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多月前奴婢的箭曾經誤射傷過他!泵倒寤卮。
“五個周多前……原來那時他身上的傷是你造成的!”李玲極為意外,祭天星身上的傷居然跟玫瑰有關。“方才你都聽見了些什么?”李玲向來和緩的嬌顏上,此刻竟出現殺意。
玫瑰心驚,語氣顫抖,“奴婢……奴婢……”
“你聽了不該聽的話吧!”李玲眼神越顯森冷!疤煨牵瑲⒘怂!”她對祭天星要求。
玫瑰臉色一瞬間刷白發青,玲妃真要殺她滅口?!
她忽然間明白冶冷逍所說,他再怎么狠心,也狠不過李玲,她竟連自己的孩子都敢殺,如何不狠?!如今她得知玲妃的秘密,玲妃怎可能放過她!
“天星,為何還不動手?我們剛說的話一句都不能外漏,她非死不可!”李玲見他文風不動,不禁心急的催促。
但祭天星仍只是佇立著,并未動手。
“天星?”若這宮女將剛聽到的一切全向冶冷逍稟報,那死的就是他們了,李玲不解他為何不動手?
“把她交給我,我不會讓她泄密的。”他竟如是說。
李玲愕然,“交給你?你要帶她走?!”
祭天星望向玫瑰問道!澳阍敢飧易邌幔俊
玫瑰同樣驚愕他的要求。“奴婢是弦月的子民,也是弦月王宮的宮女,如何能跟您走?奴婢不能!”她真接拒絕他。
“是因為稱舍不得離開冶冷逍嗎?”他沉下臉來。
“奴婢……”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冶冷逍要道的親吻,雖然吻了她之后,他僅是抱著她入眠,并未再進一步的侵犯她,但那夜她枕在他房臂上,反復思索著那個吻,那吻雖然任暴,卻是無比真切,真切的告訴她,他心中有她!
這逼得她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也喜歡那個狂傲又薄情的人,她早已受他吸引,她的一顆心老早就呆呆的已經丟了,卻是到了被吻才知心已丟。
因此她又怎么可能丟下他,離開弦月王宮。
見她面色緋紅不語,祭天星已經知曉答案!澳阍撝牢也粫屇阌袡C會泄漏方才之事,你若要留下,只能留尸不留命,如此你還不肯跟我走嗎?”
他威脅的說。
血色從玫瑰臉上退去,“若奴婢發誓絕不說出所聽所見昵?請你們放過奴婢吧!”事實上,冶冷逍已曉得那孩子不是他的,但她不清楚他是否也知道孩子的父親就是宿星王子祭天星,他若知道此事,又會如何?
兩國也許會因而開戰,若是如此,那孩子既已失去,她便是如何也不會說出實情,因為她不想造成兩國戰爭。
“不可能,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冶冷逍為人陰狠,容不下這些事,所以你必頂死!天星,你若不動手,那就由我來!”李玲推開祭天星,不愿放過她,眼中激刻出濃濃的妒恨,而這股妒意顯然與祭天星想帶玫瑰走有關,她迅速抽出頭上的金簪,狠厲地揚手向玫瑰心口刺去。
“不……”玫瑰沒想到李玲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驚恐不已的想避開,但方才她摔馬受傷,動作變得遲緩,眼看是避不開了。
誰知金簪要刺入胸口的那一剎那,同時有兩個人沖過來,一個勾住她的腰,一個抓住她的手,一起將她勾拉往后退去,讓她驚瞼的避過那一簪,而這一瞬間她已然驚出一身冷汗。
“王子不在大殿上飲酒,就連射日王都跑得不見蹤影,孤的席上無賓客,不得不出來找人,而倒巧,竟撞見你和孤的妃子私會!”
