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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躲太后 第八章
作者:陽光晴子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司宥綸跟薛邑月的感情與日俱增,他想要快快好起來的心也就更強烈,奈何這腳怪得很,怎么就是使不上力,一丟了拐杖,他連人都站不穩,幾次勉強的在她面前丟掉拐杖卻摔得狼狽,大大折損他的男性尊嚴,幾次下來,他反而不愿在她面前走路了。

  雖然她一直安慰他,他的腳絕對沒事,但他卻愈來愈擔心,萬一自己一輩子都是如此該如何是好?!

  此刻,他呆坐在屋內,看著戶外藍天,不懂自己怎么會成了籠中鳥?

  他搖搖頭,“許昱!

  正在外面砍柴的許昱立即跑進來,“主子,什么事?”

  “你到大一點的城鎮去請個大夫回來看看我的腳。身上還有盤纏吧?”

  “有,還有好些銀票呢!

  “那好,去吧!

  看出主子眸中的憂心,他立即去向村里的人借了馬離開。

  薛邑月摘了些野菜回來,一走進屋內,就看到司宥綸的神情有些凝重,“怎么了?”

  看到她,他勉強擠出笑臉,不希望她太擔心,“沒事,我叫許昱到外頭找大夫去!

  原來──她走近他身邊,再次重申,“你的腳一定會好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快一點好!蹦@張美麗容顏,他對自己的腳傷未愈有著更深的挫折。

  洞悉他眸中的沮喪,薛邑月蹲下身子,拉過那溫厚的大手,將臉貼靠在他的掌心,“我不在乎的,真的,不管你的腳如何,我的心絕對絕對不會因此而改變!

  “傻瓜!”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可我不愿意這樣過一輩子,這不僅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

  “我懂,我只是不希望你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小個兒,我何德何能擁有如此溫柔善良的你。”

  聞言,薛邑月的星眸浮上一層陰影。她還能瞞多久?她真的沒把握在他知道她就是邑月公主時,還會說她溫柔善良……

  幾天后,許昱以馬車載了一名老大夫及一大堆上等藥材回來了。

  薛邑月跟許昱屏息的看著老大夫為司宥綸把脈、摸腳骨,又要看他走路的樣子,折騰了好一會兒,他卻搖頭了。

  司宥綸的心一沉,“大夫的意思是……”

  “恕我直言,少爺這只腳恐怕是廢了。”

  “什么?!”這一聲是許昱吼出來的。

  老大夫嚇了一跳,忙又說:“呃,也可以說是瘸了!

  “你這蒙古大夫,廢跟瘸有什么兩樣?!”許昱氣炸了!

  “許昱,聽大夫說!”司宥綸心里也很震驚,但他要知道自己的情形。

  大夫說他傷到經脈,而今經脈又已萎縮,不過他從崖上墜落只瘸了一條腿,實已是福大命大,神明保佑。

  大夫說完了,空氣也在瞬間凝結。

  末了,司宥綸才靜靜的開口,“許昱,送大夫出去!

  “是!彼迒誓,帶大夫出去。

  “公子?”薛邑月眼眶也有淚光。

  “你也請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欲言又止,但還是神情黯然的退出門,順手輕輕的將門給帶上,但一看到外面靠在門板上涕泗縱橫的許昱,連忙忍住想哭的感覺,吩咐道:“你再去找別的大夫來,遠一點也沒關系,懂嗎?”

  “好好……”

  他低聲嗚咽的拭去臉上的熱淚,載著他口中的蒙古大夫離開了。

  三天后,他雇了一個馬車夫、一輛更大的馬車,一連載了三名大夫回來。

  而這三天,司宥綸不言不語、不喝不吃、甚至也不肯睡,把薛邑月急死了,又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這次一次來了三名大夫,她的希望再起。

  只是三名大夫依序替司宥綸把脈后,卻都得到差不多的結果──他的腳幾乎可以確定是廢了!

  整個房間再次跌入無邊的寂靜,司宥綸、薛邑月跟許昱就像被判了死刑似的,動也不動,就連三名大夫都被這股沉悶的氣息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許昱先恢復過來,強忍著淚水迭聲道:“我、我再去找──”

  “夠了!”

  “主子?”

  “我說夠了,帶他們走吧!

  他點點頭,眼眶紅紅的將他們請出去,再給了馬車夫銀兩載著三名大夫離開,便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

  “公子、公子!”

  屋內,薛邑月一聲聲的喚著呆若木雞的司宥綸,但他不理她,那雙沒了生氣的黑眸更令她心驚,那像是沒了生命、沒了希望,什么都沒有了的絕望眼神!

