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來?」元夜蝶又再一次傻眼了。為什么遇上他之后,驚奇的事物不斷?
伍冠仲挑了挑眉,滿足地欣賞她臉上的變化!覆皇菃?」
「那你知道我為了什么來?」
伍冠仲點點頭,不做正面回答。他從冰箱里取出啤酒和可樂,拉開拉環(huán),將可樂遞給她。
接過可樂,元夜蝶不客氣地仰頭灌了一大口,而后放下,開始質(zhì)問!笧槭裁匆恢闭椅业穆闊?為什么害我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難道就因為我早上胡亂教訓你?如果是因為這樣,那么我愿意道歉。不過你也有錯!誰叫你不早點表明身分,是你誤導我!」
伍冠仲邊啜飲冰啤酒、邊聽她說著,當他聽到最后一句時,差點岔氣嗆到。
他誤導她?說到底,還把錯怪到他身上來了。
伍冠仲笑咳了一聲,坐在床沿,修長的雙腿優(yōu)雅地交疊著,不疾不徐地回答她的逼問!傅谝弧⑽乙稽c都不介意你早上潑婦罵街似的教訓,嗯……很有創(chuàng)意,也很生氣蓬勃!
元夜蝶難以置信地以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我潑婦罵街?我哪有?我只不過是義憤填膺罷了!」
伍冠仲挑眉,懶得去糾正她,潑婦罵街和義憤填膺之間是有些差距的。
他繼續(xù)說:「第二、我不是找你麻煩,之所以會一直惹你發(fā)怒,坦白說,是因為我覺得你發(fā)火的模樣很有趣,暴跳如雷的樣子更是可愛!
「啊?」聽見他的回答,元夜蝶先是閃神,接著眼神茫然,然后臉頰紅燙,再來則是神色局促,有點不敢正面迎視他灼烈的目光。
跳得太快了吧?連續(xù)劇的劇情也沒有轉(zhuǎn)得這么快的,剛剛還在說她潑婦罵街,怎么這會兒居然是在……夸她?
「你、你、你……你少自以為是!」
元夜蝶氣惱了、臉紅了、結(jié)巴了,原本要來興師問罪的氣勢當場削弱了一大半,音量也降低了八度。
伍冠仲揚唇,嘴角勾起上揚的弧線。
好可愛!原來她害羞的模樣是這般迷人。
因為她羞澀的面容太讓他心旌搖動,他恍神了,不想再等了,于是直接開口問:「你有男朋友嗎?」
「啥?」眨眨眼,不解地凝望他。
干么這樣問呢?但因為今天在會議室被他逼問得習慣了,所以她沒有多加細想,愣頭愣腦地回答了。「沒有。」
伍冠仲松了一口氣,又問:「那結(jié)婚了嗎?」
「嗄?」結(jié)不結(jié)婚關(guān)他什么事呢?雖然覺得他的問題唐突得很,但還是乖乖回答,一副好學生上身的模樣!笡]有!
聽到這個答案,伍冠仲不只是松了一口氣,他的心情極好,還反映在他的臉上,眉眼帶笑,使得他原本就俊逸絕倫的輪廓更具吸引力。
元夜蝶不能自抑地欣賞著,胸口緊揪著,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心口上扎根發(fā)芽。
伍冠仲朝她走近一步,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望進她燦亮的眼眸里,目光如炬。
「那就沒問題了!
「什么東西沒問題?」她退了一步。他的眼神太具殺傷力了,再加上兩人之間突然拉近的壓迫感,竟教她感到緊張與忐忑。
一直到現(xiàn)在,元夜蝶才驚覺自己有多莽撞沖動。這樣跑進一個男人的房間里,孤男寡女的,其實很危險。倘若他是披著羊皮的狼,那她豈不是等著被他拆解入腹嗎?怎么這么笨呢?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想著,她又往后退了幾步。
「既然你沒有男友,也沒有婚姻的約束,你跟我之間當然沒有問題。」
伍冠仲好心地解釋著,同時忍笑地看著她緊繃的舉止,很想提醒她別再往后退了,后面是茶幾,再退下去會被絆倒的。
元夜蝶擰眉,仔細消化他話語中的涵義,五秒鐘過去后,她突然有點懂了,他該不會是想……
「你……該不會是想追求我吧?」她問得小心翼翼,怕自己會錯意、誤解了,那可是會很糗的。
「嗯!跟我交往吧!」伍冠仲又踏近了一步,同時低頭,笑睨著她。
聞言,元夜蝶瞠目,緩緩開口問:「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她完全呈現(xiàn)怔忡狀態(tài),她可不是來和他談情說愛的,她是來興師問罪的耶,怎么情況完全失控了?
