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好痛喔,這什么地方?”白蘋一醒來就覺得頸部疼痛。
“我們在船上!庇萨P儀比她早醒幾秒。
白蘋往右看去,發(fā)現(xiàn)她臉都白了!傍P梨,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
“真是太不像話了!币粋憤怒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赤鳳你也在,太好了!卑滋O仰頭,發(fā)現(xiàn)它站在高架上。
“竟然連我也擄來,不像話!”
“到底是誰把我們擄來的?”白蘋問道。
話才落,艙門就被打開,進(jìn)來了六、七個人,白蘋自然是一個也不認(rèn)識。
“你們是誰?為什么抓我們?”白蘋問道。
“是我抓你們來的。”一個女人走了進(jìn)來。
傅姣?原本因?yàn)椴皇娣诘厣系挠萨P儀撐起自己。原來是她搞的鬼。
“你是誰?”白蘋問。
傅姣微笑。“你問她。”她指向尤鳳儀!八吡宋乙荒_,我的喉嚨到現(xiàn)在都還痛呢。”
白蘋恍然大悟。“你是莫道言的舊情人。”鳳梨跟她提過這件事!八阅憬壩覀儊硎且獔髲(fù)莫道言嗎?”
傅姣微笑!澳阏`會了,我沒要報復(fù)他,我與他好得很,以前很好,現(xiàn)在也很好,其實(shí)……現(xiàn)在告訴你們也不要緊,他之所以會跟米蘭蘭成婚,其實(shí)是為了米家的財產(chǎn)。”
“所以?”尤鳳儀冷冷回了一句。
“這還要我說嗎?”傅姣走到她面前!八娜蝿(wù)完成了!
“騙人!”白蘋立刻道!澳悴灰魮茈x間!
傅姣瞄她一眼!澳阏l啊?”她轉(zhuǎn)頭斥責(zé)部下!澳銈冊趺崔k事的,為什么把一個雜魚弄進(jìn)來?”
“她死巴著,我們只好一起帶走!睂傧聜兓卮稹
尤鳳儀笑出來,白蘋火道:“太可惡了,竟然說我是雜魚,告訴你,我是大白鯊。”
“把她丟到海里!备垫铝睢
白蘋叫道:“什么!別吧,大姐,雜魚就雜魚吧!
“有沒有骨氣啊你?”尤鳳儀罵她一句。
“那是什么東西。”白蘋理直氣壯地回答。“我練軟骨功的!
幾個海賊們都笑了!斑@姑娘倒有趣!
“都閉嘴,來聊天的?”傅姣罵道,警告地看著白蘋!澳阍賳,我就把你丟到海里去!
白蘋點(diǎn)頭!爸懒耍蠼泐^。”她的心在哀號。公孫朗,你在哪兒?怎么不趕快出現(xiàn)!再不來,我要成魚食了,到時候你只能吃粽子懷念我了。
“你想怎么樣,殺人滅口嗎?”尤鳳儀冷問。
傅姣仰頭哈哈大笑,一會兒才道:“我殺你做什么?別把我瞧扁了,我可不是那種為男人爭風(fēng)吃醋,還得下手鏟除情敵的人。”
“那你擄我來是什么意思?”
“主要是擄那只鳥過來!彼钢项^一直冷眼旁觀沒說話的赤鳳。
“神鳥你也敢擄!”白蘋忍不住說了一句。
傅姣好笑道:“神鳥什么的我從來不信,它若真厲害怎么又會讓我們擄來?”
“你若不信,你擄赤鳳要做什么?”尤鳳儀皺眉。
“我不信,可道言相信,他那個人……有些想法跟原則我無法理解,不過無所謂,我知道他在乎就成了。”
“莫道言呢?”尤鳳儀熱得開始發(fā)昏。
“怎么,你很想見他?打贏我再說。”傅姣擺出架勢!白ツ銇碇饕菆笊洗蔚某。”
“是你先偷襲——”
話還沒說完,傅姣一拳揮來。“沒有什么偷不偷襲,只有勝負(fù)!彼λ趯傧旅媲皝G臉,她當(dāng)然要討回來。
尤鳳儀往后退,一撞上木墻便癱軟下來,無力動彈。
◎◎◎
“不公平。”白蘋出聲,“你沒看她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嗎?這樣不是讓你占便宜了?”