  她喉頭一緊,“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啊……求求你,你還有我……你別這樣……”

  胸口傳來一陣令她幾要窒息的痛楚感,他明明就在眼前,她也碰觸得到他,但她知道那只剩軀體而已,他的心魂已不在了!

  她淚如雨下的緊抱著他,想給他冰冷的身心一點溫暖,但他始終不動。

  他一輩子都得拄著拐杖!司宥綸聽不到她的哭聲,心里、腦海里一直重復著那句將他打入地獄深淵的話──他殘了!

  從那一天開始,司宥綸變得死氣沉沉,會吃、會睡,但幾乎不說話。

  不管薛邑月如何溫柔的尋找話題,甚至是以下棋來誘他開口,也不管許昱如何扮雜耍、玩倒立、裝白癡的想讓他開口笑,那張英俊的臉上始終面無表情,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眸也不曾有任何波動,淡漠空洞得就像沒了靈魂。

  大多時候,他要求一人獨處,一個人走著、一個人坐著,不想要人陪。

  剛開始薛邑月總是擔心的跟在他身后,但司宥綸發現后,就會回頭凝望她,無言的請她離開,所以她不得不走,而許昱的情形也是一樣,久而久之,兩人也只好任他去了。

  他們都明白他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盡管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只能靜靜的陪著他度過這段人生最晦暗的日子。

  但誰也不知道,就在這一天,三人平靜的生活即將掀起軒然大波。

  司宥綸一人拄著拐杖來到清澈的溪邊,這里很隱密,就連村里的人也很少過來,偶爾只有一兩名老婦來這兒洗衣。

  他走到常坐著的大石頭坐下,聽著潺潺溪流,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他成了廢人,這已是不爭的事實,他不想以這樣半殘的身子回皇宮,但也不想就此絆住許昱,還有他的小個兒。

  現在跟著他,還有什么幸?裳裕

  他不能自私,雖然愛她,但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一個可以保護她、可以讓她倚靠終身的人,所以,他要做的事就是命許昱帶她離開這里……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并沒有注意到有一名老村婦走過來,打算來溪邊洗衣服,那老婦人一看到他,顯得很熱絡,“公子,你娘子沒陪你來?”

  “我娘子?”他不懂。

  老婦人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蹲在溪畔邊洗衣服邊說:“公子真是好命人啊,你那娘子可真是萬中選一呢,不僅溫柔又美得像天仙,在你傷重不省人事時,還執意要沖喜──”

  司宥綸整個人一震,抓過拐杖撐起搖晃的身子顫聲問:“大娘,你說什么?!”

  “哎呀!”老婦人捂著嘴,一臉懊惱,“你娘子拜托我們別跟你說的,我這個大嘴巴──”

  他心一沉,“你說的是沖喜?!請大娘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呃……應該沒關系了嘛,瞧你這會兒也好好的了,事情是……”

  司宥綸臉色鐵青,一手拄著拐杖,氣憤的急往屋里走,在回來的路上還因腳步太快摔了一跤,擦傷了臉,但他咬牙爬起,拄著拐杖快步進入屋內后,怒聲咆哮,“許昱!許昱!”

  “主子,什么事?你怎么叫得那么大──”

  許昱從后面的房間走出,一看到主子臉上久未見到的嚴峻神情及那僵硬的身子,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該死的你!竟讓小個兒做沖喜的傻事?!”

  噢!是哪個大嘴巴?!他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接著怦怦狂跳。

  怎么辦?瞧主子暴跳如雷,額際的青筋還隱隱抽動,再加上那雙深邃冒火的黑眸……他猛咽口水,吞吞吐吐,“是、是小個兒堅持的,我也說不好啊,你若真的怎么樣,做鬼也會來打我的……”

  瞧主子還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急了,話說得更快,“是真的啊,我真的這么說了,但小個兒說她注定是你的妻子,因為她就是邑月公主,嫁你也是應……”

  天、天、天!他、他怎么也這么大嘴巴!

  瞧主子那張震驚非常的俊臉,他只想找個地洞鉆下去,他知道自己挑了一個最差的時間說出這個最該閉嘴的秘密,這下子,他肯定害死小個兒了!

  “你說什么?!”司宥綸咬牙質問。

  “我──”

  “你說她是邑月公主?!”在震驚過后,他狂吼而出。

  許昱嚇得雙手捂耳,心驚膽戰的看著主子那張突然變得可怕的容顏,尤其那雙眼,冷冽得簡直可以將人凍成冰了!

  就在這時候,薛邑月好巧不巧的從外面回來,她一進門,就發現司宥綸的臉色很難看,而許昱的臉色更差,可他還擠眉弄眼的向她頻使眼色,可她實在看不懂。

  “出去!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準進來!”

