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幾分鐘后,他才費盡力氣放開她,“但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嗯?”被吻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她,睜著迷蒙的美眸看著他,“說什么?”
“關于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
“嗯!我想告訴你所有關于我的事,但現(xiàn)在時機還不到,所以……”他執(zhí)起她的手,輕輕地放在唇邊吻著,“我想跟你約在外面見面,一起過一晚,讓我有機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她臉紅了,他吻著她指節(jié)的感覺,那濕潤……那溫暖……幾乎快要融化了她,但他話里的含意,才是她真正臉紅的原因,“一起過一晚?”
“沒錯!我一樣不會逼你,相信我!
她凝著他,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懇切,叫人怎么拒絕呢?
她也渴望著他!事實上,她突然懂了,不用他逼,她會很樂意接受她跟他之間的一切,因為……她喜歡他。
“說好,裳珞。”他語氣輕柔的誘哄著她。
“你……該不會只想跟我上床吧?”
他一笑,天!他真愛她這么坦誠又直接的說法,“當然不是……我說過,我得找時間跟你解釋關于我的一切,因為我不想這么快離開你!
他話里的離開兩字,讓她輕輕一震。
對!他就要離開了,而這代表著他跟她之間,沒行任何未來可言。
她眼底的情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感傷與無奈,“但……你終究要離開的,不是嗎?”
“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話,我會盡量不跟你分開!
方裳珞看著他,推開了他摟著她腰的手,轉(zhuǎn)身往馬路的方向走去,“我有我的職責在,我不會離開花蓮的!
他眸一沉,一個大跨步抓住了她的手臂,逼她回頭面對他。
那溫暖的大掌堅定卻輕柔的抓著她的手臂,“我并沒要你離開你的家人,我也喜歡他們,我不會對你做不合理的要求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后悔的。”
“相信你?憑什么?你什么都沒說,憑什么就要我答應你甚至還說不出口的要求?”
“就憑你已經(jīng)讓我喜歡上你了!
他是個男人,也有自尊,愛字是不輕言出口的。說喜歡,已經(jīng)是最大的極限。
她錯愕、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眼神撼住了她。
那方寸不到的黑圓之中,仿佛有著世界上最甜蜜又最深柔的情感。他似乎是認真的,一個俊美如他、傲氣如他、性感如他的男人……
他真的……真的一如她喜歡他的那樣……喜歡上她了嗎?
“你……你是在唬我的吧?”天!她心跳得好快,快得她幾乎無法承受了。
“我希望我是,但我不是……”他的低嗓柔和得令人心醉,“所以,大后天跟我過一夜吧……讓我告訴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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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珞!”
“?致桀?”方裳珞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方家門口的張致桀,有點錯愕。
因為她正要去花蓮市中心,跟嚴譽嘯在外面私下會面。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睆堉妈钍稚夏弥粋封口黏得緊緊的黃色牛皮紙袋。
“給我看?但我現(xiàn)在要出去……”
“去哪?我送你……”
“不!”她直接拒絕,方家門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輛小黃在等著她,那是嚴譽嘯叫過來接她的車。
“我要你上車,這事一定要先跟你談清楚,我沒有太多的耐性。別逼我!
張致桀向來斯文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兇狠。
她皺眉,“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明天就來不及了!
張致桀剛收到杰森?李的電話,說美國已經(jīng)派專機來臺灣接他,他得在明天他到桃園機場之前,攔截他并殺了他。
“但我沒有必要跟你去!
“你有!”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臂,瞇起眼,惡狠狠的說:“過去對你客氣,你不要當是我怕你,你現(xiàn)在若不跟我走的話,你那些寶貝的妹妹……還有個小弟弟不是嗎?以后他們都得要小心了!
她心一凜。他的說法讓她沒辦法不從,無奈的,她只好跟他上了車。
“你要去哪?”他邊開邊問。
“去火車站!
“穿這么漂亮去火車站?”他斜瞄她一眼,絲毫不掩眼中的邪氣。
方裳珞只覺得—陣膽寒。過去他雖然偶爾會露出兇狠的目光,但一直以來都還算紳士,現(xiàn)在到底是為了什么,讓他突然性情大變?
“我等等要上臺北找個朋友!
