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她瞄了眼來電顯示,是曹煜風打來的。
“你還在醫(yī)院嗎?”
他溫暖低沉的聲音自另一端傳來,頓時吹去她心中的陰霾。
“我出來了,現在在公車上,正要去你那兒。”
今天寶寶托給婆婆照顧,她難得輕松一天,原本想逛逛街、喝個下午茶,昨天閑聊著跟曹煜風說起今天的計劃,沒想到他忽然說:“那去約會吧!”
自生下寶寶后,她忙著照顧小孩,兩人甚少單獨出去,趁這機會正好可以重溫一下約會的感覺。
一般夫妻有了小孩后,便繞著尿布奶瓶打轉,情感交流的時間少了許多,曹煜風能主動提出要約會,季漓自是很高興。今天原本心情很好,沒想到會遇上江穎虹,把心情都打壞了,不過聽見曹煜風的聲音讓她的情緒又飛揚起來。
“我本來想去醫(yī)院接你,眼睛怎么樣?”
“沒事,隱形眼鏡戴太久,卸下的時候又因為太干燥傷了角膜,休息幾天就好了。”
“以后還是戴眼鏡比較保險。”曹煜風說道。季漓近視約莫一千度,戴眼鏡覺得重,所以才習慣戴隱形眼鏡。
“等一下我載你去眼鏡行,問一下有沒有輕一點的鏡片!
季漓笑道:“不用了,我這副眼鏡的鏡片已經是超輕薄的,可戴久還是會覺得重,誰教我度數那么深,沒辦法……”
兩人繞著鏡片說了一會兒話,曹煜風那兒忽然有插撥進來,季漓立刻道:“你接插撥吧!到你公司時我再打給你。”
收線后,季漓再次望向窗外,不曉得一會兒見了曹煜風,該怎么提、又該提多少江穎虹與她的私下交流?江穎虹周末舉辦的慶功會,她自然會告知曹煜風,但其他的該說嗎?
還是……靜觀其變?
這些天她與曹煜風之間的氣氛有些奇妙,帶著一點別扭與不自在,兩人不再談及江穎虹,她可以感覺曹煜風不想談,她想是在夢里喚了江穎虹的名字讓他不自在吧?
就算他說得頭頭是道,夢見一個人未必是好夢,也可能是惡夢,或者平,嵥榈膲,可畢竟是前女友的名字,實在是尷尬。
她相信曹煜風的話,他不記得自己夢到什么了,當他說這些話時,她仔細觀察了他的眼神,除了訝異與尷尬外,她沒見到別的情緒。
但理智上能接受,不代表感情上也能,若換作其他女人,可能早就與先生鬧翻了,但季漓不是這樣的人,她一向很理性,蘇懿嘉有時還會取笑她太理智了。
不過經過夢囈事件后,季漓發(fā)現自己也有感情用事的一面,明明曹煜風言之有理,但她心里就是悶悶的。
與曹煜風成為情侶后,兩人之間就變得很順利,沒有任何波瀾,即使意外懷孕,曹煜風二話不說立刻跟她求婚,接著兩人就結婚,甜甜蜜蜜的一直到現在。
結婚前她不是沒掙扎過,她想要這個孩子,一方面又覺得兩人之間太快了,但曹煜風不接受她的說法,兩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說起來也有好幾年,彼此都很熟悉,她沒什么好不放心的。
但她不想他因為責任而娶她。
聽到她的話后,曹煜風先是一愣,接著笑了。“如果不喜歡你,我是不會娶你的!
因為這句話,她嫁了。
她相信曹煜風是肺腑之言,他喜歡她,真的喜歡,但那是愛嗎?
以前她從沒懷疑過這點,但江穎虹回國后,她開始感到不安,開始胡思亂想,他真的愛她嗎?