  雖然沒點名誰,但許昱明白的頭一垂,乖乖走出去,再順手將門給關上。

  “到底是怎么了?”

  她有些畏懼,司宥綸此時的眼神讓她打從心頭發顫,她從未在他臉上看過如此乖戾的冷峻。

  司宥綸冷笑,“怎么了?薛邑月?不,我想我該尊稱你一聲‘邑月公主’!”

  她臉色倏地一變,整個人被震住了,呆立不動。

  他的神情卻轉為陰鷙,譏諷一笑,“怎么?太久沒有聽到別人這么叫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她臉色慘白。

  “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真是個大笨蛋,已經知道邑月公主會自動找上門,卻一點戒心也沒有,還讓你耍弄著玩。”

  “我沒有!”

  “不過你也真辛苦,先去當小兵,還得找對時間讓馬兒拐了你一腳,降低我的戒心,心機還真重。”

  “不是那樣的!”她極力否認。

  “尊貴的邑月公主這樣的逃婚玩法真刺激也真好玩,反正耍來耍去的人就是我這個妄想攀龍附鳳的倒楣鬼,活該嘛,是不是?”

  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冷嘲熱諷,薛邑月的心好痛,“根本不是這樣的……”

  “我不過是一個禁軍總指揮使,有幾兩重還不清楚?”

  “你不要再說了!”她難過得哭叫出來,“我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他突然粗聲斥喝,惡狠狠的瞪著她看,右手還粗魯的扣住她的手臂,“那你告訴我,明知道我在找你,你卻不說,不是把我當傻子耍是什么?!”

  她猛搖頭,淚水一直落,“我、我是因為害怕──”

  “哈,好一個你害怕!”他不屑地冷哼。

  “是真的,尤其在知道你因為我而被革職,若沒找到我,還要被太后奶奶貶去邊疆當勞役時,我嚇壞了,我并不知道自己闖了這么大的禍……”她驚慌的吞了口口水,“接下來,我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我擔心、害怕在你知道我是誰后,會真的不要我……”

  喜歡?!他冷笑,再低頭看著自己廢了的腿,“我司宥綸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竟讓你這個瘟神喜歡上?!有了這種悲哀的下場!”

  她臉色瞬間刷地一白,打個冷顫,“不要!不要這么說,你、你也喜歡我的!

  “喜歡?”他皮笑肉不笑,“是,因為我愚蠢,沒有看到你這張面具后嘲笑的臉!

  “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喑啞,痛楚的猛搖頭。

  “話說回來,我已經成了瘸子,還能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反正你都是我的妻子了,我還客氣什么?!”他突然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傾身欲攫取她的紅唇。

  薛邑月是真的被他嚇壞了,拚命閃躲,“不要!這不像你!放開我!”

  司宥綸此時已沒了理智,在她閃躲下,唇仍是固執的往她的脖頸間吸吮,扣住她手臂的手更是粗暴的轉而撕扯她的衣裳,露出粉色肚兜──

  “不要!”她使盡吃奶力氣的推開了他,她可以也愿意把自己給他,但絕不是現在全身帶著恨意及怒火的男人,他只是要懲罰她而已!

  被這么一推,司宥綸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地上,模樣極其狼狽,卻也讓怒急攻心、失了理智的他回了神。他做了什么?!

  瞪著眼前女人哭泣的揪著被他撕裂的衣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滾!”

  “不要……”

  “你還想看什么?看我隨便讓一個女人一推就倒的窘態?!好看嗎?!”他趴在地上怒不可遏地朝她怒吼。

  薛邑月拚命搖頭,淚水一滴滴的滾落眼眶,“別這樣,我扶你起來。”她跪下去要將他扶起,但司宥綸的手卻用力甩開了她。

  “滾開!”

  “嗚嗚……”她無措的哭泣。

  “滾離我的視線,我不要再看到你!”

  “我不要,我差點失去你,我不愿意再來一次了!”

  他咬牙,“好,你不走,我走!”

  他極其笨拙的一手拉著桌椅撐起身子,一手摸索著地上的拐杖,在站起身后,拄著拐杖走到門口,費力的開了門,卻看到許昱淚流滿面的站在那兒。

  “走開!彼淅涑雎。

  “主子!”

  “都給我走開!一個叛徒,還有一個──”他回頭怒視著身后的女人,“夠了!誰都不準跟過來!”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但沒有一步是走得穩的,好幾次都快跌倒了,許昱卻不敢上前,無聲的淚水拚命掉,薛邑月更是捂著嘴不敢哭出聲,可決堤的淚水也不曾停過。

  她知道這男人被她狠狠的傷著了,雖然是無心的,但一個有著鋼鐵般意志的男人,一個充滿驕傲的男人,如今因為她,連步履都變得蹣跚,老天爺,禰怎么可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啊,不該由他來承擔的!

