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奇撲了個空,符鈴并未回到雅恩孤兒院,行蹤依然如迷。
傅拓丞深入湯姆斯?魯納命案的內(nèi)幕,查出警方內(nèi)部懷疑他是先自殺,然后又遭槍殺。經(jīng)法醫(yī)診斷,湯姆斯?魯納體內(nèi)的器官全部呈現(xiàn)暗黑色,指甲呈淡粉色,顯然是喝了毒藥,且發(fā)現(xiàn)他陳尸在房里的時候,還面帶著微笑,若非胸口流出大量鮮血,恐怕會以為他只是睡著了。子彈直接射穿心臟,絕對斃命,不過器官中毒的跡象又太引人質(zhì)疑,傅拓丞認為絕對是暗殺,那一槍簡直像是怕人沒死成。
湯姆斯?魯納死后,接連被掀出藥奸女性與販賣毒品等犯罪內(nèi)幕,但警方就是查不出暗殺者的蛛絲馬跡,部分異想天開的民眾還叫囂著是正義使者的懲罰,為社會去除害蟲,這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訛論為紐約警察找足了接口,在苦查不到兇手留下來的線索后,最終以精神異常自殺結(jié)案。
傅拓丞取得紐約法醫(yī)的診斷書,內(nèi)容輕忽隨便得令人咋舌,只說明湯姆斯?魯納的內(nèi)臟爆破,嚴重出血,卻沒說究竟是中了哪種毒。
而艾蓮正在關(guān)禁閉,似乎在忙綠什么事,他只好等待她出關(guān),呈交資料,她一看,立刻神色緊張的召開會議。
依然五缺一,季飛帆還在國外逍遙,智囊團也不被列入邀請名單,大家都知道,智囊團過度神經(jīng)質(zhì),在場只會擾亂會議的進行。
“上次團聚日,本館遭人侵入!卑徛氏乳_口。
“有嗎?我還覺得睡得不錯!便尻粭髅媛睹曰,不知死活的說。
“看來本館有必要加強戒備!备低刎┑呢(zé)任心強多了。
“你們沒感覺是很正常的,因為發(fā)生事情的只有阿京的房間,對方使用一種叫做野合香的春藥!
沐昊楓揶揄的吹了聲口哨。
傅拓丞也還記得閻京笙帶了一名女性回來,但是不像沐昊楓那般輕佻,想到更深入的地方。
“使用春藥的意義何在?對方只針對阿京?”
“沒錯。”艾蓮正色的說,“從這一點可以想見,對方除了將目標鎖定阿京,同時也代表對方對星燦集團有一定的了解,使用野合香的用意也值得深思!
“簡直是故意在鬧阿京嘛!對方挺上道的!便尻粭鞑徽(jīng)的調(diào)侃閻京笙,然而……“喂,阿京你有沒有在聽?”
閻京笙眼眸空洞,面色暗沉,人是在這里,心卻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阿京!备低刎┍容^善良,在他眼前拍手,喚醒他的意識。
“……叫我干嘛?”閻京笙并未感到不好意思,心情非常糟,脾氣一觸即發(fā)。
“還沒找到符鈴嗎?是否需要我的幫忙?”艾蓮問。
“不必,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找。”閻京笙固執(zhí)的撇嘴。
艾蓮不置可否的淡笑,“那么,接下來請你專心。這回召集各位,我要說的是,已經(jīng)知道野合香是誰使的了!
“是哪個王八蛋?”
