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睛,空氣靜謐而清新,微風經拂,月牙株慢拂地,帶進一股子的清爽氣息。
冶冷逍佇立于下弦宮殿內,欣賞著廊外那一抹淡綠的身影,她正逗弄著小絲,完全不知他在凝視她。
俊美的臉龐上嗜著一抹微笑,眼眸深邃處清柔至極。
不由自主的移步往那抹綠而去,在她身后經經環住她的腰身,停在她手上的小絲立即識相的拍動翅膀離去,不做那殺風景的鳥兒。
微驚后曉得是他,玫瑰含羞帶怯的回眸瞧他一眼,這模樣教他怦然心動,抵擋不了誘惑,他緩緩親近了她的唇。
“您……”她不覺一陣心跳耳熱,才一開口,唇已讓他擺奪吻去了。
他一寸寸地品嘗她醉人心扉的甜美,既任肆也遇柔,極為滿足她終于回到他身邊。
幾番纏吻后,他才松開她,但掃指仍愛不釋手的來回撫拿著讓他吻得嫣紅的嫩唇,見她臉上紅朝未散,露出像彎周似的嬌羞笑容,如此的明亮,沒有一絲的陰暗瑕疵,真教他移不了目光,深深陷在她的笑容里。
“逍,我再也不要離開您身邊!”她臉埋進他懷中說。終于回到弦月了,兩人經過這一再的分離,還行生出重重的誤解,要不是能與他心意相通,自己早在猜忌中絕望了。
她不想再經驗分離的滋味了,未來她只想躲在他懷中,哪里也不想去,這副胸膛才是她最想依靠之所。
他愛憐地樓緊她,手指輕撫她細軟的發絲,對她又思又戀,“嗯,今后你哪也別想去,只準在孤懷里。”他呼吸輕緩的說。
一再失去已教向來強心臟的他也感到不堪負荷了,更深刻的感受到她不在身邊時的落寞與清冷,原來孤絕的自己也會害怕寂寞,然而這何止寂寞,簡真孤單到令人窒息,他回不去那只有自己的日子了。
幸虧她重回自己環抱了,幸虧!他黑眸含笑,心滿意足。
“玫兒,孤從未對你說過一句話,而孤認為早該對你說的!彼吐曒p吐,語氣懷著濃郁情感。
“是什么話?”玫瑰心跳微微加速起來,眸光閃亮。
他將唇移至她耳邊,輕經說了幾個字。
她眼中霎時綻出絢爛的光彩,接著眼中的淚水也很快地蓄積起來,她攀住他的頸項,埋首在他懷里開始抽噎。
他不禁莞爾了,“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昵?”他故意調侃的問她。
“不高興!”她淚眼一抹,大聲地說。
冶冷逍沒想到她會這么道:“你再說一次,當真不高興?”
“是不高興,您沒誠意!”
“沒誠意?”她竟敢這么說?
“沒錯,這種話怎能小聲說,分明怕別人聽見,你這是害羞還是心虛?”她推開他的懷抱,瞧來真的生氣。
“害羞、心虛?”這些形容豈能用在他身上?他的眉心打了好幾個結,“你……”他才要問清楚怎么回事,她已轉身要進殿去。
他微愕的愣在原地時,她卻又忽然喜盈盈的轉過身來,朝他笑得心甜意:“弦月的王是個不解風情的二愣子,‘我愛你’三個字說得這么小聲,只有風聽去,鳥兒聽去,我卻偏偏沒聽見!”
沒聽見卻能說得出這話,這分明是刁難,他眼中流露出了然的精光,上前一步,她已轉身要逃跑,他長臂一勾,纏住了她的腰,一使勁,便將她整個人抱入環中,“戲弄完孤后,還想逃?”
