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zhuǎn)眼間又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陸采衣不僅是步府的貴賓,下人們更是心照不宣的笑看著步無忌對她的關懷,因為他們看得出,她有可能成為步府的主母。
而陸采衣亦在步府過得恰然自得,不再像以前一樣,將自己鎖在屋子里頭,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這日午后,她閑來無事,突然興起作畫的念頭,便請常兒準備文房四寶,然后在花園中的涼亭里畫起畫來。
專注作畫的她,完全沒注意到一道高大的藍衣身影往這兒走來,悄悄踏上階梯,進入涼亭里。
點上畫眉鳥的眼睛后,陸采衣擱下筆,正要拿起畫作一瞧,身旁傳來的贊嘆聲嚇了她一跳。
“沒想到你會畫畫!辈綗o忌一臉驚嘆的看著這幅栩栩如生的花鳥畫。
“閑來無事畫些花鳥,難登大雅之堂!彼Φ,雙頰倏地緋紅,因為他的贊美,更因他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通常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在忙才是。
“送給我好嗎?”
陸采衣錯愕,他突來的請求令她驚訝!八湍?”
步無忌微笑點頭,“瞧你的摸樣,似乎不愿意?”
“陸兒沒有那個意思。”她搖頭。
“也是,我一身銅臭,毫不風雅,也難怪你會對我的請求感到訝異!
“如果你要這么說,那我也無話可說。”
“不如這樣,我們一幅換一幅!
陸采衣還沒應答,只見他攤開紙,拿筆蘸墨,接著大筆一揮,一幅有著高山、密林,氣勢磅礴的山水畫很快的呈現(xiàn)眼前,令人吃驚不已。
“你的畫跟你的人一樣,充滿讓人震撼的霸氣!比舨皇怯H眼所見,她只道他是個滿腦生意經(jīng)的商人。
“那我這幅山水畫換你那幅花鳥畫,可以嗎?”
“你不覺得吃虧?”
“不覺得!
陸采衣明亮的瞳眸掠過一道惡作劇的光芒,“我從來沒聽過步爺會畫畫,若是這幅畫拿去賣,想必值不少銀兩!
步無忌點頭,“當然,這可是我的真跡。”
她的唇瓣揚起一抹微笑,纖指點著書作的一角,“沒落款,不值錢。”
他先是一愣,隨即被她淘氣的模樣逗笑了,“好,那我就讓它值千金。”話落,他從胸口拿出一顆印石蓋上。
陸采衣拿起那幅畫,滿意的點頭,“你教我?guī)渍腥绾巫屵@幅畫值萬金好嗎?”
步無忌啟齒欲言,常兒忽然跑來,像是有什么緊急的事欲稟報。
常兒對兩人一福身,道:“爺,有位名叫云天翔的公子,身邊帶了十多個孩童,說是要找陸姑娘。”
陸采衣則十分驚訝,“他們?nèi)嗽谀膬??br />
“在大門外。葛總管請他們進府,他們不肯,堅持要見陸姑娘!本褪且驗樽尭鹂偣軅改X筋,只好要她來請陸姑娘。
陸采衣心里又驚又喜。她好想念那些孩子們呀!他們一定是不確定她是否在這兒,才不敢進府吧。
她快步走出涼亭,之后忽然停了下來,將手上的畫交給跟在后頭的常兒。“你把這幅畫拿回我房里的桌上吧!敝,她便急急忙忙的往大門走去,
常兒正要將畫拿回房,步無忌忽然充滿怒意的喚了聲。
“常兒。”
“是!背簢樍艘惶B忙轉(zhuǎn)過身去,顯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爺是在生氣嗎?應該是吧,她在步府待了這么多年,頭一回見到爺這么冷肅的表情。
“把畫拿過來!
“可是……”
步無忌冷眼一橫,瞪向常兒。
常兒嚇壞了,不敢再多說,趕緊將畫奉上。
他握著畫,心中不滿的怒火逐漸高張。
陸兒一聽到云天翔他們到來,就把他送給她的畫棄如敝屣!難道他在她心里就這么不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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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采衣一來到大門口,見到十多雙眼睛直盯著府內(nèi)瞧,那殷切的盼望目光揪動她的心。
她跨出門檻,來到孩童們面前,見他們個個想開口喚她,又遲疑不決的模樣,不禁笑彎了眼!安哦嗑貌灰,你們就忘了我嗎?”
這熟悉的嗓音和溫柔的笑顏解了孩童們的疑慮,他們不約而同的奔至陸采衣身前,個個搶著開口。
“陸夫子,我好想您!”
“陸夫子,您怎么不回來?”
“陸夫子,您不要我們了嗎?”
