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童之盈從日語教室走出來,不經(jīng)意的看著前方,突然的,她整個人像是如遭電擊一般呆愣當場,她是有想過韋雄會再出現(xiàn),只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竟會無法反應。
韋雄幾個大步上前,但是她的眼神讓他倏地頓下腳步,不敢造次。
雖然不是好聚好散,可是她也不想像個潑婦,于是回過神的她視若無睹的想要從他的面前走過去。
沒有伸出手攔下她,但是當她從他身邊走過時,他出聲喚道:“之盈!币廊皇巧畛劣辛Φ恼Z調。
她當作沒有聽到,繼續(xù)的往前走。
“童之盈!彼岣吡艘袅。
還是不打算停下腳步,童之盈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打定了主意不想理他。
韋雄從來不是一個溫柔、有耐心的男人,他習慣予取予求,所以既然軟的不行,他就只好來硬的。
一個轉身,他走到她的身側,然后扯住她的手臂往外拖。
“韋雄……”她咒罵,想要甩掉他的手。
“跟我來!”
“我們無話可說!
“那是你片面的想法!
“我們離婚了,總是事實,總不是我片面的想法了吧?”男人的手腳一向比女人的大,她知道如果他存心不放手,那么她是別想要回自己的手。
站在日語教室外的走廊,韋雄終于放開了她,然后他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她,她容光煥發(fā),生氣的小臉很有朝氣,身上的衣服也大方合宜,看起來日子過得還不錯。
“希希應該跟你談過了吧?”韋雄作風一向果斷明快,單刀直入的問。
“你的傳聲筒把話傳到了。”
“希希不是我的傳聲筒!
“那你找她?!”
“因為你會聽她的!
“我會嗎?”離婚前她或許是一個溫馴、沒有什么主見的女人,但是離婚后,她不再是那個童之盈,她不要再當弱者,不要照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了。
“之盈,我已經(jīng)把原因說出來了!
“那又如何?表示你很偉大、很委屈嗎?你現(xiàn)在難關過了,所以你可以再施舍我一個丈夫、一樁婚姻,而我要跪下來磕頭謝恩?”遭他背叛的痛讓她說話不留情面。
“我不是這么想的!”韋雄意外她的反彈會這么大,可見婚變曾經(jīng)令她多么痛不欲生,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對不起她。
“那么,覆水難收!彼o他回答。
“可是你并沒有新的對象,為什么我們不能再在一起?”韋雄直覺想到。
“我沒有新對象并不表示我是在等你回頭!
“我已經(jīng)跟元惠卿斷得干干凈凈了,她不會再來介入我們的婚姻!彼詾樗谝獾氖沁@個。
“當然!”她點頭表示認同!耙驗槲覀冎g并沒有婚姻可以再來讓她介入,韋雄,我們離婚了,難道你以為你想復合就能復合?”
“只要我們都點頭,就可以復合了!彼⒉挥X得有什么難的。
“我不會點頭!
“我確定你對我還有感情!
她卻嗤之以鼻!案星?!感情一斤值多少錢?”
“我知道說補償你有點老套,但是──”
“韋雄,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彼驍嗨脑,“如果有天你的公司又出了問題……”
“不會再這樣了,之盈,我保證!”韋雄確信自己不會再讓公司陷入財務危機。
“如果。”她冷硬的強調,“如果!”
“不會!”他保證的說。
“那時如果有個女人又肯拿一大筆錢來解救你的公司,而條件是你得離開我,你會不會答應?只要回答我這個假設性的問題。”
“既然是假設性──”
“回答我!”她第一次如此大聲的吼他。
“會!”他必須誠實。
“會……”童之盈居然笑了。
“我不能讓我的員工失業(yè),這是我的責任!
童之盈沒有搭腔,她甚至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就直接的走開,而這一會韋雄沒有攔她,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沒有立場攔她,他說出了誠實的答案,所以他也只能看著她消失于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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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愛子并沒有通知凌翔她要來臺灣拜訪他,她是直接殺到他的辦公室,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老爸是日本旅行社的社長,跟凌翔的翔日旅行社有非常多的業(yè)務往來,所以跟凌翔是熟識的,她會講中文,他也會日語,在溝通上,他們完全沒有問題。
更重要的是,喜歡是不需要語言的,她喜歡凌翔,早就鎖定了他,她并不介意嫁到臺灣來,只要凌翔一句話,她可以馬上拋下日本的一切。
可是問題卡在他似乎一點都不積極,保護她、對她很紳士,可就是少了男人對女人的那種熱度,他對她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當然田中愛子會沮喪,但是她并不放棄,她有自信。
凌翔會是她的!
