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典滿腹罕騷;而將好好一個女兒送去美容,沒想到卻鬧到上醫(yī)院的章清美也是。
身為人母,她被臨時急召來醫(yī)院,心中的慌亂急切是可想而知,一肚子的火大正沒地方發(fā)泄,易少典的出聲可以說是誤中地雷。
她正要再說點什么,卻因為坐在病床那頭的人而收聲。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陣子讓她給趕出家門的云深。
章清美進一步看著他握住自家幺兒的手,再看看他那種凝視的目光神情……她冷靜了下來,然后,一個絕妙的點子在她的腦中形成,問了一句——
「那,云深,我們家小豬是不是很可愛?」
奇怪她怎么會問這問題,但答案卻是不用想,傅云深點點頭。
「我也是!垢秉c頭,章清美像賣瓜的老王,直夸了起來!肝矣X得我們家小豬,人又善良,又貼心,又乖巧聽話,長得又是圓圓潤潤、福福泰泰的,那模樣,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聽她每說一項,傅云深就點一下頭,腦海中浮現(xiàn)那帶著淺淺甜笑的清麗模樣,帶著些冷意的俊顏跟著柔和幾分。
「你說,如果有人欺負小豬,我們是不是要想辦法幫她出一口氣?」
「誰?誰欺負小豬?」那雙漂亮的眼睛瞇了起來,因為剛得知的訊息。
章清美滿意于他的表現(xiàn),導入正題!改,有件事,清美姊要跟你商量商量,原本不應該找你,因為你條件并不符合做我的女婿人選……」
「女婿?」離奇出現(xiàn)的字眼讓易少典險些吐血。
「為什么不符合?」當事人卻只計較這個字眼。
「你當然不符合!拐虑迕酪膊桓蜌,直道:「雖然你的演藝事業(yè)確實是很成功,但也就是這一點,不管你再怎么喜歡小豬,我也不能把你列入女婿人選!
有一種受到打擊的感覺,傅云深感到不甘心!笧槭裁?」
「為什么?」對他的提問感到有趣,章清美反問他:「難道你以為,我一個做媽的,會讓我的女兒成為幾千、幾萬個女人的公敵,讓她去面對你的影迷們的敵視嗎?」
「……」意外,傅云深從沒想過這問題。
「那,你要知道,即使我再怎么認同你的成就,可是我第一個優(yōu)先保護的一定是我的女兒,希望她能夠幸福,但很不湊巧的,你的成就恰好與她的幸福起了沖突!拐虑迕罃偭藬偸,問他:「你說,我會不會反對你?」
「我可以退出演藝圈!垢翟粕钕胍膊幌氲拿摽诙。
「阿深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易少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少典!」出聲制止的,是角落邊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杜子謙。
基于對家人的保護欲,這個有自閉傾向的表弟他原就不可能放任著不管,即使如今大家已面臨而立之年,早已是成年人也一樣。
所以一直以來,他擔任隱性的保護者角色,總是被易少典視為救兵,一出事就被召來,包含這次表弟離家出走又自動回巢,然后突然發(fā)問一些怪問題的時候,當時易少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急calI他討救兵。
在離家事件后又出現(xiàn)異常行為,他自然是擔心的。
可是那些擔心在厘清問題、得知所有異常的發(fā)言僅是因為自閉兒動了凡心后,他驚喜,就此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成全這份本以為不可能發(fā)生、但它竟然真的發(fā)生的戀情。
「不要忘了,當年你的承諾!苟抛又t提醒老同學。
「OK,OK,我知道,當初我們做過協(xié)定,要完全尊重阿深的意愿,不勉強他做他不樂意的事!挂咨俚渥哉J明理!傅乾F(xiàn)在八字都沒一撇,就講到要退出演藝圈的事,是不是太早啦?」
「不論早與晚,也不論是為了什么原因,只要阿深不想繼續(xù)他的演藝事業(yè),你就要尊重他!苟抛又t平靜的點出當年的協(xié)議重點。
「我不要小豬受委屈!垢翟粕钪粓猿诌@一點,至于是為了什么,他才不管。
章清美對他表現(xiàn)出的誠意感到極滿意,也不管其他兩人想爭論什么,徑自對傅云深說道:「你這孩子,我很欣賞,來來來,我們出去談,商量看看要怎么幫小豬報仇!
