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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女成妃 第3章(2)
作者:春野櫻
   
  瞪著她離去的身影,戚仰寧余怒未消,而看著這樣的好友,周子齊再也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戚仰寧回頭瞪著他。

  “看來這位崔姑娘還真不是一般人,哈哈哈!

  想到剛才戚仰寧跟崔迎喜那幾番過招,尊貴高傲的戚仰寧居然無計可施,惱羞成怒,他就停不住笑聲。

  “你我相識多年,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

  “我怎樣?”

  “不知所措又嫉妒!敝茏育R賊溜溜的睇著他,語氣曖昧地問:“醋壇子打翻了嗎?”

  “什么?”戚仰寧眉心一擰,“你是說我對那個野丫頭?”

  “野丫頭才有勁,是你從沒碰過的類型,夠新鮮!

  “夠了!逼菅鰧幠樢怀粒脨赖氐溃骸拔?guī)貋碇徊贿^是因為她對我有用處!

  周子齊已經(jīng)聽他說過崔迎喜的事了,不過看好友剛才的表現(xiàn)及反應(yīng),忍不住想,真的只是這樣嗎?

  兩日后,德城,賈府——

  德城離京城不遠,備上快馬的話一天便能往返。

  透過周子齊的江湖朋友牽線,戚仰寧終于得以見上賈不二一面。

  于是他與周子齊帶著崔迎喜,在柳無名及姬無雙的護送下前往德城拜會賈不二。

  行前,戚仰寧已經(jīng)告知崔迎喜此行的目的便是為賈不二的愛馬看診,而且他不

  是安國侯,而是化名“向陽”的商人,因此她早已做了心理番。

  第一眼看見賈不二,崔迎喜就覺得他是個不易親近又性情古怪的人。

  常言道:相由心生,那真是一點都沒錯。

  賈不二黑黑瘦瘦,濃眉眼長,鷹勾鼻,薄唇,看人時總以斜眼貓著,說話時亦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她忍不住想,像他這樣的人怎么跟人談生意?直到后來賈夫人出現(xiàn),她終于知道為什么賈家能富甲一方了。

  相較于他,賈夫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應(yīng)對進退恰如其分也恰到好處,她貌美如花,雖已年近五旬,但仍風姿綽約,風韻不減。

  “向公子,聽說你是經(jīng)營鋼鐵買賣的?”賈夫人問。

  “是的,夫人。”

  “我看向公子年紀還輕,竟有這等身家及才干,實屬不易!辟Z夫人問:“向公子今年貴庚?”

  “回夫人的話,晚輩二十有二!

  賈夫人一笑,“真是少年英雄呢!

  “不敢!彼t遜地答。

  “你是來談船運的吧?”這時,賈不二冷冷的問了一句,“我最近沒心情談生意,你們還是請回吧!

  “老爺,來者是客!辟Z夫人尷尬地拉拉夫婿。

  賈不二有點不耐地道:“我已經(jīng)見他們了,不是嗎?”

  “賈爺,”周子齊涎著笑臉開口,“我聽盧兄說過,賈爺非常喜歡珍稀駿馬,府上有不少來自各地的珍貴品種。”盧兄便是周子齊那位負責從中牽線的江湖朋友。

  提到馬,賈不二稍稍有了興致,“怎么?你也懂馬?”

  “在下不懂,不過向兄的這位侍醫(yī)卻懂!敝茏育R說。

  賈不二一聽,立刻看著始終不發(fā)一語站在一旁的崔迎喜,這丫頭衣著樸實,又未妝扮,他直至現(xiàn)在都以為她只是個丫鬟,可周子齊卻說她是向陽的侍醫(yī),而且還懂馬?

  “小姑娘,你懂馬?”他狐疑的看著她。

  崔迎喜笑笑,“略懂!

  賈不二不以為然的挑挑眉,“你多大歲數(shù)?”