  這時司宥綸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從前面的小斜坡滾下去,許昱立即沖上前,薛邑月也急忙的追上去。

  許昱一邊哭一邊將跌得鼻青臉腫的主子從一堆大小石塊中拉出,司宥綸喘著氣兒,狼狽的臉在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女人時,頓時轉為陰沉,“走開!”

  “讓我幫忙,求求你……”這樣被他摒棄在外、被他拒絕的感覺,就像一把刀在割她的心一樣。

  “求我?”他的黑眸掠過幾道黯影,“算我求你吧。”

  “主子!”許昱眉頭一皺。

  “你──”

  “看看我!因為你,我變得多脆弱?連走個路都走不好,跌得滿身傷,你認為我會多高興看到你?”他做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所以,算我求你,別再折磨我了,行嗎?”

  “不要這樣……”她的心好痛啊!

  司宥綸臉色丕變,幾近狂暴的怒吼,“給我滾!我的笑話你還看不夠?!”

  她瑟縮一下,“對……對不起!”她忍著淚水,轉身跑開。

  “主子──”

  “你也給我閉嘴!”

  他只能噤聲。

  之后,他扶著主子上了斜坡,經過杵在屋前的小個兒時,他注意到主子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在回到房間后,他靜靜的替主子換衣裳、上了藥,見主子仍冷硬著一張臉,他也不敢替小個兒說話,一直到看他上床睡了,這才急著出去找人。

  薛邑月仍站在門外,動也不動的,“小個……”

  她搖頭,以眼神示意,要他走遠點再說。

  等兩人離屋子有段距離后,她才關切的問:“他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都是皮肉傷,但心里的傷……”

  “我知道,但我不會離開他的!

  “可是──”

  許昱嘆了一聲,他多少能了解主子的心情,誰愿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這般狼狽樣,尤其又成了殘廢,這對心高氣傲的主子是多么大的傷害啊。

  “我……我想說,是不是你先離開一陣子,等主子心情平靜點時──”

  “不行,夫妻就是要同甘苦、共患難,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怎么可以離開?”

  何況,她心里明白,若真的離開了,他們兩人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她了解司宥綸,他極有可能為了擺脫她,無聲無息的離開。

  看到她堅定的眼神,許昱也不知該怎么辦了。

  這一晚,她仍堅持回到她的房間睡,許昱為此是心驚膽戰,就怕主子發怒,但令他意外的是,這一晚竟是平安度過的……

  一連三天,司宥綸卻將薛邑月當成了隱形人,但她不怨不尤,總是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再靜靜的離開他的視線。

  不過,沒人知道司宥綸心里在想什么,而他的目光也未曾再放在她的身上過。

  為了能多跟他相處,薛邑月一天總是擦拭屋子好幾回,把屋內打理得一塵不染。

  她相信,他總會把目光放回她身上的,因為他在乎她,她一直這么相信著。

  此時,她就站在矮凳上拿著抹布擦拭窗戶,而他就坐在她后方的椅子上,說來可笑,但他沒要她離開,還愿意跟她同處一室,這樣她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司宥綸的心很累、很煩,但又無法忽視眼前女人的存在,他逼自己不要看她、不去理她,這樣她總會知難而退的,但她總是靜靜的……

  他的目光仍不看她,視線卻落在那雙擦拭窗戶的小手,無意間,他注意到那雙手因長時間浸泡在水中而有些紅腫,不若先前與他下棋時的白皙滑嫩──

  這算什么?!她把自己當什么了?!一道熊熊怒火倏地在他胸口燃燒起來,他怒氣沖沖的一拐一拐走到她身后,“給我滾!”

  薛邑月眼中迅速涌現淚水。她盼了三天,沒想到盼到的第一句話竟是……但她不再怯懦,她早就決定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一輩子不離不棄,所以,她深吸口氣,將淚水壓回眼底固執的轉身,“我──”

  沒料到司宥綸離自己這么近,椅子的高度也讓矮了一大截的她正好與他平行,這么一轉,她的唇竟就這么剛好刷過他的唇,她怔住,他也愣住,兩人四目對視,她嚇得連忙道:“我……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道歉,但他的眼神在怔愕過后,看來更兇了。

  “滾!滾離我的視線!”

  她的唇一扁,無聲的淚水嘩啦啦的掉,但眼神仍不屈服,而是有股撼動人心的堅定,“我可以滾離你的視線,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很礙眼──”

  “你是礙眼!”

  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昂茫悴粫倏匆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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