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是幫你生孩子,是幫我自己生孩子!彼棺h,女人對孩子總有種莫名的母性情結。
“好好好,幫誰都一樣,可以嗎?”他暗自翻了下白眼,搞不懂她在計較什么。
沒有他能有那孩子嗎?她又不是圣母瑪利亞。
“這還差不多!彼杏X有點累了,想睡個午覺——孕婦是種可怕的生物,吃飽睡、睡飽吃,但愿她不會變成大肥豬!澳阍摶厝チ,我想睡個午覺!
“嗯。”他頷首,起身離開。
他先回去把大型物件都歸位,這樣她整理起來才不會太辛苦。
還有,他或許該打個電話回老家,向老媽通報一聲,再幾個月后,她就要當阿嬤了~~
才經歷一次搬家后的大整理,白惠靈很快又復制一回,不過這次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彭聿倫“發包”的case.
在彭聿倫出門上班之后,她拿了備用鑰匙,進到他租賃的住處,見他把衣櫥、桌子、書柜、床等大型家具都已先擺放定位,她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非常好,這樣她只要整理還沒拆箱的行李就可以了。
和她想的一樣,他一個單身漢東西的確不算多,連睡覺的床都只有一張彈簧床墊擺在地上,許多都會單身男女都以這樣的擺設為時尚,她也不覺不妥,只是整個房子看起來似乎顯得太過空洞。
她將他打包的箱子二打開,仔細將物件分門別類,依自己的習慣擺放——誰叫他什么都沒交代,她只好照自己的想法做,等他發現后就算不適應也來不及了。
喔~~呵呵呵~~
當然啦,他和自己不一樣。她是搬來這邊“長期抗戰”的,他在臺北卻還有間自己的房子,工程師也不是非得天天待在工地不可,因此大部分的物品應該都在臺北,這里東西少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先將屋里原先就存在且不曉得多久沒清洗的窗簾拆下,丟到她家里的洗衣機清洗——那個男人家里沒有洗衣機,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如何處理換洗衣物?
男人啊!神經就是大條,只想著搬家,細節都沒有先考量。臺北市是有不少自助洗衣店,而這邊……她可不確定。
讓洗衣機開始運作之后,她又回到他屋里,將箱子里較為厚重的設計書籍拿出來,照著大小依序排放。
啐!他的書真多真重,她放好后睞了眼端坐在桌上的電腦。
很好,有了電腦就不用筆了是吧?半支筆都沒有,倒也省了她整理小文具的麻煩。
拿來抹布仔細地將電腦及桌子擦拭干凈。很好,現在他工作的區塊就算完成了。
只是一個小區塊就花了她兩、三個小時,可見他的書真的非常多。
揉了揉稍微有點酸的腰,她坐到他那張沒有床架的彈簧墊上休息。
直條紋的床罩,倒挺符合他不懂轉彎的性格,她撫著那質料不錯的床罩,想起他那張剛毅的臉,忍不住笑了。
清爽的涼風透過窗子吹拂而來,她漸漸地有了睡意,但這時窗簾應該洗好了,她得去拿來裝上,否則在洗衣機里放太久反而容易孳生細菌。
她伸了伸懶腰,手掌貼著床墊施力站起,甫拉開大門,一個她沒見過的婦人正由樓梯間爬上三樓。
這里環境單純,每層樓的住戶她都看過——一、二樓是房東家,三樓是她,四樓則是一對年輕夫妻。平日出入只有兩、三個年輕人,就沒見過眼前這位婦人,不免令她好奇地多看兩眼。
“欸?小姐,你從那里出來的吼?”婦人一見她由彭聿倫的住處出來,立即出聲喚道,并指著她身后的門。
“是、是!”她嚇一跳,沒想到自己好奇地觀察人家,人家也在觀察她。
“你——是白小姐?”婦人又問。
她驚跳了下,心想這婦人會通靈嗎?怎么知道她姓白?!
“你是……”她不安地輕聲問,全身戒備地繃緊神經,預備好倘若有一絲不對勁,隨時腳底抹油奔回家!
“我是聿倫伊阿母啦!”婦人霍地扯開一抹笑,國臺語交雜地說道。
哇咧!是彭聿倫的娘?但她怎么知道她姓白?
