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珞……”
他把她拉近,輕輕的擁住她。
她不想讓他抱,卻又無力推開。
“我很抱歉……一開始就沒告訴你實話!
“我懂……”誰能說自己是個軍火商呢?
“你真的懂?”
“當然!”她點點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你販賣軍火,想毀了這個世界,不是嗎?”
“我販賣軍火毀了這世界?不……我是跟各國政府合作,制造武器……天殺的!你怎么會以為我是那種喪盡天良的軍火商?”
她瞇眼看著他,眼底的不信任,讓他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胸腔里蔓延開來。
他咬牙,“那個張致桀,我要毀了他。”
“我管你毀不毀了他!重點是……他也調(diào)查出來你其他的一切,麗莎跟米莎的存在,你能說是騙我的嗎?我親眼看到了!
“麗莎跟米莎?”他一臉愕然,“她們又怎么了?”
她看著他,不敢相信到這種時候他還想否認,她渾身發(fā)抖,瞇起眼,“當然有關(guān)系!你要是以為我愛上你,你就能為所欲為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這個混蛋!”再也忍不住了,她掄起拳頭,瘋狂的擊向他。
他沒忘記她的拳頭是多么的靈活有力,邊閃邊說:“你冷靜點。”
“我才不要!我親手毀了你,比讓你被張致桀抓去好!
“抓我?”他閃她,卻不想抓住她的手,反制住她。
因為他本能的知道,這種時候,最好讓她發(fā)泄個過癮。
“對!你這該死的混蛋、欺騙我的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比張致桀還可惡!”起碼,張致桀從沒踐踏過她的心。
“什么?”
一聽到這句話,古諭嘯火大了,“我比張致桀可惡?有沒有搞錯?”
“當然沒有!”
她一直揮拳,卻打不到他,因為這客廳的空間實在是太寬敞了。
所以,當他閃出她的拳頭范圍后,她只好抓起能拿的東西砸向他。
“亂講!你愛的是我,不是他,這就證明我比他好!”
匡的一聲,一盞昂貴的維多利亞式罩燈被砸爛。
“你還敢說?踐踏我的心你很得意嗎?小人!下流!無恥!卑鄙!不要臉……”
“張致桀才是,我不懂的是,你明明不相信他,為什么卻容忍他這么久?”
匡的又一聲,一個昂貴的瓷瓶被人狠狠的砸在餐廳門上。
“你還跑!你還跑……我容忍他是因為我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惹惱他會有什么下場,我清楚得很!
“你明知道他不懷好意還讓他接近你?”
他閃過一個絕對會造成重大傷亡的虎型紙鎮(zhèn),滿目瘡痍,已經(jīng)一路從客廳延伸到書房。
“他也許不是個守法的好人,但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她丟出架子上一個昂貴的瓷盤。
“我比他好到哪里去?你不要拿我跟那家伙比!
他又閃過她丟過來的百科全書。
“起碼他還懂得做錯事要道歉,你就不會!
“我不想騙你,我今晚就要跟你解釋了。是你不聽,一進來就脫衣服。”
“什么?”她停下了抓東西的動作,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你現(xiàn)在要指控我愛你是不對的事?”
“那當然不對……不!我是說那當然對!”
“對個屁!”她激動之余,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邏輯有問題,“我本來就不該愛上你?你這大騙子!”
這次她丟的是一個昂貴的音響,但沒丟成,因為電線被固定在墻壁上。
“我沒打算騙你,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你說過要相信我的,你愛我,不是嗎?”
他沖出書房,這里的東西實在是太貴了,他清楚她事后一定會心疼。
“對!我是個超級大笨蛋,大白癡!”
她跟著他沖出來,赤裸的腳丫子,眼看就要踩到之前地上的瓷器碎片。
他眼明手快的一個搶先,打橫抱起了她,“可惡!瘋女人,你鬧夠了沒?到底要不要冷靜的聽我說?”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了,難道她一定要等到有人受傷才行嗎?
平日這么冷靜理智的她,為何要這樣瘋狂?難道真的是因為愛上他的關(guān)系?一想到這點,他竟然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啪!狠狠的一個巴掌,打碎了他眼底的柔情。
他低頭瞪著懷里的她,一把走向沙發(fā),把她丟上沙發(fā),然后撲上去。
“可惡!你別想再碰我……”
他要吻她,她卻不讓他吻。
他火了,“好!不讓我碰是嗎?非常好!”
他霍地起身,走向客廳大門。
“你想去哪里?”
她急急想起身,才想踏到地上,卻赫然佇住,她看到地上滿是瓷器跟玻璃碎片散落著,而深色華麗的地毯上,似乎還有污痕。
她猛地抬頭,看向站在客廳前方大門的他,果然……他的腳掌有些微的血跡。她想起方才他抱起她的動作,那不是為了把她去上沙發(fā)欺負她,而是因為……他怕她受傷?
心里滿滿的溢出了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愛慮……天!她愛他,但這樣下去,她該怎么……
“去毀了張致桀,現(xiàn)在!”
突然間,他充滿怒氣的低嗓傳來,她赫然抬頭,就看到他打開門,正對著那兩個金發(fā)女人下令。
“啊……”她在床邊錯愕的叫著,“慢著!為什么?”
“為什么?”
遠在客廳門口的古諭嘯猛一回身,直直的就踏過滿地的碎片走向她,沿途還撿起她的裙子,然后抖落上面的碎裂物品,直走到她面前,舉起裙子交給她。
“因為我要跟你解釋清楚這一切,而在那之前,我得先毀掉那個讓你喪失理智毀了這地方的家伙!
