不懂。
「有關(guān)于妳的訊息。」他決定不再隱瞞她任何事,所有事情都會跟她說清楚。
「昨天跟我父親談過之后,才知道阿里和烏特想拿妳來威脅我,想對妳不利!
「有這回事?」姬晶沙用手捂住嘴巴,難以想象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差勁的哥哥,他們可是出自于同一個父親。
「嗯。」穆希德點頭。「我知道這件事以后,馬上去阿里家狠狠教訓了他和烏特一頓!箘偤盟麄冊陂_宴會,兩個人都在,省去他分別找人的麻煩。
「你怎么教訓他們?」她好奇地問。
「一人賞他們一拳,警告他們不準打妳的主意!顾匦π,姬晶沙無法想象他會對人揮拳,他是她見過最有風度的男人。
「我敢打賭,他們一定很驚訝!顾孟M约耗茉诂F(xiàn)場目睹這一切。
「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顾⑿!肝疫告訴他們,為了保護妳,我會做任何事,擊退任何人!
「穆希德……」她好感動,真的好感動。她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么德,這輩子才會遇見他。
「所以晶沙,妳仔細聽好!顾o緊握住她的雙手,很認真的告訴她。「我已經(jīng)向阿里和烏特下戰(zhàn)帖,從現(xiàn)在開始正式加入戰(zhàn)局,爭奪納哈家族的繼承權(quán)。」
「穆希德!」
「我知道妳不贊成,但這次的事件讓我明白我不能再逃避!顾忉!肝也荒茏尲{哈家族的前途毀在阿里和烏特的手上,他們根本不是真心想經(jīng)營事業(yè),只是想藉此揮霍。」
他接著把兩位哥哥在國外欠債的事情,大約跟姬晶沙解說一遍,姬晶沙是會計師,只要稍微算過就知道情形有多嚴重,如果納哈家族的事業(yè)真的交到他們手上,不出幾年就會破產(chǎn)。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她可以體諒他的苦衷,但不認為他的個性適合爭斗,他最后或許會獲得勝利,但過程會十分痛苦。
「我不得不這么做!鼓孪5驴嘈!赋素熑尾豢赏茀s以外,重要的是我已經(jīng)和父親談好條件,為了我們的將來,我非得硬著頭皮做不可!
「你跟你父親談條件?」
「我提出兩個條件!鼓孪5掳阉氖治盏煤镁o!傅谝粋條件他不能阻礙我們交往,第二個條件他必須負責把海藍寶石帶回來給妳。」
「穆希德……」姬晶沙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竟然為了她做了如此大的犧牲,她何德何能?
「這不是僅僅為妳而已!鼓孪5聹厝岬匦πΓ门滤粞蹨I,她的眼眶又紅了。
「我父親猶豫得太久,需要人在背后推他一把,我不過是善盡一個身為人子的責任!姑鎸矍椋瑳]有人能夠具備百分之百的勇氣,總是會留那么百分之一猶疑不定,他必須幫父親填補那百分之一,那便是鼓勵。
「穆希德,你太好了,又開始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她不想表現(xiàn)軟弱,可他的表現(xiàn)真的很催淚,害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心愛的,別哭!姑看嗡劭粢患t,他就開始手忙腳亂。「我只是做我能力范圍內(nèi)做得到的事,沒有妳說的那么好!蛊鋵嵥茏运剑蝗徊粫藱C跟他父親提出條件。
「對,你很壞,壞透了!顾p手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抵住他肩膀,眼眶泛紅的抱怨。
「晶沙?」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不明白她的情緒為何突然轉(zhuǎn)變,因此而變得非常緊張。
「你壞透了。」她原本是個冷靜、獨立、自主的女人,可自從遇見他以后,就像被卷進流沙,被他與眾不同的氣息吞沒。
他的胸襟就像這片沙漠,寬廣無止盡,只有在被惹惱時才會吹起狂沙。他的愛情也像這片沙漠,看似和緩其實熾熱無比,偶爾不經(jīng)意吹起沙塵暴,讓人摸不清方向,等到沙塵暴平息,又深陷其中,是天底下最可惡的人。
「晶沙……」