玫瑰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冶冷逍的聲音,得知腰間的那只手正是他的,而抓住自己手腕的人則是祭天星,他們兩個同時救了她一命。
“弦月王盛情款待,天星筵席中酒喝多了,出來透透氣,不巧遇見正累了要回宮的玲妃娘娘,如此而已,請你莫誤會!奔捞煨堑馈
“既是如此,那孤也不追究了,不過,這會你倒也和孤搶起人來了?”冶冷逍盯著祭天星緊握玫瑰的手。
“我只是出手相救罷了,弦月王用詞未免太尖銳!”祭天星話雖這么說,手卻絲毫:有松開的意思,且目光與冶冷逍對峙,兩人眼神都有種騰騰殺氣。
玫瑰覺得現在比剛才還驚心動魄,可偏偏祭天星死握著她不放,她感到不安,只得自己努力抽回手。
祭天星見她掙扎,這才不甘不愿的松手放人。
他一放開她,冶冷逍立即將玫瑰勾回自己杯中,遠離祭天星。
祭天星見狀臉一沉,心底生出怒氣,卻也無法再將人奪回。
冶冷逍占了上風,冷冷一笑后,攝人的目光掃向那還持著金簪,但面色已然倦白的李玲!盀楹我獨⑺俊彼Z氣森冷的質問。
“臣妾……臣妾……”李玲見到他,早已六神無主,連聲音都在顫抖。
“玲妃娘娘并非要殺她,只不過因簪子扎緊了,不舒服拿下時卻不慎絆了腳,這簪子便險些誤傷人!奔捞煨翘胬盍峤鈬
“是這樣的嗎?”冶冷逍嘴角斜揚,低首問向自己杯里的玫瑰。
玫瑰朝臉色煞白的李玲望去,她連拿簪子的手都在經顫,再瞧向祭天星,他雖一臉的沉著,但她映得他不希望她說出實情,更不愿她吐露出與孩子有關的事。
她定了定心神,心知肚明自己若真說出真相,祭天星和李玲當下就會斃命。
“玫兒,你放心的說,孤會替你作主!币崩溴醒壑酗柡膭,似知道什么,就等她銳出來。
霎時,玫瑰似乎隱隱明白了,冶冷逍根本就知道玲妃與宿星王子之間的事,連孩子是祭天星的事都已知曉,只等著有人戳破,他好名正言順當場殺了宿敵祭天星。
祭天星敢砧污他的妃子,他以此理由殺人,沒人會說什么,宿星王朝若想為他們王子報仇反而理虧,只有白取其辱。
他算準了每一步,連她都是他的棋子,他正等著她說出一切真相,但她卻心亂如麻,明知說出來可以幫助他除掉敵人,可是她瞧著看似鎮定的祭天星就是無法將事實說出口。
“王子說的……沒錯娘娘是不小心的,她沒刺殺奴婢的意思,王上誤會了!彼故渍f。
冶冷逍冷眸發寒,“此話當真,孤真的誤會了嗎?”他語調僵硬的問。
玫瑰不敢看他,視線真盯著自己的腳!笆峭跎险`會了!
冶冷逍眼中的怒氣更甚,“既是誤會,那便罷了。玲妃,你既已累了就回儲月宮去吧,孤有空會去探望你的。”他說,臉上已無一絲的暖意。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李玲強撐著對他行完禮后落茉而逃。
“射日王說要去瞧馬,這么久也該回席上了,我正好回去再和他喝兩杯!蔽C已過,祭天星冷笑的也要離去,只是臨走前不忘瞥一眼玫瑰,令她感到不安起來。
祭天星走后,黃德立即帶著侍衛站在遠處候著,頓時四周靜得仿佛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玫瑰等著冶冷逍的怒氣朝她砸來,等著他給她懲罰,因為他知道她說謊,她幫了他的敵人。
但是等了好久,他始終沒發出聲音或對她做出任何動作,就只是樓著她,一如原先。
她忍不住的仰首望他,卻意外見到一張平靜的面容。
本以為會見到他滿腔怒大,不如預料時,她反而楞住了。
“您……想對奴婢說什么嗎?”她經顫的問,愿意請罪。
“那你想孤問什么嗎?”他反問她。
“奴婢……奴婢……”
他唇角淺揚起一抹笑弧!肮聲缘媚悖阕霾涣藟娜,當不了孤的棋子。罷了,不用在意,未來還有機會,不過,孤在意的是,你不愿做孤的棋子,可是因為祭天星?”他的臉瞬間又陰沉下來,輪廓分明的俊容有著令人陰寒俱怕的神色。
這人喜怒無常,她胸口一緊,竟是再度感到驚顫起來。“我與王子只是初識……”
他目光深沉,那樣子分明是醋勁大發之狀!昂撸捞煨钦媸呛醚酃,孤瞧上的人,他同樣覬覦,可借他慢了一步,你是孤的!”他占有欲極強的
說。
她臉兒一紅,正想退出他的胸膛,他忽地就將她橫抱起身,她吃了一驚,“王上做什么?!快放奴婢下來!”