“呃……伯母你好!本瘓蠼獬芸斓胤潘缮窠。
“啊聿倫底厝逆(聿倫在家嗎)?”把手上看似沉重的提袋放到地上,彭媽繼續說道。
“呃,他去上班了!边@情況似乎有點吊詭,她們倆竟在主人不在時,在人家的家門口討論起主人的事。
“啊你怎么在他那里?”彭媽又有問題了。
“那個……我幫他整理剛搬來的行李!逼婀郑趺从蟹N愈描愈黑的感覺?
“安捏喔!賀賀賀,金乖、金乖!迸韹屝Φ溃珠_笑的齒間隱約看見一顆金牙。
“啊你現在要企哪里?”
“我、我先回家拿洗好的窗簾,再回來幫他裝上。”她覺得自己好像答聲機,伯母問一句她就答一句,有點小blue,唉~~
“裝窗簾?不行不行,烏身A郎(懷孕的人)不可以爬高爬低的。”彭媽立即
板起臉,要她打開她家的門!跋绕竽慵,把這東西放下架共(再說)!
“嗄?”要干么?引狼入室嗎?
而且彭聿倫那個大嘴巴,竟然把她懷孕的事告訴他媽媽——她連自己家人都沒敢告知,他竟然在他媽媽面前出賣她,實在太欠扁了!
“這速要給你的營養品啦!都是給孕婦吃的喔!”
下班回家停好車,見自己租屋處的窗內透著光線,彭聿倫開心的兩步并作一步走,以極快的速度沖上三樓,迅速打開大門。
“惠靈!”
一推開門他就大聲喊,卻看到她坐在電腦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怎么了?”他心口一緊,隱約察覺到不對勁,急忙走到她面前蹲下,大掌握住她的手!安皇娣䥺?還是發生什么事了?”
白惠靈輕哼一聲,轉過臉不看他。
“惠靈?”吼~~好歹也說句話,哼一聲是什么意思?他急忙挪動位置,非邁得她看自己不可!澳愕故钦f句話!”
“你、你可惡!”她抿了抿嘴,一開口就罵他,卻沒張揚的氣勢,反倒是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我?”彭聿倫心慌了,什么都沒做也能惹她哭,這可真足以列入奇人奇事!澳愫么踅o我個罪名,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惡。”
“那個啦!”她氣惱地全然不顧他的安撫及討好,驀然指著堆在門邊的一只提袋!拔也灰隳没厝ミ你媽!
“我媽?她來過了?”啊賀,找到兇手了,原來老媽才是讓她情緒失控的肇事者。
“不是你叫她來的嗎?還裝傻!彼龂绤栔缚。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叫她來!彼麖娏曳裾J,只差沒指天誓日兼發毒誓以示清白。
他真的沒有叫老媽來,只是告訴維,她快當阿嬤而已,誰知道她那么心急,昨晚才知道,今兒個就跑來,還帶了一袋不曉得是什么的東西來,實在很傷腦筋。
“你沒有叫她來,總有告訴她我懷孕的事吧!”注意喔,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喔!意思就是她肯定他老媽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
“呃……是,我說了。”這下他可賴不掉,但坦白總可以從寬吧?
“你干么說出來啦!我不是交代你誰都不準說的嗎?”她氣壞了,掄起小拳頭使勁地打他!澳銐!你壞蛋!”
他閉上眼任她捶打,因為自己闖的禍要自己收尾,自己造的孽得由自己承擔。
直到她打累了,他才伸手抱住她的腰腹。
“干么?”她驚駭,還來不及繼續對他“施暴”,便感覺到他將臉貼住她尚未隆起的小腹,頓時令她安靜下來。
“沒做到對你的承諾是我不好,但我是個粗手粗腳的大男人,不懂得怎么照顧你,怕自己不夠細心,也怕有任何閃失,所以才會問我媽照顧孕婦該注意些什么事,我根本沒想到她會跑來!”他說著,抬起頭凝視她。
“我真的很怕自己沒能好好的照顧你,你懂嗎?”
媽媽咪!還有什么情話比這更動人?
她完全不曉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呵疼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
“不,別說對不起!笔撬麑Σ黄鹚灰故Э刈屗坏貌浑x家,到這個她一點都不熟悉的環境重新開始,她失去的和他所付出的根本不成比例。
他以手按住她的唇,那片教他心動卻又不敢輕易褻瀆的紅唇。“是我讓你遭遇這所有的一切,我才是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
才稍歇的淚又在眼眶里打轉,她動容地伸手抱住他像個孩子般感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