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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舞娘 第九章
作者:黎沁
   
  夜已深,秋天的夜晚帶著微涼的寒意。  

  但他們的心卻遠(yuǎn)比秋天的夜晚還涼。喝完咖啡后,單浩龍開車送她回家,其實他們兩人在咖啡廳里也沒聊什么,因為彼此的心中都還有著解不開的結(jié)。  

  他們只是漫無目的談?wù)撝舜说墓ぷ,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提及感情的事。  

  泰姬瑪哈環(huán)抱雙臂磨擦著,也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冷,還是心涼。  

  單浩龍一直注意著她,發(fā)現(xiàn)她的舉動,他立刻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芭希歉忻熬筒缓昧!  

  “不用了!碧┘К敼B忙推開他遞過來的衣服,她不要他的氣味沾在她身上,她怕那個氣味會永遠(yuǎn)烙在她的心上,她好不容易從情傷中復(fù)原,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從他的世界中走出。  

  然而在兩人拉扯的過程中,他灼熱的大掌不小心接觸到她細(xì)致敏感的肌膚,沒想到肌膚相觸的震撼更勝三年前,他們兩人都在壓抑著,壓抑著不該再度滋生的情愫。  

  單浩龍將車停妥正路旁,他不希望她著涼了。  

  他仗著自己高大的體型,硬是將外套覆在嬌小的泰姬瑪哈身上!按┥习。”他突然欺近她,彼此的氣息在車內(nèi)交流著、紊亂著。  

  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眼神仍膠著在彼此身上,說不出口的愛只能用力地埋在心里,用很多很多泥土將它填滿,不讓它有機(jī)會可以萌芽。  

  兩人很有默契地移開視線,靜靜地坐在車上。  

  過了許久,等到單浩龍的心情回復(fù)后,他才重新發(fā)動車子。他剛才真的好想擁住她,吻著她的唇。  

  幸好,他抑制住自己的心,他不可以再傷害她了。  

  一路上泰姬瑪哈將視線放在窗外,心卻是紛亂的,她剛才真的好想什么都不管緊緊地抱住他,感受他的體溫,貪戀他身上的氣息。  

  直到車子開至泰姬瑪哈的住處,他們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怕一說話會點燃不該點燃的火苗。  

  單浩龍不斷地告訴自己,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他沒有機(jī)會了。  

  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機(jī)會。  

  “謝謝你送我回來!碧┘К敼䦟⑸砩细仓耐馓酌撓逻給他。  

  看著單浩龍令她心醉的側(cè)臉,她真的好想落淚,她努力的將淚水禁錮在眼眶,不讓它落下。  

  單浩龍接下外套,語氣很輕卻又帶著不舍地說道:“再見!  

  就算沒有說話,他們?nèi)韵氪诒舜说纳磉叀?nbsp; 

  推開車門,泰姬瑪哈朝車內(nèi)的單浩龍綻開一朵絕美的笑容!昂讫垼視f你的名字了!币郧耙驗樗粫钏拿,所以她一直叫他“單”,然而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可以說出他的名字。  

  單浩龍內(nèi)心十分震驚,卻又佯裝冷靜!罢f得很好!蹦苈牭剿弥形暮八拿,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我學(xué)的第一句中文就是……”她看著他,頓住!皢魏讫垺!闭f完,她終于忍不住轉(zhuǎn)身快步跑回自己的住處。  

  她用力關(guān)上門,淚水終于落下。她還是很愛他,這是無法隱藏的。  

  而留在車內(nèi)的單浩龍則反覆思索著泰姬瑪哈剛才說的話,既然她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為什么還要對他說他的名字是她學(xué)習(xí)中文的第一句話?  

  他趴在方向盤上,整個胸口痛得糾結(jié)在一起,為什么時間無法倒流?  

  為什么?  

