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羽,不,也許我該叫你一聲嫂子了!狈接鹩鹪陂L廊遇見一個男人對她友善的打招呼。
因為沙爾罕的父親來訪,他要她先到沙龍廳等他。
“你好,你是?”點點頭,她看著身材高挑皮膚黝黑的男人,感覺是沙爾罕的親人,跟在他身邊,她見過好些他的親人下屬,但是沙爾罕從不曾為她正式介紹過。
“我是沙爾罕的三堂弟伊維德。”伊維德微微一笑,對這個讓堂兄迷戀的東方女人充滿好奇,只是雖然見過幾次她的身影,卻完全沒機會跟她交談。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跟在他身后打瞌睡,沙爾罕說你是他新找來的玩具,沒想到結(jié)果竟是他第四個老婆人選!币辆S德忍不住笑望他,很想看看面紗下她真實的容顏。
方羽羽抬眸一愣。他的話怎么令她有些不解?“玩具?”她眨了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我們倒是第一次聽到他把女人當成玩具,不過那也表示你很特別,他才會故意逗你玩奴隸游戲!币辆S德笑著說明,他其實并無任何惡意,只是單純的想跟她說說話罷了。
“奴隸游戲?”方羽羽又是一愣。
“聽說你是臺灣人?”
“嗯。”她點點頭。
“也許是睹物思情吧!所以他才會一聽到你是臺灣人,就強勢的把你留下來,說起來也挺有趣的,你因為偷吃一頓飯,最后卻要嫁給他了。如果摩洛哥女人聽到這件事跡,說不定會爭先恐后要闖進來偷吃一頓飯!币辆S德打趣道。他從傭人口中打聽到事情真相,頓覺興味不已,更意外的是,堂兄會因此愛上這個東方女人。
“睹物思情?”為什么他的話她愈聽愈糊涂?
“沙爾罕對臺灣女人有很深厚的感情,不過你跟她感覺完全不同類型。”他近距離地上下打量她。她跟他記憶中那個溫雅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有喜歡的臺灣女人?”她的心驀地一窒。
“那是他的摯愛吧!不過不知現(xiàn)在是否還有聯(lián)絡?”他聳聳肩。他其實也很喜歡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
方羽羽頓覺遭受打擊。難道……她只是個替代品?
“沙爾罕的婚事訂在十五天后,到時我會特別送你一個大禮!币辆S德笑著承諾。她身上有種平易近人的氣質(zhì),會讓人想親近交談,沙爾罕的其他女人他卻完全不想有交談的念頭。
“我并沒有答應嫁給他!狈接鹩鹈Τ吻宓馈K娴脑撾x開了。
“你在說笑。∪康娜硕贾滥愕男律矸萘,他盛大的婚禮將一次迎娶四名妻子,外面的媒體都搶著要做獨家報導,何況我今天來也是為了安排你跟三個婆婆見面,還有聯(lián)絡你在臺灣的父母,正式下聘迎娶!
他理所當然的說詞讓方羽羽霎時變色,抿抿唇瓣,搖搖螓首。
她沒答應嫁給他,為什么他已經(jīng)自作主張,獨斷而行的連她的婚事一起籌辦?!
前一刻正因可能成為替代品的疑慮而心情沉重,現(xiàn)下更因他的不尊重行為倍感受傷,她轉(zhuǎn)身匆匆跑往寢宮。
拿下頭上、手上一堆貴重璀璨的飾品,換下一身華麗的衣服,翻找出她一套簡單的衣物,她套上牛仔褲、T恤,拿起她的背包及行李箱。
原以為丟失在沙漠里的背包其實是被沙爾罕暗中沒收,她之前寄放在馬拉喀什飯店的大件行李,他也派人為她取來,當他說出故意扣留她的證件時,她并無不悅,因為那時剛死里逃生的她無意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進行無意義的爭吵,只想珍惜眼前人。
然而此刻的她對他卻只有滿腔怒火和不滿,她拖著行李疾步走著,只想盡快離開,以免憤怒消散后,她又心生不舍。
匆匆忙忙走了好長一段路,終于氣喘吁吁的走到大門口,但卻被持槍侍衛(wèi)攔了下來。
“我要離開這里,沙爾罕說過我有行動自由。”她用英文表達,雖然她至今尚未單獨一人走出這座大門。
“No,No!”臉上沒什么表情的侍衛(wèi)連忙說道。雖然第一次見到她的面貌,但輕易便可猜出她的身份,畢竟,這個豪宅里只有她一個東方女人。
“讓我出去!否則咬你們!”她擰眉說出幼稚的威脅,跨步上前就想硬闖。
雖然侍衛(wèi)人高馬大又手持長槍,但現(xiàn)在的她一點也不懼怕,她相信他們不可能傷她。
正因為如此,侍衛(wèi)感到很為難,他們不能用槍威脅她,更不敢冒犯的跟她有肢體接觸,她上前一步,他們只能略退一步,一邊喊來多名侍衛(wèi)一起擋在大門前。
“叫你們讓開聽不懂啊?我要出去!”她生氣的叫喊,彷佛把心里的怨氣都出在他們身上,她逼上前用手推擠人墻,幾名大男人只是直挺挺的不懂如山。
“讓開啦!”想踩他們的腳,想用行李箱K他們,但她卻使不出真正的暴力行為,只能吶喊。
