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里真的有鬼?”
練彤云用力點頭,就怕他不相信。
“剛有東西拉我的腳,還壓在我身上,好恐怖……”她驚魂未定的敍述。
不知是不是錯覺,怎么覺得腰間的那條手臂似乎摟得更緊了些?
此時此刻的她,就怕他放開手,甚至將她推回隔壁的床上去,長臂越是用勁,她反而越是安心。
虔南屏雖然很想恥笑她,更甚者,再將她推回鬧鬼的床,嚇?biāo)粐槪扑娴呐碌萌昶咂侵辽亠w了一大半,也就狠不下那個心來,甚至將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她摟緊了些,傳遞安心的訊息。
“不然跟我一起睡吧!彼麑⒈蛔永^,蓋上她的身體,“我會保護你的!
我會保護你的。
練彤云的心怦地跳了好大一下。
再也沒有比這更為動聽的天籟了。
“好……”她莫名有了小女兒的嬌羞,“謝謝總經(jīng)理!
“睡吧。”鼻尖埋進(jìn)她的發(fā)里,清新香氣襲人,他不由得吸了一大口馨香入肺。“明天還要早起!
“好!斌@懼的心因他溫暖堅實的胸懷而安定,她放松的閉上眼,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
一夜無眠。
但無眠的不是練彤云,而是虔南屏。
美人在懷,而且睡得那么毫無防備,放心將自己的安危交給他,這叫他就算有想要染指之心,五指也像被貼了符般,動也不能動。
但是,他奔騰的情欲仍在體內(nèi)作亂。
于是,他與腦中的無恥遐思奮戰(zhàn)了一整晚,直到東方天空微露曙光,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總經(jīng)理,該起床?!”
依然困倦的他,身體彷似有千斤重。
“唔……”他難過的呻吟,眼眸并未張開。
“總經(jīng)理?”他怎么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難不成鬼騷擾不到她,反過去害他了嗎?“總經(jīng)理,快醒醒!不能被拖過去。 本毻企@慌的喊。
如果被鬼拖到那個世界去,人死了,那怎么辦?
見他仍醒不過來,練彤云猜他一定是被鬼壓床了,情急之下,她抓起煮水的電熱水瓶,往他頭上敲下。
“!”虔南屏痛醒了。
“太好了!總經(jīng)理,你解開束縛了!”練彤云欣喜得眼眶里淚花亂轉(zhuǎn)。
“你做了什么好事?”天!他的頭痛到像誰拿石塊砸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剛剛你被鬼壓,我看你醒不過來,所以拿這個敲你!彼乓频幕瘟嘶问稚系碾姛崴俊
“什么?”她是在謀殺吧!
“還好你一敲就醒,要不然我還真不知該怎么辦……”
“練彤云!”
“總經(jīng)理,什么事?”她眨著無辜的水眸。
“你……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鬼還沒走嗎?要不要我再多敲兩下?”她揚起手中的電熱水瓶。
虔南屏懷疑她根本是藉機報復(fù)。
“你離我遠(yuǎn)一點!”他怒吼,“敢再拿那兇器靠近我,我先宰了你!”
。
練彤云的房間床頭柜上擺了好幾尊詛咒娃娃。
其中,插針滿到幾乎無空隙的,就是虔南屏那一尊,第二尊則是平常老是對她大呼小叫,每天早上用腳踹她起床的舒波起。
小學(xué)的時候,她曾經(jīng)為了解救同班同學(xué),跟不良少年嗆聲、打架,差點丟了小命,從此,她就從一個見義勇為的俠女變成敢怒不敢言的卒仔。
不敢有任何動作,不代表她的憤怒全都暗暗吞進(jìn)肚里,她改用詛咒娃娃來詛咒欺負(fù)她的人頭痛腳痛全身痛,但,被詛咒的人還是活得健康快樂,絲毫未起任何作用。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敢放膽的將針插得又兇又猛,毫不手軟。
“彤云!”向非萼敲敲門板,“你上回買的那只黑色寬手環(huán)借我一下,我想配我的新衣服!
