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號仲介房價金額傳真……”
練彤云在行事歷上寫下要項時,赫然發(fā)現(xiàn)今天是她的農歷生日。
她的國歷生日在十八天前,那時她尚未跟虔南屏交往,所以沒有慶;顒,那今天是她的農歷生日,是不是可以一塊兒慶祝呢?
跟男朋友一起慶祝生日呢……
她兩手握著筆貼在右頰上,腦子里出現(xiàn)綺麗妄想。
“彤云!边叴┪餮b邊走出辦公室的虔南屏對著發(fā)呆出神的練彤云道:“我出去一下!
“好!被剡^神來的她沖到他面前,“你今晚有事嗎?”
“有,我們家要聚會。”
“喔……”那就不能一起慶祝生日了……
“你要一起去嗎?”
聞言,練彤云忙搖頭,“不用不用!”
他們才剛交往,可還沒有心理準備要見對方家長呢!
虔南屏看出她的意思,摸摸她的頭,“明天再陪你。”
“好!彼c頭。
雖然明白是她臨時冒出來的想法,沒約到人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心里還是有點悶,于是練彤云乾脆發(fā)簡訊給室友們,告知今日是她的農歷生日,大家一起找間餐廳吃好料。
沒多久,秦展顏的簡訊過來了:我同事說有間新開幕的日式餐廳的東西不錯,要不要選那間?
對于發(fā)現(xiàn)新美食,女孩們都非常樂意,一致通過秦展顏的決定。
到了餐廳,五個女孩被安置在餐廳靠窗的最后一個位置。
她們脫了鞋坐上榻榻米,嘰嘰喳喳的討論點哪份套餐比較劃得來。
最后大事抵定,同服務生點菜時,練彤云不期然瞧見門口進來的一組人馬十分眼熟。
那不是虔南屏一家人嗎?練彤云訝異的小嘴微張。
虔家一家四口與虔秋江的老公都在,還真的是家庭聚餐。
但眼尖的練彤云還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與虔家無關的女人。
那女人個子高瘦,約一六八公分,身型高身兆修長,蓄著俐落的短發(fā),著褲裝,有一種干練的女強人味。
她就站在虔南屏的身邊,在等候帶位時,不時與他有說有笑,最讓練彤云覺得礙眼的,是那個女人的手常拍虔南屏的上臂,甚至搭上他的肩,笑得花枝亂顫。
那女人是誰?她扁著嘴,瞇起水眸,好能看得更清楚些。
虔南屏除了虔秋江這名大他三歲的姊姊以外,只有一名嫁到國外的妹妹,但她并未聽說她回國一事,可再看那女子的舉動,似乎又跟虔南屏非常熟稔,像認識多年。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愛亂吃醋的妒婦,所以告訴自己或許是其他的親戚,畢竟是家庭聚會。
但,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明天再問他好了……或者晚上打電話問他,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彤云!”江映水輕點她的纖肩,“你怎么了?臉色好難看!
“呃……沒有。”
“你在看什么?”坐在她對面的舒波起好奇轉過頭去,這時虔南屏他們已被帶到包廂里頭,所以她誰也沒瞧見。
“沒有啦!”練彤云不敢老實說,怕熱心的姊妹們會起哄跑去找虔南屏問清楚,這是很有可能發(fā)生的,尤其有秦展顏在的時候,她常未搞清楚狀況,就一馬當先沖沖沖了!“肚子好餓喔,菜怎么還不來?”
“這黑豆好好吃!”向非萼用筷子指著桌上的小菜,“先吃些墊墊胃吧!
練彤云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夾起黑豆就食。
過了一會兒,餐點陸陸續(xù)續(xù)送上,練彤云也就暫時拋下心中的疑惑,與室友們吃吃喝喝,有說有笑。
“好飽喔!”攤在榻榻米上的秦展顏靠著隔間用的屏風,摸著鼓脹的肚子,心滿意足的望著桌上的杯盤狼藉。
“等等我先結帳,回家后你們再把錢給我!毕蚍禽嗄贸鲥X包。
眾人點頭,艱困的移動比進來時還要重上幾公斤的身體,套上鞋子準備離開。
“我去上個廁所!本毻浦钢赶词珠g方向。
“我們在外頭的庭院等你!苯乘馈
練彤云比了個OK的手勢,走向另一端的洗手間。
上過廁所,擠了洗手乳洗手時,有人進來了。
“彤云?”
聽到自己名字的練彤云訝然抬頭,沒料到竟會遇見虔秋江。
“經理!彼行⿲擂蔚狞c頭招呼。
“你也來這里用餐?”
“對啊,跟朋友一起來的!
“我們是家庭聚餐。”虔秋江笑了笑,自包包內拿出粉盒,對鏡補起妝來。
“我有看到你們!毙乜诘囊蓡柎来烙麆。“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所以來不及打招呼。”
“不用這么客套啦!”虔秋江對著粉盒附的鏡子仔細觀察抹得是否均勻!跋铝税,就是私人時間了。”
“那個……”
“嗯?”
“同行的好像除了經理一家人外,似乎還有個女人,那是你們的親戚嗎?”
“喔,你是說芳倩?”
