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湛清 -> 覺瑛格格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覺瑛格格 第8章(2)
作者:湛清
   
  齊爾勒整夜輾轉(zhuǎn)難眼,天未亮,他干脆下床不睡了。

  推開門,他走進細雪之中,奢望那冰冷的空氣可以給他一點清醒。他忘不了覺瑛那含淚的眼神,更氣自己抗拒不了她。他將她遣離,雖然不曾想過讓她回后院干活,但是昨日看她那雙傷痕累累的手,  他也該猜得出來她現(xiàn)在在哪。而今要他開口讓她免于奴仆的生活,他也做不到。

  確實,他已經(jīng)將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他不肯放手,卻也沒辦法原諒。恂勤郡王已經(jīng)對他失去耐性,揚言要告到皇上那兒去,而他卻還是不愿意把覺瑛交出去。

  不知不覺,他走到后院,然后他看到了她。

  在灰蒙微弱的晨光中,覺瑛那單薄的身子吃力地提著鐵桶拋進井中。井水結(jié)了一層薄冰,她拉上來又拋下去,如此數(shù)回,才得以開始打水。

  他看到她握住繩子時瑟縮了一下,好像手里吃了痛。他直覺想走過去幫她,卻在察覺自己的舉動之后,硬生生打住。

  到現(xiàn)在,他還是見不得她受苦嗎?他把她趕離開自己身邊,不就是要折磨她?那自己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

  只是她為何不逃跑?長陽郡王府再怎么戒備森嚴(yán),后院出出入入的雜役眾多,想逃走并不是太困難的事。她為何寧可替在這兒洗衣服呢?他的心不爭氣地燃起一抹希望,心跳竟加速了起來。

  然而忙著打水要洗衣服的覺瑛,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齊爾勒的存在。她一大早就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因為也沒多少時間好睡,她索性起床開始干活。

  她的手在冷冰冰的水中泡得太久,每日總是凍得裂了。即便杜鵑每天都幫她搽藥,但隔日再泡水干活,還是又裂了,她已經(jīng)很習(xí)慣那個痛覺了。

  沉重的鐵桶讓那麻繩陷進她手上的凍痕中,她得忍住呻吟才能把水打上來。數(shù)不清是第幾桶水了,她的手沉得快抬不起來。身子被鐵桶的重量給拖著往前煩,她上半身探在井的上方,頭上的發(fā)釵竟然就應(yīng)聲滑落,落進還沒拉上來的鐵桶中。

  “!不可以!”她驚慌地看著那支發(fā)釵掉進井中。當(dāng)她看到發(fā)釵正好掉在自己的鐵桶中時,不禁松了口氣。

  但是她卻陷入了新的困境中,她的手開始流血,就要握不住麻繩了?伤羰撬墒,那鐵桶跌進井中,發(fā)釵肯定會跟著消失于井底。

  不行,那是齊爾勒送給她的!

  她吃力地將麻繩在痛到快失去知覺的手上纏繞幾圈,卻因為身體重心的改變,整個人被鐵桶的重量給拖了過去——

  “啊——”她來不及呼救,人就被拖進井里。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幻覺,她彷佛聽到了齊爾勒吼著“不”的聲音。但是她已經(jīng)沒機會確認了,她整個人摔跌進幽深的井中。

  “覺瑛,覺瑛!不!不!不!”齊爾勒趴靠在井口,看著她的身子落水,在井水的表面灘起漣漪。

  他剛剛一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想沖過來拉住她,但是卻沒能及時撈到她的身子,親眼看到她跌進井中,惡寒淹沒了他周身。