“誰逃了,人家是想進殿里去!泵倒搴ρb蒜的說。
“是嗎?”他嘴角揚起興昧的笑意。
她臉蛋迅速竄燒成抹抹縱紅,因為這笑意她懂得,身子已被他橫抱起來,大步流星的往殿內走去。
“逍……大白天的,滿殿的人……”
“滾!”他才說了一個字,黃德立刻知情知意的大速將滿殿伺候的宮人趕得一個也不剩,就連他自己都閃得老遠去,轉眼偌大的下弦宮只剩他倆,他將她抱上床,自己覆在她身上,情意深深地望著她,“住在下弦宮可會讓你覺得不舒服了?”他忽而問起,眼底難得有絲不安。
她明白他指的是與冶屏君在這發生的事,她微微一笑,什么話也沒回答,只是吻住了他熱燙的唇,送出自己暖暖的信愛,而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緩緩地閉上明燦雙瞳,任她吻出答案來,她細細密密地吻他,飽含濃情密意,也飽含不畏俱的精神,愛上這男人就注定得承受許多驚濤駭浪的事,她不在意那些,她只想撫平那曾經留在他心底的傷。
感受到她濃烈的情意,冶冷逍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是歡快,不再遲疑,他化被動為主動,倏然掠奪去她的唇舌,強悍的需索他所癡戀的嬌柔身軀……
“娘娘,您總算回來了,寶紅可盼死您了!”寶紅跪在玫瑰面前哭著說。
玫瑰回來的這幾日寶紅因為適巧出宮辦事不在,這會回宮后得知她已回來,便哭著跑來見她。
她趕緊將寶紅扶起來讓她別跪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你別哭了!泵倒迳焓謳退翜I。
“奴婢這是太高興了,原本求黃德公公帶奴婢一道去九華宮,可是黃德公公卻另外派奴婢去辦事,所幸您平安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寶紅邊說,眼淚還是沒停。
她就知道寶紅定是極為擔心自己,這些日子寶紅八成也為她提心吊膽的沒好睡過,她不禁感激又心疼地牽起寶紅的手道:“讓你擔心了真對不起!”自從碧玉走后,她就將對碧玉的疼愛轉移到寶紅身上。
“娘娘快別這么說,您也是身不由己被擄走的,寶紅只怨自己沒能跟著去宿星以及九華宮伺候您!
“傻瓜,我都身不由己了,你還由得了嗎?”她笑起來。
“是由不得!”寶紅破涕為笑。
“對了,這幾日黃德公公派你做什么去了?”剛回來時她也急若見寶紅,聽聞她離宮辦事時有些訝異,一般來講宮女若無特別允許是不得出宮的。
“這……奴婢告訴您吧,奴婢是出宮到云仙館去做安排!睂毤t低聲的說。
“你說的是王城外的云仙館?”那不是過去后宮女子若被廢后送出宮清修的地方嗎,寶紅去那里安排什么?
“王后今日被廢,午后就會直接送去云仙館,在此之前奴婢先去那打點過,等廢后一到才能安身。”
“李玲今日要被廢?!”玫瑰吃驚,她竟不知這個消息。
“是啊,廢后的詔書剛剛在儲月宮頒下了,廢后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動身前往云仙館了!
“李玲要走了,我去見她一面!”一聽聞此事,她匆匆往外奔去。
但到了儲月宮才知李玲已經去到月白門,往備上轎離宮,玫瑰又急奔往月白門而去。
此時月白門前停了一頂住樸的嬌子,李玲正要坐進去。
“等一會!”她急喊。
李玲訝然的看向她后,站在轎子旁等她。
玫瑰氣喘吁吁的奔至李玲面前,“你真要走?”她顧不得還大喘著就急急的問。
李玲臉上表情復雜的望她,“我不走,你如何成為弦月王后?”她冷笑的說。
玫瑰搖頭,“不做王后無所謂,我不能逼你去云仙館,去了那里長伴青燈,豈不太委屈!”
“你的心地可真好,完全與那男人不同,有時我想不明白,他那樣心機叵測的男人怎會瞧上你這樣心思單純的女人?”李玲露出疑惑的神情。
“也許就是因為他思慮過多,我若單純些,他才能免些煩惱!泵倒蹇嘈ψ猿啊
李玲撇嘴,“免煩惱?我瞧他就是愛上你煩惱才更多,得費盡心思才能預防別人拐走你,還得使盡手段才能保護得了你!”她哼笑。
玫瑰的臉略略地紅了,“是啊,我若聰明些、城府深點或許他反而經松點。”
“但又或許,你就不是他想要的那個女人了。”李玲戚戚地說。
玫瑰瞧著她,見她美麗依舊,但氣色極差,臉色蒼白不見血色,而自己也聽聞了,當日在這月白門前,李玲為了自清沒有毒害劉墨云,自己割腕了,那血噴出時,臣民大驚,事后雖有議論她是畏罪白殺,但見她那樣沉冤莫白的在眾人面前尋死的模樣,仍教人震撼,致使沒人再敢議論她的清白。
而聽說當日她狠心割下自己那一刀后,血流如注,性命差點不保,是經過太醫極力搶救才撿回一命。
望向她的手腕處,那里還裹著一層紗布,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她該要有如何的勇氣與決心才能劃下那一刀。
李玲幾乎是被逼著去死的,而這都是因為她,為了保護她,逍狠心的逼李玲,對此她對李玲感到萬分愧疚。
“是我害了你,所以你若不想去云仙館就別去,繼續做你的弦月王后,我不做王后一點也沒關系!彼嬖V李玲。
“你當然沒有關系,因為冶冷逍的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是不是王后已經不重要了,下弦宮的主人只會有你一個而已!