陸采衣微笑瞧看著圍繞在身邊的天真孩童。“我也好想你們。”
云天翔自她出現(xiàn)后,驚艷的目光便不曾離開她身上,這時才出聲道:“陸兒,你怎么不回在水一方?”
“是啊,夫子,要不然您罰我們寫一百遍的道德經(jīng),您別離開我們!
“過陣子夫子就會回去了!标懖梢旅嗣∪竷旱念^。平常要罰他們抄書,他們個個逃得飛快,而今他們寧可抄書,也不愿她離開,要她怎么不感動?
“陸兒,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何必再過些日子?”云天翔的眼中難掩憂心。他可以感受到,陸采衣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陸采衣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她微笑著轉(zhuǎn)移話題。
云天翔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她回避的問話,雖是如此,他仍隱忍下來,“小雀兒他爹來汴京探訪親戚,在街上見到步爺,打聽之下,才知道步爺住在這,而你是和步爺一同離開的,所以我們猜你應該是在這里!
他本以為她死了,暫且別說那一劍穿透她的肩胛,劍身他抹了劇毒,就算她能夠忍受劇疼,但能否撐過毒發(fā),他沒有把握。幸好她安然無恙,這才不至于讓他太過悔恨、愧疚。
陸采衣了解的點頭,“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陸兒,我們今天是來接你回去的!彼⒉幌M筒綗o忌走得太近。
“可是……”
“可是什么?”
“因為陸兒正在我府中作客。”步無忌一臉微笑的走出大門,來到陸采衣身旁。
云天翔瞇起眼,瞧陸采衣并無回避的舉止,加上她衣著上的轉(zhuǎn)變:心想,難道他們之間已發(fā)展出不該有的情愫?
“陸兒,這是怎么回事?”云天翔的語氣不再溫和,添上一抹怒氣。
對于云天翔的訝異和疑問,陸采衣知道他的不安所為何來。
她并不是無心、愚昧之人,當然知道云天翔對她的情意,只是當時她并不想談情,再者,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再次碰上步無忌,更沒料到步無忌會對她動心。
事情的發(fā)展,并不是她所能夠控制的。
相處這三年來,她對云天翔,就是無法從親情轉(zhuǎn)為男女之間的愛,但對于一切的一切,讓她只能說姻緣天定,半點不由人。
“天翔,這事我稍后再跟你解釋。”
陸采衣的話聽在云天翔耳中,成了推托之詞,無疑在他心頭狠狠的打下一鞭。在他救她那一刻起,他已被柔美溫婉的她吸引,無法自拔,他一直認為她會是他的,卻沒到會殺出步無忌這個程晈金。
步無忌可沒放過云天翔眼中一閃而逝的妒意,笑道:“既然你們特地來到汴京瞧陸兒,那我這個做主人的豈能失禮,葛鏞,快去準備!
“是!备痃O回答得響亮,光看這態(tài)勢,就知道有好戲可看了。
“小豆子!辈綗o忌來到小豆子面前,“我曾跟你說過,我的府邸十分寬敞,有許多好玩的東西,記得嗎?”
“那還不快進來瞧瞧?”步無忌牽起小豆子的手,走進大門。
他知道小豆子是這些孩童的頭兒,一旦小豆子進府,還怕他們不進來?至于云天翔想利用陸采衣對孩童們的疼愛,教她回南村,那是做夢,他不會讓云天翔如愿的。
云天翔見孩童們跟著步無忌進入步府,也只好跟著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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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葛鏞見到主子竟然會和孩童們有說有笑,驚得合不攏嘴。
雖然主子不是嚴肅之人,但孩子們一見到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大都躲得遠遠的,不敢太過親近,當然,若主子肯斂下威嚴的氣勢,那又另當別論。
只是,主子竟然可以為了牽制陸采衣的心而放下身段,可想而知,陸采衣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主子為了款待這些孩子特別設宴就算了,還讓陸采衣坐在他身旁,時時刻刻關心著她,此刻甚至正剝蝦子放進她碗里,著實令人訝異。
云天翔目光含怒的瞪著步無忌對陸采衣的貼心之舉,最后沉不住氣的說:步爺,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陸兒對蝦子過敏!痹捖洌麏A去她碗里的蝦子,“食物是不能暴殄的,恕天翔無禮了!彼豢诔韵,眼神中充滿挑釁。
“原來如此,陸兒,你怎么不跟我說?”步無忌沒有生氣,微笑對陸采衣問道。
陸采衣笑了笑,沒說什么,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本來她是想裝作不知道他們兩個大男人之間暗潮洶涌,索性跟孩子們說說話,但是從未吃過山珍海味的孩子們一上桌,心思全在菜肴上,讓她想跟孩子們說話也沒有辦法。
云天翔咬牙切齒,瞪看著步無忌對陸采衣那充滿疼寵的溫柔,而陸采衣的微笑,讓他驀地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動了情的女人才會有的嬌媚笑容。
“陸兒,要不要喝湯?”
