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牧師的見證下,完成了婚事,結完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早上才結了婚,下午就要從自家搬進他的住所,沈如曦覺得有點太快了,本想拖幾天再說。
但霍尹堅持,既然他們已結為夫妻,就必須住在一起,不是她搬去跟他住,就是他搬來跟她住,他很“民主”的讓她二選一。
而在霍大姊鼓動如簧巧舌,向她娓娓訴說搬去跟霍尹住的諸多好處后。她最后選擇搬去跟他住。
因此霍尹陪她回來收拾行李,打算要先將一部分物品帶過去,其他的日后再慢慢搬。
“七龍豬也要搬過去?”在客廳里看見那只肥胖臃腫的豬,他微微皺蹙眉。
“當然,它是我的家人,我去哪里都會帶著它的!币娝芍鴲圬i,沈如曦申明,“如果你不能接受跟它一起生活,那我就不搬過去了。”
“我沒說不能接受它!被粢芮宄龑ζ啐堌i的感情,也很明白她不可能棄它于不顧,所以已做好未來要跟這只豬一起生活的心理準備,只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大概感覺得出來霍尹不喜歡它,所以七龍豬也沒搖著尾巴過去討好他,蹭了蹭自家飼主后,躺在地板上睡大覺。
“那我先進去整理東西,你在客廳坐一下,要喝什么自己到冰箱拿。”說完她走進房間。
“我幫你一起整理!彼ㄟM房里。
“不用了,我要帶哪些東西你又不知道,你去客廳坐著!彼龑⑺瞥龇块g,然后關上房門。
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還化著妝、盤著頭發的自己,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嫁給霍尹了。
沒有太繁瑣的儀式,在牧師和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就完成了結婚大事,簡單得好像在辦家家酒一樣。
但從今天開始,她身分證的配偶欄不再是空白的,而是填上了一個名字:霍尹。
一邊拿著卸妝油卸下臉上的妝,她一邊喃喃自語,“我真是瘋了,居然就這樣閃電結婚了!
碎碎念著,她很快卸完臉上的彩妝,將身上的禮服脫下來,換上平常常穿的T恤和牛仔褲,接著她拖出行李箱,打開衣櫥,拿出要帶過去的衣服和物品。
塞滿了行李箱和兩個旅行袋后,她將東西拿出去,卻看見霍尹正拿著那幅海底世界的畫在看。
她一驚,快步走過去搶下他手上的畫,“這幅畫你不能看!”
“為什么我不能看?”霍尹不解的問。
“因為畫得很差!彼S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這是與他酒后亂性的隔天完成的畫,里面隱含著她對那場性愛的感受,她害羞得不想讓他看見。
“這是你畫的?跟你以前的風格不太一樣,不過畫得非常好,一點都不差.可以說是你從以前到現在的作品里最好的一幅!”對這幅畫,霍尹給了很高的評價。
聽見他這么稱贊她是很高興啦,但她還是不想讓他再看這幅畫,因此將畫拿進房間藏起來。
霍尹跟著她走進去,“如曦,那幅畫真的畫得很好,你沒必要收起來,我幫你拿去裱框,以后可以掛在我們家的客廳里!
“不用,我自己會拿去裱框。”她拉開一個抽屜,把畫放進去。
“你怕我看那幅畫?”霍尹盯著她,她的態度讓他不得不做出這種猜測。
“沒這回事!彼w快的否認。
如果讓他繼續看下去,他一定會問這幅畫是什么時候畫的,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就會推測出她為何會畫下這樣的畫,她可一點都不想讓他知道這幅畫的靈感來源。推著他走出去后,她順手關上畫室的門。
接著她定進浴室,很快把要帶的東西裝進袋子里,她沒忘記七龍豬吃飯的大碗公和喝水的盤子,還有為它準備的那些營養罐頭。
最俊,她拍拍七龍豬示意它起來!捌啐堌i我們要搬家了,快起來!