他說過他愛她,但會不會其實只是喜歡……
這念頭像雷一樣打中她,驚得她呆了幾秒。天啊,季漓甩了下頭,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
她趕忙收斂心神,不再任由思緒游走,而是專心地數著數字,從一到一百,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待公車到站后,卻發(fā)現天空下起雨來,她快速地跑進大樓,一個沒注意,正好與人撞上。
“對不起!彼B忙穩(wěn)住自己,一邊抬頭說道。
“沒關……咦,學姊?”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裝褲的男人忽然一聲驚呼。
季漓這時也看清了對方長相,怔道:“學弟,你怎么會……”
“我在這兒上班。”侯易寬笑道,他有張長臉,五宮俊秀,雙眸中有絲淘氣,今年二十六,身高中等,體型略瘦。
“真巧!奔纠旎匾孕θ,這世界還真小,自畢業(yè)后便與學弟沒有聯絡,沒想到今日卻撞在一起。
他立刻發(fā)現她的不同!霸趺礇]戴隱形眼鏡?”
“戴太久眼鏡干澀,拿下來的時候傷了角膜。”
“難怪眼睛紅紅的。你怎么來這兒?難不成也在這兒上班?”
“不是,我老公在這里上班,我來找他!
侯易寬訝異地瞠大眼!澳憬Y婚了?”
“嗯!”季漓點頭,見侯易寬除了驚訝外,沒其他神情,心里放心不少。以前學弟追求過她,但她認為兩人不適合便拒絕了,還曾躲過他一段時間,所以方才看見他時,有些尷尬。
“怎么沒通知我?”侯易寬一臉惋惜!拔液芟肟纯磳W姊的老公是什么樣子!
她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坝惺裁春每吹?”
侯易寬認真說道:“當然是要看看何方神圣,竟然能把學姊追到手?”
她讓他逗笑,“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他。”
下車前五分鐘她已先電話通知曹煜風自己要到了,算算時間,他差不多也該下來了。
季漓直覺地往電梯方向看了一眼,曹煜風正巧出電梯走了過來,在見到她身邊的陌生男子時,眼中出現疑惑神情。
侯易寬轉身望向走近的男子,禮貌地說道:“你一定就是學姊夫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季漓莞爾!笆裁磳W姊夫,聽了怪別扭的。煜風,這是我學弟,侯易寬!
曹煜風禮貌地伸出手!澳愫谩!
侯易寬笑著與他握手!版⒎蚝谩!
季漓好笑地搖頭,這下又變成姊夫了,兩人又不是親姊弟,非親非故的,這樣稱呼實在別扭。“叫名字就行了。”
兩個男人順勢交換名片,侯易寬順手也給季漓一張!皩W姊你也留個電話給我,難得遇上,改天我請你們吃飯!彼槠鹂诖系墓P遞給她。
季漓接過筆,寫下手機號碼后交給他,正想說不用他破費,侯易寬的手機便響了。
瞄了眼來電顯示,侯易寬忙道:“糟糕,是客戶,學姊、姊夫我先走一步!
季漓點點頭!澳闳ッΠ!”
侯易寬按下接聽鍵,朝兩人揮了下手后便匆匆離開。
見季漓臉上掛著笑意,曹煜風問道:“你跟他挺熟的?”
“大學有段時間挺熟的,不過畢業(yè)后就沒聯絡了!彼喍痰卣f,侯易寬喜歡過她的事沒必要多提。
“挺活潑的人!辈莒巷L撐開傘,將季漓圈在傘下后才邁出大樓,往停車場走去。
雖然與侯易寬說不到幾句話,但從說話的神情、語氣及動作來看,是那種很容易與人打成一片的個性。
季漓搖頭!八诖髮W時不算很活潑的人,只能算隨和,而且有點害羞,出社會歷練果然不同,成熟多了!
畢竟是不熟識的人,曹煜風只是聽著,沒有多問。
季漓轉了話題!艾F在去看電影嗎?”
“你確定不想去眼鏡行問問有沒有最新款的輕薄鏡片……”
“不用了,我這去年才配的。”她笑著走到自家車門旁。
“好吧,那我們就先去買電影票!贝宪嚭,曹煜風才撐著傘走到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