淽瀟在發(fā)第五個誓的時候,瑀希的房門打開了。
“為什么在這里睡?”他問。
“我受不了香水味!彼櫚櫛亲樱页鲆粋爛借口。
“說謊,是她講一堆你受不了的話吧!辈皇菃柼,是肯定句,他滿面自信地看著她,潛臺詞是——別說謊,我都知道!罢Z言攻擊是她最擅長的招數!
“你在我房里裝竊聽器?”
“竊聽器?落伍了,有心裝就裝針孔!绷JΓ暗轿曳坷锼!
“到你房里?你以為我這么隨便,本姑娘的名譽比高山泉水還清澈!
“你確定沒有和我同床共枕過?”他望她,天使笑容里多了幾分奸詭味道。她直覺搖搖頭、極力否認;他笑著點點頭、全力肯定;她使出全力假裝“沒有這回事”,瑀希卻鄭重用目光表達“說謊是件要不得的事”。
二十秒鐘,兩人的“表情對話”出現結果,瑀希大勝,淽瀟懊惱地垂頭垮肩,擺出最后一號表情——他知道我半夜偷“飄”上他的床了。
明里出錯啊,鬼不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嗎?他怎么把她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等她找出反對借口,一把拉起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除非你打算吵醒Rose,讓她再煩你大半夜?”
淽瀟看一眼被鳩占去的房間,黯然,借力使力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跟著他二刖一后走進房間里,r希很紳士地讓出半張床,淽瀟爬上去,躺在他身旁。
他關上燈,雙手支在腦后,兩人靠得相當近,近得她的香氣傳入他的鼻翼,很煽動人心的氣味,他想把她擁進懷里,像過去那樣,但是……瑀希暗嘆,輕薄一個鬼,還可以解釋自己并非故意,但輕薄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的后臺硬得很,他需要一個能說服阿問的好說詞。
淽瀟側過身對上他的臉,說出心中疑問,“其實語言攻擊我也不差!
“那為什么不攻回去?”
“我只是覺得,Rose好像弄錯敵軍、射錯彈,她恐怕誤會我和你的關系。”
她沒弄錯,瀟瀟的身分是他親口向她點明的。“你覺得我們是什么關系?”
“朋友!蹦酁t答得半點不猶豫。
“只是朋友?”皺眉,他不滿意她的答案!拔乙詾閼摫扰笥迅嘁稽c。”
“所以是閨密?兄弟?”
她的遲鈍讓他有點后悔,也許某人不適合溫水煮青蛙,比較適合烈酒大火干燒,既然如此……Rose都把白蘭地給送上門了,他還客氣什么?
瑀希嘆氣,把身子轉動一百八十度,背對淽瀟,不說話了。
“我講的不對嗎?”淽瀟翻身,用手肘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看著他的背影,這號動作代表……他在生氣?
“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你!彼f完又嘆口氣,然后閉上眼睛,雙手攬住自己胸口,背影看起來有點傷心。
淽瀟猛然彈起身!
什么?剛剛聽見的……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他說喜歡她?并且那個“喜歡”和“朋友的喜歡”不太一樣?
突然間,一隊雄蛙沖進她的胸口,鼓起肚皮、檢命亂叫,據說那是求偶聲,可是吵得她心慌意亂。
他沒有拉起窗簾,月光從窗外射進屋內,照在他身上,朦朦朧朧的一層光暈,他沒有動作、沒有說話,可是她卻看見他的無奈及……傷心?
等等,怎么會傷心呢?明明不可能的事啊,他為什么要傷心?
她親眼看見他和張鈺湘相處的情況,親耳聽到小護士的壁腳,對啊,張鈺湘還當著她的面,說他們結婚以后要到非洲義診……兩個人都已經這樣了,他怎么可以說喜歡她?他們家媳婦的基本配備是醫(yī)生執(zhí)照滿腦子念頭不斷闖出來,像打地鼠游戲似地,剛壓下一個又冒出一個,一邊想著“他喜歡她”的一百種理由,一邊又將成形理由給壓下去,她把自己弄得煩躁不已,她想把他拉起來問,你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微微的鼾聲傳來,他沒心沒肺的……睡死了?!
她瞪他,滿臉哀怨,哪有人這樣的,挑起話頭,把她的心情攪成一鍋爛粥,就睡得人事不知,這是最令人痛恨的行為排行榜冠軍!
