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他將車子?吭诼愤,瞇眼看著她,“那你是早記得我了?”
“沒有。”她根本不認識他,“你和我是怎么認識的?”
“天!該不會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韓季楓呀!”張綺安看著他,“這不是你告訴我的?”
“你……你還挺幽默的!”他揉揉鼻子輕笑一聲,“你真的忘了十四年前在美國你是怎么整我的?”
“所以整出了感情?從那時候就一直追著我跑,但為何不知道柳恬恬的模樣,還差點被我蒙混過去?”依大小姐的意思是被他纏得很煩,但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我一直追著你跑?”他胸口沖擊出一股笑意,“哈……這種話你怎么說得出口?簡直可笑!”
“如果不是,那么她為……算了,我頭好疼,請你先送我回去吧!”張綺安看見他就心亂,好像許多事壓在肩頭,覺得好沉重。
“頭又痛了?”韓季楓睇著她的臉,“該不會又要胡言亂語了?上次說自己是女傭,這次又要說自己是什么?”
“你真的很壞耶!”瞧他遲遲不開車,凈在那兒說風涼話,氣得她打開車門便沖出去。
外頭仍下著大雨,不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她已消失在茫茫大雨中,“該死的,她要去哪兒呢?”
車上沒傘,他只好直接沖出去,快步追上她,緊拽住她的手往旁邊的騎樓躲去,“你這個女人怎么搞的,哪有人自知理虧就跑呢?”
“沒錯,我是理虧,因為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什么美國小時候的事,我完全忘了,請你行行好裝作不認得我,這樣我會好過一些!彼龑嵲诓幌氡淮笮〗銛[布,不想再這么委屈自己。
如今只有他放棄追究,她才能得到解脫。
聞言,他放開了她,雙手抱胸瞅著她痛苦的臉,“你……真要我假裝不認識你?”
“對!彼刂氐恼f,連眼眶都紅了。
“看來你是后悔了,后悔過去對我做過的事,也是真的怕了我!表n季楓瞇起雙眸,“是張翔那家伙告訴你我要回來,你才心生提防嗎?”
張綺安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又不想引來更多的麻煩,只好點點頭,“對,你說什么都對,這樣你滿意了吧?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
他深吸了口氣,狀似認真地想了想,“好吧!就這么決定,咋日種種譬如咋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那我們重新開始吧!”
“什么意思?”張綺安不明白。
“忘了過去你差點害死我的事,我們重新做朋友!表n季楓眉一撩,散發(fā)出一股邪魅又勾魂的氣息。
“你好像沒搞清楚,我沒有意思要和你做朋友。”她看看雨勢變小,于是道:“今天謝謝你,我走了!
“你回來!”他用力將她拉回來,因為力道過猛,她一個不小心撞進他胸口。
“。 彼B忙推開他,“你到底想干嘛?”
“你在耍我嗎?”他勾起唇,因為淋過雨,幾縷發(fā)絲垂落在額前,而他的薄唇嘲弄的揚起,讓他看來更加迷人。
“我沒有,你既然說要忘了過去,那我們就當作不認識,這樣不是很好?”她覺得這樣的想法沒錯呀!
“很好?一點都不好!我是毒蝎嗎?還是有傳染?忘了過去已經(jīng)很好笑了,為什么以后也不能做朋友?”他黝黑的大眼直瞅著她的眼。
“我……我沒資格跟你做朋友!睆埦_安認真地說,“所以還是算了吧!”
“你沒資格?還是認為我沒資格?”他蹙眉瞪著她。
“我……我只是……”被他這一逼視,張綺安居然有些心虛,心想他既然這么想和她做朋友,那就隨他的意吧!反正遲早會真相大白。
“只是無情、只是狠心,如此而已!彼麤]好氣的替她說了。
“咳……咳咳……”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她忍不住打個冷顫,輕咳幾聲。
“你冷?”是呀!現(xiàn)在還算冬天,剛剛淋了雨,她肯定是著涼了。
“有點!彼Ьo自己,點點頭。
“快上車吧!”韓季楓將她帶上車,從后座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我開暖氣,盡快把你送回去!
“你也淋了雨,你穿吧!”她將外套還給他。
“別啰唆了,快穿上。”韓季楓語帶命令,“如果你重感冒,怪罪我怎么辦?”
張綺安只好乖乖的披上他的外套,聞到上頭那淡淡的剃胡水香味,再看看他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還有他身上的名牌貨、高級轎車,這樣的富家公子沒必要對她這么好吧!
“我不會怪你!彼腴]上眼,“你已經(jīng)很好了!
聽她這么說,韓季楓勾起唇角,“你終于知道我很不錯了,之前還把我當蟑螂般排斥!
“我不是針對你的人,所以請你不要誤會!彼ゾo他的外套,閉上了眼,“對不起,我想睡一下,到了你再叫醒我!
“好,你睡吧!”他不放心地望了她一眼,并將暖氣開強些,“這樣很暖和,你如果還冷可以跟我說!