「小豬……」猶豫,傅云深并不想離開那未清醒的人兒。
「沒關(guān)系,讓你們家易哥看著,我們出去商量一下,省得小豬醒來時,聽到我們的計劃!贡绕鸱讲,章清美整個人親切了起來,一副已然當他是自家人的模樣。
傅云深還是很猶豫,但想知道她被人怎么欺負的好奇心讓他做出了選擇。
「幫我照顧小豬!顾淮,戀戀不舍的多看了兩眼,才跟著章清美出去。
「阿深……」易少典不放心的想追上去。
要他怎么能放心?
畢竟,現(xiàn)在帶走他的,可是經(jīng)紀人這一行的頭號競爭對手,江湖人稱清美姊的狠角色,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是在使什么奸計,想從他這邊把云深給挖走?
「如果不放心,就跟上去看看,這里有我!苟抛又t輕易的看穿他的心思。
「可是……」顧忌著當年的約定,這讓易少典遲疑。
「去吧!苟抛又t平靜的說:「只是旁聽,也許可以幫忙出點主意,又不算是阻礙他的決定。」
「沒錯,我只是幫他多注意點,而且也許能幫忙出點主意!挂咨俚湟荒樞老。
二話不說,直接追了出去。
。
按一般常理來說,被一家人捧在手心的老幺毫無預警的昏倒在外,送醫(yī)急救后,理應要上演一場朱家慣演的親情倫理劇才像是朱家人。
但沒有!
就算大姊不在臺灣,但沒理由會少了母親的呼天嗆地,或是二姊嗚嗚哭著「小豬、小豬」的哭聲。
這一切,如果要解釋成——
因為傅云深沒有通知她家屬的管道,所以省去了朱家人的那套親情倫理戲。
基本上,真要是這樣,她也是能理解的,但……
為什么連傅云深也不見人影?
朱嬗芝很難解釋眼前的狀況。
以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她應該是在跟他談話談到一半時昏了過去,所以理論上,應該是由他送她來醫(yī)院的才是,畢竟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絕情至此,任她一個人昏倒在美容中心的大廳不管,然后自己走人。
可是眼前的情況,沒有,無論是她熟識的家人,或是理該送她就醫(yī)的傅云深,都不見人影,唯一看見的,是一個不像醫(yī)生的斯文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
「妳好,我是杜子謙,傅云深的表哥。」杜子謙見她轉(zhuǎn)醒后一臉困惑,很快的自我介紹一番。
是深哥的表哥?
「剛剛少典通知了令堂,他們似乎有什么事要商量,所以留我下來看顧!苟抛又t溫和有條理的說明道:「已經(jīng)談了一陣子,我猜想,應該也快談好了!
「喔……謝謝!共恢酪f什么,朱嬗芝只能先道謝。
「妳知道嗎?」杜子謙像是很有談天的興致,說道:「阿深他小時候,其實一度被判定有自閉的傾向!
「是嗎?」不明白他說這個的用意,朱嬗芝只能保守的應對。
「一直以來,他就是那樣,對所有事情都不冷不熱,即使完美的扮演好少典給予他的角色,當一個稱職的偶像天王,但真實的他,就是少了一點熱度!苟抛又t很精準的抓住表弟的問題。
朱嬗芝無法接應他的話語。
其實她還有一點暈暈的,更何況,她一點也不明白眼前的人,這個自稱是傅云深表哥的男人,他究竟是想表達些什么?
所以,她只能微笑以對。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為自己發(fā)聲,表達出他個人的意愿跟想法。」杜子謙說著。
雖然他并不明白為什么會是眼前這個女孩,但自家小表弟愿意踏出自己的世界,他樂見其成,而且絕對是全力無條件支持。
「雖然我不知道他跟妳未來的結(jié)果是好還是壞,最后的結(jié)果是不是會讓阿深受傷,但人生就是這樣,酸甜苦辣的滋味都該體會,這才算是真正的活著!苟抛又t一臉正色的說道:「所以就算不明白原因,我都會支持他!
支持什么?
朱嬗芝暈頭轉(zhuǎn)向,實在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還有,能不能來個人告訴她,她到底是為什么會在醫(yī)院?
「那一切就拜托了,我把阿深交給妳了!
耶?!
朱嬗芝吃驚的看著這個叫杜子謙的男人,在他突然冒出這句話的時候。
她真的嚴重懷疑起,她是不是錯過什么環(huán)節(jié)還是遺漏了什么資訊,要不然,她怎么都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什么叫做把人交給她?
為什么要交給她?
現(xiàn)在……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