“專精毒物藥物的夏氏,三十幾年前也是我父親的管家,后來因為不滿爺爺那一代長輩不支持我父親白手起家的挑撥離間,才決定辭職到深山定居,過著于世無爭的生活!卑徰垌怀粒婚_始也只是猜測,但是看過傅拓丞交給她的診斷書,湯姆斯?魯納中毒后的死亡跡象,讓潛伏在她腦海里的片段記憶一下子串連起來。
據(jù)她所知,夏氏歷任艾氏的管家之職已有三代,盡忠職守,從不怠情,她從小聽著父親告訴她關(guān)于夏管家待他如何的盡心勞力,還有一些關(guān)于夏管家的傳奇故事。
夏氏有本祖?zhèn)鞯乃幾V,里頭記載了許多制藥制毒的處方與過程,關(guān)于這些秘密,除了父親之外,鮮少有人知道,不過她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而夏管家也是因為對父親的愛戴而毅然離開艾氏,父親其實很想找回夏管家,但夏管家在看盡艾氏冷血斗爭的可怖情形后,卻決心回歸樸實的生活。
很慶幸父親留下的日記里頭也寫了許多關(guān)于夏管家的事,她關(guān)禁閉了好多天,才找到一個完美的證據(jù),那就是夏氏毒物都有一個特性,會使內(nèi)臟破裂,呈暗黑色,指甲卻會透著粉嫩色澤,然后經(jīng)由毛細孔揮發(fā),過程只需要半個鐘頭,之后,誰也解析不出藥的成分。
因此,紐約警察找不出湯姆斯?魯納身中何毒,也是很正常的事。
“夏氏要背叛我們?”
“不能說是背叛,因為夏氏早就與我們無關(guān),況且夏氏到這一代人口單薄,只有夏伯伯與他的女兒,我們要提防的,是夏氏除了對毒藥專精之外,還擁有一項絕活,催眠!
閻京笙變得警覺。
“都什么年代了,還真的能有什么控制人心的催眠法?”沐昊楓知道大伙緊張的什么,但他可不相信。
艾蓮沉吟了一會兒,說出可怕的猜測,“人將死應(yīng)該是痛苦的,為什么湯姆斯?魯納還笑得出來?我父親說過,夏管家胸前常掛著懷表,聽說那也是祖?zhèn)鞯膶毼。?br />
瞬間,他們都懂了,如果湯姆斯?魯納被催眠自殺,那么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而射穿心臟的子彈只是怕他僥幸存活……這一切若是與夏氏有關(guān),星燦集團恐怕無法掉以輕心。
“該死!那符鈴……”閻京笙霍然起身,夏氏曾經(jīng)對符鈴使毒,如今符鈴又只身事外,被暗算的幾率簡直令他膽戰(zhàn)心驚。
“她不會有事。”艾蓮冷靜的說,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你又知道?”閻京笙急到想撕爛艾蓮的面容,她無法想像符鈴的失蹤讓他多擔(dān)心、多煎熬。
“當然,從你第一次帶她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閻京笙沒有辦法同艾蓮一樣悠哉,只要一日找不到符鈴,他的心就無法安定。
最苦命的是路奇,地毯式的搜尋方式幾乎要了他的命,直到這一天,公司收到一封來自亞曼達的邀請函。
“閻先生,上面寫了什么?”路奇直覺有問題,上次才在紐約參加過亞曼達的拍賣會,身為競爭者的亞曼達老是攏絡(luò)主子的舉動實在有點詭異?赐曛螅惥鲜蘸醚埡,立刻站起來。
“走吧!”
“啊?”路奇不解。
“亞曼達都特地飛來臺灣了,我們也該好好地表現(xiàn)一下誠意才對!遍惥厦撓挛餮b,換上籃球衣與裝備,若非他的神情冷冽凜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要去打球健身。
“亞曼達……”路奇呼吸一窒,“該不會符鈴小姐在他那里?”
“嗯!
“老天,我得回報艾蓮小姐,請她加強支援……”路奇才跨出一步,手臂卻被拉住,“閻先生?”
“不準去跟艾蓮報告。”閻京笙冷聲警告,“我的女人,我自己會救!
“這樣太危險了!”路奇覺得不妥,這無疑是進入虎穴啊!
“如果你怕,可以不要跟。”閻京笙快步離開。
“閻先生!”拗不過主子的固執(zhí),路奇只得趕緊跟上。
閻京笙按照邀請函上指示的地址,在彎曲顛簸的山路上飛馳,這種不要命的開法,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路奇頭皮發(fā)麻。
抵達了目的地,閻京笙下車,抬頭看了一眼破爛的鐵皮屋,毫無畏懼的走上去。
一打開大門,他首先看到的便是符鈴嬌弱的身子被綁在木椅上,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容顏毫無血色,讓他揪心得沖上前去。
“閻先生,小心!”路奇在后頭大喊。
偷襲的子彈擦過閻京笙的右腿膝蓋,痛楚讓他單膝跪在地上,幸好出門前帶上了護膝,多少能減輕傷害,他厲眸掃視過去,看見一男一女悠哉現(xiàn)身,移步至符鈴的身后。
“你們是誰?亞曼達呢?”