「我們都沒錯!刮楣谥倏拷Φ煤芎蜕,把話說清楚!肝夷壳皼]有女友,你也沒有男友;我還滿喜歡你的,而我也有把握你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愛上我。所以,我們不如交往吧?」
「不行!」聲音拉高,面容驚愕,聽他的告白,元夜蝶又是瞪眼、又是臉紅地回話!改摹挠腥诉@么快的?再說,你未免太有把握了吧?」
拜托!她是那種人嗎?那么輕易就會愛上他?太自大了吧!
只是……怪了,在嫌他自大的同時,她卻又覺得心頭小鹿亂撞,甚至,在接觸到他熾烈眼神的剎那,會有種身體發(fā)燙酥麻的感覺,這感覺從不曾有過,像是身體瞬間通過電流似的,很詭異,但是她不討厭這感覺。
「不行交往嗎?」伍冠仲皺眉,故意露出非常失望的模樣。
他的模樣看起來很沮喪似的,害元夜蝶看了有點兒小小的內(nèi)疚,她甚至開始檢討,剛剛是否講話太沖、太直接了?或許,她該拒絕得委婉一些。
她這個人很心軟,見不得別人難過,于是她又改口道:「怎么說呢……其實……也不是不行啦……」
「那就是可以嘍?」伍冠仲抓住她的語病反問,眼神燦亮,充滿希望。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說……不太行!乖沟麚]著雙手,連忙糾正,省得讓人覺得她好像很隨便就能和別人交往似的。
瞧她那過度認真解釋的模樣,伍冠仲真的覺得她好可愛,于是又問:「那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欸……」元夜蝶語塞,面如困獸,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如果悍然拒絕嘛,好像太過無情。再說,她也不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太討厭,只是因為他一直在醫(yī)學會上害她丟臉,她才會氣不過的。而且,方才聽他夸她生氣時很可愛,還說喜歡她,她的心里頭其實是有點兒飄飄然的。唉,大概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吧?
可是如果欣然接受嘛,好像又太過隨便了。雖然他帥得足以去當男模,而她目前是孑然一人,感情方面毫無牽掛,但那也不表示可以在認識的第一天內(nèi)就與男人交往談情!這么速食的戀愛方式她不曾談過,會怕怕的耶!況且,她對他這個人完全不熟悉,怎知他會不會是個玩弄感情的高手呢?
「怎么不說話了?你總得給我一個答案!」見她又是皺眉、又是嘟唇地思考著,好像真的很困擾似的,伍冠仲笑看著,再追問,執(zhí)意要問出一個答案來。
在還沒厘清心中的想法前,元夜蝶不想倉促回答,所以她轉(zhuǎn)頭,移動步伐,打算速速離開。
走到門口,要開門前,她開口說道:「我拒絕回應(yīng)這種模棱兩可的問題!
「我的問題沒有模棱兩可,是你的答案模棱兩可。」自始他就很確定想追求她,是元夜蝶自個兒一下子行、一下子又不行的。
「我?」無法反駁。說得對耶,確實是她比較模棱兩可。
元夜蝶咬唇,心想索性來個逃避不相應(yīng)好了。
「我要走了!」她握著門把,正要閃身走人之際——
「等等!」伍冠仲忽然喚住她。
他實在不想放她走,想和她在一起的念頭如此強烈,于是,不再問她要答案,省得把她逼走,將話題來個大轉(zhuǎn)移!肝沂侨A裔,從小生長在美國,這回第一次獨自回臺灣,這兒的環(huán)境我不熟,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地方傳統(tǒng)小吃嗎?我餓了,能陪我一起吃宵夜嗎?」
他知道一進一退的道理,有些時候逼問得太急了,是會有反效果的,所以他不再執(zhí)著于要答案,改換個方式留她。
聽見身后的聲音,握門把的手縮了一下,元夜蝶偷偷笑了。不可否認,她其實是有點開心的。
今天真的很特別,先是巧合地遇上了他、一起在高鐵上幫產(chǎn)婦接生、接著又被他在醫(yī)學研習會上亂點名、剛剛又聽到他的告白,真是好豐富紊亂的一天喔!但是,她卻莫名地覺得雀躍。
雖然很累,但她也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這一天,于是,她故意隱藏心里的高興,裝作跩跩的,卻聲音含笑地轉(zhuǎn)頭對他說:「算你運氣好,我以前曾在高雄讀書,住過一陣子,對這兒還算熟。好吧,看在你人生地不熟的分上,我『恰巧』也有點餓了,就帶你去見識一下臺灣的小吃吧!」
她刻意強調(diào)「恰巧」這兩個字。
伍冠仲很配合地不戳破,點著頭,表示他明白她的「恰巧」。
他套上鞋子走到門邊,接過她握住的門把,把門往外推開,并且比了一個「請」的動作。
走在她身邊,他很開心。
元夜蝶沒有拒絕。這是好的開始,而他絕對會讓這一份好的開始延續(xù)下去,并且,他的動作必須要加快,因為他待在臺灣的時間有限,他得快些讓她戀上他,最好是能把她一起拐回美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