  ***  

  第二天他還是無法忍住想見她的欲望,身體就像有意識般不知不覺地來到黑羽揚(yáng)說的舞蹈教室。  

  他算準(zhǔn)了時間,晚上十點是課程結(jié)束的時候,他一直待在舞蹈教室外頭等到學(xué)生們?nèi)茧x去,才悄悄地出現(xiàn)在舞蹈教室的門口。長期習(xí)舞的泰姬瑪哈雖然背對著他,但是她卻能敏銳的感覺到門邊站著一個人。  

  “忘了拿東西嗎?”她笑著轉(zhuǎn)過身,一看到來者,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jié)。  

  她原本以為是學(xué)生漏了東西折回來拿,沒想到出現(xiàn)的人不是她的學(xué)生,而是不應(yīng)該在此刻出現(xiàn)的單浩龍。  

  “你、你怎么來了?”泰姬瑪哈的眉心糾結(jié)在一塊,對于他唐突地出現(xiàn)感到不解。“你是來找羽揚(yáng)的嗎?她、她下課了,還是我打電話叫她過來!彼o張到語無倫次,連手機(jī)都拿不好,摔了下來。  

  單浩龍冷靜地?fù)炱鹉侵皇謾C(jī),交還給她,眼神自始至終深深地凝望著她,移不開視線。  

  再次見到她,他確認(rèn)自己真正所愛的人是她,以前的自己根本是被黑布蒙住了眼睛,讓他從沒好好的看過她。  

  她不是白子玲,她是他愛的泰姬瑪哈。  

  可是,這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人生。  

  他的胸口很悶,必須要耗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將對她排山倒海的渴盼壓抑住。  

  “我不是來找黑羽揚(yáng),而是來找你!弊蛲,和她見過面后讓他更加無法入睡,滿腦子想的、念的全都是她的身影。  

  他心里明明清楚不應(yīng)該再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再打擾她的生活,不應(yīng)該再來看她,可是真有那么簡單的話,身體就不會叛離他的心了。  

  他真的不想再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可是他辦不到!  

  他愛她。  

  “你找我?有事嗎?”泰姬瑪哈悄悄地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太過靠近的距離會讓她感到窒息。  

  為什么他要用這么傷痛的眼神看她?當(dāng)初是誰不要她的?為什么他還要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還用這種傷透心的眼神望著她。  

  到底是誰被誰傷透了心。他到底在想什么?  

  “為什么昨天你要對我說那句話?”他不懂,一個有家室的女人為什么還要對他說出如此曖昧不明的話,她到底想暗示他什么。  

  “什么話?”泰姬瑪哈裝傻不愿面對,她承認(rèn)昨夜她是故意那樣和他說的。  

  “為什么要告訴我你第一句學(xué)的中文是我的名字?為什么?”他希望她能夠回答他,她對他還有感情。  

  “沒什么意思,你別想太多,我今天很累,想趕快回家,對不起、失陪了!彼F(xiàn)在只想趕快離開他。  

  她匆匆忙忙地收拾自己的白色背包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單浩龍沖動地按住她忙碌的小手,她曾經(jīng)企求他給她最后一次的溺愛,那他也能向她要求最后一次的奢望嗎?  

  “聽我說,別動!北窍㈤g的溫?zé)釟庀o形間吐在她的頸間,兩人此時的距離近得只稍一低頭他就可以吻住她的唇。  

  他想這么做,可是不能。  

  “我累了,想要回去!碧┘К敼焖俚貜乃硐绿用,她不要聽他說,她不要再被他的眼神迷惑,她再也不要當(dāng)白子玲的影子了。  

  她是泰姬瑪哈,不是別人的替代品。  

  她拿起包包想趕快逃離這里,逃離他灼熱得好似會將她燃燒的眼神,逃離他懷中的禁錮。  

  長長的發(fā)絲在慌亂中輕輕地飄起,發(fā)尾掃過他的鼻間,他伸手想抓住,可是柔細(xì)的發(fā)絲卻在他手心中滑開了。  

  “泰姬。”單浩龍慌得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別走出他的心。  

  泰姬瑪哈惱了,他這是在做什么?“放手!我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她氣得直捶打他的胸膛!拔医心惴攀郑》攀!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當(dāng)我快把你忘了,你又再度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你到底在想什么?”她的淚水在瞬間潰堤。  

  “為什么你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當(dāng)初是你不要我,是你硬生生把我推開的不是嗎?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她氣惱的把以前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兒的發(fā)泄出。  

  她是那么的愛他,一心一意只想嫁給他,可是她得到什么?  

  她不過是另外一個女人的替代品,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她很失望,對愛情從此不再抱持希望。  

  單浩龍只是站著任她發(fā)泄,這是他欠她的,他好氣以前的自己把她傷得那么深、那么痛。  

  他從沒想過原來她是那么地愛他,而他,簡直就是混帳!他恨自己,恨自己將她傷得那么深。  

  “對不起!彼焓謱⑺綉牙铮攵紱]想地將她擁緊。“對不起!  

