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兒,你已經(jīng)好些天沒吃東西了,看你的唇……都干裂出血了,至少喝口水吧!」王妃輕撫著女兒憔悴的瞼,急忙讓侍從取來食物。羅炎兒快快不快的,忽然道:「我決定了!
「決定什么?」雙親不安的望著她。
「你們?nèi)舨粠臀易ツ绿磹,那就趕走他,禁止他再接近我!
「炎兒,這是不可能的……」以檀王的權(quán)勢和熱情示好的態(tài)度,他們沒理由去排斥一個無怨無仇,只會送來利益跟好處的人。
「那就是我離開,然后我自己去找他算帳!」羅炎兒抬起頭
看了雙親一眼,眼里包含著很多怨氣。
「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平陽王又氣又急!改阋呀(jīng)和他有了夫妻之實,你該讓他負責(zé)任;而他也肯娶你當(dāng)王妃,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誰愿意和他有夫妻之實?我是被迫的!」羅炎兒氣急敗壞。
「你不是夜里主動到人家房里去的嗎?」王妃說風(fēng)涼話似的刺她一句。「況且你自小有名師傳授武藝,尋常男人能強迫得了你嗎?」平陽王附和道:「說得是,怎么看都是你強迫檀王比較有可能。」
「你們究竟是怎么做爹娘的?!這么維護穆檀悅,被他收買了嗎?」
「我們想的、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為你設(shè)想!」雙親苦口婆心。羅炎兒冷淡道:「我是不會嫁給那個男人的!」
平陽王發(fā)怒了!高@回容不得你再肆意妄為!」接著他親自取來沉重的鐐銬,親手為女兒的雙腳上鎖鏈。
「父王,你居然這么對我?」羅炎兒本欲反抗,但被雙親壓制著,就算有能力也不忍心對親爹、親娘下重手,無奈之余,只能束手就擒。
「我們這是為你好,你總不能為了死去的人耽誤青春,一輩子不嫁吧?」
「我就是不嫁又會怎樣?」
「炎兒,聽話!」王妃按住女兒躁動的身軀,輕聲安撫,「我們會為你打理好一切的,你只須耐心等待,我們會挑個好日子,然后你就能成為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這種事……」羅炎兒堅決的搖頭!肝医^不答應(yīng)!」
又是一個月色明媚的夜晚,羅炎兒呆滯的坐在床上,看著桌上的骨灰罐,雙腳被套上沉重的鐐銬,哪也去不了,猶如被禁錮在籠中的鳥,沒了自由。因為一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她爹娘就要把她給賣了。
「很好,穆檀悅,這一筆一筆的帳都要算在你頭上,我早晚會跟你了結(jié)清楚!」她絕不會就此屈服!
深夜,子時來臨之際——
守在羅炎兒門外的護衛(wèi),開始有些走神了。
羅炎兒傾聽著周圍的動靜,運功準備震裂開牽制行動的鐐銬,不料就在這關(guān)鍵的一刻,門外忽然有了異常的聲響!
守門的護衛(wèi)毫無預(yù)警的倒地,門倏地被推開,月光朦朧之中,只見一人逆風(fēng)而來。
「郡主,幾日不見,過得可好?」穆檀悅穿著如雪的白衣朝她走近。
「你來做什么?」羅炎兒強忍住退縮的怯弱舉動,怒視著他。
「來幫你脫身呀!被禁錮著,很難受吧?」穆檀悅站到她身前,一副憐香惜玉的模樣俯視她,「你爹娘對你太嚴酷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郡主!
「你居然還有臉這么說……」什么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她總算是見識到了!改阕詈脧默F(xiàn)在起,滾得遠遠的,并乞求上天永遠不會被我找到你!」
「你這是在強人所難,郡主,我一時半刻都不想遠離你!鼓绿磹傆盟谋拮永ζ鹆_炎兒,為她擺脫鐐銬。
羅炎兒不動聲色的瞪著他。她有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當(dāng)她用這雙眼去注視一個人,不管是誰都會為之失神,心窩塌陷般不能抗拒她傳達出的意志……
穆檀悅面色平和,內(nèi)心的激蕩卻是難以形容的,他用盡全力才克制住壓倒羅炎兒的欲望,維持鎮(zhèn)定如常的態(tài)度。
「你把眼珠子瞪出來,也不會讓我退縮的,郡主,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走,會使出所有手段從我身邊逃開,可惜這只是白費工夫,你是逃不掉的!鼓绿磹倢⑺龜r腰抱起,走出寢室。隨即有一行人湊過來,在室內(nèi)、室外布置了一番,偽造出羅炎兒自行脫困的假象。
「你要帶我走,不經(jīng)過我爹娘的同意?」羅炎兒發(fā)現(xiàn)到穆檀悅的意圖,在他懷里掙扎起來。
「總不能讓你關(guān)在屋子里耍性子耍個沒完沒了吧?」他時間緊迫,得回家了。
「你要強行擄人嗎?」連成親的步驟都想省了嗎?