  “來人哪,快來人哪,”他狂吼著。

  果然不久好幾個仆人奔出來,大多還穿著睡衣。

  “快,覺瑛落井了。去,去找條粗長的繩子綁住廊柱,然后拋進井里給我。馬上給我辦,快點!”齊爾勒趕緊指揮著仆人,然后轉(zhuǎn)身就探到井口。

  仆人一發(fā)現(xiàn)他打算下井都嚇壞了。

  “主子,讓小的來吧!主子,這太危臉……”齊爾勒才不管勸阻,畢竟是練過功夫的人,他左右腳踏著井壁,平穩(wěn)著自己下墜的速度,目光追隨著覺瑛那載浮載沉的身子。

  “覺瑛,覺瑛!聽著,你忍忍,我會救你上去,我會救你上去的!”他滑進冰冷的井水中,放松身子讓自己浮上。接著他憋著氣,開始找著覺瑛的蹤影。

  好在這井左右并不寬,他很快地抓住她,將她的身子托出水面。

  覺瑛攀著他的身子,吐了好幾口水。

  “齊……齊爾勒?”她艱難地細聲喊。

  “對,是我,你給我醒著!彼o緊圈抱著她。

  幸好那去找繩子的仆人回來得快,沒多久,幾個仆人合力綁好繩子,就將長繩拋下去。

  齊爾勒用繩子在兩人周身綁了好幾圈,再把結(jié)打好,這才一手抱著她,一手拉著繩子,兩腳撐著井壁慢慢地往上爬。

  兩人一靠近井口,眾人就合力將他們拉上來。

  “快,去把她的衣服拿來。還有,馬上去請大夫!饼R爾勒趕緊下著令。

  覺瑛被他抱在懷里,完全沒了氣力,只能任他將自己就近抱進下人房中,親自替她換上干的衣物。幾個跟她相熟的丫頭過來幫忙拿東西,還有人馬上燒了火盆室進來。

  他擦干了她的發(fā),將火盆移到她身邊,烘干她的發(fā)。

  “你快去換衣服吧,齊爾勒!彼撊醯卣f。

  “我好得很。你為何不松開手?為何不松手?你只要松開手,根本不會跌進井里!饼R爾勒臉色蒼白,剛剛那一幕幾乎掏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如果他不在那邊呢?如果他沒剛好到后院來,沒有剛好看到她摔進井里,那么她焉有命在?

  光想到這,他就覺得快活不下去了。

  “發(fā)釵……我的發(fā)釵……”她在他兇惡的吼聲中囁嚅。“如果我松手,那個發(fā)釵就會沉到井里……”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那一剎那還真想將她抓起來搖晃!熬蜑榱艘桓l(fā)釵?你是想氣死我是嗎?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因為沒人發(fā)現(xiàn),而死在井里?!”

  覺瑛縮了一縮,這才想到她確實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回。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會掉到井里,是一時重心不穩(wěn)……對不起,”她越說越心虛。

  “主子,您的衣物幫您取來了,請先換上。”旁邊的丫鬟捧著衣服奉上。

  這幾個丫鬟都是跟覺瑛相熟的,一看到齊爾勒拚了命地救上覺瑛,當(dāng)然看在覺瑛分上也得對主子好。

  其它人都退了出去,讓主子有隱私的空間。齊爾勒換下濕衣服,一看到下人房那窘迫的環(huán)境,不禁皺起眉頭。

  他彎腰將她抱起身。

  她訝異地問:“做什么?”他悶不吭聲,一路將她抱回他的寢居。而疲累至極的她,終于在他懷中昏迷了過去。

 。

  覺瑛這一昏迷就是三天。

  齊爾勒請了大夫來看,情況卻是時好時壞。她時而高燒,時而緩和,如此反復(fù),卻都不曾真正醒來。齊爾勒急了,今天一早特意進宮將御醫(yī)請過府,替她把脈。

  “趙御醫(yī),這情況如何?她已經(jīng)這樣燒燒停停三天了,睡也睡得不安穩(wěn),卻從不曾清醒過來!饼R爾勒忍不住追問。

  他將覺瑛抱回寢居后,雖然都有丫鬟進進出出服侍,但他總是親自照顧她,夜里也都陪著她。

  這幾日的煎熬讓他更憔悴了,心底的痛楚遠遠大過肉休的折騰。

  想到她栽進井里的那一幕,他簡直怕死了。那一天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不管她以前是否喜歡著刺赤特,或者跟那家伙有何干系,但現(xiàn)在她愛的絕對是他。試問如果不愛,誰會為了一根發(fā)釵賭上性命。就算那是場意外,當(dāng)時她沒想到會跌入井中,但是她的手都被麻繩給絞得流血了,她竟然還執(zhí)著地不放手。

  他日日親手幫她凍裂的手上藥,再想到這段時間他對她刻意的冷漠與無視,教他總是捧著她狼藉的手心紅了眼眶。

  他后悔了,萬般的后悔!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殘忍在她身上造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他的態(tài)度給了李嬤嬤虐待她的理由,就算不是他親自下的手,她也是被他害慘的!

  “她受了嚴(yán)重的風(fēng)寒,這個部分是有好轉(zhuǎn),但現(xiàn)在比較麻煩的是她別的病。”御醫(yī)皺著眉說。

  “什么別的病?”他擔(dān)憂地問,心整個一沉。

  “她休內(nèi)還有些毒素,氣血也淤積在腦部,這位姑娘應(yīng)該時常有頭痛的癥狀,是嗎?”御醫(yī)問。

  “毒素?!”齊爾勒詫異地一把抓住御醫(yī)的手。“什么樣的毒?能不能解?怎么會這樣?我之前請過好幾個大夫,怎么就沒人發(fā)現(xiàn)?”聽到他一連串急迫的問題,趙御醫(yī)吃痛地抽出自己的手。

  “王爺先別急,這毒可以解。毒素攝取顯然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大部分應(yīng)該已經(jīng)排出體外,但殘?zhí)嫘輧?nèi)的部分雖然不多,卻會影響到腦部。所以要治頭痛的毛病,非得先解毒不可。而這種毒的癥狀很隱微,若沒仔細耐心診脈,很容易就錯過了!币宦牭蕉究梢越,齊爾勒終于稍微安心了一點。

  站在旁邊服侍的杜鵑看了主子一眼,趕緊問:“主子,杜鵑可以回答嗎?”