七龍豬爬起來,似乎為要出門而高興,屁股后的那截尾巴輕輕的甩動著。
離開前,沈如曦再回頭看了眼她住了二十幾年的家,有些依依不舍。
“以后你想這里。我們可以回來住幾天。”霍尹體貼的說。
“我覺得像在作夢,我居然跟你結婚了……”
他目光深沉的覷向她,“你后悔了嗎?”
她搖搖頭,“結都結了,沒什么好后悔的,我們走吧!贝蜷_大門,她先帶著七龍豬出去。
霍尹走在后面,關上大門,再替她鎖上,與她一起走下樓梯。
來到樓下,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兩人交握的手上,各戴著一枚同款式的婚戒。
沈如曦側首望他一眼,溫馴的讓他牽著,唇辦漾開一抹笑。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這幾天她已淡忘了兆新哥要結婚的事帶給她的打擊。
甚至今天兆新哥挽著她的手走過紅毯,要把她交給霍尹時,她當時想的竟不是兆新哥,而是他。
。
當黑夜降臨,沈如曦整個情緒緊繃到了頂點。
沐浴完,準備走出浴室時,她說不出自己是期待還是害怕——從今天開始,她必須和霍尹同睡一張床。
酒醉那夜的幾幕激情片段閃過腦海,她臉上浮起一抹燥熱,沈如曦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開門走出浴室,看見已洗好澡正躺在床上看書的霍尹。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睡袍,腰帶松松的系著,露出赤裸的胸膛,不知是不是準備要睡了,還是因為房里昏黃的光線,他那張冷傲俊帥的臉龐此刻柔和不少。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抬眸望向她,將手里的書放到一旁的矮柜上。
在他的注視下,沈如曦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升高了幾分,她有些局促的隨口說了句,“你還沒睡呀!
“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她話一說完,就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種時候問這樣的話簡直像笨蛋一樣。
“我想問你要去哪里度蜜月?”
他的話讓她悄悄松了一口氣,她朝床邊走去,“度蜜月?現在是暑假,除了星期天和星期一,我的畫室每天都有課,而且還有幾幅畫稿要趕,可能排不出假!
幸好他不是說什么“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當然是等你入洞房!”這種話……不過以他的個性也不可能這么說。
“那就安排在九月以后。很晚了,上來睡吧!彼崎_薄被另一側,示意她上床。
“好!碧缮洗玻蛉珀乜s在自己的位置,不敢亂動。
“你睡覺習慣關燈,還是要留一盞夜燈?”
“關燈。”
他拿起遙控器關掉房里的燈,房里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里,只聽得見兩人輕淺的呼吸聲,這樣的寂靜令她四肢有些僵硬,明明都跟他認識五年了,甚至還上過一次床,這時候竟然緊張得動都不敢動。
耳畔突然傳來霍尹的聲音——
“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
“前世?我不知道,也許有吧。”她反問:“你相信嗎?”
一繒發絲落到臉頰有點癢。她伸手撥了下頭發,收回來時卻不小心碰到他的臉,被他握住了手,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仿佛直接燙入她的心,引起她的心一陣顫悸。
她沒有掙扎,靜靜讓他握著,隱隱感覺到他的呼吸靠她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屏息。
霍尹的聲音在幽暗的房里響起,“我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毖劬σ堰m應了黑暗,他輕撫著她的臉,然后慢慢的將唇覆上她的。
歷經了兩世的愛戀,他終于娶到她了,今天在教堂看見她朝他走來,然后在牧師念完結婚誓詞,聽見她親口說出了那句“我愿意”時,他盼了兩世的愿望終于成真,他狂喜得整顆心都在發燙。
此刻魂牽夢縈的人就躺在身側,他再也無法克制住自己,他要她,他想要她想到快瘋了!
***
緩緩睜開眼,看著陌生的房間,沈如曦有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下一刻才憶起這里是霍尹的家,昨天他們結婚了。
然后昨晚他們又滾了一次床單,放縱的做到半夜才睡,所以她現在有些腰酸腿軟。
發現房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慢吞吞的爬起來,瞥見床邊的矮柜上放著一張紙條,她拿起來看見上面寫著——
如曦,公司有事,我先過去一趟,我會帶午餐回來,早餐在桌上記得吃,七龍豬我已喂過。
這些簡單的關心話語,讓她心底有一絲甜蜜,她輕笑著放下紙條,走進浴室盥洗沐浴。
換上一套家居服走出房間,七龍豬一看到她就搖著尾巴到她腳邊蹭著,她伸手摸摸它的頭,笑問:“七龍豬,你還習慣新家嗎?”