面對步無忌的溫柔詢問,陸采衣此刻只想逃離,因為她感受到氣氛愈來愈冷凝!皩Σ黄,我有點累,想先歇息了。”
步無忌點點頭,“葛鏞,送陸兒回房。”
“是。”葛鏞來到陸采衣身旁,恭敬地道:“夫人,請!
陸采衣躲避著所有人的目光,起身走出飯廳,踏上回廊,這才吁了口氣。剛才她差點就被他們兩個大男人的針鋒相對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葛總管,別叫我夫人,挺奇怪的。”雖然她和步無忌之間有著情愫,但還不到再結親的地步。
“是!备痃O唇一揚,答得飛快。“陸姑娘,你魅力真大!
“你在說什么?”陸采衣故意裝傻。
“陸姑娘,你不會看不出剛才是怎么回事吧?”葛鏞笑得曖昧。
“葛總管,你似乎很愛看戲?”
“當然!彼忘c頭,“好戲嘛,誰都愛看!痹俣鄟韼讏鲆矝]關系,反正吃醋的又不是他。
“有些戲是不能瞧的!彼韵掠幸獾奶嵝。
“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葛鏞是看戲看到迷,死了也無憾!
“是嗎?你真的只是純粹看戲嗎?”
“要不然還有什么?”
“興風作浪不是葛總管的本事?”她心下十分清楚,葛鏞那聲“夫人”是存心喊給云天翔聽的。
她柔中帶剛的問話,讓葛鏞倏地全身一凜,這下子終于體會到為什么爺會拿陸姑娘沒轍。
“我以為這么做可以為陸姑娘解圍!备痃O討好的笑著說。
陸采衣一愣。這或許是個好方法,但對云天翔而言卻是重大的一擊。
“太傷人了!彼龘u搖頭。
“陸姑娘,奉勸你一句話,別因一時心軟,讓兩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尤其是感情的事!
陸采衣沒有說話。她不得不說,葛鏞的話確實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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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不見了?
陸采衣左翻右找,就是找不到下午步無忌送給她的那幅畫。
“陸姑娘,您在找什么?”端著熱湯進來的常兒不解地問。
“常兒,我下午不是要你將畫放在桌上,畫呢?”
“畫?”常兒偏頭想了會兒,才記起來,“在爺那兒,爺說了,姑娘要畫的話,請您去書齋拿。”
陸采衣錯愕,“他把送我的畫拿回去做什么?”
常兒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陸采衣知道問常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于是決定去找步無忌。
她步出屋子,穿過院落,踏上回廊,來到書齋,看見里頭燈火通明,頓時知道他在忙。
望著門板,她不知道該不該舉手敲門,擔心自己會打擾到他。
只是,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張的把送她的畫拿回去?他這是什么意思?
就在陸采衣猶豫之際,書齋的門赫然打了開來。
步無忌面無表情的望著因為他突來之舉而嚇一跳的佳人。
“有事?”他的語氣平板無波。
“我……”猶豫了會兒,陸采衣點點頭,“是有件事!
“進來再說,吹風受寒就不好了!痹捖,他轉(zhuǎn)身走進屋里。
陸采衣跟著進入書齋,一向感覺敏銳的她,對于步無忌冷淡的態(tài)度覺得奇怪,“無忌……”
他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淡淡地道:“有話直說。”
“你給我的畫呢?”
“你不是不要了?”
“我哪有說不要?”她一臉不解。
“你一聽到云天翔和小豆子他們來了,不就將我的畫丟在一旁?”
陸采衣錯愕,望著他愈漸慍怒的俊容,某個猜測頓時涌上心頭,“你不開心?”
步無忌哼了一聲,顯示出他的確不快。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孩子氣,甚至有些可笑,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將云天翔和那些孩子們看得比他還重要,心里就是不高興。
他臉上毫不掩飾的醋勁讓陸采衣不禁微笑,“無忌,你懂我嗎?”
“當然懂!
“既然懂,你就應該知道,我不可能糟蹋你要給我的東西。”
步無忌沉默了會兒,“我不喜歡你的心被其他人瓜分!
甜蜜的感覺自她胸口泛了開來,她臉上揚起羞怯的微笑,“你是商業(yè)鉅子,計較這等小事,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嗎?”
“不怕!彼焓秩ψ∷w細的腰,“我只怕你不理我!