“那是她的問題,在海上可沒人管你舒不舒服,難道你一句不舒服,人家就不來搶你嗎?”傅姣冷笑。
“現(xiàn)在又不是搶劫,是要比武,我可以!卑滋O舉手!翱棺h比賽規(guī)則不公,我要求裁判出來說明比賽規(guī)則,否則我方拒絕參賽!
海賊們又笑了,連一直沒吭聲的赤鳳都咳了一下。
“把她給我丟下海!备垫鹆恕
“小姑娘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一個大叔笑道,他們心知肚明這是女人間的“私仇”,態(tài)度自然不是很嚴(yán)肅。
傅姣回頭瞪了屬下一眼,他們立刻收斂神色,恢復(fù)不茍言笑的模樣。
“還有,沒看到獎品前,我方也拒絕參賽!卑滋O補(bǔ)上最新想法。
海賊們悶笑,傅姣兇狠地走向她!澳氵有什么要求都說了吧,就當(dāng)是你的遺言!
“夠了……”尤鳳儀虛弱地出聲!拔叶肌懒耍比什么……”話才說完,她就倒在地板上。
“鳳梨,你怎么樣?”白蘋慌張地跑到她身邊。
傅姣皺著眉頭,一臉深思,難道公告上說的是真的?她跟那只神鳥都會在今天滅盡?正想問赤鳳,忽然間砰、砰兩聲炮響把眾人嚇了一跳。
外頭跑進(jìn)來一名海賊!坝写咏闆r不妙,不只四翼國的船只,其他海賊都來了。”看來大家都是為了元丹而來,他們海盜哪會用錢買啊,當(dāng)然是用搶的,誰搶到就是誰的。
“這么快?”傅姣往外走,一邊說道:“把她們帶出來。”
奇怪,她的行動明明很隱密,怎么他們這么快就找到她……她忽然領(lǐng)悟,一定是莫道言,這些海盜船能那么快聚集一定是他從中搞鬼。
白蘋想把尤鳳儀扶起來,無奈力不從心,她身材比她高壯,根本扶不動她,幸好一個海賊過來帶人。
他使力將她拉起,驚訝道:“你身體怎么這么燙?”
“就跟你說她不舒服!卑滋O扶著她!俺帏P你有沒有法子,鳳梨身體好燙。”
“先出去!背帏P沒回答她的問題。
它飛出艙外,幾根羽毛飄落在地,當(dāng)眾人都出去后,散落在地上的羽毛變成了火苗。
尤鳳儀虛聲對白蘋說道:“如果……我真的有個萬一,你別給我哭,快快樂樂在這里……過日子……”
“你不要這么說……”白蘋哽咽地說。“我們要在一起的嘛……你會沒事的。”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啦。”白蘋哭道。“你只是發(fā)高燒嘛……我叫他們給你喝果汁,喝完你就有精力了。你再撐一下,我感覺公孫朗在附近,喂,你們有沒有水啊?先讓她喝幾口。”
“拿去!狈鲋P梨的海賊將腰上的牛皮袋給她。
“謝謝你!卑滋O轉(zhuǎn)開蓋子,喂她喝了一口。
尤鳳儀根本無法吞咽,嘴唇干裂地流出血來。
“鳳梨……”白蘋哭得更厲害,鳳梨的皮膚開始因熱度而脫皮!俺帏P你救救鳳梨……”
赤鳳沒應(yīng)聲,飛到甲板上。
◎◎◎
海賊皺緊眉頭,抱著她走到甲板上。“大姐,這米蘭蘭不太妙,好像不行了!