然而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她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陷入愛情的流沙,而且一點都不想脫身。
「我愛你,穆希德,我真的好愛你。」她直起身凝視他如同海洋深湛的藍眸,當初第一眼就被卷入其中,現(xiàn)在她被卷得更深了,且無從逃起。她好像已經(jīng)葬身在他眼眸之中,隨著湛藍的漩渦卷入最深處、最深處……
「晶沙!」穆希德緊緊擁住姬晶沙,比起真主,他更感謝這片沙漠。如果沒有這片沙漠,成就不了他們的愛情。
他們四片唇緊緊相貼,彷佛永遠要不夠似地吸吮彼此口中的芳液。他們的唇激烈的交纏,攪動身體深處墊伏的欲望,以急喘的氣息帶領(lǐng)它們蠢蠢欲動。
「呼呼!」
蠢動的欲望一旦成長為狂暴的野獸,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馴服它們。
穆希德的唇吻上姬晶沙的玉頸,在她的耳后留下屬于他的私人印記,那是他們的愛情密碼,只有穆希德能夠解碼。
之后,他們兩人之間吹起了沙塵暴。
穆希德用他的唇舌膜拜姬晶沙的全身,她雖笨拙,但仍極力回應他的熱情。兩人不久后即陷入天地間最隱密的空間,隨著彼此的每一個碰觸,每一次擁吻,每一次身與心的交會掉入最深的漩渦,隨著欲望轉(zhuǎn)呀轉(zhuǎn),轉(zhuǎn)到兩人不知今夕是何夕,隨著兩人每一次熱情的呼喊和申吟轉(zhuǎn)進天堂……
事后,姬晶沙譴卷在穆希德的懷里。她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胸膛尋求安慰,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心跳的速度也跟她一樣快,甚至更瘋狂。
他們相視一笑,更加擁緊彼此。
對姬晶沙來說,他的胸膛是全世界最安穩(wěn)的避風港,意味著無限美好,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只是緊緊挨著他,不去想任何事。
「晶沙!
只可惜,他們沒有逃避的權(quán)利,許多事不得不去面對。
「嗯?」她懶懶地玩他的胸毛,越玩越想睡。
「妳必須回國。」他忽地說。
姬晶沙聞言驚訝地用手臂支起身體,連眨了好幾下眼睛。
「你在趕我走?」
「我怎么舍得趕妳走?只是請妳暫時離開!顾焓謱⑺匦?lián)Щ貞阎校刂氐貒@氣。
「我已經(jīng)跟阿里和烏特表明我將接掌家族事業(yè)的立場,接下來一定會有一場大混戰(zhàn),我不希望妳成為他們攻擊的目標,如果妳因為我而出事,我一定會受不了,說不定會因此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拐f不定他會想不開炸掉哥哥們的房子或做出更強烈的舉動,他這頭獅子一旦覺醒會比一般人更兇猛,這也是他刻意保持低調(diào)的原因,因為他不想傷人。
「我可以照顧自己。」別把她當成阿拉伯女人,她沒那么脆弱。
「但我怕我照顧不了自己的心!顾姓J他就是比她脆弱。「如果妳繼續(xù)待在杜拜,我會分心,我會時時刻刻想要見妳,如此我就無法專心做我該做的事!
他應該做的,是守護祖先得來不易的家產(chǎn),雖然過去他一直逃避自己的阿拉伯血統(tǒng),但他終究是納哈家族的子孫,有責任守護家族。
「原來我成了累贅!顾恢币詾樽约簤颡毩⒆灾,看來不是如此。
「妳不可能是累贅,永遠不可能。」穆希德緊緊抱住姬晶沙,跟她表明心跡。
「我知道妳很獨立,但是為了妳自己的安全著想,我請求妳回到臺灣,等候我的消息。」
「聽起來很像電影的老套情節(jié),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異地邂逅發(fā)生短暫戀情,之后男主角回國,說會再回頭找女主角,以后就沒有下文!菇酉聛砭褪桥鹘菫榱四兄鹘巧⒆狱c點點之類的,也是老套。
「晶沙!」他真服了她那顆腦袋,老是往負面想!肝抑滥悴粫菢!沟覆粫!傅疫是很擔心,因為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一個月,最慢一個月后我就會去找妳!鼓孪5略手Z。[一個月后,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帶著海藍寶石出現(xiàn)在妳的面前,絕不食言!