“發(fā)生什么事?”一道男人的斥喝讓她驀地心一顫。
沙爾罕接到通報,急忙奔過來探看,就怕侍衛(wèi)不慎傷了她。
“羽羽,你要出去告訴我一聲,我會帶你出門。”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跟侍衛(wèi)起沖突,看見她拖在身后的行李箱,他頓時感到困惑不已。
“我不是說過,跟我獨處時才能拿掉面紗!杯h(huán)境使然,他走近她并且拿下他的頭巾便要替她圍上,他不喜歡她的容顏展露在其他男人面前。
方羽羽直接揮開他的手,“我要回臺灣!敝安挥X得他的獨裁,現(xiàn)在卻半點都忍受不了。
“等結(jié)完婚,我找時間陪你回臺灣一趟!鄙碃柡眲竦,不明白她為何一副怒氣滔滔的模樣。
方羽羽抬眸,一雙黑眸凝望著他,然后蹙起眉心,眼神滿是憤怒。
“我沒有答應嫁給你!”對他而言,她究竟算什么?商品、玩具、女奴?他怎么可以單方面就決定她要嫁給他。
她的否認讓沙爾罕驀地一怔,微微蹙起濃眉。
“你在生什么氣?你嫁給我是既定的事實了,父親明天會打電話去臺灣給你父母,然后安排人員前往提親送聘金,再接他們來這里參加婚禮。”他方才正跟父親討論她的事。
“我說,我沒答應嫁給你!而且我現(xiàn)在就要回臺灣!狈接鹩鹪俅螐娬{(diào)。她之前只告知家人仍暫時停留在摩洛哥,完全沒談到沙爾罕的事,而他竟瞞著她要直接跟她父母宣布娶她當?shù)谒膫老婆。
“你不打算嫁給我?”沙爾罕黑眸半瞇,眉心蹙攏。
“我從沒打算嫁給你!彼币曀卮稹5谝淮紊洗埠,他要她當他的第四個老婆,她拒絕了,他說給她時間考慮,卻沒再提起關于結(jié)婚的事,沒想到他竟直接將她列入迎娶的人選里。
“你從沒打算嫁給我?為什么?”他不敢置信的凝視她,一雙濃眉擰得更緊!澳阏f愛我,每夜接受我的摟抱,卻沒打算嫁給我?”他不斷地質(zhì)疑道,情緒顯得激動,他以為她的行為早已默許結(jié)婚了。
“我愛你,但我不適合你,我們不適合一起生活!彼龜肯陆揄,語氣不禁有些哀傷。
“我說過沒有不適合的問題,你還有什么其他顧慮,跟我坦白,我可以為你解決!彼韵氩煌杆芙^的理由。
“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總以自己的立場做思考!彼p抿唇瓣,有種無力感,他們雖言語可以相通,但是文化思想?yún)s不相融。
“你要的是什么?只要開口,我全給你!彼虏怀鏊男乃迹詾樗軉渭,卻是他難以了解的女人,而她此刻倔強剛硬的眼神也不像他所認識的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我要的是全部的你,我要的是你對婚姻情感的專一,我不能容忍多妻制度,對我而言,只能有一夫一妻的純粹!笨偹銓λf出心里的掙扎矛盾,即使愛他再多,她也無法在他的文化里生活一輩子。
沙爾罕驀地愕然。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也許因為她的乖順純真讓他以為她可以接納這里的民情。
“我不是為難你,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沒有能力成為你的唯一,一開始我就認清事實了,只是貪戀你,所以舍不得離開,既然你即將結(jié)婚,我們也該結(jié)束了!彼σ云届o的口吻道,內(nèi)心隱隱的抽痛著。
“結(jié)束?你成為我的女人,現(xiàn)在卻想離開我的世界?”沙爾罕隱忍怒火,因為她輕易就提結(jié)束而心痛難當。
“不管你是否同意,我已經(jīng)決定離開,除非你想再用奴隸的字眼扣住我!彼ы匆娝蝽锏囊钟,心里一陣難受。
“如果,我說我會一直專寵你,立你于所有妻子之首?”沙爾罕試圖挽留,但方羽羽卻搖搖頭,澀然一笑。
他還是無法體會她的心情,她更不敢奢望他為她改變。
“沙爾罕,謝謝你,我會永遠記得你!彼鴾I對他露出一抹笑容。她會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在心底,然后回到現(xiàn)實社會繼續(xù)原有的生活。
“我知道了,你走吧!”閉上眼,難掩失望的痛苦,他不愿再多說什么,在他的思想里沒有哀求女人留下的行為,而他方才已經(jīng)表達最大的讓步了。
對她他總是比其他女人呢還包容溺愛,但她卻是得寸進尺,沒有感動眷戀,竟輕易便把他的感情舍棄。
他轉(zhuǎn)身叫來隨扈護送她前往機場,并交代把一些東西交給她。
看著他的背影,方羽羽心里一陣酸楚,眼眶盈滿淚液,她很想奔上前摟住他的腰際說愿意留下來。
但她卻只能硬著心腸,握緊粉拳,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