“愛子?!”看到她,凌翔從辦公椅站了起來,意外這個社長千金會突然出現(xiàn)。
“嚇一跳沒?”她活蹦亂跳的挨進他。
“我可以派人去機場接你!敝浪皇堑谝淮蝸砼_灣,不過他好歹是在地人,他有責任,如果她走失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要怎么跟她父親交代?
“又不是你自己來接!”她嘟嘴,馬上熱情的勾著他的手臂。
“愛子……”他拉開手臂,提醒她,“這里是辦公室耶!”
“我又不是跟你不熟。”
“我在上班!
“我又不是每星期來臺灣,而既然我來了,你就應該要招待我!”她操著流利的國語要求。
“我找人陪你!绷柘桉R上表示。
“我要你!”
“愛子!彼H莫可奈何的表情。
“隨便塞個領隊或是導游給我太沒有誠意,我又不是不會中文,也不會走去,我只是要你陪我!碧镏袗圩涌墒呛軋猿郑Ы鹦〗愕尿溈v氣息表露無遺。
凌翔讓步了!澳峭砩稀
“現(xiàn)在!”
“愛子,我有工作!
“你是老板,工作可以叫下面的人去做,像我爸爸就是社長,他只要發(fā)號施令就好。”田中愛子很自我中心的使性子!八圆灰霉ぷ魈氯!”
“你啊……”凌翔沒有妹妹,一向把她當妹妹在疼愛,對她的任性要求,只要別太過分,通常會點頭答應。
“陪我啦!”她非達到目的不可。
“但現(xiàn)在才下午,你想做什么?”
“看電影!彼缇拖牒眯谐。
“看電影?!”
“我在臺灣的網(wǎng)站上有看到一部很熱門的電影,叫做‘海角七號’,不是在講一個日本女生和臺灣男孩的愛情故事嗎?好像很紅,連日本都有報導!彼墒亲鲎懔斯φn!澳憧催^沒?”
“還沒有時間看!
“那我們馬上去!彼d奮的說。
“愛子,你怎么說風就是雨的?”他取笑道。
“只是看個電影,不用想那么多吧?”
“但是你太孩子氣了,不是每件事……”他端出兄長的架子。
“我還知道‘海角七號’里的經(jīng)典對白,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哇!好酷,跟我們倆的情形一模一樣!碧镏袗圩娱_心到不行,把自己和凌翔當是男、女主角。
“跟我們倆一樣?!”凌翔皺眉。
“我是日本女孩,你是臺灣男人,跟電影‘海角七號’一樣!”說著她一連串的日語冒出來,大意是說她和凌翔一定也會在一起,有個完美結局。
“愛子,那是電影!彼R上表態(tài)。“我們不會在一起的!
“你亂說,我們當然要在一起,是你要跟我走,還是我留下來呢?”田中愛子笑瞇了眼。
“荒唐!”他笑罵。
“這是什么意思?”田中愛子是會說中文,但是她不見得每一個詞都是懂的。
“就是你想太多了!
“翔,我真的愿意為了你留在臺灣!”她向他輸誠!拔野謺獾!
“愛子,你可以留在臺灣,但不要是因為我!绷柘璨幌M`導她!拔野涯惝斆妹谩!
“妹妹?!我才不要跟你當什么兄妹!彼沧。
凌翔笑不太出來,他知道田中愛子可以多任性、多刁蠻!胺凑褪俏覜]有把你當女人看。”
“但我是女人!”她才不接受他的拒絕!拔沂桥,我早就是了!
“去看電影吧!”他決定還是先應付她。“不過,電影只是電影,愛子,你還是要回日本去!
“或許我就不回去了!
凌翔是想看這部電影,但他想帶的人是駱希希,不是田中愛子,這才令他突然意識到──他竟然還沒有跟駱希希去看過電影,該死!