  泰姬瑪哈還沒從憤怒的情緒中脫離,就被他突如其來地?fù)нM(jìn)懷里了,被迫感受她那曾經(jīng)深愛過的胸膛,他的體溫熨燙著她的肌膚,放肆的包圍住她無措的心。  

  她的淚水落得更兇,他的胸襟被她的淚水濡濕成了一片淚海。  

  “最后一次,陪我好嗎?”只要這最后一次,他會靜靜地離開,不會在她的生命中再出現(xiàn)了。  

  他會真心的祝福她,永遠(yuǎn)幸福。  

  泰姬瑪哈僵住身子不動。  

  他低頭尋到她的唇,蜻蜓點水般吻著,她沒有拒絕,只是任由他的唇輕輕地在她的臉上巡禮、憐愛。  

  她竟意外的感受到他唇齒間從沒有過的憐愛及……深情。  

  玩火,是刺激的,是火熱的,是犯罪的。  

  可就是它的刺激,引人犯罪,讓人不由自主飛蛾撲火,就算全身上下會被火焰燃燒殆盡也心甘情愿。  

  他們都知道這樣的行為不該發(fā)生,可是他們卻又情不自禁不顧一切后果,情愿背負(fù)世人的責(zé)難無法自拔。  

  火熱的身軀緊緊相貼,灼熱的唇無法分離,說不出口的情愛烈火焚了他們兩人的理智及心。  

  焚心啊……  

  這是什么樣的心情?絕望、痛苦,卻又必須面對,他們只能把握住眼前短暫的片刻,就算是剎那轉(zhuǎn)瞬成為永恒的回憶,他們亦無怨無悔。  

  這是他們的選擇。  

  過了今晚,他會離去,靜靜的守護(hù)著她,希望她過得好。  

  過了今夜,她會塵封所有的回憶,讓它永遠(yuǎn)不見天日,再也不能擾亂她的心。  

  ***  

  那夜之后,他果真實踐了他的諾言,不再去找她,不再去看她,唯有不聽到她的消息,他才能力持住自己的心。  

  “浩龍,今天怎么一個人來這里?”老板娘在吧臺內(nèi)調(diào)著單浩龍愛喝的調(diào)酒,看著他滿臉的疲態(tài),這樣的單浩龍真的很不像他,現(xiàn)在的他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殼。  

  “來看你!逼鋵嵥窍胪高^老板娘得知她過得好不好?可是他問不出口。  

  “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吧?”老板娘溫柔地笑著。  

  “還是你了解我!眴魏讫埢匾砸粋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很苦澀,不像打從內(nèi)心散發(fā)出來的。  

  “你最近有沒有好好的、認(rèn)真地照過鏡子?”  

  抬了抬了無生氣的粗眉,單浩龍不太了解她話中的意思。“怎么了?臉上有什么東西嗎?”他伸手摸了摸臉,只摸到滿臉的胡渣。  

  “少了生氣,也少了人味!  

  單浩龍嘆了一口氣,自從那一夜后他變得更落魄了,每天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而活。  

  所愛的女人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他還能做什么?還能企求什么?  

  “生氣、人味!彼湫,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他想要的不是這些,他在乎的也不是這些。  

  “你越來越不像你了,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老板娘憂心的神色表露無遺。  

  “那些都不重要!彼鲱^再喝一口酒,頭有些暈。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她反問,看他變成這副頹喪的模樣,她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從頭到尾都是錯的……”他垂下頭,將額頭抵在手背,很是懊惱,就像頭遍體鱗傷卻又任傷口不斷流血的豹。“本來握在手心里的幸福卻被我給搞砸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抬起雙手,喉頭哽咽得說不出話。  

  而她只是靜靜聽他訴苦,因為她知道自己無法幫他,心中的結(jié)只有自己才能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他訴苦。  

  沉靜了好一會兒,他又說道:“如果是你,有了家室,你還會和另一個男人共度一夜嗎?”他想知道泰姬瑪哈所給他的是否有別的含意。  

  難道是她過得不幸福?難道那個男人對她不好?如果那個男人沒辦法給她百分之百的幸福,他會不惜一切將她帶走。  

  “如果是你,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你還會告訴丈夫以外的男人自己所學(xué)的第一句中文是他的名字嗎?這到底代表了什么含意?”他說得激動,壓根忘了自己現(xiàn)在正在公共場合。  