玫瑰無言了,這話一點也沒錯,弦月的后宮從此只有一處,那就是下弦宮,相信那男人不會再到下弦宮以外的地方駐足。
如此一來,留在后宮的人又豈能有未來?
自己既不忍李玲走,又知她留下只是痛苦孤寂,玫瑰矛盾得很,不知如何才能圓滿。
李玲見她焦慮不知所措的樣子,對她有絲動容,心知她不管對仇人還是友人,皆真心相待,喜怒真情全寫在臉上,這樣的人,自己若非與她是情敵關系,自己都想與她親近。
可惜她們注定是陌路人,姑且不論宿星與弦月兩方遲早會大戰一回,爭奪天下唯一霸主的位子,就說自己愛的男人鐘情于她,這就讓自己無法多親近她一分,將來她們必定是敵人,所以現在也不必與她多浪費情感。
“你放心好了,我完成任務,冶冷逍答應讓我離開,云仙館我頂多住上一個周,冶冷逍就會以我重病為由,下旨恩準我回宿星去治病!崩盍嵴f出冶冷逍對她的安排。
“你想回宿星見祭天星,你會與他長相廝守?”玫瑰訝然問。
“長相廝守?”李玲嘴角笑得不太自然,“希望真能長相廝守,那男人不知我能回去,見到我或許要不高興了!彼且韵以峦醯膹U后身分回去,他興許會嫌棄她,不見得樂于見到她,況且那男人心里依舊想的是她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對玫瑰一日不死心,自己就一日休想得到他的心。
“不會的,你終于有機會回到他身邊,總有一日他走會讓你的真誠所感動!”得知她要回去找祭天星,玫瑰真心為她欣喜。
見到玫瑰毫無心機的笑顏,李玲心頭百般滋味,真想狠下心來罵她不要假惺惺的說這些,但心知肚明她的話沒一句不是發自肺腑,不禁輕嘆了一聲,“得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罷了,你有冶冷逍護著,好得很,得罪你,倒霉的只會是別人,真正該好自為之的是我。你回去吧,我要上路了,今后我希望咱們后會無期。”她并不期待再見到玫瑰。
玫瑰有些尷尬,但既知她的去處是她渴望去的地方,玫瑰也就不再強留她,退開一步的讓她上轎。
她站在月白門前見轎子逐漸遠去,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嘆,總覺得很可惜,不能與李玲成為朋友,李玲是個心思縝密,有謀略也有涵養的女人,淌若李玲愿意與自己結交,兩人銳不定能成為莫逆。
忽然地,她身后多了個人,冶冷逍手臂輕輕環著她,“孤放她自由,以后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彼恼f。
“嗯……”她很訝異他居然也會來送李玲,“您老實告訴我,過去您對她真沒有過一絲感情嗎?”無關吃醋的問題,她只是好奇,畢竟在她未出現之前,他曾寵過李玲一段時間,雖然他寵她也是有目的的,把她當成宿星奸細,刻意寵在身邊是防她也是利用她。
明白她問這話不是吃酷,他淡然一笑,“坦白講,初次見到她時,確實曾對她的美貌與婉約的氣質驚艷過,不過知曉她的底細后,孤便對她再起不了興趣,只將她當成棋子在利用,就算是現在放她走,何嘗不是孤的另一步棋!
“什么,您放她走后還有安排?”她驚愕。這男人做任何事難道都得有心機不可嗎?就不能單純為一個人、一件事去圓滿嗎?她有些氣急敗壞。
他抿笑,“你性子真急,孤這步棋也是她自己想要走的,孤可沒勉強她,你覺得不好嗎?讓她回宿星去纏祭天星,這樣祭天星就不會有余力來纏你,孤這手棋下得不好嗎?”他笑眼她。
她驀然張大嘴了,敢情是自己誤會他了,隨即笑味味地用力的點頭,“好棋,您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妙招。 彼呛堑男α。
但男人卻忽然不太爽了,拎起她的后領,“你瞧孤是壞到底了,對孤沒什么好評是嗎?你這女人孤得再教育教育,省得你打心里對孤不敬重!”
他銳翻臉就翻臉,這會兒真拎著她回去,看樣子,她會有一頓的“皮肉痛”了!
跟著他們的大批宮人全掩嘴笑個不停,黃德的嘴咧得尤其開,自從娘娘回來后,王上整個人有生氣多了,而弦月王宮之前像死宮,這會才像是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