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沙爾罕走進沙龍廳,看見方羽羽趴在方桌上睡覺。
薄唇一揚,他伸手落下她的面紗,她恬靜的睡顏令他產(chǎn)生一股溫情。
這個東方女人個性迷迷糊糊,糗事連連,嗜吃嗜睡,沒什么出色長才,但為何總能令他的視線想追尋她?
大掌輕撫她的發(fā)絲,宛如在愛撫寵物。他沒養(yǎng)過寵物,卻覺得她有讓人想珍藏豢養(yǎng)的欲念?
輕笑一聲,抹去荒唐的想法,他知道強留她只能是一時,他不希望她跟外國人有機會接觸,也許是擔心她太早就離去。
他竟對她產(chǎn)生不舍?這是他一開始抱持著玩心強留下她所謂曾預料到的結(jié)果。
低凝著她的容顏,她小巧的唇瓣似乎因為夢想輕蠕著,一瞬間他胸腔一緊,喉結(jié)滾動了下。他竟然……興起低頭吻住她櫻唇的沖動。
驀地,他因為欲望而心顫了下。他怎么會對她產(chǎn)生情感?在他的認知里,她應該只是他的玩具,不是嗎?
還來不及深思,只見一雙長睫搧了搧,方羽羽睜開水眸就看見了他。
她驚嚇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因為方才他闖進她的夢境,讓她一與他對視更心慌不已。
“你這么怕我?”沙爾罕不自禁蹙起濃眉。有時分不清她是否真的畏懼他,似乎他的靠近總會嚇到她。
方羽羽搖搖頭,卻又點點頭,說不出她其實是害怕自己會越陷越深。
沙爾罕嘆了口氣,內(nèi)心竟感覺有些不舒坦。
他坐了下來,自己動手倒茶喝,清涼的薄荷茶一入口,卻讓他的心更加燥熱。
“喂喂,開會不順利嗎?”他的臉色凝重,讓她忍不住關心,雖然他從不會跟她談過事業(yè)問題。
剛開始以為他只是不事生產(chǎn)的皇親國戚,后來才發(fā)覺他其實生活忙碌,經(jīng)常跟一堆人開會,偶爾還會接見外國人,她猜想,他應該有些投資事業(yè)吧!
她對他的認識仍然很模糊,連他的真正身份都沒問明,雖然曾經(jīng)好奇,卻也覺得并不重要,她不想對他了解太深入,以免更不可自拔。
“很順利。”沙爾罕淡然回道,生平?jīng)]什么事情會讓他感到不順利的。
“那你干嘛臉色那么臭?”就算他一臉屎面,還是感覺帥得一塌糊涂。
完了,她怎么越來越被他的費洛蒙所吸引?
沙爾罕抬眸注視著她不語,方羽羽卻是渾身不自在。
“那個……薄荷茶冷了,我再去換一壺!”她拿起銅制托盤,匆匆奔出沙龍廳。
要換茶也不需要她動手,沙爾罕感覺出她的逃避,內(nèi)心更郁悶。
連續(xù)兩晚,他找來不同的侍妾一起晚餐,平時侍妾們只在各自的寢房內(nèi)用餐,一旦被他召來寢宮的餐廳同桌,便意味著今晚要對方陪寢,除了方羽羽不在規(guī)矩之內(nèi)。
方羽羽見過了他三名美艷的女人,感覺是同一類型,美麗溫雅,看見她同桌沒有一絲嫉妒,也沒有多余的疑問。
負責管理他“后宮”是為年長的女傭,會說英文,與她有過幾次交談,她因此得知他的女人確實安分得體,沒有印象中后宮女人爭寵吃醋的行為。
反而是她這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奴”,每晚想象他抱著不同的女人狂喝干醋而失眠。
在月光下獨自嘆息、再嘆息,多少次,她忍不住想對他吶喊,別再對她精神虐待,讓她能夠安安靜靜的吃晚餐,不要讓她看到他今晚又寵幸了誰!
她渴望離開卻又覺得不舍,這復雜的情緒搞得她煩躁不堪。
而沙爾罕每晚抱著不同的女人,卻是感覺心里越來越空洞,一番纏綿后,他總是離開寢房,不自覺走往方羽羽房間的方向。
然后遠遠看著她獨自坐在月光下嘆息,月光映著她盈白的容顏,漂亮的五官卻染上一抹輕愁,他莫名的難受起來。
他喜歡她爽朗的笑靨,大而化之的可愛行為,看見她心情不佳,他的情緒也間接受影響了。
“欸?跟你出門?”眨了眨一雙大眼,方羽羽很懷疑地再度確認一次。
他竟然要帶身為奴隸的她出門洽商?