“謝謝!彼娴睦哿,道完謝后便在溫暖的車內(nèi)睡著了。
車子行進中,韓季楓看了她好幾次,見她真的沉睡了,他心底也出現(xiàn)了許多疑惑……
回到家中,韓季楓褪下外套,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喝幾口。
移步到窗邊看著外頭狂肆的風雨,他眉頭不禁蹙起,“這季節(jié)還下這種大雨,臺灣的天氣還真有點怪。”透過雨絲他看向斜對角的柳家,發(fā)現(xiàn)主屋里一片漆黑,難不成他們睡得這么早?還是柳恬恬病得不輕,一進家門就去睡了?
想起她剛剛下車后,蒼白著一張臉,有氣無力的奔回家中,他的心居然有點混亂了!
韓季楓,你到底在干嘛?難道忘了當年若不是管家在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你,你可能早已經(jīng)因為脫水而亡,雖然當時她只是個孩子,卻做了這么可惡的事,你干嘛還關(guān)心她?
這時,客廳的電話響起,是他的好友丹尼爾打來的。
丹尼爾早他一年回來臺灣發(fā)展,這次韓季楓來到臺灣,他母親可是千拜托萬拜托丹尼爾好好照顧他。
“你怎么又來電話了?我媽的托付你別放在心上!表n季楓忍不住笑了,“不過我想在我媽的恩威并施下,你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不關(guān)心我吧?呵!”
“說得真好,都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就來這么一串,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钡つ釥枌擂蔚拿活^棕發(fā)。
“那你說吧!”韓季楓抿笑,“是不是又要問我吃飯沒?”
“沒錯,韓媽媽要我替你找個阿姨煮飯給你吃!
“不必了,要吃什么我買回來吃就行,再說平常也有鐘點女傭來打掃家里,干嘛再找個人杵在我身邊?”他躺在沙發(fā)上閑適一笑。
“好吧!那就隨你了!钡つ釥栂氲绞裁从謫枺骸肮ぷ魅绾?”
“還好,設計是我喜歡的,尤其是設計我喜歡的跑車,我樂在其中!表n季楓在美國就是學設計,大學畢業(yè)后考上一間頗富盛名的設計公司擔任主設計師,經(jīng)過兩年時光便升格為設計總監(jiān),但為了這次的臺灣行,他不得不請調(diào)臺灣分公司。
“也是,在美國你就做得有聲有色,回臺灣自然駕輕就熟。”這么想之后,丹尼爾也能稍稍安心,于是轉(zhuǎn)了話題,“她到現(xiàn)在還不肯承認自己就是柳恬恬嗎?”
“沒有,她承認了!毕肫鹆裉,他居然有些迷惘。
像她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應該很驕縱才是,為什么這幾次的接觸,感覺很不一樣?難道她長大了,性情也變了?
“那她怎么樣,向你道歉了?”
“算了,她可是將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凈,還要我也忘了,你說有這種人嗎?我可是為了復仇而來呢!”韓季楓撇撇嘴說。
“真是為了復仇,還是沒忘記她小時候可愛的模樣,所以想用這個借口看看人家!钡つ釥柨烧f是他肚里的蛔蟲,打從兩人認識開始,就經(jīng)常聽著韓季楓說起這段過往、說起她這個人,他都已經(jīng)會背了。
“喂,你別胡說,我可是記恨她十幾年了!”
“恨一個才八歲的小女孩?拜托,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那種人,更何況說不定她真的忘了!钡つ釥桇芩。
“算了,我不想說了,雨好像停下,我要出去覓食!焙簟牭つ釥栠@么說,難不成他堆積在胸口這幾年的怨氣全是假的?呿!
“好吧!改天再去找你。”
切斷電話后,韓季楓仍躺在沙發(fā)上動也不動的,說真的他是餓了,可又懶得出門,但他實在不想添麻煩找個阿姨來料理三餐。
才打算起身,他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也不看就接起電話,“丹尼爾,你還有什么沒說的?”
“我……”開口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是住在對面的……”
“柳恬恬!彼R上聽出她的聲音。
“我是想對你說聲謝,剛剛在車上醒來就迷迷糊糊的下了車,連你的外套都被我穿回來了,真不好意思!睆埦_安本來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可是如果連聲謝都不說,就太沒禮貌了。
“你好些沒?”聽她說話好像比較有精神了。
“嗯,剛剛吃了顆感冒藥,感覺好多了!彼请s草命,通常不舒服都是服用成藥來解決病痛。
“吃成藥嗎?”他眉頭一皺,“剛剛說要送你去醫(yī)院你不要,竟然吃成藥!”
“我已經(jīng)好了嘛!”她躊躇了會兒又說:“聽我們這里的說,好像只有你一個人搬過來是嗎?”
“沒錯!
“那你一定還沒吃飯吧?”她心想或許他急著送她回來,連去吃晚餐的時間訊沒有。
“我正要出去吃!彼雌鹱旖切α诵Γ跋肱阄胰コ燥垎?”
“不是,不過請你等一下,我馬上提餐盒過去給你。”掛上電話后,她回頭對吳嫂說,“謝謝吳嫂幫我準備飯菜!
“人家可是好心送你回來,怎能餓了人家,快去吧!”吳嫂對她笑笑。
“好!睆埦_安笑著點點頭,提著餐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