美人在杯,他此時已不見怒容,眸里漾著笑意!澳阍隈R役司不是摔了馬,孤送你回玉兔宮。”他笑說。
她臉龐更紅了,連她落馬的事也曉得,她的一舉一動可真逃不過他的眼睛,只是被他這樣抱著在宮中走,所經之處,人人訝然走避,她只得將臉埋進他胸膛,只盼沒人認出她是宮女玫瑰。
但顯然事與愿違,她才剛被抱回玉兔宮,人還未進到寢宮里頭,碧玉已經聞訊跑出來接她,驚慌地嚷著,“玫姊姊是哪不舒服了,怎么聽說讓王上一路由鯉魚湖抱回來……”
唉,她好難為情。
弦月王宮東面有塊空曠草皮,專供弦月王射騎用,而今日草皮上搭起遮雪的金黃大帳篷,里頭燒了十多個爐大取暖。
帳篷內盤踞著三方人馬,冶冷逍端坐東主之位,其次是射日居北位,再來是祭天星坐于南角,二人身后有各自的護衛人馬,因此帳值內滿滿是人,那爐大反而是多余,眾人熱得真冒汗。
“兩位不約而同遠道而來,可是為天朝近年來需索無度,要求三朝多加朝金之事商議嗎?”冶冷逍身為東主,先開口說。
三朝每年皆會固定奉上朝金供養天朝的皇族,使其能繼續維持自始帝起的帝王生活,但近年來天朝花費日劇,不斷派使來要錢,此舉已讓三朝感到惱怒了。
“沒錯!我奉父王之命確實為此而來,天帝荒誕不經,生活沒有節制,三朝不該再任其予取予求。”祭天星道。
“依王子的意思是,咱們應該拒絕再給錢是吧?”義先胖胖的身子,坐得四平八穩的問。
“給錢是小事,依我父王的意思是,宿星主張廢天朝,咱們三方不需要再有一個一無是處的天帝橫梗著!奔捞煨亲志溏H鏘的說。
他這話一出,立刻讓站在冶冷逍身后的黃德后毛豎高,他這下算是明白王上所說的了,宿星王子此行來的目的,原來是要讓其他兩朝同意廢天帝。
義先聞言大驚,胖身子再也坐不住的站起來。“廢天朝?這如何能夠,天帝不過是要個錢,尚未做出倒行逆施之事,何以讓咱們給廢了,若真這么做,咱們必會搏來干古罵名,本王不同意!”他立即駁拒。
“天朝只是象征,對百姓無任何貢獻,它的存在早已是名存實亡,廢去又何來罵言?”天星不以為然。
“始帝建立天朝時救百姓于水大,百姓感念其德,數百年來只尊天朝為天下正主,本王亦是這個想法,所以堅持保住始帝遺族!”義先積極的反對。
他就是聽聞祭天星來找冶冷逍極有可能游說他廢天帝,為此他才匆忙的也趕來弦月,果然祭天星心存不良,野心勃勃。
“哼,射口王之所以想保住天朝,為的恐怕不是忠于始帝一脈,而是為你自己而打算吧!”祭天星意有所指的冷笑。
眾人心知肚明,這些年來三朝表面上對天朝尊重,但天朝已無實權,天帝的存在僅能充當政治平衡的工具,射日為三朝中國勢最弱的一個,若無天朝這個大神底護著,讓宿星與弦月忍著:有去動他,也許三朝已成兩朝,射日早已讓宿星與弦月瓜分而去,因此義先才會力圖保帝,其實他保的是自己,怕天朝一倒,他也跟著倒。
義先油胖的臉頰怒氣的顫動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本王好歹也是一朝之主,難道不能表達立場,你宿星縱使國勢興隆,也不能欺人六甚!”他惱羞成怒的拍桌,身后的侍衛也跟著對宿星的人劍拔弩張起來,場面一觸即發。
祭天星冷哼,瞧向沒說半句話的冶冷逍道:“弦月難道沒有意見嗎?也贊成繼續供養無用的天朝,讓天朝平白享受咱們辛苦所得的財富?”冶冷逍工于心計,至今未表態,他也不得不逼問出個態度來。
只見冶冷逍悠悠的笑,不疾不徐的接過黃德奉上的熱茶,喝上一口擱下后才開口說:“廢天朝茲事體大,孤得考慮考慮,暫時無法有立場。”這話四兩撥千斥,沒有正面回復。
祭天星微愕宿星與弦月雖是競爭的宿敵,但在廢天朝這件事上頭,祭天星以為兩朝至少是相同立場,那天朝僅是個累贅絆腳石,早該除去才是,冶冷逍也心知這點,而且心心中旱有打算,就等宿星與他口徑一致,哪知,冶冷逍竟是不表態?