  “你說吧!”齊爾勒馬上答應(yīng)。這個跟覺瑛相熟的小丫頭,這幾天都在這屋里幫忙照看覺瑛。

  “覺瑛姊姊失去記憶已經(jīng)很久了,從她進府到現(xiàn)在四個月了,她的記憶一片空白。但她以前說過夜里作夢好像有很多畫面,偏偏起床后又一點都記不得。最近她時常頭疼,我陪她去看過大夫,大夫說這是記憶要恢復(fù)的征兆,所以她一直忍著痛,以為有希望恢復(fù)呢!”杜鵑一反平日的膽小,最近跟主子相處久了,比較不那么怕他了。

  “果然如此!庇t(yī)點了點頭。

  齊爾勒聽了覺得心疼。原來她失憶的事一直都是真的,那么起碼這個部分她確實沒有欺騙他。

  還有,覺瑛會中毒,就表示她是受害看,而非這個陰謀的策劃者。這一切八成是刺赤特刻意挑撥的,他竟讓憤怒蒙蔽了眼睛,錯待了可憐的覺瑛……先前他怎么就看不出刺赤特的陰謀呢?

  “那她有沒有問題?這頭疼是正常的嗎?不能治療嗎?”齊爾勒追問。

  “這確實是記憶要回復(fù)的征兆。但她休內(nèi)還有殘余的毒素,看來她會失憶應(yīng)該是被下了毒,抑或是用錯了藥。放心,王爺,我除了風(fēng)寒的藥之外,會加上祛毒的藥方,只要幾天,她頭痛的癥狀應(yīng)該可以解決!庇t(yī)很有把握地說。

  “那就勞煩御醫(yī)了!饼R爾勒示意和總管領(lǐng)走御醫(yī)的藥單,再順便送御醫(yī)出府。

  這寢居終于清凈了下來,齊爾勒卻不忘將杜鵑喚住。

  “我問你,覺瑛一進府,你就認得她了嗎?”齊爾勒追問。

  “是的,主子。覺瑛姊姊人很好,雖然李嬤嬤常找她的碴,但她還是常幫著我!倍霹N說了一些故事,包括覺瑛怎么教她穿花盆鞋。“……后來杜鵑才恍然大悟,姊姊原本就是個格格,難怪那么會穿那鞋!

  “是啊,這確實一點也難不倒她。她穿著那鞋還能跑步呢!”他想起她噘著嘴,搬著書本跟在他身后小跑步的模樣,唇邊不禁泛起一朵溫柔的笑。

  看到主子這模樣,杜鵑真是忍不住嘆息。就她這幾日觀察,發(fā)現(xiàn)主子也不那么可怕,尤其他凝視著覺瑛姊姊的表情,溫柔得讓人想哭。

  “那覺瑛是怎樣進府的,你還記得嗎?”齊爾勒再問。

  “是人家托給李嬤嬤帶進來的,聽覺瑛姊姊說是她表兄?墒瞧婀值氖牵热皇鞘烊苏埻械,李嬤嬤卻對姊姊很不好。雖然李嬤嬤平日就是個挺刻薄的人,但對她真的是格外刻薄呢!”

  齊爾勒皺起眉頭。看來這個李嬤嬤絕對是個問題,他得要把她找來問話,既然她與刺赤特有過接觸,那么她扮演的角色可能不單純。再說回來,覺瑛體內(nèi)居然有殘余的毒素,可見得她不是自愿離家的,那么綁架她的人就很可能是刺赤特了……

  看著她那傷痕累累的手,齊爾勒咬緊牙,俯身在她耳邊說:“無論是誰害了你,我都會查出來,將他碎尸萬段。至于我對不住你的,就等你醒來找我討。所以你快醒醒吧,覺瑛!”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早該察覺事情不單純的!若不是忙著報復(fù)刺赤特,到處斷那家伙差事,一方面又忙著應(yīng)付恂勤郡王,那么他早該想通這中間的疑點。都怪他,因為心傷太重,連想都不愿意去想她與刺赤特的“陰謀”有著古怪,才會拖延至今的。

  杜鵑雖然聽不見主子對覺瑛姊姊說些什么,但是卻聽得出來他聲音底下顯露的痛苦與懊悔,她忍不住跟著鼻酸。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0.2110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