“亞曼達先生在這里!毕奶}展開手里的熒幕,畫面上有著亞曼達清晰的五官。
“這算什么?”路奇不滿的大叫。亞曼達根本是個貪生怕死的鼠輩,竟然用這種方式出現(xiàn)!
“哈哈哈……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會飛到臺灣?”熒幕里,亞曼達放肆的大笑,看著閻京笙一身輕松裝扮,揶揄的說:“閻京笙,你就穿這樣來?你以為我找你來斗牛嗎?”
閻京笙無所謂的冷哼一聲,下意識的撫摸手腕,愕然發(fā)現(xiàn)剛才為了躲過偷襲,害他的護腕都弄臟了。該死!這可是符鈴送他的。
“王八蛋!你什么話就快說!”
“不錯,我欣賞開門見山的做法!眮喡_收斂輕佻的神情,陰險的說:“把中國城外圍的那塊土地讓給我,我就把符鈴還你!
“你……”閻京笙瞪大雙眸。原來亞曼達圖的是那塊土地,不過這么簡直是獅子大開口!為了那塊地,他不知道費心策劃了多久,一旦放棄,損失將嚴重牽連到公司的許多人!皨尩,我干嘛要聽你的?土地是我的,符鈴也是我的,你是什么東西?”
亞曼達臉色驟變,一彈指,銀狼伸手用力掐住符鈴纖弱的頸子。
“呃……”符鈴?fù)纯嗟目s進肩膀,手腳被束縛,根本無法掙扎。
“放開她!”閻京笙憤怒的大吼,欲趨前救人,沒想到四周又冒出一票蒙面人,槍口全數(shù)瞄準他。
路奇連忙拉住主子,緊盯著周圍人群的一舉一動,誓死也要保護主子。
“閻先生,請不要沖動!
“是。e沖動嘛!”亞曼達冷笑,“距離符鈴斷氣,你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考慮,呵呵呵……”
“該死的王八蛋!路奇,你放開我!”閻京笙好后悔讓路奇跟來,他根本不在乎受傷,只想讓符鈴回到身邊。
“對不起,我不能放開。”路奇也豁出去了,主子與符鈴之間,他當然要選擇主子。
符鈴憔悴的小臉由漲紅變得慘白,干澀的嘴唇顫抖著,感覺死亡又距離她更近幾分。
“救……救我……!庇瘽M淚水的雙眸恰似有說不出的思念與感傷,閻京笙著急的面容是如此令她懷念,但窒息的痛苦讓她無法深思,光是呼吸都好困難。
“怎么樣?閻京笙,你的決定呢?”
“我……”路奇用力架住他,“閻先生,請慎思!”
“滾開!”閻京笙火大的撞開路奇!皝喡_,我答應(yīng)!你快點放了符鈴!”
“呵呵呵……”計謀得逞,亞曼達囂張得不可一世!肮媸怯⑿垭y過美人關(guān)!銀狼!
“是!便y狼立刻松開符鈴,從胸前拿出切結(jié)書與印泥,走到閻京笙的面前!伴愊壬,很抱歉,冒犯了。”
閻京笙快速印下指紋,然后朝銀狼出拳,沒想到銀狼很敏捷的閃開,但下一秒右腿一陣痛楚,痛得跪在地上。
“你剛才傷了我的主子,這是還你的!甭菲鎸χ盁煹臉尶诖悼跉猓焕⑹情惥系馁N身保鏢,同樣不好惹。
“路奇,干得好!”閻京笙飛快解開符鈴身上的粗繩,將她抱在肩上,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閻京笙!毕奶}出聲,并走到他的面前。
“干什么?”
“符鈴體內(nèi)的迷藥還會讓她昏睡很久……還有,請你善待符鈴。”閻京笙皺眉審視這名打扮怪異的女子,當視線對準她胸前的懷表時,毛骨悚然與厭惡感油然而生,冷哼一聲,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