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嚴靖岳采買東西去了。
一般日用食材什么的,冰箱里都有預備,再不濟,上網訂也很方便,根本不需要他親自跑這一趟。
屋子里食材有了,藥品也有了,那嚴靖岳出門是要采買什么呢?
韓笑顏是他人生二十幾年來第一個動心的對象。
這樣美好的初戀,還在開花之前就先結了甜美果子,品嘗過她甘甜滋味的嚴靖岳自然要趕在心愛的小熊娃娃睜開眼睛之前,把討好的禮物都準備好才行。
這種求偶要獻禮的雄性本能,大概不管人類再繁衍幾千年都一樣吧。
他跳上出租車就直奔百貨公司。
一樓的金飾店首先迎來了客人。
嚴靖岳挑了一款精致的手鏈,又訂作一條兩指粗的金制腳環(huán),指定要刻上含苞的石榴花和果實,約定下個禮拜三晚上,師傅親自送貨到府。
然后他直接上到三樓。他記得韓笑顏有一套很寶貝的衣裙,質料款式都是她喜歡的,因為太喜歡了,反而穿的次數(shù)少。
以前他沒有理由送她衣服,現(xiàn)在可以光明正大的送了,他毫不猶豫就踏進專柜去。
模特兒身上的兩套衣褲直接讓專柜小姐拿新的一套包起來,然后他翻開當季目錄挑挑揀揀,買下當季六成的新品,從帽子到襪子全包。
刷卡付款,他提了三大袋衣服往外走,費時才十五分鐘。
那一排的專柜小姐都騷動起來。
如此高富帥,這一層又是女裝專柜,直覺聯(lián)想就是帥哥幫女友買禮物。
真好真羨慕!
于是嚴靖岳在走向手扶梯的路上,一排十個專柜的小姐都向他熱情展示了手里的當季新款。
嚴靖岳神態(tài)冷峻,目光犀利,小刀似的眼神挑剔評估,哪一件衣服適合他家小熊娃娃?
短短一段路,等他走到手扶梯,已經又經過十分鐘。
他手里的袋子增加一倍,必須得側過身才能站上手扶梯。
手扶梯往上。
他想到慣用的刮胡水快沒了,可以順道買一瓶。
樓上是女性內衣和男仕用品分庭抗禮。
搭電梯的話,會先看到男仕柜。
但嚴靖岳是搭手扶梯上來的,所以他的視線在穿透兩個包包專柜和泰迪熊玩偶柜后,冷淡的落在女性胸衣上。
這年頭,胸要大,腰要細,所以衣服越做越小,胸衣卻越做越大。
展示柜上的胸衣是妖嬈的紅色,火辣辣的引人視線。
但嚴靖岳冷淡的目光一觸即移,根本沒有停留過。
沒法子,他家小熊娃娃根本不是這個風格。
本想視而不見的轉過內衣柜的,但走到邊角,嚴靖岳卻停住了。
一樣是集中托高的款式,用料卻很素凈,就連蕾絲也是低調含蓄,搭配小熊無痕內褲,簡直可愛到不行。
專柜是小熊花園,褲子上有一個一個憨懵的小熊,胸衣的顏色讓人想起五彩繽紛的水果。
嚴靖岳沉默了片刻。
于是暗暗關注著帥哥的專柜小姐們……
噢,快看!有帥哥!
噢,帥哥手里戰(zhàn)利品爆炸多啊,有六袋耶!
哇噢,都是少女柜的,這是幫女朋友買嗎?要不要這么秀恩愛?真讓人嫉妒……
喂喂喂,帥哥停住了,他迷路了嗎?
咦?
咦咦?
咦咦咦——他他他,帥哥在看這里!帥哥走過來了!
帥哥……停在她們專柜前面了!