  “夠大了!彼鄣作锕庖宦。

  “賈爺,聽說你的愛馬柳月病了好些時日,令你十分擔憂!逼菅鰧幍。

  “看來你已打探得十分清楚!辟Z不二說:“沒錯,我找遍了京城所有的馬醫(yī),卻沒人知道柳月究竟得了什么毛病。”

  “既然如此,賈爺可愿意讓崔姑娘看看柳月?”

  賈不二猶豫的看著他,再看看崔迎喜。

  “賈爺,”崔迎喜臉上帶著燦爛又自信的笑容,“既然你已無計可施,那么讓我看看也沒什么損失,不是嗎?”

  “老爺,這位小姑娘說得沒錯,你不妨讓她看看柳月,說不準她真有辦法。”賈夫人也幫腔著。

  賈不二對妻子的話雖不能說是盡服,但她說十句,他總也聽得進五、六句。

  “好吧!彼玖似饋,“你們跟我來!

  “這是頓河馬!

  崔迎喜第一眼看見那匹懶洋洋,病慵懨的駿馬時,立刻便識別出它的馬種。

  賈不二一震,她可是唯二個能叫出馬種的人,之前他請來的馬醫(yī)都不識得這種馬。

  “你知道?”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嗯!彼c頭。

  頓河馬產(chǎn)于蘇聯(lián)的頓河草原,體形健壯高大,耐力持久,吃苦耐勞,在內(nèi)戰(zhàn)及二戰(zhàn)期間用來當戰(zhàn)馬,功勛卓越。

  頓河馬易飼養(yǎng),能夠在冰凍的草原中生活,脾氣也好,十九世紀時,沙皇還曾在頓河流域建立大型馬場培育繁殖。

  “賈爺,頓河馬來自寒冷的國度,對它來說這南方太濕熱了!彼f,“我看它是水土不服才會生病!

  說著,她走進馬廄里,蹲在躺著的柳月旁邊,摸了摸它的頸子,安撫著它。

  她稍作檢查,覺得柳月應(yīng)該沒染上什么疾病,只是水土不服而引發(fā)營養(yǎng)失調(diào)罷了。

  “賈爺,柳月是如何購得?”她問。

  “柳月是我前往西域做買賣時,從一個金發(fā)藍眼的番人那兒購得!彼f。

  她聽著,又檢查了柳月的四肢,發(fā)現(xiàn)它之前應(yīng)該是用來競賽的馬匹,心想那所謂的番人或許是騎師或馬術(shù)師之類的。

  “賈爺,那番人為何將柳月賣給你?”

  “他生病了,缺盤纏回老家,只好忍痛割愛!辟Z不二一五一十的回答。

  “所以馬主跟柳月的感情很好?”

  “看來是的!

  “嗯……”她沉吟須臾,趴在柳月脖子上,抱住它,溫柔的對它說話,“可憐的孩子,你想家,也想念你的主子吧?”

  她跟柳月那親昵的互動,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賈不二更是吃驚,因為柳月從不讓人靠近它,就連他有時也會遭到拒絕。

  “賈爺,能否讓我跟柳月相處幾日?”她問。

  賈不二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當然。姑娘,你能醫(yī)治它嗎?”

  “它沒太大的毛病,只是患了心病!彼f:“它跟原來的馬主恐怕有很深厚的情誼!

  賈不二聽了,眉頭一皺,“總不能將它送回原來的主子那里吧?再說,那番人恐怕也已回老家了!

  崔迎喜一笑,“那倒不必,馬是極有靈性的動物,我看賈爺是真心愛馬,柳月能感受得到的!

  聽她這么說,賈不二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笑意,仿佛找到了知音,遇到懂他心情的人般。

  “如果賈爺跟賈夫人愿意,我便在府上叨擾幾日,試試打開柳月的心房。”

  “別說幾日,只要你有辦法讓柳月能跑能跳,就算要住上幾年我都答應(yīng)!辟Z不二說。

  賈夫人聽了忍不住笑道:“老爺,讓崔姑娘在這兒住上幾年恐怕不是你說了算,還得看向公子愿不愿意呢!