“你別亂說!卑滋O抹去眼淚。
一上甲板,傅姣訝異地看著二、三十名部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一臉戒備地望著前方的兩人。
莫道言和另一名男子濕漉漉地站在甲板上,傅姣不訝異見到莫道言,至于他旁邊的男子……她沒印象。
“你在哭什么?”
白蘋立刻往前望去,一見來人,她哭得更厲害!肮珜O朗……”
他皺著眉頭上前!澳憧奘裁矗俊
傅姣的手移向腰間。
“勸你別輕舉妄動!蹦姥岳涞卣f道!八潜睕鋈耍娜诉想活命就別做傻事。”
聽見“北涼”二字,傅姣的手離開腰上的短刀。
“沒想到你找了這么厲害的幫手。”傅姣攤開手!拔矣浀帽睕鍪遣唤槿爰姞、不選邊站的。”
“公孫朗,你快幫鳳梨看看……嗚……”白蘋抓著他的手臂。
這時莫道言也走上前來,將已半昏迷的尤鳳儀攬到身側(cè),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快結(jié)束了,再忍耐一下!
他的聲音穿過一片迷霧,到達(dá)她的腦中,她想大叫,想叫他去死,她都要變成肉干了,他還要她怎么忍耐?
這時一艘海盜船靠近,架起木板想往他們這兒來,公孫朗不耐煩地鼓足氣,朝他們大吼一聲。他的頭發(fā)飛揚(yáng),眼睛轉(zhuǎn)成了銀色,吼聲在海上回蕩,海里的魚嚇得飛竄而出,又沉入海底,海鳥也掉下了幾只。
而傅姣的手下們一聽見這吼聲,原本戒備的狀態(tài)全變成投降姿態(tài),這……等級差太多,還是不要白白送死的好,傅姣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實(shí)力太過懸殊,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能為力。
四周的船只一聽見這吼聲,都停下了動作,原本架了木板要過來的海盜,一臉惶恐,趕緊把木板又拉回來。
若不是太擔(dān)心鳳梨,白蘋真會笑出來,終于明白北涼為什么得受到戒條規(guī)范,隨便一吼就把人嚇成這樣,若真出手這些人無異以卵擊石,可想而知百八年前的四翼被北涼蹂躪得多慘,四翼能活存至今,赤鳳自是居功厥偉,但四翼的巫術(shù)也不容小覷。
“這下都安靜了!背帏P的聲音在上空響起!斑@塵世已污染得無法再讓我存活了!
話落,它抬首揚(yáng)叫一聲,翅膀大張,每一根羽毛都豎立起來,就連原本下垂的尾羽也翹起。
電光石火間,火苗自它身上竄起,全身沐浴在火光中,這時四周響起鳥鳴聲。白蘋瞧著厲山、磨磨、夜色還有其他府里的鳥兒,甚至連巨大的曳鳥都自海的一面飛來,四面八方開始聚集大批的鳥兒,大伙兒沒見過這等壯麗景象,全傻了眼。
海上其中一艘船上,花玉華抓著自己的鳥兒不讓它離去,它卻回身啄了她的臉,花玉華手一松,她立即展翅而去。
“媚兒……回來。”她大叫,這不是她要的結(jié)果,她只是想要鳳大人的內(nèi)丹。
赤鳳掃向眾人,沉聲道:“既然這塵世已容不下我,我即歸去。”接著又朝著天空鳴叫一聲。“我將帶走所有的同伴,免去它們所受的巫術(shù)之苦!
它以翅膀指向尤鳳儀!岸滋m蘭犯下的罪將全數(shù)滅盡在三昧真火里。”
語畢,尤鳳儀瞬間燒了起來,她的尖叫聲無法遏止地穿過喉嚨。
莫道言緊緊抱著她,不讓她掙扎,兩人的四周甚至起了火海,這嚇人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怔住。
白蘋大叫:“不要帶走鳳梨!彼拗锨,公孫朗抱緊她,不讓她過去。
船上的海賊們則是慌張大叫,船上最忌諱的就是起火燃燒,傅姣朝著莫道言大喊:“快放開她!”
