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不愧是角力好手,他利用巧勁和借力使力的方式,順利扳倒數名選手,晉升好幾級,場邊的吆喝聲也始終不斷。
不過畢竟是有傷在身,他逐漸力不從心,周家男仆一上場便依照主人的吩咐,盡使卑劣招式,在明知他肩膀又傷口的情況下,故意攻向傷處。
一個圓圈圈里,兩個打個赤膊的男人都想扳倒對方,頭頂著頭,肩推著肩,互相拉扯,憤起的壁肌使盡全力,青筋浮起
砰地!
有個大塊頭被摔出場外。
元真勝出。
“你說說看,有奧多少銀子才肯賣,我可是把全部家當都捧上來了,你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啊!
“樂梅。∩匣囟嘤械米,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計較,把他賣給我吧!我多加一百兩給你!
“陶……陶姑娘,我娘說我也該嫁人了,我想你加的元真體格真好,身子結實,你開個價,我待會叫人給你送來!
“賣了啦!小陶,你知道我家里的粗活多,田里少了個男人幫忙干活,有錢不賺是傻子,你還猶豫什么?爽快點,賣給我張三姐……”
自從競技大賽一展雄風,陶家的門檻快被慕名而來的姊兒、嫂子、大娘們給踩扁了,她們一個個捧著大把銀子,指明要買下一戰成名的元真。
就連曾退貨的買主也興致勃勃的重新找上門,蓮舌不歇地提高價碼,就是想說服陶樂梅賣出炙手可熱的“商品”。
這個前腳剛走,那個后腳馬上進門,一副門庭若市、絡繹不絕的榮景,簡直把陶家當市集,爭著向談成這一筆買賣。這會兒陶樂梅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不勝其煩地直想干脆釘木條封門,謝絕訪客拜訪。
“陶樂梅,你到底在考慮什么?好歹給我們個答復,不要故意 吊我們胃口好調高價格,在商言商,做生意首重商譽!
“我沒有——”她根本沒機會把話說完,是她們自個拼命把價錢往上加,競價起來。
“就是呀!我都來了七、八回,一雙鞋子快磨平了,你至少應句話,讓我們曉得你做何打算,別悶不吭聲的耍著我們玩!
“我哪有……”是她們一直上門,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耳朵嗡嗡叫地盡是一群女人的聲音。
“大家攤開來說個明白,要嘛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然就公開競標,誰也不賴著誰,交易公平!
“我——”讓她開個口很難嗎?你一言。我一句地吵翻天,她頭都痛了。
“說得沒錯,我舉雙手贊成,你實在讓我們等太久了,趕快做好決定,別害大家為了個男人扯破臉,打壞交情,”哼!她幾時說要賣了,她們也未免太過自作主張,嗓門大嚇唬誰呀!她陶樂梅可不是被威脅兩句就嚇到的人。
“姓陶德,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們好聲好氣地同你商量,你居然擺個晚娘面孔,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貨色,敢和銀子過不去……”
晚、娘、面、孔——
她生得就這長相,沒多顆眼睛少張嘴,她只是被她們煩的笑不出來而已,竟然惱羞成怒遷怒她爹娘給的容貌?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才給她們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一個個像討債似的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全沒顧慮她還有其它事要做,哪能一天到晚閑著等人上門。
忍無可忍的陶樂梅眼神一銳,鼻孔朝天,不可一世地抬高下顎火大地橫視張家大姐、李家姑娘、陳家二娘、徐家寡婦……
“你們是柿子挑軟的吃呀!不當我是一回事,嘰里呱啦得像一群老母雞,炒得我耳根子不得安寧,村子里沒男人么?還是全死光了,非得上我這里吵?我、不、是、老、鴇—”
她大吼一聲,所有女人都抽氣地靜下聲音,面皮抖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綿綿相觀,不懂她到底在發哪門子脾氣。最后是徐寡婦被推派出來,代表發言。
“陶姑娘,你也別跟我們嘔氣了,開出條件來,只要在合理的范圍內,大家好商量,你這破屋子也該翻修了,多賺點銀子才好過活!
“我的房子不破。”元真幫她修好了,撐上個幾年不成問題。
見她一口冷意,徐寡婦也不客氣地摔下重話,“你呀!不會想把元真留下來自個想用吧?你一窮二白的用什么養人家,外頭說你早和他不清不楚,勾勾搭搭地,你明明沒本事還這么自私,他隨便跟了我們其中一人都好過跟你吃餿食……”
陶樂梅的理智終于徹底崩盤,一股火急速往上沖,她怒極反笑地站起身。雞蛋大小的拳頭朝眾人一揮。
“對,我就是自私,他是我的,誰也不賣,我要留著滾被窩,你們一個個都沒份,元真是非賣品,你們趁早死心,只有我才能擁有他!