真是該打自己一百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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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翔今天特別的晚歸,所以屋里只有駱希希和童之盈在,但以前就是只有她們兩個,應該沒有什么不一樣,但是現(xiàn)在呢,兩個女人都心事重重,她們已失去平日的自在、隨性。
可能潛意識里,駱希希已經(jīng)把凌翔當成是自己的男人來看,所以這會她一直在想,他是在做什么,為什么會晚歸?
已經(jīng)有四個月的身孕,她的肚皮是隆起來一些,但還不至于到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她是孕婦的地步,她增加的重量不多,因為沒有胃口,而今晚她的胃口更是差到不行,因為凌翔不在,通常只要不是帶團的日子,凌翔會盡量趕回來用餐,即使得把工作拿回家做。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開始依賴凌翔,她現(xiàn)在每晚睡在他的臂彎里,每天早上在他的懷抱中醒來,這已是習慣,如果有天這習慣不能再持續(xù),那……
原本靜靜看著電視的童之盈好像突然才意識到凌翔不在似的,她四處看了看。
“你孩子的爸呢?”她戲謔的問。
“他說今晚會比較晚回來!
“做什么去呢?”
“我沒有問,我也管不著!
“喂!他是你的男人耶!”
“不!他只是我孩子的爸爸。”她提醒好友,也提醒自己。
“你是在跟我拚‘文字游戲’嗎?”童之盈今晚似乎是比較煩躁的,其實,她這幾天以來都有些坐立難安,她已經(jīng)在努力控制情緒,可是,畢竟任何人都需要一個情緒出口。
“凌翔跟我沒關系!瘪樝OW煊驳馈
“那你們同住一個房間?還睡同一張床?!睡同一張床?!”她咄咄逼人。
“之盈,我們……”心里有鬼,她沒有辦法反駁。
“你敢說沒有?”
“有又怎樣?!”駱希希惱了!拔覀冎皇枪餐褂媚且粡埓菜X而已,我們沒有怎樣!”
“有沒有怎樣我是不曉得。”聳聳肩,童之盈看看好友的肚子,一臉的好奇。“有照出來是男生或女生嗎?”
“還照不出來!
“四個月了,希希,別再?崃耍F(xiàn)在穿上白紗都還可能會被看出肚子,你是想拖到哪一天,當你的肚子有像一顆球那么大時?”童之盈算是幫凌翔的!敖Y婚吧!”
“我不相信婚姻!
“那你總相信凌翔吧?”她很想敲幾下好友的頭!斑@個男人向你證明得還不夠?”
“他又沒做什么!瘪樝OQ圆挥芍浴
“他現(xiàn)在是在當你的奴才!
“哪有!”
“你現(xiàn)在像是千金貴婦,好像全宇宙只有你一個人會生小孩,他把你伺候得無微不至,人家可是一家大旅行社的老板,你有點良心好嗎?”童之盈為凌翔說話。
“你是否收了他什么好處?”駱希希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八湍銝|西?”
“他又不是我老公,干么要送我東西?”
“那你干么當他的說客!
“因為我看不下去了!”童之盈不吐不快!澳闶菦]長眼睛嗎?看不出凌翔有多好嗎?”
駱希希當然有長眼,甚至也看得出好友的焦慮,突然的,她想通了。她怎么會沒有想到呢!韋雄一定是去找過之盈了。
“你見到他了?”她沒有明指是誰。
童之盈不語,但氣勢明顯弱了下來。
“情形如何?”駱希希追問。
“不怎樣。”
“需要一點時間啦!”她安慰她。
“我沒有想要復合,潑出去的水就是潑出去了,而且,”童之盈必須說出來,不然她會被這塊石頭給悶死!叭绻嗤闆r再發(fā)生一次,他還是會先救公司!
“之盈,他是說實話!瘪樝OL鰜韼晚f雄!八梢院迥恪Ⅱ_你,但是他沒有,他選擇誠實的回答你!
“所以如果我蠢到回他身邊,那我可能再被拋棄一次!蹦欠N痛一次就夠了,她又不是傻子,一再給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你不要去想那么負面的事嘛!”
“做生意沒有永遠穩(wěn)當?shù)!?nbsp;
“那你和他一起去面對難關。
“犧牲我嗎?”童之盈掀起一抹凄涼的笑。“希希,我不要再有被傷一次的可能,一次就很夠了,我學聰明了!
“那學聰明的你……快樂嗎?”