芳倩。原來那個女人叫芳倩。
“她不是親戚,是我媽朋友的女兒,不過,說不定再過不久就真的會變親戚了!
說來,還是像芳倩這種性格開朗大方、不拘小節(jié)的女孩比較適合她弟弟,要不他那種暴烈個性,不分男女一視同仁,有幾個女孩受得了。
雖然明白弟弟喜歡練小妹,可這樣纖細的女孩必定不適合他,早該看破另尋適合的對象才是。
“為什么?”練彤云悶問。
“等她嫁給我弟,就變姻親了!”
嫁給……她弟?
“哪個弟弟?”她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似乎不太能思考。
“我只有一個弟弟!”虔秋江啼笑皆非的收起粉盒,“我在想他結婚之后說不定性情會比較穩(wěn)定,才不會一天到晚對員工大呼小叫。尤其是你!彬锝瓗е敢獾呐呐乃募,“在他身邊工作,辛苦你?!”
“她要跟南……跟總經理結婚嗎?”
“嗯。雙方家長都有那個意思,而我弟跟她也認識二十多年了,兩人再次重逢彼此都很開心,好事應該不遠了!
所以……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有了未婚妻卻還來招惹她?
虔秋江笑嘆了口氣,“我看我弟那個性,就是適合爽朗大方,心思不過分細膩,能與他像哥兒們相處的女孩,他之前的女朋友也都是跟芳倩差不多的類型,果然是什么鍋配什么蓋!”
她說的女生類型,好像都跟她完全相反。練彤云呆呆的望著洗手臺里的排水口,心想自己不只不爽朗大方,還有點陰沉、愛計較,有些敏感想太多,還只會在背地里詛咒別人不得好死,沒那個膽子正面迎擊……
她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練彤云的心口像被大錘狠狠敲擊過,痛得她差點站不住。
“我先出去?!”臨走前,虔秋江還抓整了一下頭發(fā)。
練彤云抬頭呆愣的望著虔秋江消失在門口,呼吸一陣急促,不曉得該如何調適此時的心情。
是真的嗎?
他真的已經有了未婚妻,那……那她算什么?
她既然不是他喜歡的女孩模樣,那他為什么還要跟她在一塊兒?
顫抖的素手探入包包內尋找手機,那平日都放在固定位置的通訊工具,不知為何不在該待的地方,她慌亂的尋找,就是找不著。
“彤云?”室友在外頭久候不見她出來,便派了秦展顏過來洗手間探看她是怎么了!澳阍趺瓷蠋线@么久?拉肚子?”
“我找不到我的手機!”練彤云著急得額頭布滿薄汗。
“手機不見了?”秦展顏連忙過來幫忙翻找,“沒有掉在座位上嗎?”
“我不知道……我就是找不到……”
“找到了!”秦展顏一下子就自被翻得凌亂的物品中找到練彤云的黑色手機,并拿出來交給她。
“謝謝!”
她拿著手機的手在發(fā)抖,秦展顏誤以為她只是緊張過度而已。
“你要打電話嗎?”
“呃,我……”她先是望著手機,再抬首望著秦展顏,眸中有著不確定。
“要邊走邊打嗎?還是?”
“沒有!彼龑⑹謾C放回包包內,“我只是確定一下手機在不在而已,我沒有……沒有要打電話……”
。
練彤云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掀蓋式手機在她手上開開合合不知已有幾次,忽明忽暗的白色燈光在她臉上映出陰影。
虔秋江是他姊姊,兩姊弟的感情也好,她不可能說謊,這也就是說,他有未婚妻一事,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確定了,而且那個女人還參加他們家的家庭聚會,可見他父母也早就承認了,是貨真價實的未婚妻!
想到下午她還拒絕了他邀她參加家庭聚會的提議,現(xiàn)下想來,真是可笑。
他早料到她一定不會參加,除了他以外,一個是董事長、一個是董事長夫人,還有人事部兼會計部的經理,對于剛跟他交往、又只是小秘書的她而言,那樣的家庭聚會令人緊張,喘不過氣來,拒絕是理所當然,想像得到的結果。
而那個女人……那個“未婚妻”,是多么落落大方的跟他們家的人相處,熟稔得真的好像一家人,而她是個只能站在周邊,引頸翹望的觀眾。
他好過分!
練彤云臉埋在雙膝之間,嗚咽低泣。
還以為他是個在感情上正直、專情的人,卻沒想到是個會劈腿的大混蛋,而且還劈到她身上來,把她騙得團團轉,把什么……都給他了……
“去死!虔南屏!”她憤怒大吼。
恨恨拉開床底下的抽屜,里頭放置她制作詛咒娃娃的工具,其中有一個全身布滿針孔,看上去有些可怖的娃娃。
那是已被拔光大頭針的虔南屏詛咒娃娃,原本肚子上寫著名字的字條也早跟著垃圾車上天堂去了。
練彤云找來油性麥克筆,直接寫在娃娃的肚子上,一筆一筆重重寫下,每一筆都充滿著對他的憤怒與怨恨。
筆劃不多的三個字很快就寫完,墨水淡淡的暈染開來。
纖指捻起一根紅色的大頭針,高高的舉起,隨著她的詛咒,重重的落在詛咒娃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