氣過老半天,淽瀟悶聲吶喊好一陣子,再度躺回枕頭里,她對著他的背說話,口氣里都是埋怨——“身為男人,說話要負責任的,不可以沒頭沒腦丟一句話,任由人胡猜。
“我回到醫(yī)院,發(fā)現自己沒死那次,聽見護士小姐在聊天,她們說院長只想娶醫(yī)生媳婦,既然如此,你已經有張鈺湘這號最佳人選,怎么可以信口雌黃說喜歡我?
“我親耳聽見,你要給張醫(yī)生一個認識她的機會,我看你們相處的很好啊,她愛你、愛慘了,愿意為愛遠走天涯,她這樣對你,你怎么還可以胡說八道?知道不知道,我會當真的?
“雖然我喜歡你,可我知道被男人背叛的痛苦,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沒有變態(tài)到被人家小三了,就跑去把人家也小三。
“我第一次看見你,心里想,哇!天使男,天底下怎么有這么純凈的男人啊……
“我們還是當朋友好了,像現在這樣……”
她嘮嘮叨叨地隱一大堆,他都沒有反應、睡得死沉,她隱著哈著、念累了,雖然舍不得閉嘴,但力不從心,只好乖乖入睡。
十分鐘過去,背后的呼吸聲沉了,熟睡的瑀希驀地張開眼睛,側過身,將她攬進懷里,他在她額間輕輕烙下一吻。
“傻瓜!”他終于給了她回應。
淽瀟是被女人拔尖的聲音給吵醒的,揉揉眼睛,她看見瑀希坐在床側,眼睛看著窗外、手里拿著一個盒子不停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
危機意識揚起,淽瀟覺得他的表情有點壞。
壞?拿這個詞匯來形容天使男似乎有點過分,但她確實感覺他變成曹操之類的大奸臣,心里正在權謀哪個倒楣鬼。
“你醒了?”他回神,看一眼淽瀟。
頓時,曹操消失、天使出現,他又是讓人倍感安全的男人。
“外面有點吵,怎么回事?”淽瀟指指門外。
“張鈺湘來了!爆r;卮。
他猜測,張鈺湘應該是發(fā)現爸爸的態(tài)度改變,心底著急,想過來確定自己的想法。想法?他唯一的想法是后悔,那天不應該因為和瀟瀟賭氣,點頭同意她的建議。
不過他確實有些訝異,她居然同意和他一起去非洲行醫(yī)?她是太喜歡自己,還是敢篤定,無論如何爸爸都會把他留下?
他想,后面那個可能性居大。
聽見門外是張鈺湘,淽瀟猛地彈跳起來,指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閻王爺要上門逮她交差。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止不住的完蛋從她嘴里飆出來,昨天的“玫瑰”她可以不理會,反正家花已經變成野花,自己踩個幾腳也沒有人會聲援她,但今天的“神醫(yī)牌匾”出現,人家是正宮娘娘,她哪里敢說話?
瑀希見她跳腳,笑得無法抑止!澳愀擅茨敲淳o張?就算完蛋也和你無關。”
“怎么沒關系,你的前任女友加現任女友就在我外婆的客廳,這還不要緊,要緊的是……”她指指自已、又指指他床上。
她用力拍一下額頭,無奈呻吟,跳下床,抱起自己的拖鞋、拉開床罩,她到處尋找躲藏的地方。
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實在太好玩,瑀希忍耐不住,一把抱住她、把她按在自已的胸口,順她的意思——把她藏起來。
“你到底在怕什么?”
瑀希的下巴頂著她的頭頂心,說話的時候,她的頭微微震動,很新鮮的感覺,但……現在哪里是享受“感覺”的時候?
推開他,她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怕被女人的嫉妒之火燒成骨灰,怕被她們的狠毒目光射成篩子,更怕被她們的名牌包打成豬頭,我不干了!我要找地方躲起來!
說完,眼睛又四下張望,在視線對上他的衣櫥時,瑀希快她一步、擋在衣櫥前面,阻擋她的逃生之路。
“下次你再說自己是女強人,我一定要用力嘲笑!彼鹣掳停掷饓男。
“我不當女強人很久了,我現在的正職是米蟲。”
沒出息!瑀希終于明白為什么阿問這么氣她。
他打開手上的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對戒指,上前兩步,抓起淽瀟的手套上去,再將另一個套在自己手上。
“你這是做什么?!”他嫌她死得不夠快?他不知道女人發(fā)起狠來,威力不輸愛國者飛彈?
“幫我一次!”瑀希不由分說,揉亂自己的頭發(fā),拉起還沒洗臉的淽瀟直接往外走。
他一把拉開門,兩個正在爭執(zhí)中的女人動作一致,轉頭向他們望過來。
那是怎樣的場景?