  她才說完,崔迎喜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了戚仰寧一眼,“為什么要看他愿不愿意?”

  賈夫人微愣,“崔姑娘不是向公子的人嗎?”

  賈夫人這句話倒沒別的意思,單純指的是她是戚仰寧的侍醫(yī)?伤犞鴧s覺得渾身不對勁,甚至臉還微微發(fā)燙。

  什么他的人?她才不是他的誰,也不屬于任何人呢。

  “我才不是他的人!彼忝家粩Q,“我只屬于我自己,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誰都管不著!

  聽她這么一說,賈不二跟賈夫人笑了起來,可戚仰寧卻聽得剌耳又懊惱。

  “崔姑娘真是個性情中人!辟Z不二說。

  “可不是嗎?”賈夫人看著神情有點不悅,卻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戚仰寧,“向公子,你這位紅粉知己真是位奇女子!

  “她不是我的紅粉知己!彼幕亓艘痪洌袷窃诨貞(yīng)崔迎喜剛才那番言論。

  “沒錯,我不是他的紅粉知己!贝抻渤缌藗鬼臉。

  一旁,周子齊忍不住噗哧一笑,戚仰寧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就這樣,崔迎喜在賈府待了下來。

  當然,來者是客,為盡地主之誼,賈不二及賈夫人也留戚仰寧主仆三人及周子齊在府中住下。

  崔迎喜依照頓河馬的習性,給了賈不二許多飼養(yǎng)的建議,其中包括改變它的居住環(huán)境。

  賈不二對她的建議幾乎是言聽計從,不為別的,只因她在第一一日便讓柳月站了起來,并開始進食。

  她每天一睜開眼睛便跟柳月膩在一起,也要求賈不二及負責照顧柳月的仆役跟柳月多多接觸。

  第三天,她拉著柳月走出馬廄,在賈府的馬場上散步。

  她建議賈不二在馬場四周種樹植草,盡可能為柳月營造出跟它生長地相似的環(huán)境,以解它的思鄉(xiāng)之愁,賈不二立刻著手照辦,大興土木。

  她還親自調(diào)配了一些草料,并加上有益的藥草給柳月食用,柳月有了食欲,自然也精神許多。

  這日,她在馬廄里幫柳月刷洗身體,一邊與它說話談心。

  “柳月,你知道嗎?賈爺是個好人,雖然他看起來不像!彼崧暤膶α抡f話,給它做心理建設(shè),“也許你還想著你的主人,不過他有他的苦衷,不得不將你讓給賈爺,賈爺是真心喜歡馬的人,他會對你很好很好,而且不會拋棄你,所以你別憂郁了,好好在這兒生活下去,懂嗎?”

  柳月不會說話,卻用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看著她,那眼神像在說“我都明白”一樣。

  “如今賈爺也為你改建了馬場,雖然不比你從前的大草原,但也不差了,你就將就著點,別想太多了,好嗎?”

  “嘶?”柳月低鳴了一記。

  “嗯,我知道你懂!彼H親它的頭,“GoodGarl!

  “啊,你聽的是俄語,不英語吧?”她有點沮喪,“真是抱歉,我會英文跟日文,就是不會俄文……”

  馬廄外,戚仰寧站在那兒。他不記得自己已經(jīng)站了多久,只知道他看癡了。

  那個老是喳喳呼呼,整天蹦蹦跳跳,像個轉(zhuǎn)不停陀螺似的野丫頭,竟有如此溫柔又嫻靜的時候?雖然他聽不見她在說些什么,但他知道她正在跟柳月說話。她對動物、對有求于她的病人都是如此輕聲細語,就只有對他……

  想著,他不由得感到懊惱。

  “欸?”這時,她瞥見他的身影,疑惑地問:“你在干么?”

  “沒干么!彼呷,“它好多了吧?”

  “嗯。”她點頭,眼神溫柔的看著柳月,“它是個好孩子!