“駒駒駒!彼游舶,心情還下錯,因為早上它被喂了一頓大餐。
“喜歡呀,那很好,以后我們就要住在這里了!迸呐乃念^.沈如曦走向餐桌,正要吃早餐時,聽見電話鈴聲響起。
她聽出那是她手機的鈴聲,昨天好像把手機放在包包里了,她找了下,才在客廳的椅子上發現自己的包包,她走過去拿出手機接聽電話。
“喂,湯大哥……什么?好,我馬上過去!睊焐想娫捄,顧不得吃早餐,她拿起背包,低頭對跟在她腳邊的愛豬說了聲,“七龍豬,曹姊那邊被抗議的鄰居包圍了,我先過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哦,晚一點回來再帶你出去散步。”
說完,她匆匆打開大門走了出去,被丟下的七龍豬不滿的駒駒駒的叫著。
不久,霍尹帶著午餐回來,只看見七龍豬躺在客廳地上,它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尾巴輕搖了下,繼續睡覺。
他也沒理它,以為沈如曦還在睡,他走進臥室卻沒見到她,屋子里四處都找不到人,他于是撥打她的手機,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
他再打到畫室,同樣沒人接電話。
霍尹蹙起眉。她不在家,也不在畫室,去了哪里?
一時找不到人,也沒頭緒,霍尹于是在客廳坐下,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按到新聞臺。
他漫不經心的邊看新聞,邊繼續打給她。
下一秒,看見新聞畫面里竟然出現自己正在尋找的人,霍尹吃了一驚,不禁仔細的看起報導。
“接下來為觀眾報導的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一起抗議事件,一名曹姓婦人因為收養太多流浪狗而遭到鄰居抗議,爭執之中,有人動手毆打一名前去幫忙的志工,導致那名志工受傷流血,以下是本臺的記者稍早前在現場的攝影畫面……”
新聞畫面從主播臺切到一處巷弄里,數名男女聚集在一棟民宅前,有幾人激動的咒罵著,另外有幾人在一旁耐心的安撫,不時還能聽見民宅里傳來此起彼落的狗吠聲。
男記者拿著麥克風說明目前的情況——
“……由于附近居民的抗議很激烈,流浪動物協會的幾名志工正在努力安撫他們的情緒,同時向他們保證,只要找到適當的地點,就會盡快將那些流浪狗全部移走,但是那些居民不相信志工的保證,要他們立刻將那些狗帶走,現在雙方正在進行溝通。”
攝影機的鏡頭接著移到后方一名正在安撫附近居民的女性志工身上,霍尹一眼就認出那人正是沈如曦。
“我們已經在想辦法找地方安置這些狗,麻煩你們再忍耐幾天奸不好,一找到地方我們就會把狗帶走!彼椭宰酉蛘驹谧约好媲暗膬膳荒姓f明。
那兩女一男完全不領情,其中一名中年婦人一開口火氣就很大,“你還要我們忍多久?你自己來這里睡睡看,這些狗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叫到半夜都不停,我們每天都睡不好,白天都沒精神你知不知道?我兒子前天就是因為被吵得整夜都沒睡,精神不濟,才在上班的途中發生了車禍,手臂骨折!”
“跟他們沒什么好說的。你們立刻給林北帶著那些死狗搬走就是了!”說話的是一名年約五十歲理著平頭的男人,他火氣很大的伸手一推沈如曦,她沒有防備的跌了一跤。
旁邊的一名男志工看見,趕緊走過去扶起她,回頭對他們說:“我們很有誠意的在跟你們溝通,你們怎么能動手打人?”
“我沒有動手打人,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蹦悄腥瞬怀姓J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