啊就……兩個穿著情人睡衣的男女站在房門口……
淽瀟后知后覺,低頭才發(fā)現他們的睡衣居然是同款式的上衣褲子!什么?情人睡衣!怎么會?那是大哥送給她的?為什么瑀希也有一套。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昨天晚上他穿的不是這一套,為什么會有人在大白天換上另一套睡衣?
這分明是權謀、分明是算計嘛,難怪她會看見曹操的身影。
淽瀟愣愣地望向瑀希,期待他解釋一下,現在演的是哪一出。
同款睡衣是一大刺激,但更大的刺激是兩人擺明了剛剛睡醒,更狠的是,瑀希接下來的介紹,這個介紹詞不僅僅是刺激而已,根本就是晴天霹靂!
他說:“瀟瀟,昨天Rose來得太晚,我現在正式跟你介紹,這是Rose,我的前任女友,她是模特兒,現在相當紅,如果你有任何時尚的問題,都可以請教她。這是張鈺湘、我的學妹,她在學!
Rose輕蔑地向張鈺湘投去一瞥,不過是個學妹,比起前女友還差那么一大截,危機意識瞬間消失,但……她的心情才放松下來,最后兩句緊接著劈上。
“瀟瀟是我的未婚妻,結婚典禮的日期這幾天就會訂下,到時我會寄帖子給你們,歡迎你們來參加喜宴!
他拉起淽瀟的手,讓她們看看兩人手上的對戒,他的笑容和過去一樣美好溫柔,可是張鈺湘和Rose卻像被無預警地砍上二、三十刀似地,驚嚇得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兇手的刀子在陽光下張揚。
半天,張鈺湘終于吶吶開口!皩W長,為什么?我已經答應和你一起去非洲了,你為什么還要選擇別人?”
沒錯沒錯,為什么?淽瀟也想知道,她帶著好奇的目光望向瑀希。
在三個女人、三雙漂亮的眼睛注視下,瑀希搖頭。
“我看見你的猶豫了,現在你都這么猶豫,到了那里,碰到惡劣環(huán)境,更會心生怨恨,而且,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可是……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會猶豫一下的不是嗎?非洲欸,又不是臺中。淽瀟公平地在心中替張枉湘聲援。
“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鄭伯父改口?”張鈺湘問。
瑀希微笑,他很高興自己沒有猜錯,她確實是因為爸爸的關系,才急匆匆趕來,很好,這代表爸爸已經全盤接受瀟瀟。
“不可能!”Rose搶到瑀希前面說:“鄭伯父對媳婦的條件要求很嚴格,你胡說的吧,他絕對不可能同意你和她的婚事!
對,沒錯,她又沒有醫(yī)生執(zhí)照當嫁妝,鄭伯父怎么可能同意?淽瀟猛點頭,認同Rose的說法。
看見淽瀟滿臉贊同,瑀希忍不住又在心里暗罵一句沒出息。
“如果父親不同意,我們怎么能夠籌備婚事?不過我和瀟瀟的事,你們別擔心,一切都處理好了。
“Rose,我清楚,你并不是真正想回到我身邊,你只是結束上一段戀情,心底有些慌,想回頭在我身上尋求安全感,事實上,早在你決定和我分手那刻,你就明白我不是適合你的男人。
“至于學妹,你個性好強,樣樣搶第一,連男朋友也要挑學校里風頭最盛的,你靜下心想想,你是真的暗戀我,還是迷戀我在學校的成績表現。我們已經離開學校了,再沒有人會幫我們打分數,選男友也不是為了讓別人看見自己有多能干,你的條件很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男人!
他親自搬臺階給Rose和張鈺湘下,張鈺湘順理成章下來了。
雖然她不相信事情會發(fā)展得這么快,才短短的幾天時間,不僅瑀希改口、鄭伯父也態(tài)度丕變,原本一樁兩家都看好、并且積極討論的婚事,竟會臨時變樣,這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因素在里面。
只是她再聰明,也無法從鄭伯父嘴里聽到正確答案。
沒錯,誰會出賣自家兒子?誰會承認兒子有同性戀傾向?
她的目光掃向淽瀟的肚子,他們在一起很久了?是暗中來往?因為她懷孕了,鄭伯父不得不讓步?有沒有可能孩子不是瑀希的?