「也許那個時候,我不在臺灣,云游四海去了。」有了這一次的經(jīng)歷,她突然發(fā)現(xiàn)休假很重要,艷遇更重要。
「無論妳到哪里我都會追逐妳的腳步,就算妳走到天涯的盡頭,我也一樣戀著妳、愛著妳,直到追到妳為止。」他不怕她跑,因為追逐她是他生來的使命,也是樂趣,他樂意追逐她一輩子。
「穆希德!」她真的很討厭他,他總是知道如何融化她的心,擄走她的感情。
他們再一次纏綿,從緩慢到熱烈,過程高chao不斷。
三天后,穆希德親自送她上飛機,他們依依不舍的道別,約定一個月后見。
同一時間,哈瑪親王手捧著一束玫瑰花,身穿西裝來到英國妻子的家門口。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下電鈴。
他的妻子親自來開門,看見是她久違的丈夫,呆愣了許久說不出話。
「這是送給妳的花!顾鸦ń坏狡拮拥氖稚稀K钠拮邮障禄,依然未置一語,只是一直看著哈瑪親王。
「我可以進去嗎,戴安?」直到他呼喚她的名字,他的妻子才露出笑容。
「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請進,我的丈夫。」
哈瑪親王眼角泛出淚光,跟隨著妻子進到他們位于倫敦市區(qū)的房子。
這天,陽光難得在倫敦露了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微風拂過蕾絲窗簾,四周一片寧靜,遠處的溪流水聲緩慢而規(guī)律,如果不是墻上的時鐘指針還在滴答滴答地走,很容易給人一種時間停止了的錯覺。這不是沙漠綠洲的午后,而是臺灣中部的山區(qū)。
姬晶沙坐在二樓陽臺無精打彩地看著外面的風景,放眼望去盡是熟悉的樹林,雖然不若夏季時那般蒼翠,但比起沙漠那一片黃沙仍是顯得綠意盎然許多,然而姬晶沙卻寧愿自己此刻身處沙漠……
「怎么啦,不喜歡老爸的房子?」正當姬晶沙陷入冥想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多了些壓力,原來是她父親在按她的頭。
「爸!辜Ь晨粗赣H在陽臺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父女兩個人就這么并坐欣賞風景。
「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歡你的房子,我還有出到力!辜Ь车恍Γ闷鹱郎系墓臀。
「對,幫忙控制蓋房子的成本,順便央求我不要和妳媽離婚!够叵氘敵跄嵌稳兆诱媸寝Z轟烈烈,但也都過去了。
「當你說要和媽離婚,并且搬來山上開民宿的時候,大家都嚇壞了!顾齻兯逆⒚眠以為父母會恩愛一輩子,哪知道他們說離婚就離婚,速度比閃電還要快。
「抱歉!辜О职中!覆贿^那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樣比較好!
姬晶沙看著父親線條分明的側(cè)臉,很容易猜想當初她母親為什么會一頭栽進去,全家都是俊男美女,只有她一個人被排除在外,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爸,你會后悔跟媽離婚嗎?」她從以前開始就想問父親這個問題,只是找不到機會問。
「要看什么時候。」她父親回答得很玄!府斘覠o聊到發(fā)慌,找不到人斗嘴的時候就會特別想妳媽,就像妳知道的,妳媽是很妙的人!
「我可不會用妙來形容老媽!褂妹摼還差不多!杆袝r候是挺silly 的!辜О职殖姓J。「不過妳不能否認她的反應很直接,不需要費心去猜她的情緒!
這倒是真的,她母親愛也直接、恨也直接,像她就規(guī)定她們女兒不準上山探望父親,只不過沒人理她就是。
「說實在的,我還真羨慕媽。」無憂無慮,天塌下來有她們四個女兒頂著,她只管尖叫和玩她的水晶球就好,就算她們姊妹真的遭遇到感情問題,也不會去煩她。
「她的命確實比妳們還要好,雖然她一直怨嘆為什么要生在姬家,但整體來說她還頗能適應!辜О职贮c頭道。
「她適應得很好,簡直就像真的巫女。」姬晶沙抱怨。
「她本來就是巫女,妳們也是!惯@是姬家的宿命,認了吧!
「爸,怎么連你也這么說?」姬晶沙抗議!肝覀兏緵]有任何感覺和神力,不單只有我沒有,磷沙、珠沙、紫沙,她們?nèi)齻也沒有!
「有沒有神力,等妳們拿到寶石就知道!辜О职中呛。
「巫女的血脈,要等到需要用到的時候才會發(fā)生力量!
「爸,你越說越離譜了!顾幻靼赘赣H為什么要和母親離婚,兩個人超級合的。
「別生氣,只不過我覺得妳最近好像也有些改變!辜О职稚蛞鳌
「怎么說?」她不覺得自己有哪個地方改變,硬要說的話,只有越變越憔悴。
「妳變得柔和許多。」姬爸爸說出他觀察的結(jié)果。「以前妳老是動不動就筑起一道墻防衛(wèi)自己,怕被外界看見真實的妳,現(xiàn)在還會敞開心胸跟我說心事,確實大有進步!
「我也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辜Ь陈勓钥嘈!缸罱液孟褡兊脤(shù)字不再那么敏銳,連再揚都替我擔憂!
「妳的合伙人?」沈再揚。
姬晶沙點點頭。
「他是個好男人,可惜妳看不上眼。」愛情需要緣分,倘若無緣,走得再近也沒有用,只是徒增感傷。
「爸,我拜托你好嗎?」姬晶沙好笑地瞪她父親!冈贀P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況且我也在等人!箾]空理會那些紅塵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