整個內衣專區(qū)的小姐都默默的沸騰起來,視線紛紛投射過來。
嚴靖岳被四面八方從隱蔽的角度射來的眼刀戳了好幾十下。
“我要買……這組,這組,和這組。”他把草莓、芒果、葡萄挑走了。這都是韓笑顏喜歡吃的水果。
專柜小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他尺寸。
嚴靖岳沉默片刻。
他有一點后悔自己的沖動……
“你可以提供身高和體型之類的……”
專柜小姐也很糾結,這種貼身衣物都要經過試穿的,最好是由穿衣者自己來買。但是,難得有帥哥自投羅網——啊不是,是帥哥體貼女友——也不是……
嚴靖岳沉默。
他抬起手,想要大概比擬個形狀……可惡,看起來好蠢。
他的手默默僵住。
很快的,他又若無其事的把左手放下,右手毫不猶豫的一指,“那件就可以!
專柜小姐挑眉。噢,小B罩杯。身型……唔,中等?
大概推估出穿衣者的體型,專柜小姐利落的打包了三套內衣褲,嚴靖岳刷卡結賬,提了袋子走人。
整個過程大概五分鐘,前面的四分鐘是各種糾結。
提醒“可以再拿回來替換尺寸”之后,目送嚴靖岳走向男仕柜的專柜小姐瞬間被包圍。
“他女朋友是火辣型?”
“別傻了,要穿火辣就不會來這個柜!
“偶爾也要可愛嬌嫩一下啊?禳c說,剛才那套的體型……”
“男朋友還偷偷來買內衣,他女朋友會不會太幸福?”
“好羨慕噢,我男朋友都不肯跟我來買!
小熊花園的專柜小姐一臉“你們都太天真”的表情。
“那一款是國中剛發(fā)育的型。”她搖搖頭,“簡單來說是小芽初萌的幼兒體型,怎么可能會是女朋友,那位八成是寵妹妹過頭的笨哥哥!
原來是妹控。
迅速和帥哥手里六大袋的少女專柜服飾勾搭在一起,八卦的小姐們又是慶幸又是可惜的表情別提多糾結了。
這一切的騷動,在男仕柜買好刮胡水塞進口袋,坐了電梯往下,在百貨公司門口攔了出租車迅速往回趕的嚴靖岳,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圍觀的眾人只把這當成營業(yè)日的各種八卦之一。
但也有人不把這當成說笑的八卦,威逼利誘,付了一筆開口費,把金飾柜上嚴靖岳留下來的住址抄走了。
連蔓雨勾著唇微微一笑。
沒想到心血來潮逛百貨公司,卻能收到出乎意料的驚喜——
她居然拿到了嚴靖岳神神秘秘藏起來的住處。
同時,她可能還找到了嚴靖岳捂著躲著不讓人知道,小女朋友的蛛絲馬跡。
哼,什么亂七八糟的小賤人,居然想和她搶男人?
連蔓雨狠狠攥爛了手里的新衣。
嚴靖岳在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進了家門。
換了鞋,他提著購物袋輕手輕腳的往臥室的方向走,卻聽到廚房里傳來動靜。
他愣了一下。
出門前,他記得燉了一鍋山藥排骨湯。
但他有關火吧?
記得他連瓦斯開關也關了,只是蓋上鍋蓋用余溫燜著,怎么還會有鍋蓋碰撞的聲音?
沒有人在,卻有碰撞聲,那就是那鍋湯還在煮。
難不成他其實沒關火?
一想到那鍋湯都不知道滾多久了,說不定湯汁都要燒干,嚴靖岳立刻聯(lián)想到陶鍋爆炸或者管線走火之類的恐怖畫面,把手里東西一放就要沖進廚房。
忽然有一個嬌小身影晃了出來,手里還捧著碗。
她身上只套著一件長T恤,蓋住了小屁股的衣擺下緣還能隱約窺見她粉紅色的底褲。
光溜溜的兩條腿白皙又柔韌,上面被不住吮吻而染上的印痕還沒褪去,嚴靖岳想到那個瘋狂索求的下午,她的腿緊緊纏在他腰上……
目光下滑,他看到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嚴靖岳的臉瞬間便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