念頭剛起,張鈺湘苦笑,怎么可能,誰不曉得瑀希家醫(yī)院的DNA監(jiān)定很有名,這還是托賀肇這對兄妹做的免費宣傳。
所以……她的推理到此為止,再往下推也推不出有趣的論點。
其實在鄭伯父改口時,她就曉得自己已經失去機會,在這里出現,不過是想找到讓自己服氣的答案,現在局面既然已經是如此,她決定維持氣度,再怎樣,日后上班還是會經常碰到。
張鈺湘微笑,“那就恭喜學長了,到時我一定會去參加學長的婚宴!
張鈺湘想的到的事,Rose也想的到,但她無法相信淽瀟能在鄭家長輩面前過關。
她想,就算真的有孩子,鄭家是開醫(yī)院的,夾娃娃不必花錢啊,所以她不相信。這是她的性格,不到最后一分鐘絕不放棄。
“瑀希,你敢發(fā)誓,今天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你和她真的能夠結成婚?!”
“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收到喜帖!爆r希說得斬釘截鐵、篤定萬分。
淽瀟被他的篤定態(tài)度嚇大了,要不是自己就是他口中的新娘子,她會相信他說真的,問題……她就不是啊,到時,他要到哪里弄出一個婚禮?要怎么樣通過他爸爸那關?
她越想越替他著急,悄悄地,她握緊他的手,叫他別把牛皮吹破。
瑀希笑著揉揉她的頭發(fā),叫她稍安毋躁。
但這舉動看在前女友和學妹的眼里,這叫做曬甜蜜,沒有人想看這場戲,因此順了瑀希的意,在很短的時間內,她們——告辭。
回到客廳,瑀希滿眼笑意地坐在沙發(fā)上,淽瀟則是飛快把大門關起、鎖緊。后背還貼在門板上,她就急著拔戒指。
“你不喜歡這個款式?”瑀希沒事人似地問她。
“不是戒指的問題,是……你不應該說謊,接下來,我看你要怎么圓謊?”
“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要娶你,來、過來這邊坐!”他拍拍身旁的位置?裕克麤]說謊?她呆掉了,一動不動地看著化身天使的惡魔。
瑀希忍不住笑,走過來把她牽過去,將她安置在自己身邊后,他拉過她的手,把兩人的戒指放在一起。
“這是我買的情人對戒,本來你和孫易安見面的那天就要送給你當禮物的,但是錯過后,再沒有合適的時機便作罷,今天剛好有這個機會,就秀出來了!
“情人對戒?你有沒有說錯,我、和你,是情人?”她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分外清晰,連卷舌音都沒放過。
“我們不是嗎?”他裝傻反問。
“怎么可能?你和張醫(yī)生……”
“你還敢提,那天要不是你氣我,我怎么會給她機會。記不記得你當時說什么?你在我耳邊說‘給個機會吧,這么好的女生,讓別人搶走就太可惜”。
“你說,換了你、你不會生氣?我對你這么好,你卻忙著把我往外推,全心全意要回去和你的孫易安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傷我的心?”
“我沒有要和孫易安在一起啊?”
“對,你沒有,但那天你的表現不是這樣,你高興得好像快要瘋掉,你說只要你醒來,戴淽艾就要拿掉孩子和孫易安分手,一切恢復成過去那樣。
“你又哭又喊,指著我的鼻子,問我有沒有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還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在那種情況下,我當然要認定你想和孫易安復合!
他邪惡地把所有問題全推到她頭上,并且極力引導瀟瀟——不要懷疑,聽我的沒錯,今天會造成這個結果都是你的問題,我不怪你,但是從現在起,你必須聽我的指令。
淽瀟被引導了,她點點頭,雖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答應張鈺湘后,我后悔的不得了,我終于明白她為什么事事成功?因為她個性積極,做事不浪費時間,我被她纏得半死,只差沒喊救命!
“可我看見你們相處的很好?!”
“都是同事,面子上的客氣當然要維持,不然你希望我怎么對待她?”
“換言之,你們之間沒有發(fā)展到她想像的那個地步?”
“當然沒有,不過我必須老實說,我確實是她的目標,從大學時期她就暗戀我。”
瑀希在增強她的危機意識,Rose沒說錯,瀟瀟確實該在這方面加強,雖然他意志堅定,不會被人搶走,但他也喜歡看見瀟瀟為自己緊張。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順水推舟?皆大歡喜!”危機意識沒升揚,她先喝下一桶醋。
“這就是重點!誰叫你的靈魂莫名其妙閬進我家,誰教你可憐兮兮地讓我收留你,誰讓你半夜偷摸到我床上,誰讓你趁我打瞌睡時,溜進我懷里窩著,這不,窩著窩著,就直接窩進我心里了。
“你叫我怎么辦?趕也趕不走,一想到你回去后就要和孫易安重新開始,我的心就猛跳猛抽,恨不得找機會揍孫易安一頓,可惜他不是我的病人,不然就全身給他插針灌藥,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得又急又快,還故意咬牙切齒,一反平日的溫和形象,淽瀟這才有了“他好像是真的喜歡我”的感覺。
唉,女人都一樣,都喜歡男人為她講傻話、做傻事。
瀟瀟問:“可是鄭伯父不是希望進門的媳婦是醫(yī)生嗎?”