話說完,坐在床上的人毫無反應(yīng)。
“彤云?”向非萼納悶的走上前,纖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還是沒動靜。
她順著練彤云的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一尊詛咒娃娃,娃娃上頭寫著名字的紙條已經(jīng)被針插滿得幾乎辨認(rèn)不出寫了啥。
“南?”她只認(rèn)得出這個字,“彤云,你發(fā)什么呆?”
“我在想。”
“想什么?”
“想他或許不是個壞人!
“喔?”向非萼席地而坐,兩手搭在床上,望著平板小臉讀不出心思的室友,“他怎么了嗎?
“他保護我!本毻苾舭椎男∧樢蜻@句話而微染紅暈,也讓清麗的小臉更吸引人了!拔覜]想到他會保護我!
“見義勇為的俠士喔?”向非萼噗哧一笑,“你本來一定很討厭他吧,所以才插了這么多針。
練彤云的惡趣味,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當(dāng)然都很清楚。
她的嗜好一樣比一樣還詭異,向非萼怎么也想不透一個漂亮的二十四歲女孩,干啥把自己搞得這么陰沉,玲瓏有致的身材被高至鎖骨的黑衣包起,就連房間的顏色都漆上詭異的色調(diào)。
不過這是彤云個人嗜好,她管不著,也懶得管。
她一向獨善其身。
“是很討厭!彼c點頭,“但現(xiàn)在……好像不那么討厭了!
“說不定還有一點喜歡呢。”向非萼掩嘴低笑。
“才沒有!”練彤云紅著臉辯解,“我才不可能喜歡他!那個人超討厭的,一天到晚罵我,拿東西丟我,每天都說要開除我,我根本沒做錯什么事,干嘛對我那么壞!”真是有!
“的確是個壞人!”向非萼附議,“好啦,我要跟你借那個寬手鐲……”
“他既然對我很壞,我也要報復(fù)回去!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免得他真的以為我好欺負(fù)!”
“嗯嗯,干得好!”向非萼站起身來,認(rèn)同的摸摸她的頭,“你那個寬手鐲借我……”
“他都不想想我是個女生,不是丟文件夾,就是丟筆、丟滑鼠,所有他桌上的東西都可以拿來當(dāng)丟我的兇器,他這么差勁,我怎么可能喜歡他!”
“我了解。”向非萼后悔不該說那一句話,真是多說多錯,“那個黑色寬手鐲……”
“而且他被鬼壓,我為了不讓他被拉到地獄去,想盡辦法將他救回來,他竟然對我大吼大叫,還說我敢靠近他,就要宰了我!一個人怎么可以前一晚還很溫柔,早上醒來又對我暴力如故!”
“?”向非萼傻眼掩嘴,“你跟他上床了?”
“并沒有!”練彤云兩只小拳握得死緊,“我是因為飯店房間鬧鬼,所以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只有這樣啦!”
“喔!眹?biāo)浪恕!巴粡埓玻裁词露紱]發(fā)生?”
“怎么可能發(fā)生事情,我們互相討厭耶!”
“嗯嗯!毕蚍禽帱c頭,“我確定那個男的的確是不喜歡你,應(yīng)該就像你說的,很討厭你,所以明明睡在同一張床上,卻啥事都沒發(fā)生!
血色忽地自練彤云的頰上褪去。
啊咧,她又說錯話了?向非萼暗想糟糕,她要配衣服的手鐲啊……
“我也知道他很討厭我!本毻拼故滓ё∠麓剑皼]關(guān)系,反正我也討厭他!北舜吮舜!
對!她很討厭他,所以他怎么想她都不重要,無所謂!
“反正你們扯平了。那個手鐲……”唉,算了。
向非萼無奈的聳了下肩,離開練彤云的房間。
“你討厭我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討厭你!”練彤云抓起盒子里的大頭針,“去死!虔南屏!”
針要扎入的剎那,她突然停手了。
細(xì)致的唇角緊抿,躊躇了好一會兒后,將大頭針放回盒中,詛咒娃娃丟回原位。
“看在你保護過我一次的份上,饒你一次!”她狠瞪著詛咒娃娃,“討厭鬼!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