“你吃了蜜嗎?嘴這么甜!痹掚m如此,但笑意早巳染上她的眉眼。
佳人的斥責看在步無忌眼里像是嬌嗔。“和他說清楚了嗎?”
陸采衣的身子微微一僵,“我覺得對不起他。”她忘不了當她跟云天翔說出她和步無忌的關系時,他臉上受傷的表情。
那小子怎么樣,他才懶得管!拔也粶誓銓Σ黄鹞!辈綗o忌霸道地道。
他的語氣讓陸采衣覺得好笑。有時候,他表現(xiàn)得跟孩子似的。“你這么兇,誰敢對不起你!
他挑高一邊眉頭,“還在怪我?”
“我哪敢,你可是商業(yè)鉅子步無忌。”
“碰上你后,我什么都不是!
“喔,那變成什么?”
“一個只愛你的男人!
陸采衣一愣,小臉倏地羞紅。
深情的凝視她好一會兒,步無忌突然捧起她嬌嫩的臉,低頭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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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就被情敵擋住去路,坦白說,步無忌的心情有些受到影響,甚至想開口問問云天翔,沒聽過好狗不擋路嗎?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畢竟對一個厚臉皮的人說什么都沒用。
“云夫子還不回南村嗎?小豆子他們都回去了。”步無忌似笑非笑地道。
“沒有把陸兒帶走,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我以為陸兒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還是要我再跟你說一次?”
瞪著步無忌那張看了就討厭的臉,云天翔怒從心生,“步無忌,當初是你不要陸兒的,現(xiàn)今又強留她,你不覺得你很過分、無恥嗎?”
步無忌嗤聲冷笑,“依我瞧,云夫子是嫉妒吧?”
云天翔臉色一變。步無忌說中了他的心思,他的確是嫉妒,甚至恨不得能將步無忌千刀萬剮!安綗o忌,你欺人太甚。”
步無忌唇畔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我就是如此,你能奈我何?”人在氣怒時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此時是揪出云天翔狐貍尾巴的好時機。
云天翔眼一沉,突然揚掌往他揮去。
步無忌立即接招,心想,看他還能沉得住氣多久。
兩人一來一往數(shù)十招,這時,云天翔門戶大開,故意讓步無忌在他胸瞠擊中一拳。
步無忌一愕,還來不及思索云天翔突來的舉止,一道紫色身影朝他奔來,他頓時明白云天翔卑鄙無恥的計謀。
該死,他中計了!他怎么會如此大意?
“步無忌,你這是做什么?”陸采衣氣紅了臉,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云天翔利用了。
“陸兒!”步無忌一陣錯愕,這是他頭一回見到她如此憤怒的模樣。
陸采衣不理會他,轉(zhuǎn)頭對一臉痛苦的云天翔擔憂的問:“天翔,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也別再怪步爺!毖谌パ壑械牡靡猓铺煜璞憩F(xiàn)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他故意約陸采衣在這時候過來,也算準時間讓步無忌傷他,就是要制造他們之間的不快。
“他傷了你,你還為他說話?”
“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能為你受傷,我毫無怨言!痹铺煜枳⒁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我只求你能夠懂我的心!
見一向沉穩(wěn)內(nèi)斂的云天翔突然當著他人的面吐出愛語,陸采衣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同時也明了,他們兩人之間發(fā)生沖突是因為她。
“天翔……”
云天翔深情的凝視令陸采衣倍感壓力,而且身后更是射來兩道凌厲如鷹的光芒,她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步無忌的滔天怒火,他一定是氣壞了。
“陸兒,你聽……”
“我不想聽!标懖梢麓驍嗖綗o忌的話,知道他是想為自己脫罪。
步無忌沉下眼,不再說話。
陸采衣不理會身后的嚴厲目光,扶著云天翔一步一步回到客房。
她扶著云天翔坐下來。“你休息會兒,我去請大夫。”
“我不需要。”他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離開。
陸采衣嚇了一跳,“天翔,請你放開!
云天翔深深的看著她好一會兒,“陸兒,離開這兒回書院去好嗎?”
她沉默不語,望著他的大掌,待他松了手后才道:“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什么時候?你真的會回去嗎?”
陸采衣望著他激動的神情半晌,輕聲道:“謝謝你這些年來的照顧,我……”
云天翔突然咳嗽起來,難受得像是無法呼吸。
“天翔!”她大驚失色的輕拍他的背。
她的輕拍并沒有讓他的咳嗽緩和,事實上,他是故意的,他不會將她拱手讓人,除非他死。
陸采衣皺起眉頭,“我看我還是去請大夫來替你看看!
“不用,我只要你陪我!
“可是……”
“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你就不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嗎?”
明知不合宜,但是看見云天翔蒼白的臉色,陸采衣也只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