“男的女的?該不會是古諭嘯吧?”
“什么?什么古諭嘯?”
“啊!對了,我忘記了,你養(yǎng)在家里的那個小白臉,叫作‘嚴譽嘯’不叫古諭嘯,看看這個!”他丟給她一個牛皮紙袋。
她不解的打開,只是瞄了一眼,瞬間,一股寒意直直的沖上她背脊。怎么可能?這事是真的嗎?
里面是一疊她過去常用的調(diào)查格式,上面有幾張照片,跟附上的說明資料。
說明資料里寫明,嚴譽嘯不叫作嚴譽嘯,他叫作古諭嘯,而且還是個國際軍火販,以專門制造跟販賣武器維生?
她以為他熟悉槍械,是因為在英國當過特種部隊的關系。
天!他不但騙了她關于他名字的事,甚至……還瞞著她,他是個軍火販子的事!
“他有兩個情婦跟隨著他,你知道嗎?看看最后一頁!
瞄了一眼她臉上那慌亂的神情,張致桀可得意了。
她沒說什么,依言打開最后一頁,頓時,—陣沒有預警的心痛傳來。
照片是遠距離拍攝的,照片里,前天穿著黑色背心的他,在某間咖啡店跟兩個金發(fā)美女狀似親密、交頭接耳。
“那兩個情婦一個叫米莎、一個叫麗莎,都是他最得力的……我是說情婦,你要想清楚,裳珞,你這種精明理智的女人,怎么會被他騙了呢?”
“這資料你從哪來的?為什么你要調(diào)查他?”
“我上次跟你說過有危險的偷渡客,就是他!他打算吃下臺灣的軍火市場,就從花蓮開始。你被利用了,蠢女人!”
她心一緊。
“我是擔心你啊……”
“……”她說不出話來了。
他是軍火商?制造武器販賣給那些破壞孩子童年的當權者或破壞者嗎?那個對她弟妹這么好的阿嘯,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而且,他相當可怕,不但收買了很多警察掩護他的行動,甚至還躲到你那里去,以防國際刑警找到他,他甚至用假名騙你!”
“不要說了!
“我不能不說……我得幫花蓮除害。”
“除害?”她看了他—眼。這家伙會為花蓮除害?他自己就是花蓮的大害蟲!
“真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一直長在花蓮這土地上,我愛這里才會住這里,你也清楚,不是嗎?”
她還看著那資料袋,沒辦法相信嚴譽嘯……不!古諭嘯是張致桀說的那種人,但這些資料看起來非常可信。
但是,“嚴譽嘯”有說過今晚就會對她說出一切,也許……他說的跟張致桀說的并不一樣。
“我不會騙你的,這種事我不會騙你,你知道我也在臺灣走私點東西,若他是個能合作的對象,我當然不會怎么樣,但他很危險,他跟各國的黑道分子都有打交道,還有那些傭兵……”
“好吧!”她沉重的嘆氣,“你想要我怎么做?”
“幫我下藥!彼贸鲆粋小紙包。
“什么藥?”
“普通迷藥,這你也懂,我沒騙你!钡锩孢摻有能致人于死的氰化物,張致桀眼底掠過一抹邪惡。
“然后呢?”
“打電話通知我他在哪就行了,我會去跟他談!
“為什么你不干脆跟他面對面的談?”
“我怕他會一槍殺了我!
她瞇起眼,懷疑的看著他。
“可惡!我們好歹也認識十多年了耶!”張致桀又強調(diào),“你干嘛只相信那個不知道哪來的家伙,卻不肯相信我?”
她看著藥包,深吸一口氣,“我沒辦法做這種事!
“你要等到他威脅到你弟妹安全時,才肯做嗎?你不怕他把你弟妹們一起拖入那個犯法的世界中嗎?等到你能揭開他的謊言時,他恐怕已經(jīng)讓你的世界變得難以糾正了!
“你……”張致桀的說詞讓她完全無法反駁,她其實不全然相信他說的,但她清楚,若是不答應他,她恐怕沒辦法下這輛車。
“好吧!”她接下藥包,“我會試試看。”
“要小心!睆堉妈疃摰恼Z氣充滿了溫柔。
她冷冷的撇著嘴角,“我當然會小心!
先小心你!她在心底默默的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