「別擔(dān)心,我是不會觸犯律法的,我只想盡快完成婚事,但顯然你父母對你的縱容會讓我們的姻緣遭受許多阻礙。」穆檀悅手指移動,點了羅炎兒的啞穴,讓她即將喊出口的求救聲消失在嘴唇里。他的下屬準備充足后,陸續(xù)離開。
穆檀悅自行抱著羅炎兒,以傲人的輕功避開許多守衛(wèi),無聲無息的出了王府,抵達兩條街外的一輛馬車旁,馬車外,佇立著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向穆檀悅行禮。
「郡主,她會帶你回到我們的家。」穆檀悅把羅炎兒送進馬車內(nèi),解開她的啞穴,接著用一套獨門點穴手法封鎖住她的全身內(nèi)力。
「你要如何向我雙親解釋你的行為?」羅炎兒一能說話就質(zhì)問!高@不該由我解釋!是你,今晚弄碎了鎖鏈,打倒了守門的護衛(wèi)離家出走,郡主,你的行為是會令你的雙親非常之苦惱的……」穆檀悅說得很感慨,好像他也有個不聽話的女兒。
羅炎兒震怒,遇到穆檀悅后,她時常情緒失控。「放屁!那都是你做的,卑鄙小人!」
「郡主,你是個有教養(yǎng)的姑娘,請像我這樣表現(xiàn)出一點風(fēng)度如何?」穆檀悅捏了捏她的下巴,擺布她的身體,讓她端端正王的坐好。
「風(fēng)你個頭,你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沒教養(yǎng)的強盜,你這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若是叫風(fēng)度,那我就是九天仙子了!」
「請仙子賜我一親芳澤!鼓绿磹偛坏人,馬上含住她罵個不停的紅唇,深深吮吸,狠狠的汲取她口中芳香的味道。
羅炎兒的呼吸被弄亂了,銳利的目光逐漸渙散,好幾次嘗試著啃咬他的舌,結(jié)果卻遭到他更強烈的侵蝕與掠奪。
「你看,你總是愛逞強,那會有好結(jié)果嗎?」讓懷里的女人險些窒息,穆檀悅這才給她喘息的余地,然后大大方方的坐到她對面的位子。
兩人都是習(xí)武多年,功力高深之人,擁有非同一般的眼力。就算在黑暗的馬車里也能看清楚對方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栽贓、陷害我?」羅炎兒惱怒的質(zhì)問他。
「我會在你爹娘對你任性的做法大發(fā)雷霆之時,給予他們最深切的安慰,接下來說服他們讓我去尋找離家出走的你!沽_炎兒努力遏止住怒氣,冷靜的問去,「這就是你對我的安排?送走我,再假裝找到我,還有呢?」穆檀悅毫不隱瞞,和善道:「還有,我找到你,經(jīng)過幾天的甜蜜相處,你開竅了,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與我回到屬地繼續(xù)甜蜜下去,盡早挑選一個好日子接你父母過來,完成我們的婚事!
「呵……你真當(dāng)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檀王!沽_炎兒冷冷的看他。
「我對一手遮天沒興趣!顾胝莆盏闹挥忻媲暗呐,穆檀悅伸手把玩著她的發(fā)絲!赶M惚M可能的順從我的安排,安分的當(dāng)我的新娘!
盡管他有預(yù)感,羅炎兒絕不會順從,但無論她將引發(fā)多少災(zāi)難,他只會視為有趣的挑戰(zhàn)——他要定了這個如火般耀眼的女子。
壞人做壞事一向都很成功,因為他們做慣了,駕輕就熟。
羅炎兒已經(jīng)失去了咒罵穆檀悅的力氣,也失去了逃脫的能力,被封鎖了內(nèi)力關(guān)在馬車里,同在的還有代替穆檀悅監(jiān)視她的人。
她并不驚慌,最糟糕的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沒有穆檀悅在場,她反倒輕松多了,不用時時刻刻緊繃情緒注意他的動向與表情和每一句話語。
那個男人好像無孔不入的陰影,侵吞了她的天地……
羅炎兒不敢想像當(dāng)穆檀悅成功的以「丈夫」的名義管制她后,她將過上怎樣悲慘的日子?
可現(xiàn)實又令她不得不正視,即將到來的悲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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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半天工夫,在艷陽高照時分,穆檀悅順利的追上羅炎兒的馬車,帶她前往他一手掌控的領(lǐng)地。
「我?guī)澄飦砹耍ぶ。」穆檀悅坐進馬車,讓監(jiān)視羅炎兒的人離開。他將吃的東西擺放到她面前,解開她的穴道,然后端詳起她顯而易見的黑眼圈。「看樣子,你并沒有好好休息!馆p聲低語,憐惜之情流露而出。
無論穆檀悅說了什么,羅炎兒都是沉默不理。
穆檀悅不以為意,敲了敲車廂的門。
外頭立即有人推開門,奉上一個包袱。穆檀悅接過包袱,慢慢的打開,露出里面的骨灰罐,遞給羅炎兒。
「你把這個帶來了?」羅炎兒很吃驚,像對待珍寶似的捧住骨灰罐。
「沒讓你爹娘發(fā)現(xiàn),他們大概以為是你帶走的!顾θ菘赊涞幕馗菜A_炎兒瞪他一眼,繼而想起什么似的問:「朝廷沒向你索討他的尸身嗎?」
「有,不過我向朝廷說過,因為尸身腐壞嚴重,無法運送回京,已厚葬了三皇子!闺m然這么做于禮不合,但朝廷是不可能再趕來挖墳掘墓,只為了把尸體帶回去——那種做法更缺德。「今后他的墓地由你決定!
「你……」羅炎兒百感交集,低著頭,幽怨道:「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她不會原諒他帶給她的恥辱與顛覆,幾天前在床榻上激烈的糾纏遺留著不可磨滅的余溫,殘存在她每一寸肌膚……提醒著她,穆檀悅有多么惡劣!
「我對你的感激沒興趣,郡主。」穆檀悅手指一探,習(xí)慣性的捏起羅炎兒的下顎笑道:「我只要你的眼里看見的全都是我,只有我一個。」
羅炎兒別開視線,失去了與他對峙的勇氣。
他對她的「企圖」蘊含著強烈的執(zhí)著,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陷阱的獵物,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