  而她只是包容著他,她知道單浩龍心里的痛苦,他的痛苦不就是來自泰姬瑪哈嗎?當(dāng)時,泰姬瑪哈為了要留在臺灣工作,將一切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她才知道泰姬瑪哈與單浩龍曾有過這么一段不為人知的戀情。  

  這三年,她也答應(yīng)泰姬瑪哈要幫她保守秘密,不讓單浩龍知道她的下落,可是聽完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之后,她才知道兩人竟再度碰了面。  

  不過,令她不解的是,明明單浩龍口里所說的女主角正是泰姬瑪哈,為何卻又口口聲聲說泰姬瑪哈有了家庭,還結(jié)婚了?  

  為什么她從來都不知道泰姬瑪哈結(jié)婚了。  

  “誰結(jié)婚了?你說清楚點!彼斐鲇沂峙呐呐吭诎膳_上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他的嘴里正叫著泰姬瑪哈的名字。  

  “泰……泰姬……結(jié)婚……小孩……不是我……”他將所有的淚全往肚里吞,有誰知道他有多后悔、有多痛苦?  

  “單浩龍,你醒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彼纱嗄昧艘槐渌,毫不猶豫地往他臉上潑。  

  她覺得整件事情疑點重重,單浩龍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看得出泰姬瑪哈對單浩龍還有情,而單浩龍真正愛的女人也是泰姬瑪哈,只是以前的他一直被回憶所蒙蔽。  

  他們兩人是相愛的,她不希望他們因為誤會而讓彼此的姻緣線斷了。  

  她不能再幫泰姬瑪哈保守秘密了,為了泰姬瑪哈及單浩龍的未來,她必須將所有的謎團(tuán)給解開。  

  被水潑醒的單浩龍,很用力地蹙著眉頭,伸手抹了抹滿臉的水漬,眼里的景象還是有些模糊!澳阍谧鍪裁?”  

  “泰姬瑪哈愛你,她愛你,你聽清楚了嗎?”她激動地伸手搖晃他,想將他混沌不清的腦袋搖醒。  

  聽她說得如此激動,他愣了一下,可是過了一會兒理智又重回他的腦里!皭塾秩绾危克呀(jīng)結(jié)婚,有小孩、有丈夫了……”  

  他絕望、痛心疾首,為什么那么殘忍的讓他再去面對這個事實呢?他想裝作不知道,只有不知道才是幸福的。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來的傳言,可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她沒有結(jié)婚,沒有丈夫,更沒有小孩,泰姬瑪哈自始至終心里都只住著一個人……”老板娘頓了一下,看著一直瞪大眼看著她的單浩龍,接續(xù)道:“就是你啊!你怎么會那么遲鈍?”她忍不住地咒罵起他來。  

  她突來的話語打得他耳里嗡嗡作響,他還沒有辦法消化她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是在作夢吧?沒結(jié)婚?沒小孩?  

  他抓著頭發(fā)煩躁的扯著。“我一定是醉了,一定是,我累了!眴魏讫堈酒鹕頊(zhǔn)備打道回府,或許回家睡上一覺會比較好。  

  “單浩龍,你聽清楚,我要你現(xiàn)在立刻去找泰姬瑪哈,立刻去!去把話給我說清楚,告訴她你最愛的人是她,這輩子要娶的人也是她!去!快去!還愣在這里干嘛!”一反平日溫婉的樣子,她用力地推著他,想將他推出門。  

  “可是,沙穆跟我說她已經(jīng)結(jié)婚,有小孩了,你是不是弄錯了?”被她推著走的單浩龍邊走邊回頭說道。  

  “他是騙你的!泰姬瑪哈沒有結(jié)婚,我和她相處了三年我還會不知道嗎?快去找她!”老板娘越說越惱,這男人的腦袋怎么會這么硬?  

  “沒結(jié)婚、沒小孩?!”他整個人好像從地獄拉回天堂般驚喜不已。  

  如果是沙穆騙了他,那他交給沙穆的信,他不就也沒幫他轉(zhuǎn)交給她,如果泰姬瑪哈沒有結(jié)婚,那她的行為及對他所說的話都可以成立了。  

  她是愛他的!他來不及向她道謝,就匆匆忙忙地沖出大門,立刻奔往泰姬瑪哈的住處。  

  他來了,他這次要告訴她,他愛她,很愛、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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