“果然,她早有私心……”
“周小姐說的沒錯,她的確和他有曖昧……”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眾買家咕噥著,小聲埋怨,在陶樂梅出聲趕人前,識相地走人,順便帶走本欲拿來巴結她的干貨、禮品。一室嘈雜一下子凈空,表情跟著一空的陶樂梅說不上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懊惱把銀子往外推,事實上,她自己也被這番話震呆了。
天哪!他是得了失心瘋不成,把四村的有錢人全給得罪了,往后她的藥草賣給誰呀!
可是,她毫無一絲悔意,還覺得早該這么做了。元真是她的美錯,她救了他!罢紴榧河小币彩抢硭斎,賣了他,她上哪再找個愿意真心關心她的好男人?
思及此,陶樂梅清研的臉龐上浮一抹近乎癡迷的傻笑,眼神柔和的想到將來筷子成雙,人也成雙,她不會再一人落單。
她太專注于腦子里美好的憧憬,沒發現有道人影從內室走出,不意一回眸,對上一雙幽然深邃的黑瞳。
“我是你的,而且是非賣品?”
“我……呃,你……”硬著頭皮,陶樂梅面容尷尬,雙頰頓時染上兩朵紅霞。
“你聽見了?”
“一清二楚,一句不漏!彼撬。她終于有勇氣說出口了,不枉他一片深情,
“那個……我……我想……你……你認為我們……”她局促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別慌,我不會走,會等你把話說完!彼媛段⑿Φ目粗,表情是無限的寵溺。
誰知她二話不說就跑進內室,元真一愣,正要追進去,就見她羞答答的又走出來,拳頭握著像手上拿著什么東西。
陶樂梅羞澀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的手,把爹娘留給她的一枚銀戒指放在他手心中!氨荣惽澳阍f過,若能獲勝,你要我當你的獎賞,這句話還當真么?”
他反握住她瑩白小手,輕擁入懷!疤嫖規!
象征兩人感情的信物,讓手微微發顫的陶樂梅輕輕套入元真指間。
“我不溫柔,又很兇悍,我會指使你做很多雜務,你會累得像條牛!彼f這些話,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我知道!备手顼崱Kα,眼眶濕潤。
“我不是很富有,可能沒辦法讓你吃好、穿好,你會不會怨我?”
“養家糊口是男人的責任,你不必為此煩心,我養得起你,何況我們可以先用競賽優勝的獎金做點小買賣……”咦,他說錯什么,為何他眼神怪異地盯著他?
“誰告訴你優勝者有獎金可拿的?”難道他不曉得獎品是……
元真眉頭一皺,“不是嗎?”他只是依常理判斷。
“你這些天吃的是什么?”陶樂梅不直接言明,忍笑暗示。
“烤乳豬呀!天天一樣的菜色,我快吃膩了——”靈光乍現,他瞇起了黑眸。
“等等,那不是村民送來的賀禮嗎?”
“呃,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她笑眸瞇成一條縫。
臉微黑的他一瞪眼,“我的獎勵是一頭豬?!”
“起碼能讓我們吃上好幾天!彼炭〔灰眩z綢般柔軟的笑聲由唇畔流泄。
“樂樂,你這算是幸災樂禍嗎?”她居然笑得出來,早知如此他也犯不著負傷比賽,怎么拼命。
陶樂梅趕緊收斂笑意!按蠹叶紩缘寐!我哪知道你毫不知情,”
“你忘了我不是村子里的人!逼圬撏獾厝恕
“呃,這個……”她吐了吐粉舌,表情嬌俏地泄露了她確實忘了此事,
眼神一黯,元真嘴角邪佞的一揚,“不打緊,我還能吃你!
“吃我?”她不甚明了,滿臉困惑。
“該換換胃口了,你比乳豬更可口。他黑眸轉深,凝視著眼前”美食“。
“什么嘛!拿我跟乳豬比……!元真,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來……”他干什么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嚇她一跳。
“提前過洞房花燭夜!彼挠恼f道。
嘎……陶樂梅臉一紅,頓時明白他話中之意!翱墒悄愕膫
“好的差不多了,不會妨礙我要你。”他等地夠久了,這道佳肴。
在陶樂梅衣不解帶的細心照料下,他的傷勢復原的很快,除了尚不能提擔重物外,大致來說,好得差不多了,傷口開始結痂。
其實,受這個傷還是值得的,得到比乳豬號上千倍萬倍的獎賞,他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大受感動的她終于愿意打開心門,兩人感情大有進展,化在濃情蜜意里。
“元……元真,你要溫柔點……”
赫語未歇,迫不及待的元真已吻住她櫻桃小口,抱著她走進內室,房門上閂。
幽情正濃,羞人春色盈滿室,月兒也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