“有這回事嗎?”他作假,但假得很真,沒有人會想到天使也會騙人。
“有!我當阿飄的時候、親耳聽見護士小姐說的!
“那是以訛傳訛,當初她們開始傳的時候,我刻意不阻止,因為醫(yī)院里的女護士比女醫(yī)生要多太多,而我并不想搞辦公室戀情!
他說謊成了精,這是在爸爸麾下多年練就出來的功力。
“所以鄭伯父知道你要娶我嗎?他會不會氣你自作主張?”
“婚姻本來就是我的事,妻子是要和我過一輩子的,又不是和我爸過一輩子,當然要我來拿主意。不過,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反骨,我爸爸知道你,也知道我非常喜歡你,所以你別擔心那些無聊的謠言,只要你肯嫁給我,我保證,我爸媽都會很開心!
“你確定?”
“你不相信我?不然明天和我回家一趟,我爸媽怕嚇到你,一直不敢提出這件事,但他們確實想見你一面!
“見我?不是想給我一張空白支票,求我離開你吧?”
“這種中古世紀的老招,我爸媽才不屑用,何況依你哥的身價,恐怕我爸還給不起這樣一張空白支票。”瑀希失笑。
他的話讓淽瀟的心稍定,瑀希再接再厲,問:“我的部分招了,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從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很壞,昨晚就聽過的話,現在還要再聽一次。
沉默,她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說。
“是不是在你發(fā)現自己還沒有死,有機會和我談戀愛之后?”
她沒說話,但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瑀希又問:“在你決定不和孫易安繼續(xù)下去時,是不是因為心里已經喜歡上我,所以丟掉次級貨無所謂?”
“我哪有那么現實!”她忍不住喊出聲,但一開口就發(fā)現自己說了謊話,臊得一張臉爆紅。
瑀希嘆氣,這么不會演戲,果然不適合走演藝圈。
“所以在你溜到我的被窩里,趁我不注意坐在我大腿上時,你就愛上我了對不對?”
這個問話讓人很無言,她只好裝死,垂頭,假裝沒聽見。
“你聽見護士間的謠言,認定我和張鈺湘是一對,所以討厭她、連一杯桂花釀郡小氣巴拉;你認定我們之間不可能,所以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因為只有當甩魂,你才可以跟我在一起,對不對?”
垂頭動作維持中,她的嘴巴沒給答案,但表情給足了。
“那張穿著婚紗的你,旁邊的新郎是我對不對?你不想給我制造困擾,故意不畫上五官對不對?”
這次,他沒等她的回話,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拉過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腰。淽瀟害羞,但她還是靠上他的胸膛,這會兒她明白,當人比當阿飄更能感受到他的溫暖。
瑀希圈住她的身體,滿足地吁一口氣。
“我也是,以為你回去后就要和孫易安在一起,身為醫(yī)生,我很清楚人的器官會衰竭,靈魂不應該離開太久,我還是忍不住自私,我自私地想多占有你幾分鐘,目私地不想你走,愛情不只會讓人變笨,也會讓人變得自私。”
淽瀟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安皇悄愕腻e,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沒關系,過去了,既然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所以,怎樣?”
“什么怎樣?”
“嫁給我啊!彼鸬美碇睔鈮选
“可以說不要嗎?”她笑著反問,她還年輕、還能再玩幾年,并且她家哥哥養(yǎng)得起。
沒想到他壞壞回答,“當然不可以。剛才你沒有在張鈺湘和Rose面前反對我們的婚禮,表示你已經同意,人不可以言而無信。”
這樣就算求婚?不對!沒有法國大餐、沒有鮮花蠟燭,太不浪漫。
“我那是幫忙耶!”她鄭重申明。
“既然要幫就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好事別做一半!彼F。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做好事?也許我不愛!
“那……賄賂你做好事有沒有用?”他喜歡她的嬌憨。
“那得要看你的賄賂品是什么?”
瑀希點點頭、一把將她抱進臥室里,他打開不讓她藏身的衣櫥,瞬間,她定住了——是畫里的那件婚紗。
這天晚上,瑀希LINE賀問晴——成了,撥出時間等著喝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