  “你對牲畜比對人好。”

  “怎么這么說?我對人也很好的!彼悬c不服氣。

  “是嗎?”他眉梢一挑,不以為然,“那你怎么老對我大呼小叫的?你該知道我是誰吧?”

  “我知道。”她瞄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他眉丘一攏,“所以你該對我恭敬一點。”

  “為什么?”她揚起下巴,“是你有求于我,當然是該你對我客氣呀。”

  “你說什么?”

  “你要我替你治療身上的余毒,又希望我能治好柳月以促成你跟賈爺?shù)馁I賣,不是嗎?”

  “……”他啞然。一點都沒錯,他確實需要她,而且在見識過她的能耐后,他更確定自己需要她了。

  “所以說,是你需要我多過我需要你……喔不,我根本不需要你,所以你最好對我好一點,不然我就拉著咩咩回赤巖谷去!彼Z帶威脅。

  戚仰寧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威脅他這位權(quán)傾朝堂又富甲一方的安國侯,更讓他無法相信的是他居然能忍下?

  不過她說的那句“我根本不需要你”,不知怎地莫名扎著他的心。

  “好了,沒事的話你就走開,別打擾我跟柳月談心。”她一臉不耐地趕人。

  “你……”戚仰寧氣得七竅生煙,滿臉漲紅。

  轉(zhuǎn)過身子,他邁開大步走了出去。一到馬廄門口,迎面便碰見前來關(guān)心柳月情況的賈不二。

  這幾日,賈不二因為柳月的狀況日漸好轉(zhuǎn)而笑逐顏開,先前老板著臉的他如今臉上也有了笑容。

  “賈爺!

  “向老弟。”賈不二熟稔的喊他一聲老弟,拉著他往一邊走去,“這回我可真

  是要謝謝你了,你跟崔姑娘真是我的貴人!

  “賈爺言重!北M管剛剛才受了崔迎喜的氣,戚仰寧面對賈不二時還是面露微笑,“能幫上賈爺?shù)拿,在下十分欣慰。?br />
  “不,你客氣了!辟Z不二說道:“這位崔姑娘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想不到她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識及醫(yī)術(shù)!

  賈不二這話絕不是場面話,而是出自內(nèi)心。不說別的,光說崔迎喜能一眼就說出柳月的馬種這件事就夠讓他信服。

  這幾日,他親眼見證著一次又一次的驚喜,看著她親自照顧柳月,讓柳月能進食并起身,甚至到馬場散步,他簡直想拜倒在她面前,喊她一聲姑奶奶了。

  “你大概不知道吧?”賈不二續(xù)道:“她這兩日還幫了內(nèi)人一個大忙呢。”戚仰寧微怔。

  崔迎喜幫了賈夫人一個大忙?這他還真的不知道。

  “內(nèi)人養(yǎng)了一只狗,每回洗過澡不到兩日便發(fā)出異味,還總是一天到晚抓耳朵,咬自己的身體,這兒爛一塊,那兒爛一塊的,令內(nèi)人十分苦惱!辟Z不二說得眉開眼笑又眉飛色舞,“崔姑娘一看,說是什么霉菌作怪,要我們注意它睡覺玩耍的地方千萬不要潮濕,還要我們多讓它曬太陽,耳朵也要清干凈,免得發(fā)……發(fā)什么來著?”

  他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那專有名詞,“總之,崔姑娘真的太了不得了,她用了些藥草給狗兒涂抹,還讓它泡藥草浴,結(jié)果那狗兒真的不抓了!

  “是嗎?”聽賈不二這么說,戚仰寧越發(fā)覺得崔迎喜是個他絕對不能放手的人才。

  他相信,她一定能幫上他許多忙——雖然現(xiàn)在他還不確定是什么。

  “向老弟,多虧了你把崔姑娘這福星帶來,我欠你個人情,現(xiàn)在就還你。”賈不二說著,一把搭著他的肩,“走,咱們來談?wù)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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