這不表態又是什么態度?此人城府之深,他不得不防。
“說的沒錯,事關重大,不能只憑宿星一方意見就廢天帝!”原以為在這件事上冶冷逍會與祭天星一鼻孔出氣,然而卻不然,義先也不禁訝異,但隨即他就歡喜起來,不管冶冷逍打的是什么主意,至少若此刻他沒同意,那只有宿星一朝主張廢天帝是沒有可能會成功的,而他也能暫時安心了。
祭天星怒死于色。“若宿星執意如此昵?”
“那孤也只能靜觀其變了!币崩溴欣涞恼f,態度依然不驚不擾。
氣氛瞬間又變得緊繃了,三方各自有想法,意見說不通,眼看不知接下來要發生何事。
忽然,帳篷外走進一個小太監,那太監神色匆忙不安,進遭后先朝黃德咬互朵,黃德變了臉色的又趕忙至冶冷逍身邊,在他互邊低聲奏了些事,原本神態自若的他,竟震了一下,表情凝重,倏地起身離座。“對不住,孤有事先行離開,今日之事改口再議!
語畢就此匆匆離去,黃德見狀緊跟在后。
此舉今義先愕然,他居然說走就走,到底有什么事比三朝議事更為重要?
“是出了什么事嗎?”祭天星抓住那進來稟報還來不及退出去的小太監問。
“這……”小太監不知方不方便對別人講弦月后宮的事,因此有些支吾其詞。
“可是與玲妃娘娘有關?若是與她有關,她是我宿星的公主,我有權知道!奔捞煨堑馈
“不,與玲妃娘娘無關,請王子放心!彼睦碛沙渥悖扌峭踝雨P心由宿星嫁過來的玲妃娘娘也是正常,小太監這才愿意說。
“如此就是與宮女玫瑰有關了?”他立即再問。
小太監一臉驚愕,“王子好厲害,一猜就中!”小太監心思單純,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
“果然與她有關,說,她出了什么事?”他急問。
“這……”
“我與玫瑰姑娘也是舊識,只是出于關心的詢問,你不用緊張。”怕小太監不肯說,他出言安撫。
小太監見一朝王子態度客氣,又說是玫瑰姑娘的舊識,心想這事又不是機密,說出來也沒什么,便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玫瑰姑娘誤撞了提熱水的宮女,整桶熱水真接灑到姑娘的身上,她全身被熱水燙傷了,尤其那張臉,怕是要毀容了!
“什么?!”祭天星立即俊容失色,再下一刻,他也奔出帳道。
帳篷里只剩下義先一方人馬,義先也聽見那小太監所講,那叫玫瑰的宮女可能毀容了。
他搖了搖頭,“那宮女本就生得不怎么樣,就算毀容又如何,有必要讓冶冷逍這樣丟下咱們嗎?還有祭天星,這又關他什么事?竟也變臉離去,這兩人的行徑實在離譜,哼,來人,咱們也走,今日這會無好會,散了也罷!”說完,他氣呼呼的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