童之盈沒有給駱希;卮。
“你自己再用腦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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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裝睡,駱希希坐在床上看一本八卦雜志,她不敢相信自己睡不著是因為凌翔不在身邊。
他還沒回來是去了哪里?
他在做什么?
他是跟誰在一起?
這些問題困擾著駱希希,但她不可能打電話去質問他,因為她清楚自己沒有資格,所以她只能生著悶氣。
當凌翔進房間時,只見駱希希正在翻一本雜志,她的臉色并不好,見到他回來也沒有一句問候,可是她不問候他,他總可以先問候她吧!
“今天還好嗎?”他柔聲的開口。
她回他一記冷眼。
“我和日本的一個朋友在一起!彼鲃訄蟾嫘雄!八酝砘貋硪恍!
“我又不是你媽,你跟我報告這些做什么?”她說著把雜志往床頭柜上一放。“你都不回來,我也不會哭出來。
把西裝外套掛好,凌翔往床沿一坐,他對她的使性子似乎并不介意,沒辦法,孕婦最大嘛,而且他這陣子已經(jīng)可以抓著她的心思──!她習慣用怒火來表達在意,個性別扭到一個不行,不過,沒關系,他喜歡。
“你找個時間,我們去看電影!彼
駱希希當然想,但是她沒有回應。
“‘海角七號’你看過了嗎?”可以再看一次,他覺得這部國片拍得不錯。
“我不湊熱鬧!彼室膺@么說。她當然知道這部電影,最近是夯到不行。
“挺好看的!
“你看過了?!”她提高音量。
“我看過了,但是我可以陪你再去看一次!绷柘璨涣晳T東遮西掩,因為事實就是事實,而且他問心無愧。
駱希希是女人,腦子動得特別快。男人和男人,通常不會一起約去看電影,而凌翔那么忙,也不可能一個人跑去看,那么……
那種令她不悅的揪心滋味又出現(xiàn)了。
女人。
一定是女人。
生氣的下床,駱希希并不知道自己這股氣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可她覺得自己就要爆炸了,她忍著懷孕的不適,胃口差到一個不行,咖啡、零食全都忌口,身材還日益變形走樣,結果這個要她把孩子生下來的男人,卻跟別的女人去約會看電影?!
見駱希希氣沖沖的打開房門走出去,凌翔一定要跟,他不知道她在氣什么,但是他必須處理。
“希!彼诤箢^。
“走開!”她吼。
“小聲一點,之盈──”
“之盈不會怎樣!”駱希希才不怕好友知道她和凌翔正在吵架,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吵什么!八植皇菦]跟她老公吵過架!
凌翔嘴角有一抹隱約的得意笑容,但是他隱藏著。希希似乎已經(jīng)氣到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么,她已經(jīng)把他當是自己老公了。
“我有做什么令你發(fā)火的事嗎?”他把音量降到最低的問。
“你在這里!”她又吼他。
“我已經(jīng)在這里一段日子了!
“我受不了了!”
“希希,我知道孕婦的情緒──”
“你什么都不知道!”駱希希張牙舞爪的打斷他!澳闳タ戳穗娪,你知道個屁!”
“我不是說了帶你去看嗎?”他哄著她。
“我不需要你帶!”她知道自己這會像是瘋婆子,而且有些語無倫次!澳愀鷦e人去看了電影,然后又跟我再看一次,你時間多嗎?你吃飽了這么閑嗎?”
“日本的朋友──”他試圖解釋。
“我不要聽!”
“真的很單純!
“我要你走!”她推著他。
“我不會走!”這點他絕不退讓。“我會待在這里!”
“那我走!”她沖動的說。
“這么晚了,不要鬧了。”
“你管不著我!”不顧自己四個月的身孕,她要往大門跑,但是凌翔早一步將她整個人抱住,不讓她傷到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孩。
“你是在發(fā)什么瘋?”他把她抱得牢牢的。“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只想到小孩!”駱希希覺得自己受夠了!叭毡九笥褑?你去陪你的日本朋友啊,還回來做什么?”
“希!彼耆切悴庞龅奖欣碚f不清。
“我恨你啦……”她突然哭出來,嚎啕大哭著!澳銥槭裁匆@么晚回來?”
凌翔只是抱緊她,微笑的抱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