莫道言沒聽見四周的吵雜,手臂仍緊抱著尤鳳儀,讓火焰燒灼著他,將他吞噬,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牙,但他沒有絲毫退卻。
赤鳳朝天鳴喊第三聲,振翼飛翔,四周的鳥兒跟隨著它,將天壓得半黑,所有人全驚駭?shù)卣f不出話來來,只能看著赤鳳大人領(lǐng)著鳥群飛往天際,鉆入云端,最后消失無影。
而這時傅姣的船斷成兩半,莫道言抱著尤鳳儀自火海中跌入海面,白蘋的哭叫聲、海賊們的喧囂聲都迅速隱沒于水中,緊抱的兩人往海里沉去,魚群躲避地散開,兩人越往下沉,身上的火越小,最后終于滅盡。
身軀早已成了焦炭,靜靜地沉在海底,約莫片刻,突然一只手動了起來,莫道言揮動手臂,抱著尤鳳儀往前游去,焚燒的痛楚還留在體內(nèi),他忍耐著,即使再痛都得忍過。
海水慢慢冷卻皮膚的疼痛,他的身手變得矯健,如魚一般往前滑去,安全地游出了四翼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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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聲嘩嘩地在耳邊回繞,腳趾舒服地在白沙里蠕動,一眼望去碧海藍(lán)天,最終海天一色,整個人又說不出的暢快。她的手往上舒展,懶洋洋地輕吟,一旁正燒火的男子微笑道:“醒啦?”
“嗯!彼谀鹃L椅上坐起身,問道:“你捕魚回來啦?”她聞到腥味。
“嗯,抓了些烏賊跟白魚還有海藻。”他走過來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敖裉旌孟駴]這么熱!
他裸著上身,只著一條短褲,露出結(jié)實(shí)寬闊的胸膛與黝黑的肌膚,小腹隱約露著六塊肌。
尤鳳儀必須承認(rèn)他現(xiàn)在這樣陽光性感的模樣比他穿著衣服、一臉莫測高深的模樣吸引人。
“現(xiàn)在身體再怎么熱我都能忍,因?yàn)樵趺礃佣急炔簧媳徽婊鸱贌y受!蹦翘焖娴挠X得自己大概活不下來。
即使他預(yù)先給她吞了一顆魚精內(nèi)丹,但那種痛……真的是錐心刺骨、痛徹心扉,比她之前越過邊境而焚燒的痛還可怕。
她被燒去了一層皮,這不是譬喻,而是真的脫下一層皮,他倆都燒焦了,得把外層褪了才能長新的肌膚。他復(fù)原得很快,幾乎一個禮拜就全好了,她則拖了快三個月才覺得自己終于像人。
她的皮膚由原本的紅磚色褪成了淡淡的紅,看上去總覺得不習(xí)慣,他說很可愛,對一個一百八的女人說可愛好像不怎么恰當(dāng),身高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沒變的,其他部分多多少少都有了改變,就連五官也變了。
她現(xiàn)在的樣貌與原本的自己很相像,只是五官深邃一些,她很好奇容貌為何會改變,他說是赤鳳送她的禮物,但前提是蛻變的過程會很不舒服。
一開始她是極力反對的,因?yàn)椴幌朐馐芊贌啵帏P說她若想活下來,別無他法,別忘了米蘭蘭根本出不了四翼,只要一越過邊界就會自動燒毀,她嘗試過自當(dāng)明白這后果。
這是歷代巫師設(shè)置的結(jié)界跟咒術(shù),原本的立意是好的,主要是不希望靈引妄自尊大后升起挾持神官大人離開四翼的念頭,五百年前有個靈引嘗試這么做過,為了防堵相同事件再次發(fā)生,才會設(shè)下重重結(jié)界,除此之外靈引也必須立下重誓。
那結(jié)界是以赤鳳的血幻化而成,再厲害的巫師也無法破解,唯一的方法就是讓米蘭蘭徹底死盡,化成焦炭才能穿越那道結(ji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