“要去?不去?”有必要這么驚喜嗎?擔心她困在宅邸悶悶不樂,他才想順道帶她出門,而今天的商宴他其實意興闌珊,帶著她應該會增添樂趣。
“去去去,當然要去!親愛的主人!彼R上化身為哈巴狗,搖尾示好。
離開他的宅邸去外面晃晃,至少能暫時舒緩她每天的煩躁,轉(zhuǎn)移她的思緒。
也許,還能尋到機會脫逃。
“跟我出門你最好不要有逃跑的念頭,否則可能成為偷渡客被拘禁監(jiān)牢。”沙爾罕事先警告。
方羽羽一愣。她的心思竟馬上被他猜透。
只是她雖遺失護照,也不至于被以偷渡客定罪吧,不明白他為何會出此威脅?
三個小時后,她便知道答案了。
埃及!
他竟然搭乘私人專機直飛埃及首都開羅!
“天啊!我沒有護照、沒有簽證!”一下飛機方羽羽還是驚惶,她真的成了偷渡客了!
“有我在,怕什么?”
沙爾罕朗笑她慌慌張張像小偷的模樣。
“從我的專機下來的人,由專門的海關柜臺通關!彼园恋谋硎尽K膭萘υ诎⒗澜绲亩䝼國家暢行無阻。
“欸?!”聽到他的特權,方羽羽非常驚訝。她以為他只在摩洛哥有權勢,沒想到在別的國家也具有影響力。
這個男人會不會太神了!
她一方面敬佩他的權勢,一方面更因為彼此的差距而感覺沮喪,她竟然會對這個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有遐想。
原以為出門可以放松心情轉(zhuǎn)移注意力,但進入衣香鬢影的高級場合,她卻感覺格格不入,雖然她只是奴隸身份,但身上衣著跟上流社會的阿拉伯女人無異,站在發(fā)光體沙爾罕身邊更備受矚目。
因為穿著傳流服飾,男人基于禮貌不敢直視她,但女人們確實對她頻頻注目,不管是一身束縛的中東女性,或者西方穿著性感明艷的女人,都把她看的渾身不自在。
這是場珠寶展示會,因為沙爾罕的事業(yè)之一跟某珠寶品牌有關系,他因此受邀參加,她只知道他超有錢有勢,但對于他所從事的事業(yè)其實毫無概念。
她坐在他旁邊,是伸展臺前的VIP座位,可以清清楚楚欣賞臺上模特兒戰(zhàn)士的璀璨華麗珠寶,但她卻是意興闌珊。
看著閃閃發(fā)光價值不菲的鉆飾,她感覺視線也被閃得很模糊,許多人為之驚艷拍掌,她卻是如坐針氈好想離開。
她眨眨酸澀的眼眸,忍住想打哈欠的沖動,此刻的她更感覺跟上流社會無緣,名媛貴婦以為的享受對她卻是中無聊的折磨。
突地,身邊的沙爾罕朝伸展臺上的模特兒招招手。
下一刻,美麗的模特兒走上前,取下頭上的鉆鏈,然后彎身將價值上億的鉆鏈系在方羽羽的頸子上。
愣愣地看著對方為她系上鉆鏈,方羽羽一時反應不過來。
現(xiàn)場卻響起如雷掌聲,女人們簡直又妒又羨。
不知道這條寶藍色鉆石的價值,她只覺得脖子上有種難以言語的沉重感,視線偷掃著一旁唇角勾笑的男人,她想拒收卻怕得罪了他。
沙爾罕看見她臉上遲疑驚詫的神情,不免有些意外。一般女人收到如此大禮,絕對是眉開眼笑,眼睛會閃出晶璨光芒。
但她似乎一點兒也不開心,從進會場之后,她就有些坐立不安,他以為帶她來看珠寶展示她會愉快開心,怎么反而讓她心緒更緊繃?
“不喜歡這條?那你喜歡哪個款式自己挑!鄙碃柡钡吐曉谒厗柕。
“不不,不用了。”她連忙搖頭。男人送女人鉆石一定意圖不良,何況她不是卑微的奴隸嗎?他為什么要送她這么嚇人的大禮!
“好吧!那走了。”中場休息時,沙爾罕站起身決定提前離場。原本晚上還有場慈善晚會,但他發(fā)覺她真的毫無興致,也不想再待下去。
“欸?要走了,不是還沒結(jié)束?”這樣會不會太不禮貌?
“你還想看看嗎?”他轉(zhuǎn)頭問道,第一次以女人的意見為意見。
“不想。”她老實地搖搖頭。
“想去哪里?”才下午時刻,難得帶她出門,也不想這么快就返回宅邸。
“呃?”方羽羽一愣,原本想過去參觀金字塔,但她不敢開口提議,此刻雖然他主動詢問,但他們卻已經(jīng)置身在三萬尺高空,飛離埃及一個多小時了,她可不敢提出返回的要求。
“去……”她思索了下,“可以去市集嗎?”她其實很想再參觀摩洛哥的傳統(tǒng)市集,她的美食報道完全沒下文,真希望再去市集搜尋一些資料。
“可以,不過我有條件,你必須在我的視線范圍內(nèi),不準有逃跑的意圖!鄙碃柡毕燃s法三章,雖然帶她去人潮擁擠的地方并不妥善,但見她期待的眼神他竟不忍拒絕。
內(nèi)心更認為經(jīng)過這幾日相處后,現(xiàn)在的她應該不會真的想逃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