他的黑眸充滿著鷙猛的光芒,震得方裳珞幾乎無法反應。
而遠在客廳大門外的兩個金發(fā)女郎則是對看了一眼,在心底為那個可憐的、想跨足殺手界的走私客惋惜。
唉!那個故意欺騙古諭嘯的女人的家伙,這下可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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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的警力圍繞在張致桀的餐廳外,看得方裳珞目瞪口呆。
而她現(xiàn)在正跟冷著一張臉的古諭嘯,還有麗莎坐在直升機上,俯瞰著張致桀被警察重重包圍,不得不舉雙手投降上警車的畫面。
“這……這怎么可能?”方裳珞簡直不敢相信會看到這種情形。
張致桀在花蓮這一帶,也算黑白兩道通吃的!而且,就算要抓他,也不該是這種……好像要抓什么重大槍擊要犯的陣仗。
“當然可能!他走這條路這么久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麗莎在一旁用有點吃力的中文說著,只是……用這種陣仗來抓這種小角色,實在是夸張了點。
但沒辦法,誰叫這個張致桀得罪了他們的大老板呢!
“但他……他的勢力……就這么輕易的被瓦解了?”方裳珞看向一旁冷著臉,卻緊握著她的手,不肯看向直升機外的古諭嘯。
驀地,她想起他懼高,本能的反手與他十指交握。
原本瞇著眼的古諭嘯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一愣,睜眼望向她。
他沒想到她還會安慰他,原本以為她會生氣發(fā)飆的,但她看著他的眼神里卻沒有生氣,只有單純的困惑。
“你怎么可能叫警察出動警察就出動,說抓張致桀就抓張致桀?”
“這是因為……”古諭嘯揚起嘴角,“我是武器跟保安系統(tǒng)的制造設(shè)計商,各國政府高官為了軍事預算,都要買我的帳。”
“?”
“我們老板是海堂集團的總裁,”一旁的麗莎用口音甚重的中文,夾雜著英文專有名詞,幫忙解釋著:“海堂集團專門接受美國政府的武器研發(fā)與制造,還有制造一般特級商用的保全系統(tǒng),而我們對臺灣的警力并沒有影響力,只是對國際刑警有!
“啊……”她愣愣的看著古諭嘯,“海堂集團?”
“對!你真是白癡,竟然以為我是軍火商。”想到這,古諭嘯就極度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他也有疑惑。
“他被抓,你看來不太高興。”
“我?不會!”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但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帶著一絲酸味說,“為什么你能接受犯法的他當朋友這么多年,卻不能接受我?”
“那不一樣,他做什么都跟我無關(guān),但你……”她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麗莎在場,立刻抿住唇,不好意思說下去。
“我怎樣?”濃眉一挑,他就是要她說出口。
“你是我喜歡的男人,我當然……我不知道……我很掙扎,軍火商聽來很可怕,他們幫助戰(zhàn)爭,戰(zhàn)爭中又有這么多流離失所的孩子……”
俊眸瞇了瞇,又重新閉上,靠向椅背。
他已經(jīng)為她做了這么多,甚至還隱瞞了她,他之前已經(jīng)派人除去她家附近的殺手,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但她卻……
唉……他懂她的心思,但在懂之外,還是有點氣……氣她的不信任、氣她……突然間,某個點令他雙眼一睜,看向她:
“等等,你剛才說我是你喜歡的男人?”
“對!”方裳珞沒回答,一旁的麗莎倒是搭腔了。
“為什么?”他看也不看麗莎一眼,繼續(xù)逼問方裳珞,“你該說是我愛的男人啊!”從愛降格為喜歡,聽來真不值。
“咦?我……”方裳珞被他這種突如其來、充滿孩子氣的抗議給嚇到了,“我是愛……但她……她……”她指向麗莎,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跟麗莎之間,不是有關(guān)系嗎?
“別把她當人看!惫胖I嘯說。
“什么?你這樣說太過分了!”麗莎一聽就用英文抗議。
“可是……她不是你的情人嗎?”方裳珞一臉錯愕。
“情人?”這句話不只讓古諭嘯愣住,連麗莎部皺起眉頭。
“對!還有另外一個……啊……”方裳珞突然懂了,“你跟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張致桀騙我的?”她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三人行!
但如果是三人行,她們就不可能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甚至還有點必恭必敬的。
我的天……方裳珞真想要挖地洞鉆進去了。
她居然被張致桀那半真半假的話要得團團轉(zhuǎn),甚至為了這件事,像個瘋女人一樣毀了那間豪華的別墅。
“喔!”她沮喪的模樣,讓古諭嘯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對!她們是我最得力的兩個貼身助理,而且……她們是—對情人。”
“我真的很抱歉,麗莎。”她對著麗莎道歉。
麗莎才想回答,方裳珞的臉卻又被身旁的霸道男子給逼著按回去跟他面對面。
古諭嘯繼續(xù)說:“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我可不想介入她們之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力裳珞因為白己的誤會,羞得臉都紅了,“我想我是氣到連邏輯思考都沒辦法了……”
這么顯而易見的事實,她竟然被嫉妒遮蔽了雙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怪你,因為我也會這樣!彼崧暤恼f,“而且,我更不想讓任何人介入我們之間!
“嗯?”她有點困惑,又有點驚喜的看著他。他這樣說的意思,難道是……
“我也愛你,小笨蛋!”
“真的?”
“對……”他終于笑了,低啞的笑聲溢出了唇間,然后緩緩的想要貼上她的。
不料,卻有只冰涼的小手擋住了他的唇。
“嘿!”他抗議。
“有人在啦!”她紅著臉指向麗莎。
“不!”接收到老板投來的殺人眸光,麗莎只能認命的雙手一攤,然后遮住自己的眼睛,咕噥著說:“別當我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